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秦親王望着浩泊,喘息道:“事情的發展與師弟設想的一模一樣,師弟,此次你可不能夠袖手旁觀啊。爲兄是不成了,再沒有力氣去馳騁沙場、驅逐賊虜了。師弟,萬望你看在師祖與聖元列代皇帝的面上,施以援手,聖元帝國內政不修,現在又逢外患,真正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是我與皇帝對不起你,上次與魔武國的會戰,你立下那麼大的功勞,最終卻剝奪了你的軍功,沒有給你絲毫的嘉獎。”
浩泊見親王毫不爲意他已經是朝不保夕的生命,反而念念不忘帝國的憂患,忍不住心裡酸楚,搖頭道:“師兄,你不要這麼說,你知道,我根本不稀罕什麼軍功嘉獎。再說,此事你也是受害者。”
親王拉他手,吃力的道:“我是身爲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當應該。但你,我希望師弟不要怪責皇帝,他也有難處。你就答應我,對帝國施以援手,不然,爲兄死也不瞑目。”
浩泊苦笑道:“師兄,不是我不答應你,我無權無勢,憑我一個人,能夠驅逐魔武國大軍嗎?我又拿什麼答應你?”
親王見浩泊口風鬆動,精神一振,道:“只要師弟答應就行,皇帝一定會來問我如何抵禦魔武軍的侵略的,到時師兄全力舉薦你,保你被授予聖元軍元帥的權杖。”
浩泊嘴角浮上一絲譏誚,道:“此事萬萬不可。師兄,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清小皇帝的心思?你以爲他會將軍權交付給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他連你都不相信,還會相信我?不過,我身爲聖劍山的第二十四代受命者,責任就是協助聖元帝國抵禦魔武國的侵略,我自然不會置身事外,該出手時,我自然會出手,你那愚蠢的侄子還不足對我形成影響。”
親王長吁了口氣,頹然躺在牀上,喃喃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此時老管家匆匆奔進:“老爺,皇帝陛下來了。”
浩泊一皺眉頭,微微冷笑,道:“我回避一下。”說着出臥室,避到書房。站在書房內,哭的兩眼通紅的夏燕,見到浩泊進來,撲他懷內,又低聲抽噎起來。
浩泊輕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好了,乖,不要哭了。你要一哭,師兄被你哭的心煩意亂,更不利於他的休養。你要裝出高興的樣子,在他生命最後的這月餘的時間裡,讓他開開心心的,再無掛礙方好。”
夏燕起身,收住哭聲,堅強的點了點頭:“我一定要父王不再生一點氣,我要讓他天天高興。”
浩泊憐惜的望着她,點頭道:“如果實在想哭,就到我面前哭吧,也不要太憋壞了自己。”
此時皇帝帶領宰相、政務大臣、內務大臣等一干朝政重臣,來到夏秦親王的榻前。皇帝一直不太相信親王能夠一下子病到不能起牀的地步,心下以爲他是在裝病以泄自己解除他神武軍團元帥的怨憤,這時一見之下,頓時心裡涼了半截:只見親王渾身軟弱無力的倚躺在榻上,面色蠟黃,雙目黯淡,僅僅幾日未見,已消瘦的皮包骨頭,看來天闕城的失陷,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念及叔父戎馬一生,統率千軍萬馬,豪氣蓋世抵禦魔武軍的往事,皇帝感慨萬端,而想起當年抱着尚年幼的自己,親切的教導自己爲君之道,其期望殷盼之意,至今歷歷目前。皇帝暗歎一聲,一時間心酸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