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解決冷宮內部矛盾,那些新進罪女消停多了。
剩下瑣事一股腦丟給小安子和懷喜兩人,李賢則泡在紡娘宅院裡偷懶。
“賢主子,黑屋很嚇人嗎?”一旁服侍的翠兒響起上午發生的事情,天真的問道。
嚇人?
李賢淡然一笑。
這已經不是嚇人的層面,在一間漆黑密不透風的房間裡,視覺、聽覺及觸覺都被剝奪,別說三天,就是一個時辰下來,普通人就會變成神經病。
算了,放李昭儀一馬。
小懲大誡。
“翠兒,想知道小黑屋有多嚇人,去找小安子,就說可以把李昭儀放出來了。”
“知道了,賢主子。”
翠兒蹦蹦跳跳的走出房間。
沒過過久。
等翠兒再次出現時,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眼神帶着無法言喻的恐懼。
“翠兒,你這是怎麼了?”紡娘心疼的將小丫頭摟進懷裡。
感受到溫馨暖意後,翠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嘴裡嘟囔着。
“翠兒不要進黑屋,不要進黑屋。”
隨後小安子臉色慘白的走進房間,講述發生的事情。
不僅翠兒被嚇到,就連小安子也被嚇傻了。
原本以爲就是關進黑屋禁足懲罰,誰知道屋門剛一打開。
一股濃郁屎尿味迎面撲鼻。
容貌姣美的李昭儀,目光呆滯、兩眼無神癱坐在地上,不時發出一兩聲詭異傻笑。
這纔過去不到三個時辰。
好好的大活人就變成這樣。
幾人不寒而慄。
攙起李昭儀逃命似的離開這間讓人恐懼的黑屋。
傷害這麼大嗎?
看來以後少用黑屋。
李賢看了眼驚魂未定的小安子,“還有何事?”
小安子打個寒顫,這纔想起剛剛收到的文書,連忙從袖口裡掏出來。
“司禮監通知各司局監掌印大爺開堂會,今日申時,東坊市喜來閣。”
太監開會,無雞之談嗎?
李賢接過文書,玩味一笑。
.....
下午。
李賢在幾位罪女打扮下,換上銀雲紋青衣,腰間掛着冷宮掌印腰牌,早早趕到東坊市。
花東居案風波還未結束,往日繁華喧囂的東坊市如今冷冷清清,路上行人也大都低頭匆忙行走。
走出車站站臺,揮揮手臂。
一輛黃包車飛快而至,停在路邊,拉車賤役太監還是位熟人,順子。
順子跪地問好,“給爺請安。”
李賢踏步坐上車,隨口問道,“你小子,最近生意怎麼樣?”
黃包車緩慢前行,順子抽空回頭苦逼吐訴,“那還有生意,嚇都嚇死了,能保命都是老天開眼。”
呵呵!
李賢笑而不語。
小人物目標很簡單,正如順子說的,能保命都是老天開眼。
目光望向街邊店鋪。
“停下。”
突然叫停車,黃包車一時沒剎住,向前滑了十幾米遠,順子不解的回過頭。
“在這等一會。”
下車,李賢走進百工坊鐵器鋪,麗妃她們用的百鍊精鐵劍就是在這間店鋪買的。
“賢爺,您老來了?”
李賢點點頭,衝太監店員問道,“小犢子,宮師傅在嗎?咱家託他做的東西,做好了沒有?”
“早做好了,宮師傅等爺好幾天,賢爺稍等。”
太監小犢子點頭哈腰的奉上香茶,隨後走進後屋工坊。
沒過一會。
一位頭髮花白,滿身腱子肉的魁梧老人出現,小犢子捧着一木盤笑嘻嘻跟在後面。
“賢爺,這是您要的物件,宮師傅忙活幾天幾夜都沒閤眼。”
李賢望向木盤,眼睛一亮。
二十根細牛豪銅色細針平放在盤中。
針尖透着幽暗寒芒。
“好針。”
“銅隕星鐵,一共二十枚星針,物歸原主。”
宮師傅老臉暢笑,說完回頭衝小犢子道,“把那個物件拿出來。”
“曉得了。”小犢子跑到櫃檯,拿出一個玉盒折返回來。
“這就是罡玉蜘蛛絲,水火不侵,刀斬不斷,鋒利無比,爲了這麼一卷,知道老夫花了多少銀子。”
宮師傅打開玉盒。
裡面是一束半透明的蛛絲。
李賢手指輕輕一彈,蛛絲嗡的一聲彈起,彷彿活了一般在手指尖跳躍,又如毒舌吐信蓄勢待發。
“去。”
李賢輕呵。
蛛絲挑起一枚星針尾端穿空而入。
葵花針法第一式,光君。
只見銅光閃過,星針瞬間飛出十米開外,輕鬆刺穿掛在牆上的一面盾牌,穿透後劃出一道弧線,蛛絲將正面盾牌纏繞。
刺啦!
一聲順滑切割聲響起。
盾牌應聲斷成兩半,切口處光滑如鏡。
李賢手指再一輕彈,蛛絲帶着星針乖巧的回到手中。
所有操作,行雲流水。
一旁小犢子都看懵了。
啪啪啪!
宮師傅拍手叫好。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如此精妙的葵花針法,賢爺,你很不錯。”
嗯!
這老頭認得葵花針法。
李賢深深打量這位老漢,猛然發現有些看不透他,感覺到隱世高人的逼格。
“賢爺,東西不錯就給錢吧!”宮師傅伸出手。
李賢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窮的一批,荷包比臉都乾淨,氣虛的問道。
“多少錢?”
“小犢子,算賬。”宮師傅看向太監店員。
“好嘞。”
說着話,小犢子拿出算盤噼裡啪啦算起來。
“星針一枚,五百兩,二十枚共計一萬兩。”
“鋼玉蛛絲,一米五十兩,一共三百米,共計一萬五千兩。”
“其他材料贈送,工費就算五千兩。”
太監店員收起算盤,伸出手。
“賢爺,給三萬兩就行。”
三萬兩銀子。
就算賣腎也沒那麼多錢啊。
俗話說,一文錢難道英雄漢。
李賢現在是真窮。
只得訕笑道,“宮師傅,打個商量,能不能賒賬,最近手頭有點緊張,過幾日寬裕了在給你。”
沒錢?
堂堂掌印太監會沒錢?
說出去誰信。
剛剛還點頭哈腰的太監小犢子臉色一遍,抓起放下的算盤,大有不給錢就別想走的架勢。
突然,宮師傅冷不丁的問道。
“賢爺,你多大?”
“剛過十八,怎麼了?”李賢疑惑回答。
宮師傅大手一揮。
“東西拿走,寫張欠條。”
“當真?”
“當真。”
李賢狐疑的寫下欠條,按下手印,那些星針與蛛絲離開。
等人走後。
小犢子肉疼的嚷嚷,“師父,你老糊塗啊,太監有幾個實誠人,奴婢看這個賢爺絕對會賴賬。”
宮師傅淡然的揮揮手,“你猜這個李賢是幾品境武者。”
“能有多高,頂多八品!”小犢子不屑的回道。
“不夠,再猜。”
小犢子一臉吃驚道,“難道七品,乖乖,十八歲七品武者,了不得。”
“還是不夠,再猜。”
“不會是六品境吧,我滴個親孃,十八歲六品境,這個李賢從孃胎裡就開始修行了?”
啪!
宮師傅一拍小犢子腦袋,怒其不爭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別怪我提醒你,這件事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要不然小命不保,這宮裡越來越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