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年的這個條件在旁人看來的確是有些過分了,這就相當於讓蕭遙爲他蒐羅各種高級翡翠作爲琢玉原料。不過大家都沒想到的是,在蕭遙看來卻是正中下懷。雖說這些高級翡翠如果被秦伯年看中,也許出價就沒有那出來競拍收益高,哪怕是給莊虎收購去,出價肯定比秦伯年的出價高。
可對蕭遙來說這些頂級翡翠只要他遇上就不可能漏過去,所以找到許多好翡翠對於他來說根本不是件難事。可秦伯年這樣的高級琢玉大師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給他好處越多等於他欠蕭遙的人情越多。以後誰吃虧誰佔便宜還真是說不定的事情。
“呵呵!好就依秦老師的條件,我們需要籤個協議嗎?”蕭遙笑得有點傻乎乎的,至少在莊虎看來就有點傻。
“這倒不用,我們這行講究的是言出必信,我話也放在這裡,一定爲你打造一套能得老太太歡心的首飾,讓你小子能順利的抱得美人歸!哈哈!”秦伯年笑得歡暢,畢竟這福祿壽翡翠難得,向這塊這樣品質極佳的更是難得。
今天還有莊虎這樣的大珠寶公司的老總在場,如果真競起價來,他可沒莊虎的底氣足啊。
這是另外一邊周師傅已經把另兩塊翡翠也都解出來了,一塊糯種的蘋果綠,個頭比較大,基本上有二十公斤左右,另一塊冰種的鸚鵡綠小一點不過也有五六公斤大小。最後這兩塊都被莊虎給收了。三塊翡翠蕭遙進賬一千三百萬,這還是秦伯年插了一手,不然就憑那塊福祿壽三彩翡翠都不止這個價。
“蕭遙啊!這秦老師也真是不地道。”回酒店之後,莊虎對蕭遙的決定有些抱怨。
“莊叔,這事情我可不吃虧。好翡翠以後有沒有的再說,這次答應秦老師的要求,他就欠了我人情。以後如果他從我這裡挑走的翡翠越多欠我的人情也就越多。這人情的價錢……嘿嘿!”蕭遙狡黠地笑了。
“……你這小子!嘿嘿!秦老師這次是自己挽繩套把自己給套進去了。哈哈!”莊虎啊大力地拍了蕭遙的肩膀一下。經常被他這麼拍蕭遙都練出來了,用元氣在肩頭弄了個護墊。不過臉上還是要裝出一付受力不起的表情來。
隨後的幾天,蕭遙都在a區逛,不過他現在看翡翠的眼光有些高,倒也不是專盯着上品翡翠。在他眼中上品中品都沒多大區別,他選的大多是那些可以產生高額利潤的翡翠,那些十幾二十萬的小差價他就沒心思費神了。
不過爲了翡翠開出來不是太明顯,他也買了些不賺錢甚至有可能小虧的毛料。現在他的成績就有些驚世駭俗了,如果解石一直是大漲,也是不好的。雖然他不是公開解,都是回顧四海那裡解石,解出來的明料也是由顧四海和莊虎通過他們的渠道出手。
可如果一直延續奇蹟畢竟太過分了,哪怕他所說的氣運逆天也不是這麼個逆天法的。明天暗標就接受投標了。米蘭也從淮揚回來了。去滬城辦公司的手續很順利,在淮揚也選定了一個頻臨倒閉的國企在郊外的一個大倉庫,近一萬平米的佔地面積,米蘭的表叔親自留在那裡辦過戶手續。
這幾天下來蕭遙總計弄到了八千多萬的資金,就等着明天開始參與暗標的投標了。昨天鄭老闆經過醫生的檢查病情已經穩定了,就迫不及待地約了蕭遙。蕭遙也不想把這事情拖得太久,於是今天也就不去會場,專門在顧四海那裡等着鄭老闆。
“老鄭啊!按我說,你根本沒比較那麼着急,這毛料放在這裡又不會飛掉。還是該多休息靜養一段時間的。”秦老師是和鄭老闆一起來的,見識了蕭遙那逆天的運氣之後他對這次的事情反倒沒那麼擔心了。
“老秦啊!我在醫院哪裡躺得住啊!要不是醫生不讓,我前幾天就要求出院了。這塊毛料可壓着我的身家性命呢!哪能不急啊!”鄭老闆進門之後腳下雖然還有些步履歪斜可還是盡力走快一點。
秦老師在旁邊扶着老夥計也只能苦笑着搖頭。
“鄭老闆,您別急,先坐下,我們慢慢說。”蕭遙上前兩步扶住了腳步踉蹌的鄭老闆。
等他們都坐定之後,蕭遙先提了個問題。這一來把鄭老闆和秦老師都弄糊塗了。
“鄭老闆,您這塊毛料賣嗎?”蕭遙單刀直入也不客套。
“蕭先生,你是想買下這塊毛料?”鄭老闆原本以爲蕭遙要幫他把這塊毛料切出綠來,這也是他唯一的指望了,沒想到蕭遙直接就是要買。可現在這毛料……能值那麼多嗎?
“小蕭啊!”秦老師也有些糊塗了不是說蕭遙要幫老鄭賭運氣嗎?“你是想低價收了這塊毛料?”
秦老師擔心的是蕭遙打算出個低價收這毛料,實話說,現在這塊毛料連一百萬都不值。可老鄭壓在它身上的是一千兩百萬啊!
“當然不可能是低價!”蕭遙笑了,不過隨後話鋒一轉,“但也不可能太高。”
“一千兩百萬吧!”
原價收!秦老師和鄭老闆更糊塗了。一旁的莊虎和顧四海更是臉現優色。
“我曾說過,這塊毛料有賭未必輸,應該還是能賭的,不過這賭的不是裂也不是綹更不是色和種水,賭的是運氣。”蕭遙正色端坐雙眼直視這鄭老闆,“這運氣,您鄭老闆是不夠的。我說的賭運氣是賭我的運氣。所以這塊毛料我必須買下,才能賭。”
這下大家都聽懂了他的意思。秦老師更是頻頻點頭,這小夥子還是很有古之俠風的,原價收購就等於把這風險全部擔在了自己的肩上了。
“不過這翡翠開出來之後,這塊翡翠如果漲了,我要20%的分成,其餘的還是要按原價賣回給鄭老闆的。”蕭遙笑着說道,話說哥也不能白白做雷鋒不是,雁過拔毛這是規矩啊。
“這……”鄭老闆雖說有些不理解,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他想着蕭遙說的是翡翠漲了他留兩成,剩下的就賣回給自己,還是按原價。這樣就是說即便開出的翡翠小漲一點,不足20%的利潤,他也僅僅虧一小部分,不會傷筋動骨。
先解決了毛料的歸屬問題。蕭遙把一張一千兩百萬的支票給了鄭老闆,這塊毛料也就和他暫時沒了關係。
蕭遙讓顧四海的人把那切成了三段的翡翠擡了出來。
秦老師幫着鄭老闆切的第一刀那切下來的一小塊,已經是廢料了。蕭遙把它扔到一邊,第二次切下來的那一塊是在毛料的尾端,那也是塊沒用的廢料。蕭遙也沒管。
整塊毛料除了兩頭之外剩下來的那一部分在中段有個饅頭大小的突起,這一個小角,平常人切石頭會忽略掉。可那塊直徑二十公分不到的玻璃種帝王綠偏偏就長在這個小角之中。在衆人的注視之下,蕭遙和周師傅一起把原石橫了過來放在切石機上。
“他竟然切那個位置?”秦老師站了起來。說實話之前他細細地看這塊毛料不止一次了。那塊饅頭大小的突起上的確是有一塊小小的綠色松花。對於這塊毛料身上其他地方遍佈的松花和蟒帶來說,這一小塊松花並不起眼。可蕭遙偏偏選了這麼個位置下刀,真是匪夷所思出人意料啊。
切石機被開啓了,蕭遙壓着切片緩緩地向原石切了下去。
“咔……咔咔……”
切石的時候發出的噪音在衆人聽來彷彿是自己的心跳。這種聲音的確勾人心魂,有心臟病的人是很難承受這種緊張的氣氛的。
切面並不大,那小饅頭似的突起被切掉了一半。
當切面擡起,周師傅用水一衝。一股如春天第一股春色一般令人心動的綠顯露了出來。
“漲!真得漲了!”周師傅是第一個喊了起來的。
“玻璃種!”被水一衝之後那近乎透明如水的種地一眼就被秦老師認了出來。
“讓開!……讓我看看。”雖然暫時是和這塊毛料沒了關係,可鄭老闆的心情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激動。當聽到玻璃種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都塊蹦出來了。
“是……是……是……帝王綠……”鄭老闆看着這動人心魄的綠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帝王綠……帝王綠啊!”
“老鄭!老鄭!你當心身體,比激動!”秦老師此時也不去管這毛料的種色了,那帝王綠玻璃種他也不是沒見過。此時老友的身體是他最擔心的。
“周師傅,剩下的還是交給你了。”蕭遙似乎並不擔心周師傅手抖把這極品翡翠切壞了。在別人看來他這態度都有些漫不經心了。
“哎……哎!我來,我一定會當心的。”周師傅自然也是沒想到蕭遙這麼放心的把解石的任務交給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的激動之後,拿出磨石機擦了起來。
最近這段時間,向這樣的工作周師傅做了好多了,經驗自然比以往還要豐富熟練。這塊翡翠其實也並不大,不過周師傅還是小心謹慎地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它完好無損地掏了出來。
大小近乎圓球型,種水均勻,色彩勻稱豔麗的帝王綠玻璃種翡翠從一開始出現在人們面前的時候就顯示了它貴爲王者的尊貴。
它原本可能被當作廢料被扔掉從此不見天日,而如今在蕭遙的妙手“回春”之下,它最終得以現世,就好像一個有可能被廢黜的“帝王”一樣,一步登天走上了尊位,從此傲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