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夢

衆人就這麼一路走走停停,遇獸則殺,有了小水星的幫助,狩獵進行的非常順利。但始終沒有進入瘴氣覆蓋之地。小水星也曾問過戚剛,爲何戰士就能深入瘴林,戚剛告訴小水星,等成爲戰士之後,就會一種內息之術,到時候不必呼吸外面空氣,自然深入瘴林也毫無問題。

狩獵隊終於一路行走至當初小水星掉入的河邊,蘭成與小水星見到此河,也不禁一陣感慨。蘭成告訴小水星,此河中之水非常冰冷,常人若是跌入其中,不多時便會凍死,即使要引用此水,也需藉助工具舀出,方能飲用,而小水星當日跌入水中不死,反而激起寒力血脈至今都是個迷。

而此時小水星站在河邊,隱隱感覺河水像是在召喚自己,不禁向河水走去。蘭成發現小水星有些不對,趕緊一把拉住,小水星頓時清醒過來,不過他感覺河水與自己極爲親近,而且自己也曾近在河中呆過很長時間,隨即告訴父親,“爹您放心,沒事的。”

蘭成也瞭解小水星當初血脈覺醒的情況,便放開了手。

小水星就這麼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走進河水。沒有傳來呼救聲,也沒看到小水星有任何異常的表情,小水星就這麼平靜的走進河裡。

小水星只感覺河水中清涼舒爽,隱隱在洗滌着自己的身體,隨着小水星一步步深入,最終湮沒在河水之中。

蘭成知道當初小水星也是在河底覺醒血脈,以爲這一次小水星也不過是在修煉罷了,或者說寒力血脈覺醒之人本來就是可以進入到水中的,只好在一旁等待。

這次狩獵成果頗豐,再獵殺更多的野獸,狩獵隊也帶不回去,隨即讓狩獵隊的人先行一步,帶着獵物回去,而自己繼續等待小水星出來。

而此時小水星已站在河底,不過他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完成漆黑並且無邊無際的世界,沒有光也沒有大地,自己彷彿是站在虛空之中。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萬年,小水星覺得自己彷彿與着黑暗融爲一體,無生無死,無意無形。

突然這個世界發出一聲轟響,小水星終於回過神來,只見遠處出現一團紅色的氣旋,緩慢的旋轉,緩慢的變大,變得鋪天蓋地,而紅色氣旋中是比先前更黑的黑,透着一絲深邃,彷彿要將小水星和這個世界全部吸到裡面。

小水星無力抵擋,因爲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也感覺不到這個世界有任何的着力點,總之就隨着紅色氣旋緩慢的旋轉,然後被吸了進去。

小水星再次睜開雙眼,只見他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天空是血紅的,並且佈滿了銀色的閃電,這裡的天空看起來比自己那方世界更高。在看腳下,是黑色的大地,大地之上是無數的裂痕,所有的裂痕裡都透着火光,而這裡的大地也彷彿更廣,無邊無際。

在看前方,是一座高山,山峰異常尖利,好似刀劍,不,不是高山,因爲它動了。只見山頂緩緩倒下,並向小水星處指來,而山峰兩側出現了一對藍色的圓球,應該說是眼球,對,這不是高山,這時一頭高山一般的巨獸。

小水星仔細看來,巨獸周身傷痕累累,血流不止,已看不出本來皮毛是何顏色。巨獸身邊有一隻盤旋的飛鳥,與巨獸相比,這隻飛鳥真的很小,不過要是這隻飛鳥飛到小水星面前,小水星定會發現此鳥身體比戰營中的大帳還要大上幾分。

此飛鳥通體銀白,一邊圍繞巨獸盤旋,一邊發出淒厲的鳴叫,說不出的委屈與擔心。

這時,指向小水星的那個“山峰尖角”射出一道血芒,直奔小水星而來,小水星無法躲閃,耳邊響起轟的一聲,帶小水星再次睜開眼,已離開了那方奇異世界,回到了河底。

小水星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渾身乏力,彷彿那日與暴龍一夥戰鬥結束一般。隨即原地運起引寒決,此時在河中,小水星感到吸收寒力非常之快,簡直是往日不能想象的速度。不消片刻,就已恢復過來,念及父親還在岸上,隨即游出水面。

小水星不知道的是,一滴不屬於他的鮮血,此時已悄然流入他的心房。

待小水星來到岸上,已是夜裡,父親蘭成獨自一人守在河邊。

“上來啦?你這一去便是一天,我再相信你也差點下水去找你了。”蘭成說道。

“讓父親擔心了,孩兒此去河中遇到諸多離奇之事,彷彿做了個夢,但此時夢醒,又覺什麼都想不起來,到是寒力修爲得到了極大的精進。”小水星答道。

“只要沒事便好,若不是我知道你以前就能在此河中長呆,還真不放心呢!我還真是老了,要是放在以前,我站這一動不動,三天都沒問題,如今纔多久,身體就有些僵了。”

小水星趕緊懂事的替父親揉揉,兩人對視,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自瘴林狩獵歸來,又過去了半月時間,小水星照舊天天陪在父親身邊,在家裡忙裡忙外,哪有一個燕部戰營練氣士的樣子?

偶爾小葉子和小衛蘭會來向小水星學習武技,小水星也不藏私。一開始時,就教兩人修煉自己自霧刀中學來的刀法,此時小水星也給這套刀法取了個名字“圓融刀法”,淺顯易懂。

不過小葉子與小衛蘭兩人怎麼都學不會,總是找不到那一絲圓融的感覺,最後只得放棄,讓小水星改教別的武技。還好小水星從大師兄樓虎那裡習得完整的斧功,而此時的小葉子小衛蘭兩人也不像當初年僅十一歲的小水星,連斧子都拿不動,不過那斧子是玄鐵的,放到現在,兩人也不一定拿得動。最終,兩人都在小水星的教導下練起了斧頭。

與刀法不同的是,兩人練起斧子來,極爲順手,不到幾天便能像模像樣的使出一套完整的斧頭路數,若說練不會刀法是因爲悟性差,那練斧頭神速又該怎麼說呢?小水星也是不得其解。

在一個幽暗的大殿內,四周牆面斑駁不堪,殿上有無數的巨大圓柱,上面刻滿了離奇鬼怪的玄奧圖文。殿頂之上星星點點的分佈許多夜光石,但卻不能照亮這所幽暗的殿堂,反而將大殿承託得神秘又深邃。腳下是暗紅色的光滑石板,石板與石板間的縫中隱隱泛着紅芒。

整個大殿異常空曠,除去錯落有致的石柱之外,只在正中央有一座威武的雕像。這座雕像看起來年代非長久遠,若是常年征戰沙場的人站在此處,定會感受到雕像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煞氣。仔細看來,這座雕像好像是一位手握巨劍身穿鎧甲的戰將,但身材魁梧程度又非尋常戰士可以比擬。頭部並沒看見頭盔,也不似人首,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巨熊的頭顱。

此時,從燕部歸來的熊部四位長老都在這裡。不似先前在燕部戰營時候的談笑風生,現在四人都無比莊重且恭敬。

地水火風四位長老以地長老爲首,這時只見地長老向前一步,恭敬的說道:“稟大長老,屬下四人這次前往燕部落,終於找到一人,此人年剛滿十六,在十一歲時便覺醒了燕族血脈,身懷詭異刀法,如今在燕族練氣士中已無敵手。其天資悟性皆是上乘,難得的是,多方打聽之下,發現此人體內血脈較常人更爲精純,且品性極佳。”

這時,從大殿深處傳來滄桑的聲音,但你根本不能確定它到底是從何處傳來,彷彿是從大殿四周,又像是在沒人耳邊突兀的響起,“你們四人做得很好,人帶回來了麼?”

“回大長老,此人在燕部嶄露頭角,此時風頭正勁,關注之人頗多,屬下是想另找機會將其帶回。”

“那麼帶回此人之事也交給你們,記住,此事對我們熊部與燕部的意義非常重大,一定要謹慎小心。”說完之後,聲音好像永遠消失在大殿深處,再沒有響起。

“屬下謹遵大長老之命。”四人齊齊恭敬的拜倒在地。

身在小蘭村的小水星,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極不尋常的人注意到了。而注意到小水星之人,莫說是燕部,就連熊部也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大長老這三個字,並不是尋常能夠接觸的。普通燕熊兩部之人,只知道練氣士之上有戰士,戰士之上有長老,而兩部首領其實力也不過是長老級別。大長老,是長老之上更強的存在。兩族之中也只有首領和極少數的長老才知道這一秘辛。

傳聞大長老之力,可隨手移山倒海,莫說在極北冰原,便是在外面修真世界,大長老級別的強者也不過二十之數。是整個風林大陸上真正的頂峰,可能有人要問,大長老之上呢,還有比他更強的麼?有,也許是傳說中天上的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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