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直徑去了西三衚衕,這裡就是乞丐的聚集地,想當初,他爲了追回自己被偷的一百兩,找那個小偷算賬,還在這裡栽了個跟斗,被人擺了一道。
這裡不是書中那些武俠的時代,有什麼丐幫之類的。這個年代的乞丐,那就是乞丐,很多人甚至非常嫌棄厭惡這些乞丐。
所以,他們往往都會忽略掉這些乞丐,因爲人們還沒有那個意識,他們並不認爲這些乞丐能做什麼。因此,來這裡打探消息,是非常安全的。
依然是上次一般的場景,乞丐們依然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曬着太陽。
已經是六月下旬,天也慢慢的熱了起來。只不過現在天色還早,所以陽光沒有那麼曬,若是到了中午,就連這些乞丐都會躲起來,不會在外面閒晃。
見到一個衣着光鮮的公子哥走進了衚衕,那些乞丐都眯起眼看了過來。
乞丐何其多,最起碼,白一弦如今在這裡,並沒有見到什麼‘熟人’。上次過來的時候所見到的那些乞丐,如今都不在這裡。
白一弦走到中間,從懷中摸出一個錢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從中隨意的抓出一把銅板給他們展示了一番。
那些乞丐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盯着白一弦手中的錢袋子看,光看那分量,莫不是得有個上百文?
白一弦說道:“我向你們打聽一個人,誰能說的上來,還要說的仔細,這些錢就歸誰。”
乞丐們一聽,頓時來勁了,因爲他們常年在五蓮縣討錢討吃的,見過的人可是不少。於是衆乞丐便不由自主的圍了上來。
其中一人問道:“這位公子,你要打聽誰?”
白一弦從懷中掏出那張畫像,展示開來,問道:“這個人,你們誰認識?”
衆乞丐仔細看了看,這畫像畫的很是奇怪,但卻出奇的能分辨出來。
有些乞丐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而有些乞丐則說道:“有些眼熟,似乎見過,但卻不知道他是誰。”
大部分乞丐都是這種情況,因爲以往的時候他們只管討錢討飯,誰還管其他人誰是誰啊。
也就五蓮縣比較有錢有名的一些人,他們能說的上來。像是畫像中的這個,顯然是屬於不入流的小角色,所以自然說不出來什麼。
白一弦也不灰心,一邊耐心的展示,一邊觀察着衆乞丐臉上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或許是見衆人都不認識,一名心思比較活絡的乞丐眼珠子一轉,說道:“我認識,我認識。”
白一弦向着那說話的乞丐看了過去,那乞丐說道:“他是張一,嗯,是五蓮縣人氏,額,無父無母,是個孤兒。現在可以把那袋錢給我了吧?”
周圍的乞丐都有些羨慕,只是說這麼幾句話,就能得到一袋子銅板,認識那人的,咋就不是自己呢?
白一弦哼了一聲,見這乞丐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往下飄,一隻手拿着一根棍子,另外一隻手卻不住的往棍子上扶一下,說話也吞吞吐吐,便知道這人在說謊。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說個假的消息,就想得到這麼一大袋錢,這銅板未免也太好賺了一些。莫非你以爲,我對於對方一無所知?”
衆乞丐恍然,原來這貨在說謊,想騙人家的銅板。
那說謊的乞丐也有些尷尬,他見白一弦打聽那人,以爲他不認識呢,誰知道人家是認識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他認識,幹嘛還來打聽啊?真是有毛病。
這一下,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呆在這裡了,直接擠出了人羣離開了。
白一弦問道:“都沒有人認識嗎?”
一乞丐說道:“認識肯定是有人認識,只不過大部分人都不在這裡,他們都出去討錢去了。在這裡的人,就都不認識了。”
其餘的乞丐都點點頭,白一弦有些失望,這時候一個乞丐說道:“我們都不認識,但是有一個人,說不定可能認識。
可以說,只要是五蓮縣的人,大部分他都認得。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得給我一點好處才行。”
白一弦聞言,心中並沒有喜悅,而是皺了皺眉,若是找能認識五蓮縣原住民百姓的人,他自然也能找到。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找衙門,那裡所有的百姓都記錄在冊,但他顯然不放心去找他們。
民間自然也有這樣的人,但現在情況特殊,很多人他都不能找。
唯有這些乞丐,是一個被忽略的羣體,所以他纔來到了這裡,否則,他費這些事幹嘛?
白一弦問道:“對方是什麼人?也是乞丐嗎?”
那小乞丐回道:“不錯,他也是個乞丐,是個老乞丐。”
白一弦放下了心,摸出一把銅錢,說道:“帶我去,如果他真的知道,這些歸你。”
那乞丐聞言大喜,急忙在前面帶路,剩下一衆乞丐羨慕嫉妒了一番。其實那老乞丐他們也知道,但誰讓他們剛纔沒想起來呢。
接着,這些人便四散開來,繼續曬太陽去了。
白一弦跟着那乞丐一路往裡,左拐右拐的來到了一處破舊的茅草房跟前。這房子已經坍塌了一半,並不能遮風擋雨,那老乞丐,目前在此棲身。
走進了房子,由於塌了一半,所以通風良好,因此並沒有什麼很難聞的氣味,那老乞丐滿臉皺紋,身形也乾乾巴巴的,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
他正躺在一個草垛子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在睡覺。
“河叔!”小乞丐喊了一聲,那老乞丐睜開眼,看着他,說道:“撿子來了。”
“剪子?這是什麼名字?”白一弦不由被這個名字略微吸引了一下。
那撿子說道:“河叔,我帶了一個人來,他想打聽一個人,您要是知道,就告訴他吧,完了之後他給您一袋子錢。”
那河叔這纔看向白一弦,白一弦點了點頭。河叔問道:“你想打聽誰?”
白一弦掏出畫像,說道:“您認識這個人嗎?”
那河叔坐了起來,伸着頭仔細的看了看那畫像上的人,說道:“後生,你這畫像的畫法,到是奇特啊。
老乞丐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畫法。”
白一弦也不答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老乞丐見白一弦沒有討論畫法的想法,笑了笑,說道:“認識。”
白一弦精神一振,看着老乞丐,說道:“還請老人家告知。”
老乞丐又是一笑,說道:“你這後生,說話到是好聽,不像其他人,一口一個老東西。
這個人啊,叫王二。”
王二?剛纔有個張一,現在又來個王二?這該不會又是想騙錢的吧?不過這老乞丐的表情動作卻是絲毫不漏,看不出來什麼的。
既然看不出來他是否說謊,白一弦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那撿子倒是問道:“河水,他真叫王二嗎?幹啥的啊?”
河叔說道:“他呀,是個混子,有爹有娘,但爹孃又管不了他。”
白一弦問道:“那您知道,他在哪裡工作,幹活嗎?”
河叔說道:“一個混子,幹什麼活?天天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罷了。”
沒有工作?那就有些沒法判斷他的主子了。不過就算對方是隨便找的他,給錢辦事的,那王二也一定見過對方。
想到這裡,白一弦問道:“他家住在哪裡?”
河叔說道:“東大街後面,往裡走有三條小路,其中一條路旁有顆大槐樹,順着大槐樹往裡第三戶就是他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