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妖邪的紫光閃爍,晶瑩剔透的短劍帶着寶兒飛起,紫光漸濃,將她籠罩,也不見寶兒出手,她只是冰冷着面龐,帶着極度冰寒的氣息,穿梭在人堆之中,而凡是被紫光沾染到的人,皆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嚎。
“呼呼!”紫光綻放,像是顫動的火苗,瀰漫而出,漸漸旺盛。
寶兒的速度並不快,才穿過十餘人,但她身後的人,都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紫光太妖異了,凡是被沾染到的人,全都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身軀,他們的血肉在快速地腐爛,渾身都長滿渾黃的膿包,散發着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
轉眼之間,十餘人屍骨無存,在慘叫聲中變成一灘黑褐色的污水,在大雨的沖刷下,不知所蹤。
這是寶兒第一次殺人,但她沒有半點不適應的症狀,她依舊冰冷着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在她身前,是惡貫三盈帶來的人,是被通緝令上的酬勞吸引而來的亡命徒。
“魔鬼,她是魔鬼!”但此時此刻,這些亡命徒哪還有半點茹毛飲血的模樣,紛紛在大叫聲中逃跑,只想離得越遠越好。
寶兒忽然笑了,在她僵硬,甚至是麻木的面容上,綻放了一絲微笑,如紫光一般,妖邪的笑,她幽幽地說着:“你們都,罪該萬死!”
裴青青幾乎是與寶兒同時飛起的,她也沒有出手,只是扭動起纖柔的腰肢,然後笑着,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如癲似狂!
她伸出雙手,左手平直成掌,猛力拍擊,右手則屈指成爪,作吸扯之狀。在裴青青的前方,也有十餘人,彷彿有兩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他們,十餘人邁開整齊的步子,自動分成兩撥,隔着三米,相對而望。
其中一撥人忽地放下武器,或蹲或跪,不約而同地仰面痛哭,而另一撥人,卻是通紅了眼,嘶吼着衝殺過來。
“噗……”一排人頭落地,滾燙的鮮血猶如噴泉一般,激射而出。
裴青青沐浴在鮮血之中,笑得肆無忌憚,笑得愈發猖狂。她忽地握緊了凝作爪狀的右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如長蟲似得蠕動起來。
“砰砰砰!”與此同時,那羣猩紅着眼,狂亂嘶吼的亡命徒,齊齊爆體而亡。
兩女的表現讓李風揚震撼,尤其是裴青青,更是讓他不由得注視,他心中想道:“這就是另一個她,這就是她要走的道路嗎?從燭龍傳承中分化出來的力量,通過極端化的情緒,能夠操控他人的靈魂,乃至全部?”
李風揚正想着,忽見裴青青回眸望來,她仍在笑,眼裡含着秋波嫵媚地笑,這一笑,傾城絕色,豔冠九天!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三十餘人慘死,只剩下惡貫三盈,背靠揹着,站在血雨腥風中,目光躲閃,不知所措。
“小丫頭,這三個傢伙剛纔可是說了很多污言穢語呢。”裴青青咯咯地笑着,如蛇一般走向惡貫三盈。
“我先殺他!”寶兒說着,她伸手一指,一抹亮麗的紫光頓時沿着手指射出,直擊侏儒老者。
侏儒老者眼睛一瞪,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紫光威力的,當下急急忙忙地就地一滾,躲了開去。
一擊不中,寶兒面無表情,五指齊張,五道紫光不分先後地凝練而出,再度射向侏儒老者。
“小妮子,別得意,我們惡貫三盈也不是吃素的!”話音未落,如蛇般的黑紋攀上侏儒老者的面部,他在紫光臨身的那一刻詭異消失,難辨痕跡。
“嗤!”虛空忽地凝出一圈圈波動,形成一個漩渦,漩渦之中,有一枚漆黑的飛刀飛出,劃破了雨幕,角度刁鑽,目標直指寶兒的脖頸下三分處。
“這傢伙有藏匿虛空的本事,一手暗器功夫,也巧妙絕倫,即便是我來對付也需要花費些功夫。”李風揚暗道,他已經祛毒完畢,但沒有立即上前幫助,選擇靜靜觀看。
“寶兒和青青的力量來得太快,缺乏磨練,無法純熟地運用,想必經此一戰,她們能夠蛻變吧!”
飛刀掠空,寶兒確有片刻的慌亂,但很快她又恢復鎮定,她握住懷中的彼岸劍,凝起雙眸,迎着飛刀,猛力一刺。
“叮!”劍尖與刀尖相觸,彼岸劍上紫光大漲,霎時就將飛刀刺碎,寶兒收劍而立,全神貫注地觀察着周邊動靜,她不再拋射紫光,因爲四面的虛空恢復平靜,不知侏儒老者又躲到了哪個角落裡。
“嗤嗤嗤!”平靜不過持續了短短地剎那,又有三面無柄的刀片,前後飛出,連成一條直線的雨水被切成兩截,“砰砰”,接連兩段爆炸聲響起,位於最後的第三面刀片忽地爆開,產生一股強大的推進力,使得前兩面刀片的速度大增,緊接着第二面亦轟然爆裂,使得最前端的第一枚刀片,化作一道連眼睛都無法捕捉的流光!
“是三爆飛刀,出其不意下,連命源九重強者都能滅殺的三爆飛刀!”
“這邪乎的小妮子,是要死定了!”光頭大漢與枯瘦青年興奮地叫道。
“不好!”李風揚大驚,刀光太快了,除卻施展五行靈體或是五重御天硬抗之外,連他都想不出應對之策,但寶兒並不具備強大的體質啊。
“寶兒,你可一定得接住啊!”李風揚低吼着,這時候,已經來不及救援。
刀如流光,勢若迅雷,它的速度讓眼睛都難以捕捉。刀光的速度很快,卻有一道光芒,比之更快!
紫色的劍光!
剎那之間,寶兒豎劈彼岸劍,劍招之中,竟帶有幾分李風揚劈劍式的神韻,紫劍後發先至,於千鈞一髮之際,劈在了第一面刀片上。
“轟!”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寶兒不可避免地倒飛出去,但毫無疑問,她擋住了!
“怎麼可能!”話語聲傳來,虛空蕩漾漣漪,潛藏於其中的侏儒老者顯然震驚到極點。
寶兒身處半空,冰冷的眼瞬間鎖定侏儒老者所在的位置。
“找到你了。”
“噗!”
彼岸劍飛出,如光似電,穿透虛空,帶起了一抔紅中帶黑的血,侏儒老者,身死道消!
另一方,裴青青和光頭大漢的戰鬥也進入白熱化。
光頭大漢手持一把血煉巨斧,怪叫着掃出一道道巨大的斧光,裴青青升起一面青色的屏障,只能勉強抵擋,她的控心之術,竟然對光頭大漢無效。
收斂笑聲,裴青青懊惱地皺起眉頭,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拄着腮幫子,上下打量光頭大漢。
光頭大漢倒拖着血斧,一步步走到青色屏障前,他仰天發出一道不似人聲的長嘯,身若弓狀,高舉血煉巨斧,猛地一劈,“咔擦”,屏障頓時如鏡般寸寸碎裂,光頭大漢嘯聲不絕,全身爆發出刺目的血光,巨斧又劈。
“原來是施展了增幅秘術,迷失了心智,難怪普通的手段無效呢。”裴青青的雙眼漸漸亮了起來,她一邊說着,一邊伸直雙臂,冷喝,“控!”
血煉巨斧在距離裴青青額頭還剩半寸距離的時候,驀地停頓下來。裴青青又恢復笑意,她伸出右手的中指,對着光頭大漢,作纏繞狀,輕輕地晃動起來。
光頭大漢渾身的血光越來越耀眼,他丟開巨斧,聲嘶力竭的長嘯聲一重高過一重,充滿痛苦之意。
裴青青竟然能夠勾起光頭大漢施展秘術後的狂躁心緒,並將之不斷強化,最終使得後者徹底瘋癲。
在裴青青的吟吟笑意中,在濃郁的血光和沙啞的嘯聲中,光頭大漢的身軀猛地爆炸,成爲上百塊破碎的爛肉,散亂一地。
“亂魔,你們統統都是亂魔的化身!”唯一還活着的枯瘦青年如見鬼一般慘嚎着,他瞪着眼睛,連滾帶爬地跑到李風揚身邊,然後哆哆嗦嗦地指向裴青青與寶兒,大叫道,“別過來,都別過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他中了我的屍毒,我願意給解藥,放過我,只求你們放過我!”
裴青青和寶兒相視一眼,兩女都未開口,只是分作兩個方向,慢悠悠地朝着枯瘦青年走去。
枯瘦青年驚駭欲絕,像是雞爪似的手掌掐在李風揚的脖頸上,他大叫道:“站住,統統站住,不然我真地會殺了他的!”
李風揚爲救兩女,怒劈淮楠縣城,力鬥五行奇幻陣,在歐陽九華手下逃生等一系列事蹟隨着煙火閣的通緝也都流傳開來,所以枯瘦青年堅信,爲了李風揚的安全,兩女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他能藉此逃出生天。
但此時此刻,裴青青笑着,寶兒冷着臉,她們依舊走着。枯瘦青年的眼睛越瞪越大,幾乎佔據了半張臉,深深的皺紋堆積地層層疊疊。
“她們一定是故作樣子,只要拿捏住李風揚的性命,我絕對能活下來!”枯瘦青年篤定地告訴自己,他哆嗦着還想組織出幾句威脅之詞,忽然聽到身側傳來滿是嘲諷的話語。
“喂!把你的髒爪子,拿開!”
一道匹練般的劍光一閃而沒,枯瘦青年瞬間分成兩半,左右倒去,映入他眼眸的最後一幕裡,李風揚完好無損地站起來,收劍而立。
“這怎麼可能…煙火閣…渾水……不…該……”
李風揚收回斷劍,掃視四周地獄般的場景,再望向走到他身邊的兩女,無奈地攤了攤手,道:“下回還是由我出手吧,兩個姑娘家,可別碰太多血腥。”
“嘻嘻……”對此,裴青青親暱地挽上李風揚的手臂,笑顏如花,而寶兒,也難得地扯動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