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朱……朱哥哥,再讓我玩會嘛。”瑪雅使出了在父親和師父面前撒嬌的手段。
誰知這些在父親和師父面前百試百靈的招放到朱文羽身上居然一點效果也沒有,朱文羽仍是堅持:“不行!回自己屋去!我還有事呢。”
“朱兄,別嚇瑪雅了,反正我們一時還不睡,她待會就待會吧。”南宮靈在一旁說。
“這……嗯,那瑪雅你坐在這不許動,我和你南宮哥哥說話你不許隨便插嘴搗亂,知道嗎?要不然我照樣打你屁股!”在朱文羽口中,懲罰漂亮大姑娘似乎除了打屁股就沒別的招了,可偏偏眼前這幾個還真吃這一套,唐韻也是,瑪雅似乎也有點怕。不過想來也是,一個大姑娘家,動不動就被人打在屁股上,輕重不論,卻也是件很羞人的事。若是旁人,絕對不會想出這種懲罰手段,但朱文羽卻是個啥都隨隨便便的人,小時候挨陳老夫子的板子也不少,在這事上卻也沒多想什麼男女之防,也沒別的意思,只覺得這招能嚇着唐韻,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動手打了,對瑪雅則是照葫蘆畫瓢地一樣伸手就打,卻還真把瑪雅這天不管地不收的丫頭給鎮住了。
“朱兄,我細想了一遍,那護院身上之傷也不一定和我五伯有關,天下之大,武林中各門各派奇招異術都有,說不定確有別的門派招數會在紫宮關元章門幾處留下傷痕,也許根本就不是一招之間留下的傷痕。此事我一定得查個水落石出,還我五伯一個清白。”
“嗯,能這麼想最好,我想此事十成十是黑狼幫所爲,你看那銀牌和曲阜命案完全一模一樣,說不定連兇手都是同一些人。想來和你五伯應該沒什麼關係的。”朱文羽安慰道。
“只不過我聽父親說起過,說是五伯行走江湖十一年了,剛開始時還常回門中,這幾年卻極少回門,有時一年也只是捎個信回報門主。奇怪的是這幾年江湖上也極少聽聞五伯的消息,說不定門主也不知道五伯這些年的行蹤,只是收到書信才知道一切平安而已。因此這次雖然不一定和五伯有關,但既然有這麼一絲線索,我也須多加查探,回報門主。”南宮靈道。
“咦?這是什麼?”瑪雅早聽得不耐煩,又不敢隨便插嘴,只好自個自地在屋中來回瞎轉,這兒翻翻那兒看看,似乎發現了什麼,叫道。
朱文羽和南宮靈聞聲看去,只見瑪雅拿着南宮靈的“秋水劍”,臉上露出驚奇的樣子。
“什麼?”朱文羽二人站起身走過去。
“這個。”瑪雅指着南宮靈的劍說。
二人循聲看去,只見瑪雅指的是南宮靈“秋水劍”鞘上的一個圖案,那是一個圈,圈中間橫着一條線,線下有許多小橫線,線上面卻有一條彎彎的曲線。整個圖案倒象是湖中的一個島。
“什麼大驚小怪的?只是個標記而已。”朱文羽不屑道。
“正是,這是我南宮世家的標記。南宮子弟從習劍開始,門主都會親賜一柄劍,劍鞘上便有南宮世家的標記。”南宮靈本就性子隨和,笑着解釋遍。
“這標記我見過。”瑪雅道。
“什麼?!”朱文羽和南宮靈大吃一驚。“在哪見過?瑪雅?”南宮靈連忙追問。
“有一個蒙面人,老去找師父,平時拿的劍都用布包着,不過有一次露出來,我就看見劍鞘上就有這個標記。”
“蒙面人?長什麼模樣?”南宮靈心神大震,又忙問道。
“說了是蒙面人,我哪知道他長什麼模樣?”瑪雅白了南宮靈一眼,嗔道。不過她倒是挺奇怪的爲何南宮靈對此事如此上心:“高高瘦瘦的,南宮哥哥,好像比你都高一個頭呢。”
南宮靈聽到此話有如雷擊般一震,半晌說不出話來。
“木頭,是你五伯?”朱文羽察言觀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輕輕問南宮靈。
“五伯正是瘦高身材。只不過……只不過五伯如何要蒙面?又如何去拜訪五毒教教主?爲何會在成都?”南宮靈眼神呆滯,似乎已全身無力,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瑪雅,你再細說說,那蒙面人找你師父做什麼?”朱文羽回頭又問瑪雅。
“這我哪知道啊?他們說話都不讓我在旁邊聽的。只不過好像那個蒙面人和師父吵過架,好像是說什麼師父不該用什麼蠱,讓那個蒙面人很爲難。師父好像說是別的人讓她用蠱的。我都不明白,師父好端端的怎麼還要聽別人的話。”瑪雅皺着眉頭回憶,卻想不出來什麼。
“對了,朱兄,卷宗中不是說在現場找到一柄劍嗎?怎麼沒有?”南宮靈突然道。
“是,據說是柄普通長劍,可能是沒取過來,木頭要看?那我要孫大人取過來便行。”說罷朱文羽走出門去,不一會便聽有馬蹄聲響,朝着縣衙方向而去。
朱文羽回到屋中,南宮靈還坐在桌前,雙手抱着頭,悶聲不語,瑪雅也不知怎麼回事,不敢隨便說話,也坐在桌前,卻是頭轉來轉去的到處亂看,看到朱文羽進來,連忙站起身來。
朱文羽也不說話,坐下,給自己和南宮靈瑪雅都倒了杯茶,自顧自地喝着。
不一會,便聽到馬蹄聲由遠而近,在客棧門外停下,南宮靈蹭地站了起來,走到房門口,將門打開,等着衙役將劍送到樓上來。
只見差役急匆匆地雙手捧着劍上樓,還沒遞到南宮靈手中,南宮靈已如受電擊般地退後半步。朱文羽覺得奇怪,接過劍。
只見那劍是柄普普通通的青鋼劍,沒有劍鞘,卷宗上說是在張家後院房中牀上撿獲的,旁邊還有個被**殘殺的張家女眷,想來是賊徒只顧着**年輕女子,將劍忘在牀上了。朱文羽將劍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並不見什麼異樣,疑惑地看着南宮靈。
“這……這正是五伯的劍。”南宮靈說得很吃力。
“你五伯的劍?這劍很普通啊,比你那把‘秋水劍’差遠……。”瑪雅不知天高地厚地在旁邊插言,被朱文羽一瞪,登時又把話縮了回去,不敢再說。朱文羽還是不敢相信,鎮住瑪雅,又望向南宮靈。
“不,不是五伯隨身的黑白劍,是和五伯的劍一模一樣。五伯天資聰穎,獨創黑白劍法,劍鋒薄而扁,寬只一寸,比之普通長劍窄了二分,也薄了許多,和尋常青鋼劍大不相同。此劍完全是按照黑白劍的尺寸打造,使劍之人必定是習練黑白劍的。”南宮靈稍稍鎮靜下來,道出其中原委。
“你的意思是說兇徒之中有練黑白劍的?而且肯定和你五伯有關?”朱文羽再問。
“黑白劍法乃五伯自創,必定……”南宮靈說了半句,便緊閉着嘴不再說話,只是用力地點點頭。
“那木頭你說,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聽到這驚人的消息,朱文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問道。
“還是得查。如此大案,須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也許五伯不慎將劍法傳給了邪惡之人,我們查出兇手,也正好給五伯清理門戶。”南宮靈想想道。
“那南宮智去找瑪雅的師父又怎麼說?”
“這……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走一步是一步吧,先查案再說。”南宮靈道。
朱文羽想了想,也覺得目前只好如此,點了點頭。
“怎麼了?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瑪雅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的,摸不着頭腦,有些發急道:“你們是說我師父和南宮木頭的五伯有關,他五伯又和這滅門命案有關嗎?你這不是在明擺着說師父和滅門命案有關嗎?這怎麼可能?你們不能隨便亂猜,師父肯定不會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們血口噴人,你們……”
“瑪雅,現在還說不上這些。只不過今晚這些事你誰也不要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師父,好嗎?”朱文羽打斷道。
“嗯,好。不過師父說什麼也不讓我來查張家這樁血案,也確實有些奇怪。”瑪雅答應下來,嘴中喃喃道。
朱文羽一想,正是,這一點也頗爲奇怪,從表面上來說,可以說是擔心瑪雅碰到危險,不讓她隨便亂走亂查案。但若是將剛纔知道的線索連起來,這五毒教教主何紅花就很可能知道張家血案的內情了,要麼是知道兇徒勢力頗大怕瑪雅遇見危險,要麼就是兇徒本來就和何紅花有關,纔不讓瑪雅亂查,萬一一查查到自家人身上也是多事。
朱文羽越想越多,本來以前的一些推論便已說明這些兇徒極可能是黑狼幫中人,爲了籌集財物而洗劫富裕人家,並滅門滅口,此時又發現雲南五毒教,還有南宮世家的南宮智都可能和這個黑狼幫有關,這趟水是越來越深了。究竟這黑狼幫有多大的勢力?這幫兇徒又是些什麼人?一個個疑問把朱文羽腦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