木雲唐延雄等人也是色變,此等自然之力,如是不能逃出洞中,任你武功蓋世也是難逃一死,紛紛佈置門下弟子趕快從原路奔回,不可有絲毫遲疑。
雖是未能找着瑪雅,但朱文羽也只好無奈地從牢中出來,準備一同逃走。
不過袋煙工夫,突見方纔沿來路逃出的各派弟子紛紛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叫:“快跑,快跑!水從這邊來的,已經把路封住了!出不去了!”
朱文羽和衆掌門人大驚,這水將來路一封,勢必將衆人盡皆封死在地下,就算水不往裡灌,不會立即淹死,如此出不去,遲早也會被渴死餓死,想不到中原武林大半精英,今日竟然要盡毀在這天衣谷內的無名深洞之中。
“快,四下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出路!”沙漠叫道。
衆人又紛紛四下找尋,希望再找出一條路來,否則就只能靜等洞中的水倒灌而入,活活淹死了。
“師父!師父!”事遇緊急,朱文羽自然想到師父張無忌。
“文羽,我們在這。”耳邊儘管聲音嘈雜,但卻傳來張無忌清晰的聲音,自然是張無忌以千里傳音之法傳音過來的。
朱文羽循聲望去,果見張無忌趙敏二人,拉着張明昭,旁邊站的是張明武張明遜兄弟二人,盡皆站在石室一角的油燈之下。
“師父。”朱文羽拖着唐韻包紮好的腿,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師父,你看怎麼辦?”
張無忌搖搖頭,再看看趙敏。趙敏也是搖搖頭:“文羽,這不是武功能辦到的,我們也沒什麼辦法。”
朱文羽一陣心亂,未料到連師父也沒什麼辦法,急得直撓頭,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
張無忌看一眼趙敏,趙敏也望了一眼丈夫,兩人之手很自然地交叉緊握在一起:“想不到你我夫妻二十餘載,今日會同穴而葬。”張無忌輕聲淡淡道。
“呵呵,從綠柳山莊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有今天。能有二十多年的快活,知足了。”趙敏也輕聲道,臉上分明還帶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可憐了咱們三個兒女。”說罷,輕輕地撫了撫身邊女兒的頭髮:“明武,明遜,明昭,你們怕不怕?”
明武明遜兄弟二人根本不說話,依舊靜靜站在父母身邊,絲毫不爲所動。明昭卻是有些害怕,緊拉着媽媽的手臂道:“爹,娘,咱們出不去了嗎?” WWW ◆ttka n ◆¢o
“看你文羽哥哥有什麼辦法了。”趙敏一笑。也不知爲什麼,對於朱文羽這個弟子,趙敏覺得他性子跳脫,不似張無忌這等沉穩,實是有些像自己的性子,雖是略顯輕浮,但不知爲何,卻偏偏對他極有信心,似乎朱文羽肯定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一般,哪怕眼下連自己夫妻二人也是束手無策。
“劉大人,你何苦如此。”朱文羽苦思之下不得其法,回頭對仍在牢中躺着的劉世成道。
“呵呵,欽差大人,你我並無私人仇怨,而且大人少年英才,我劉世成也十分欣賞大人,但你是我天衣盟的滅盟仇人,又逼死大先生,我也是不得已,你武功太高,若非如此,我報不了這大仇。下官莽撞無禮,還請朱大人見諒。”劉世成笑道。
“那眼下大家誰也出不去,你能否告訴我瑪雅究竟在哪,讓我也死個明白?”朱文羽不甘心道。
“朱大人放心,我和大先生二先生,還有馮副盟主,都是以往大漢義軍中的舊人,並非打家劫舍好色好財的強盜,何況大先生和你淵源甚深,自副盟主將瑪雅姑娘擄來谷中,便一直未曾虧待於她,也只有這一兩天因谷中事多,看管不過來才關押到這地牢之中,原來一直關在谷中樓上,好茶好飯養着,倒沒吃什麼虧。方纔我救了二先生過來,我留在此處等着大人,二先生則帶着瑪雅姑娘出去了,至於去了何處,已非我所能知了,我留在此處,只是爲了等着要和大人一起同歸於盡,替大先生二先生報仇的。”劉世成搖搖頭道。畢竟當了多年的樂山知府,習慣使然,一番話說得十分有條理,也十分誠摯,只是雙腿方斷,朱文羽那一掌又令他受了不輕的內傷,一口氣說這麼多令他有點氣喘吁吁起來。
“瘋了,都瘋了。”朱文羽搖搖頭,不知道說什麼了,事已至此,劉世成非要報這滅盟之仇也只得由他。只不過聽劉世成說瑪雅在這大半個月中並沒有受什麼苦,如今又被二先生陳漢義帶出谷去,最起碼不像自己這般受困地下,身處水淹之災,也算是個不很差的消息。想到此處,朱文羽還是吁了口氣,心中輕鬆不少:“韻兒,過來。”朱文羽叫一聲唐韻,拉到身邊,雙手互握,五指相扣,臉對臉相隔不足半尺地看着唐韻那張清秀的臉,一雙深情的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如果這回真的逃不過,也要和自己心愛的人拉着手死在一起,就像師父師孃那樣,永遠也不分開。
“羽哥……”唐韻被朱文羽看得臉上發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卻被朱文羽一把托起下巴,火熱的嘴脣湊到唐韻略微顫抖的朱脣之上,竟是當衆吻了過來。
“羽哥……”唐韻輕聲驚叫一聲,雙脣已被堵得嚴嚴實實,再也說不出話。
唐韻羞赧地閉上眼,身上一陣酥軟,腳下發虛有些站不穩,幾乎就是癱倒在朱文羽身上,腦袋裡已是有如一鍋開了的粥,亂得一塌糊塗,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自己在何處,只是感覺嘴脣處傳過來的一陣陣的悸動。
過了良久,朱文羽方纔鬆開來,唐韻便靠在朱文羽胸前,眼一閉,手一繞,擠進朱文羽懷中,嘴中喃喃低語:“羽哥,羽哥。”
“朱兄快過來,這邊有道暗門!”石室那邊傳來南宮靈的叫聲。
石室中登時又是人聲涌動,衆人紛紛朝那邊湊過去,在這室中的盡是中原武林各名門正派的精英弟子,門規精嚴,雖是身處絕地,猶不失名門之風,雖驚不亂,朱文羽和各派掌門人往前一走,便有弟子讓開道來。
朱文羽過去一看,只見南宮靈站在石室的一角,正擡頭往上看。朱文羽也擡頭一看,只見頭頂上隱約有一個尺餘大小的洞口,最多隻容得兩個人進出,卻被一塊大青石板壓着,在火把的火光之下都並不顯眼,也難爲南宮靈怎麼發現的。
“快推開!”朱文羽急道,身形一撥,出手便是一掌便往那石板打去,以朱文羽此時的真氣力道,便是一塊堅石也能打出個手印來,但那石板竟是紋絲未動,且觸手冰涼,顯得根本不是石板,而是一塊厚厚的鐵板!
“朱兄且慢!這裡必然有機關。”南宮靈忙道,說罷四下打量仔細尋找。
“木頭你快點兒。”朱文羽焦躁道。原本以爲必被淹死洞中,再無生路,此時見仍有希望,求生之慾油然而生,更何況還有這麼多武林同道一起被困洞中呢,若是盡墨於此天衣谷中,他朱文羽豈非武林的大罪人?
“找到了!”南宮靈突地低呼一聲,聲音充滿驚喜,伸手便往石壁上的一處凸起的石筍,扳着它試着左右擰一下,只聽幾聲咔咔輕響,頭頂那鐵板果然慢慢移動,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來。
衆人一陣歡呼。
“貧道先去探路。”武當掌門青峰道。說罷取了松紋劍,腳下一蹬,噌地一下便從那石洞處鑽了上去。
衆人正自信心百倍地要跟着青峰一道躍進洞口,突聽得上邊叮叮數聲刀劍撞擊之聲,再又是幾聲悶響,一聲悶哼,緊接着一道黑影從上邊洞口掉落,跌在地上,正是青峰!
只見青峰胸口後背皆是碗大的幾塊血跡,仍在咕咕地冒着鮮血,右手緊握松紋劍,左臂上居然還纏着一條粗如兒臂的毒蛇,死死地叮着青峰的手背。剛落到地上,青峰臉色蒼白,嘴裡還嘶聲叫道:“快!快關!有……有機關!”
衆人大驚失色,紛紛圍過來,南宮靈則快捷無比地一扳石筍,幾聲咔咔輕響,那鐵板慢慢移動便要蓋回原處,只聽得嗖嗖幾聲,又是幾條小孩胳膊般粗的毒蛇順着還未關嚴的洞口縫中溜了下來,引人衆人紛紛取出兵器砍殺,待得鐵板合攏,已有四五條毒蛇掉了下來,還有一條被那鐵板壓斷,掉下來半截還在地上扭曲不已,至於先掉下來的幾條,洞中餘人盡皆是武林中的好手,自然奈何不了衆人,早被砍成了好幾截,再不能動彈。
“道長!道長!”朱文羽早已搶上一步一把抱住青峰。張無忌聞訊也連忙趕過來,在青峰身上連點數指,止住流血,再伸手探脈。
“師父……”鐵風也哭着撲了過來。
“朱……上……上面有……機關……”青峰的聲音已是虛弱。
“師父,道長怎麼樣?”朱文羽擡頭問張無忌。
張無忌沉重地搖搖頭:“受傷太重……又中了巨毒……”
“師父……”鐵風聞言更是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