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帥和羅美美離開之後,滿目瘡痍的地府大殿裡,秦廣王依然跪倒在地上,望着江帥離開的方向,一張青灰的臉龐慢慢地陰沉了下來。
“死猴子,我要告你。”緊咬着牙關,臉上掛着淚水,秦廣王一字一頓地道,眼底滿是陰毒之色。
“我要告上天庭,告上西天靈山,死猴子,你就等着挨罰吧。”
看着秦廣王那無比憤怒的樣子,黑白無常往前挪動了一步,想要說些什麼,卻是欲言又止,江帥的厲害他們二人是見過的,連少煜都被殺了,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回到陽間金斧公館,江帥便立馬驅車趕往羅美玲轉世之地,離夢、羅美美、仁杰、林曉迪、洛爽一等也都跟着去了,大家也都想再看看這個剛強的女子。
三輛奧迪,整整走了四天才到了地方,費了幾大桶汽油,奧迪都跑成奧拓了。
衆人一下車就傻眼了。
北方的深秋,都趕上冬天了,乾冷的風聲呼啦啦地吹拂,乾燥的空氣中夾雜着漫天的風沙,吹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荒蕪的山頭,寸草不生,一眼望去,皆是怪石嶙峋,天上鳥兒經過都不帶拉屎的。
正是中午時分,慘淡的陽光透過滿天紛揚的風沙灑下來,更加令的覺得皮膚乾澀,極爲的難受。
更重要的是,這地方窮的呀……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訊基本靠吼,娛樂基本靠吼!
“我靠,這什麼鬼地方啊?羅美玲就投胎到這種地方了?”眉頭緊鎖,仁杰這等壯漢都受不了了,望着荒蕪的山頭,眼裡滿是嫌棄的表情。
江帥也是輕吸了一口氣,擡眼遙望,遠處的山頂果然有着一處小房子,在回頭看看那三輛停在山坡下的汽車,無奈道:“拿上東西,走吧。”
這溝溝叉叉的山路,汽車是上不來了,只能步行。
於是乎,一衆俊男靚女便迎着風沙往山上走去,一路風塵之下,看着跟西天取經似的。
很快的,衆人便來到了那一處小房子前,房子是那種簡易工棚打造,佔地不過十幾平米,沒有院落,連個柵欄都沒有,就那麼孤零零地屹立在山頭之上,看着極爲破敗寒酸。
就在這時,房子的主人也看到了這羣不速之客,單薄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主人走了出來。
是一位中年男子,身形枯瘦如柴,渾濁的雙眼深陷,皮膚黝黑,滿臉的皺紋,着一身老土破爛的深藍衣褲,雖然只有四十歲年紀,但看上去卻如同一個老頭一樣。
“你們是?”望着面前這羣男的西裝革履,女的妖嬈驚豔的年輕人,中年人喃喃道,渾濁的雙目裡本能地現出一絲忌憚之色。
“哦,您不用擔心,我們是您女兒的朋友,特地過來看看。”江帥溫和一笑。
“我女兒?”中年人眨了眨眼,回頭看了看那小房子,又上下打量着江帥一等,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確實有個女兒,可他媽昨天才出生啊,這就有朋友了?逗比吧!
“咳,”眨了眨眼,中年人輕咳了一聲,望着江帥道:“你們是逗我呢吧?”
“逗你妹呀,趕緊閃開,老子受不了這破天氣了!”眼睛一瞪,仁杰怒吼了一聲,作勢就要進屋。
“仁杰!”江帥的呵斥聲傳來,嚇的仁杰擡起的腳步又縮了回去。
“說話注意些,他是美玲的父親。”回頭盯了仁杰一樣,江帥道。
仁杰趕緊點頭,這才恍然大悟,羅美玲的父親,怎麼能對人家沒禮貌。
回過頭,江帥又儘量溫和地望着眼前的中年人,道:“大叔,我們能否進去看看您女兒。”
這中年人都被問的懵圈了,這羣年輕人打扮不俗,一看就是城裡的有錢人,可他女兒昨天才出生,只有山下小村子裡的接生婆知道,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還說是他女兒的朋友,莫名其妙啊!
不過,中年人愣了一下之後,還是憨厚的一笑,將衆人請進了屋裡。一輩子貧苦慣了,年近四十纔有了個女兒,還有這麼多有錢人來看望,他也心裡高興的很。
“老婆子,快,快起來看看,咱家有客人了。”一進屋,中年人就對着炕上躺着的一婦女激動地叫道。
“啊?客人?”那婦人一聽,也是一陣緊張,顯然很少有客人來她這裡,急忙從炕上爬起看向了江帥一等。
不看不要緊,一看下一跳。婦人當時就懵了,眼前這一羣男女,個個氣宇不凡,男的精幹帥氣,女的絕豔脫俗,尤其衆人身上那不凡的氣質,讓常年生活在山裡的婦人有一種做夢看到神仙的感覺。
這兩口子從未去過城裡,也從未見過城裡的人,江帥一等這麼筆挺挺地站在面前,讓的二人都有種亮瞎眼的感覺。
婦人腦子一片空白,實在弄不明白這些城裡人怎麼會跑到她家裡來。
“老婆子,他們,他們說是咱女兒的朋友。”那中年人見老婆發呆,也是滿臉疑惑地念叨了一句。
“啊?”婦人同樣愕然,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旁。
一位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正躺在炕上,身上裹着一條破爛的小被子,小臉白嫩,嘴角含着一絲淡淡的微笑,正陷入熟睡之中。
順着婦人的目光,江帥一等看向了那襁褓中的女嬰。
“姐姐……”羅美美忍不住叫了一聲,淚水頓時決堤,她擡手捂嘴,泣不成聲。
所有人都是皺眉,回想着羅美玲前世的種種,黯然神傷。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呃……”忽然,女嬰伸了個攔腰,醒了。
她撲閃着大眼睛打量着這羣陌生人,清澈的美眸有着當初羅美玲的一絲嫵媚之色,長大了一定是個絕豔的美人。
掃視了衆人一圈兒,女嬰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江帥的臉上,然後就那樣定格了,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江帥不願意挪開目光,好像真的認識那英俊的臉龐一樣。
婦人和那中年人也是愣住了,女兒昨天出生之時可沒有現在這般乖巧,一睜眼就哭,可現在這是怎麼了?而且那小眼神,彷彿真的認識這位帥氣的小夥子一樣。
“咯咯。”幾秒鐘後,女嬰忽然笑了,稚嫩的嗓音如天籟傳開,令的外面風沙嚎啕的天氣都多了一份清明,她就那麼望着江帥笑,樂的合不攏嘴,小胳膊小腿兒一陣亂蹬,將身上的小被子蹬開了。
赤果果地躺在炕上,女嬰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朝着江帥伸出一隻小手,那掙扎的樣子,仿若要到江帥的懷抱裡一樣。
望着這一幕,羅美美哭的更加難受,其餘衆人也是心裡一陣陣的不是滋味。
江帥心頭觸動,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
然後,女嬰白嫩的小手抓住了江帥的拇指。
“咯咯。”女嬰笑的更歡了,仿若能握住江帥的手指,是一件多麼高興的事情。
感受着那小手中的溫柔,回想着前塵往事,縱然鐵石心腸都難以承受,江帥星辰般的眼底涌動其一抹水光,他趕緊拿出西裝裡的墨鏡,遮住了眼睛。
墨鏡擋住了眼睛,卻沒有擋住那滑落的一滴晶瑩淚珠。
房間裡被一種溫馨卻又透着淡淡惆悵的氣氛所籠罩。
婦人和中年人兩口子驚呆了,他們雖然不懂爲什麼,可望着女兒那歡樂的樣子,卻又隱隱覺得這女兒真的認識這些人,尤其是爲首的這位帥氣的小夥子。
“取名字了嗎?”望着女嬰,江帥輕聲問道。
“哦,還,還沒有,我們山裡人沒文化,還沒有想好。”一旁的中年人憨厚地笑道。
“就叫美玲吧。”江帥又道,話畢,他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那炕上的女嬰也再度咯咯笑個不停。
“美玲?可是……”中年人有些爲難,畢竟這是他的女兒,怎麼能讓別人起名字,而且這些人他現在都沒弄明白是何方神聖。
“江哥說叫美玲,就叫美玲!”站在後面的仁杰大喝了一聲,同時,他放下手裡的兩個大箱子,又從其中一個箱子裡拿出一塊兒金磚,咔嚓一下砸在了炕上。
金燦燦的金磚在陽光下閃爍着刺眼的金芒,中年人和婦人再度愣住了,從沒有見過這等明豔美麗的東西,金磚啊,平日裡他們連人民幣都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