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宸的那幾個僕從一愣之下,頓時張牙舞爪的就準備撲過去。
可就在這時候,附近的一個包廂的門打開了,從中走出來一羣人,爲首的人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身着便服,但氣度不凡。
此人白一弦也認識,正是杭州府的知府顧杭生。他的身後跟着的,也都是杭州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員。
一看到他們出現,石宸心中一驚,急忙喝止了那幾個僕從。
顧杭生看上去很是和氣可親,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起衝突了?動靜大的,我們在包廂內都聽到了。”
這不是在知府衙門,面對石宸,陳吉利還有白一弦等人,他完全是一副長輩看待鬧矛盾的小輩的打趣口氣在說話,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
顧杭生剛說完,他身後的一個官員就說道:“一羣小輩,不懂事,驚擾了大人的興致,請大人見諒。
這裡面啊,還有我的犬子,真是讓大人看笑話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衝着石宸喝道:“宸兒,這位是知府大人。還不快點過來拜見知府大人。
宸兒你也是,向來都沉穩的很,怎的今天這般魯莽,受不得別人言語刺激呢?”
一句話,就把他兒子的罪過給抹去了,他兒子要縱僕行兇,就全變成了陳吉利和白一弦先辱罵刺激的,才讓他兒子失去了分寸,至於事情是他兒子挑起來的到半點沒提。
陳文忠也急忙說道:“吉利,還不過來,知府大人面前,也是你能胡鬧的嗎?就算有人招惹,爲父不也曾教導過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陳文忠也挺會說話:我兒子沒錯,是你兒子挑事在先。
顧杭生哈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畢竟還小,年輕氣盛嘛。我們這些老頭子,當年不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嗎。”衆人急忙陪笑說是。
石宸和陳吉利磨磨唧唧的走上前,中途兩人還互瞪了一眼,拜見了知府大人。
顧杭生笑眯眯的點點頭,轉眼看到了白一弦。說實話,若不是聽到白一弦在外面,以他的身份,他還真不一定出來。
因爲雖然當時在他生辰的時候,知道了白一弦和世子相熟,但他心中也覺得雙方最多是認識,都是年輕人,能說的上話。
心中覺得白一弦說不定是靠拍馬屁纔得到了世子的歡心,世子心中對他不一定重視。所以他心中也就沒太當回事。
可就前一段時間,他意外得知,白一弦竟然住進了靖康王府。不但是他自己住進去,連他未婚妻等人也一起住進去了。
他不知道真實的情況如何,但卻知道,能住進靖康王府,還一住好幾天,那說明白一弦和世子的關係不是那麼簡單。
換一句話來說,能與世子搭上關係的有很多,但誰能住進王府?白一弦就能,可見世子對他是極爲重視的。
所以,連帶的在他心裡,對白一弦也重視了起來。
剛纔在外面聽到白一弦和人起了衝突,便出來了。
當然,這個出來的時機也是刻意選擇的,是在聽到石宸要縱僕行兇的時候纔出來。
他可不是怕石宸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了白一弦,而是在白一弦要捱打的時候,自己出現,以一種救場的方式出來。
在他心裡,石宸要打白一弦,而這時候自己出現了,喝止了石宸,那白一弦自然會對自己十分感激。
顧杭生可不知道言風的戰鬥力有多恐怖,現在他已經覺得,自己在白一弦的心中算得上是救星了。
顧杭生倒是也挺精,知道凡事不能太過,也不能顯得太刻意,便笑眯眯的看着白一弦:“這位便是常教授提過的白才子吧?
聽說文采斐然,這望江樓的對子都是你寫出來的?”
白一弦說道:“學生拜見知府大人。這對子,卻是學生所寫。”
顧杭生笑道:“白公子的大才,本官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發現不但才華橫溢,就連人物都是一表人才,真是後生可畏啊。”
白一弦說道:“大人謬讚,今日不知大人在此,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顧杭生擺擺手,說道:“不知者不怪,再說了,年輕人嘛,都比較氣盛,有時候一言不合就容易衝動了,哈哈哈。”
周圍的大部分官員,也都跟顧杭生一樣,對白一弦抱着同樣的態度。
聽到顧杭生誇讚白一弦,便都笑着紛紛附和:“是啊,我聽說,這白才子寫的對子,至今無人能夠對上。”
“白才子之前寫的那西湖詩,也是千古佳作啊。”
“對啊,想不到我杭州到底也出了一個如此驚才絕豔的學子,真乃我杭州之幸。”
“關鍵我看着白學子樣貌也是一表人才,可惜,我是沒有閨女,否則,我都忍不住想讓白才子做我家女婿了。”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
聽着一衆官員都誇讚白一弦,石宸站在一邊,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白一弦一眼。
顧杭生隨後不鹹不淡的又勉勵了白一弦幾句,便回道了包間之中。
顧杭生拿捏的很好,再說以他的身份,就算真的想討好白一弦,也不能自跌身價的上去巴結。
只要先給白一弦留個好印象,以後發生點兒什麼事,在巧妙的幫助他一下便可以了。
顧杭生等一衆官員進去之後,這架自然就打不起來了。
偏陳吉利還故意刺激石宸,說道:“石公子剛纔真是好大的威風,還想縱僕行兇。真當本公子怕了你?
如今本公子就站在這裡,你到是來呀。”陳吉利是篤定了石宸如今不敢動手,一邊說,還一邊挑釁的看着他。
石宸氣呼呼的瞪了白一弦和陳吉利一眼,惡狠狠的說道:“你們給我等着。”說完之後便帶着人也走了。
白一弦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陳吉利,對方的那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
陳吉利立即狗腿的跳過來,陪着小心說道:“白公子,真是對不住,我和這石宸有過節。
您今天完全是受了我的無妄之災,因爲我連累了白公子,我這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這樣,今天公子的這一頓飯,說什麼都得我來請。
白公子就不要推辭了,總的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