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黑瘦、全身衣甲破爛的血影,躲在樹林內,破風箱一般的急速喘息着。幾日沒有進食過了?三天?還是四天?經過幾十日的沒命逃亡,他已然力量匱竭,疲憊不堪,雙眼一陣陣發花,全身鬥氣渙散,似乎隨時都會倒斃路旁。而他的手邊,現在除了一柄視若性命、用以防身的寶劍外,已然身無長物。而作爲一名騎士最忠誠的夥伴戰馬,卻是早已活活累死。
他摸了摸懷內小心保存、那硬硬的物卷還完好存在,心下稍稍放心,神采渙散的雙眼,定定望向了天闕城的方向:還有多遠?自己還能夠堅持到嗎?不,一定要堅持到!一定要將聖旨,親手交到蘧儀大人的手中。血影努力在心下堅定着自己的信念。
他緩緩閉上雙眼,瞑目休憩,儘量的恢復一絲力氣。然而一路上逃亡而來的那險惡到極點的經歷,不斷重現目前,使得他不能夠聚集精神修養。當日天京城丹琢宰相發動叛亂,血影率領三十六鐵血衛士,奉軍務大臣之命,身藏皇帝密旨,自城牆越出天京城外,對着天闕城急速行進,開始了幾十日的逃亡生涯。
一支數百騎的城防軍精銳輕騎兵,發現了逃亡的他們,一直尾隨在身後,緊追不捨。大膽的血影,率領三十六鐵衛,在半途利用地形設伏,一舉成功擊潰了追兵,且奪得了三十六匹戰馬。
三十六騎鐵血衛士,知路途兇險,不敢休憩,對着天闕城策馬疾奔。待其等抵達天牢城時,卻得知防守天牢城的元武軍團元帥,已然投靠向了丹琢宰相。此時天牢城城門緊閉,大肆搜捕着來自天京城的士兵、平民、客商。
血影等不敢進關,無奈之下,只得捨棄坐馬,憑藉體力攀登高聳入雲的雲霧山脈,企圖越過山脈,進入西錦繡平原。
雲霧山脈山壁陡峭,山頂終年積雪,自來飛鳥難渡,更不必說是人類了。而三十六鐵衛倉皇逃跑,事前沒有想到要攀登雲霧山,準備不足,不斷食物匱乏,衣服也不足禦寒,更沒有攀登山壁的裝備。
爲了弟兄們能夠成功攀登過雲霧山,三十六鐵血衛士中體力最先不支的十八名衛士,脫下衣服,給其餘十八名弟兄穿上,然後橫劍自殺。血影與活着的十八衛士,含淚穿上弟兄們的衣服,又用劍割下十八死士的血肉,打包背在身後,立即繼續攀登。渴了,就挖兩口雪含化;餓了,就啃兩口弟兄們的血肉充飢。十八人勁力耗盡,歷盡艱辛,終於翻過了雲霧山脈。
雖翻過了雲霧山脈,卻並沒有完全逃出元武軍團的勢力範圍。天牢城向西五百里的範圍,全部戒嚴,無數支元武軍團的騎兵,來回巡視搜查。
因爲攀登雲霧山脈耗費的時間已經太多,血影不敢再作滯留,生怕天京城叛軍先自己抵達天闕城,對蘧儀不利。與十八侍衛一商量,在官道潛行了一段時間,遇到一隊商旅,十八人立即搶了十八匹駿馬,日夜不停,策騎對天闕城急速飛奔而來。十八人一暴露行蹤,叛亂的軍隊立時四下合圍,不斷的追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