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商業,一是物流、一是錢流,更重要的是錢流。只要有了扎堆的往來客商流,李中易根本都不用擔心,商人們不會自己找生意做。
二個月後,逍遙津五文錢管飽的“盒飯”,已經在汴河上乘船經過的客商那裡,叫響了字號。
盒飯的收益,也是節節攀升,從最早的一天只有幾百文,發展到一天可賺三貫錢的純利潤。
就連逍遙鎮上,不想在家裡燒火做飯的人家,都會隔三差五的帶着全家老小,到逍遙津來吃葷腥油水很足的“盒飯”,打打牙祭。
李中易心裡很明白,柴榮在高平打敗了契丹人之後,東京開封距離戰爭已經越來越遠,商業也會越來越發達。
逍遙鎮上的居民,目前已經有了成爲市民的基礎,男人們基本上白天在城裡城外找活幹,晚上帶着錢糧回家交給渾家。
市民越多,商業就會越發達,古今同此理。
這時,李中易的茶樓,以及批發市場的一期工程,已經全部竣工。
李中易別出心裁的,從津卡的木柵欄牆上,開了個大口子,直通批發市場內部。
到了此時,李中易的保稅區的構想,完成了初步的建設任務,下面就是招商引店進來的大問題了。
李中易也不着急,只要來吃盒飯的商人,他都事先安排了專門引路的閒漢,把這些商人都帶到茶樓裡去。
讓這些商人們,在吃完飯後,可以喝到便宜的熱茶,消消食。聊聊天,談談生意,其實挺好的。
後來,李中易發現,商人們吃完飯後。基本上只和同伴交談,對於陌生人上前搭訕,顯得很警惕。
李中易當即意識到,他犯了主觀性的錯誤,於是私下裡吩咐引路的閒漢,儘量把同行業的商人。領到同一個包廂附近。
同時,李中易安排手下的皁役,故意去盤問茶樓內的商人身份,包括行商所需的過所,以及貨物過津卡納稅時蓋的官府大印。並記錄在冊。
平時,商人們最怕的就是公差查過所和納稅證明,如今,官府幫着商人們確認了彼此的身份,他們反而更容易彼此交流市場的情況。
黃景勝按照李中易的吩咐,也在暗中做着一件事情,凡是靠岸吃飯的客商,他都會主動上前搭訕。從商人的手上,把不同品類的商品,各買幾樣。
樣品漸漸增多之後。黃景勝就在茶樓的對面搭了個碩大的棚子,把這些樣品全都陳列進去,任由過的客商進來觀察詢價。
當黃景勝問李中易爲什麼要這樣做的時候,李中易搖了搖折扣扇,輕聲笑道:“一斤羊肉都要幾百文錢,咱們家一天半隻羊。開銷太大啊!如果只賺幾個茶錢和飯錢,我這不是白忙活了一場麼?老黃。咱們要做就做開封附近最大的牙行,甚至直接買斷一些暢銷的貨物。自己送貨上門。”
見黃景勝還沒太明白,李中易敲了敲手裡的摺扇,笑着說:“老黃,你見過蜘蛛怎麼捕食的麼?”
“先織好網,自等蟲子落網。”黃景勝摸了摸腦袋,公子又要傳授經商的寶貴知識了。
李中易的嘴角微微一翹,說:“你說的一點沒錯,我現在就是想織起一張商業貿易的大網,在掌握了各地商品需求情況之後。或以牙人的身份,把需求賣給外地的商人,或自己直接去賺那個利潤。”
“總而言之,近的地方,咱們就直接供貨,遠的地方,可以賣消息撈點零花錢。”李中易笑嘻嘻的把他的計劃說了一遍。
實際上,除了保稅區的批發交易之外,李中易更想承擔類似於淘寶網的職能,不僅是商人們的交易平臺,更成爲商人付款的公證中心。
如果,順利的延伸下去,李中易的理想狀態,肯定是控制周國金融血脈的銀行雛形——李氏錢莊。
有了錢莊的資金調度功能,李中易就完全可以運用金融槓桿,提高資金的利用率,把一文錢當作五文錢來使用。
嘿嘿,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官員真正懂得金融業的重要性,屬於李中易的獨門絕技。
雖然飛錢已經出現,但是,功能卻非常之單一,而且使用起來面很窄。
一旦讓李中易搞出,按照現代金融機制建立起來的,覆蓋整個大周疆域的李氏錢莊。
那麼,李中易身爲大周國第一財神的地位,必將牢不可破。
柴榮不是打仗缺錢麼?找李中易的錢莊借呀。
柴榮不是缺少糧食,難以維持長期作戰麼,李中易可以通過錢網和物流網,對糧草進行最有效率的調度。
要想獲得一代雄主柴榮的賞識,李中易就必須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否則,將來還是個棄子的命運。
李中易在外面“上班”的時間一長,在家的時間自然就要短得多。
瓶兒擔心李中易會養外室,就把芍藥硬塞到了李中易的身旁,暗中監視着李中易,不讓這位爺偷吃外面的野花。
李中易當然知道瓶兒的小心思,不過,有芍藥在身邊陪着晚上解解悶,倒也不錯。
芍藥一個人在官舍裡閒不住,鬧着要找點事幹,李中易也不想把自家的女人,拘束得太厲害,索性把她放到茶樓裡邊,當個管帳娘子。
李中易在茶樓的二樓辦公,芍藥就在隔壁的帳房室內,幫着數錢算帳,妥妥的夫妾組合。
到了吃中飯的時候,芍藥想獻殷勤,就去那邊,主動去幫李中易端飯菜來吃。
李中易雙手抱胸,就站在二樓,看着芍藥搖擺着婀娜的身姿,提着一隻紅漆的食盒,款款而去。
嗯,不錯哈。芍藥也開始知道疼人了,漸漸的長大了啊!
李中易的心情很不錯,一向好吃懶做的芍藥,到了逍遙津之後,乖得和貓似的。
反正這裡也沒有瓶兒和她爭寵。芍藥心裡的不安全感,已經降到了最低。
李中易眯起兩眼,望着湛藍的天空,心思漸漸的飄遠,不知道遠方的校花老婆和兒子現在怎樣了?
聽見刺耳的馬嘶聲,李中易愕然低頭。看見一輛馬車幾乎以極限速度奔馳而來。
“哈哈哈,小娘子別跑呀……”伴隨着馬車裡傳出的狂笑聲,車廂幾乎緊貼着芍藥的身上,疾馳而過。
李中易親眼看見,芍藥彷彿風中落葉一般。摔倒在地上,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慌,瞬間佈滿心頭。
三步並作兩步,李中易象一陣風似的,狂奔着下了樓,衝到芍藥的跟前,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異常緊張的問她:“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芍藥給嚇傻了,眼淚汪汪的望着李中易,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哈哈。小娘子,本公子的車技如何?雖然有些唐突了佳人,不過,誰叫你不搭理本公子呢?”馬車已經掉頭駛了回來,一個年輕人手搖摺扇,從車上下來。臉上掛着玩世不恭的表情。
“爺,他是故意調*戲奴家。他一直追在後邊問奴家的名字,奴家沒搭理他。還以爲他已經走了……”芍藥終於哭出了聲,大聲傾訴着心裡的委屈,菜湯濺得滿身都是。
李中易臉色一片鐵青,他的女人,卻被眼前的狗東西所戲弄,還險些出了大事。
從來沒有感覺到的憤怒,把李中易變成了一頭暴走的噴火龍,當場宰了眼前這小子的心都有。
那個年輕人搖了搖摺扇,居然還在拽文,“這是你家的奴婢吧?本公子願意拿五個青?樓的女子,換她一個,你覺得怎麼樣?”
李中易二話不說,走過去揪住年輕人的髮髻,冷酷無情的說:“你的提議令老子印象異常深刻啊……”將他的腦袋,猛地砸在車廂之上。
“哎喲,疼啊,你敢打本衙內?”年輕人萬沒料到,李中易居然毫無預兆的動了手。
李中易揮舞着拳頭,彷彿鐵匠打鐵一般,一記勾拳正好砸在年輕人的肚子上,疼得這小子當即倒在了地面上。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惹?”李中易擡腿就是一腳,踢在這個所謂鳥衙內的屁股上。
“幹你孃,你就算是條猛龍,在這逍遙津的地面上,也得給老子盤着當草蛇!”李中易從黃景勝的手上接過一把鋼刀,走到車邊,照着馬肚子就是狠狠的一刀。
“唏溜溜……”那馬長長的哀鳴一聲,抽搐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中易揮舞着鋼刀,“咔”一刀斬進了車窗內,卻用力過猛,居然沒有拔出來。
有個隨從很機靈,從茶樓裡提着一把大斧子,遞到了李中易的手上。
李中易二話不說,揮斧就砍,三五下就把馬車的車廂,砍垮成渣。
“你知道這匹馬值多少錢麼?”那年輕人居然還很囂張,大放厥詞。
“嘿嘿,老子就告訴你值多少錢吧。”李中易扔下手裡的斧子,走過去,再次揪住年輕人的髮髻,擡起右手左右開弓,扇得這小子鼻青臉腫,嘴角滲血。
“哎呀,疼啊,你知道我是誰麼?”那年輕人被打得狠了,依然還很囂張。
李中易纔不管他是誰呢,打到手痠的時候,才接過隨從遞來的茶水,一口喝乾後,冷冷的說:“你公然襲擊本官的內眷,打死都活該。”
“我爹是延津縣令,你等着瞧好吧。”這小子,鴨子死了嘴巴還硬。
李中易也懶得和他廢話,囑咐黃景勝:“問明口供,讓他簽字畫押,留下一份親供狀存底,再找幾個靠得住的閒漢做證人’,枷送去開封府衙。”
逍遙津和延津縣都隸屬於開封府管轄,卻互不統屬,李中易連開封府的*oss昝居潤都不鳥,還會擔心小小的一個縣令衙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