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停頓了一下，看着周綰綰漸漸變得絕望，盈滿淚水的雙眼，江小風有些於心不忍，但終歸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你若是不相信我和你說的這些，大可以去問問其他有些道行的道士，相信他們看到了李楚陽，也會有着和我一樣的判斷，若是所有人都舉證李楚陽，高下立判，你也就能夠明瞭了。”
江小風很清楚自己在周綰綰心中的位置，也知道在他和李楚陽中間，周綰綰到底會選擇誰。
但是他認爲自己說的沒錯，可以經得起任何人的推敲和質疑，但是李楚陽可就不能了，他身上散發的黑氣那般明顯，只要是稍有些道行的道士，都可以一眼瞧得出來。
若是所有人都證明這一切，他可就無處遁形了，周綰綰就算再盲目的相信，也堵不住悠悠衆口，抵擋不了旁人的衆口一詞。
“不用問了，我知道你沒有撒謊，”雖然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周綰綰卻能夠看得出來，江小風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更加不可能將謊言編得如此有理有據，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兩個人的關係要親密到何種地步，纔會讓…他的身上沾染黑氣？有沒有可能是那個鬼在要挾他，或者是附上了他的身，控制了他的思想？”
周綰綰相信江小風，卻仍舊不願意懷疑李楚陽，回想着兩個人曾經交往的種種，她寧可相信李楚陽是被鬼附了身，也不願意相信他本身就不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被鬼上身這種事，以前肯定也是發生過的，而且現在不就是有鬼想要霸佔她的身體嗎？那麼這次發生在李楚陽的身上，也根本就不稀奇。
被鬼控制着思想，就算他真的想要加害自己，那他也是無辜的，是情有可原，只要把鬼從他的身上驅趕走，李楚陽就還是曾經那個單純深情的少年。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江小風堅決肯定的語氣，否認了周綰綰一廂情願的猜測和試圖爲李楚陽開罪的行爲，
“如果他真的被鬼控制了思想，那他早就是一名死人了，渾身上下也都會散發着黑氣，可他並不是，他還是一名正常人，只是外表沾染了黑氣，而能夠變成這樣，就只有兩種可能…”
說到這裡，江小風忽然就說不下去了，欲言又止的望着周綰綰，那種可能性有些太殘酷，他擔心此時此刻的周綰綰可能會接受不了，若是自己的這番話，再讓她出現什麼意外，那自己可就成罪人了，等到丈母孃回來以後，還不要生吃活吞了自己。
“哪兩種可能？”
炯炯有神的目光擡眼掃視着江小風，周綰綰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接下來的答案，她心裡對這件事情充滿了疑慮，也很想知道會是哪兩種可能。
看着他這般爲難的模樣，周綰綰也可以猜的出來，事情絕對不會簡單，她早已在心裡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無論最終答案是什麼，她都能夠接受。
見她主動向自己提問，似乎很着急的模樣，江小風也就不打算再去隱瞞了，只是知道結果後，她可不要太驚訝才行，
“第一種，就是兩個人已經相處了五年以上，因爲走的太近的緣故，所以就會沾染一些黑氣，第二種…”江小風語氣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周綰綰的表情，見她看起來還算正常，並沒有什麼過激的情緒，便放心的繼續說道，
“就是兩個人曾經發生過關係，這和認識的時間長短無關，因爲彼此有肉體接觸，所以鬼祟身上的黑氣便會不知不覺的渡給他。”
一個普通人，身上可以有鬼的氣息，只有這兩種可能會解釋得清楚，絕對不可能出現第三種可能。
江小風所以很肯定這一點，所以初步斷定，這是個女鬼，或者是在生前就和李楚陽交好的人，若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麼這個鬼的性別，就還有待去驗證。
周綰綰此刻的眼神中除了震驚以外就只剩下傷心，整個人像是破碎了的布娃娃，毫無生機，讓人看了就想心疼的把她揉在懷裡。
江小風就有這種感受，但他不敢那樣去做，只能在心裡面默默的想着，畢竟周綰綰現在這麼虛弱，自己若是真的那樣做了，和登徒浪子又有什麼區別，他做事一向坦坦蕩蕩，光明正大，對於這種不堪的思想，也就只能止於腦，不敢也不能付諸行動。
“你是說…”伸手指了指屋頂，周綰綰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可能會和那個女鬼有關係？”
唯一可能和李楚陽發生關係的女鬼，就只有是自己房間裡的這一隻，而且這也恰恰的說明了，李楚陽反常舉動的原因，或者不能說反常，是他接近自己的原因，只有僞裝和自己相親相愛，僞裝對自己一片真心，纔是他真正的反常吧。
右手撫摸着下巴，江小風眉頭微皺，輕輕的搖了搖頭，“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畢竟這不是唯一的可能性，那隻鬼的性別，也不一定爲女，相識多年的好朋友，也是有可能的。”
在事情完全查清楚之前，不能將可能性鎖定唯一，畢竟凡事都有多種可能性，他們一定要猜測的細緻些，將每個可能性都想到，才能儘快的找到結果。
“那隻鬼到底是誰？”
周綰綰此刻已經完全被搞糊塗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那麼多的可能，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情去想來想去，只想得到唯一的答案。
“這個問題，需要由你來解開。”
李楚陽那個人心機太深，對自己一定是充滿了防禦的心理，若是由自己來去打探這件事，想要知道結果，實在是太過困難。
而且他對李楚陽一無所知，想要打探這事，過程實在太繁瑣，需要浪費很多不必要的時間，而且最後的結果可能也不會理想，畢竟範圍實在太大了，想要鎖定其中一個目標有些不簡單。
可是若是由周綰綰去做，事情就會容易許多，至少目前來看，李楚陽對她還沒有什麼防備心理，她問的問題，李楚陽應該不會遮遮掩掩的纔是。
這樣看來，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或者是排查出最有可能的幾個人，她還是可以辦得到的，所以這件事交給她，最爲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