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楚劍豪的說法,錢運是局裡調來專門負責蕭遙他們的安全的,而孟寒和另外兩人則有他們自己的使命。他們雖然都住一個酒店,但是並不和蕭遙他們一起行動。可是今天在大金塔見到的一幕卻讓蕭遙碰到了,也許是巧合吧。蕭遙自然是不會多嘴,也不會貿然摻和進去的。
不過剛剛和孟寒接頭的那個女的好像發現了蕭遙在看着他們,擡起了頭看了蕭遙一眼。只這一眼讓蕭遙的心顫了一下。一張精緻冷豔的面孔,一雙眼睛冷厲冰寒。
她就冷冷地看着蕭遙,那種眼神含着一種警惕和危險的氣息,讓蕭遙有些心驚。他立刻轉過頭去避免和這女人對視。正好這時辛蓉發現了一個賣當地手工藝品的攤子,拉着他走了過去。不過走出幾步之後,他再回頭張望時卻發現,那女人不見了。
今天玩得挺開心的。如果不是明天公盤就要開幕,辛蓉她們還想繼續遊玩幾天。不過她們和蕭遙說好了,等公盤結束之後要抽幾天時間到曼德勒玩玩再回國。回酒店的時候,在餐廳裡蕭遙碰到了孟寒。
“蕭遙,今天你去大金塔了?”孟寒一向很少說話,蕭遙也沒想到他會主動和自己搭話。
“是啊!今天去玩了一趟。”蕭遙估計他是看到自己了,不過既然孟寒不說,他也不會去挑明。
“你有沒有看見什麼特別的事情?”孟寒淡淡地問着,他的眼睛也在觀察着蕭遙的表現。雖然楚副局長說過蕭遙是可以信任的,但是作爲一個特工,懷疑永遠是他看待事物的第一反應。
“哦!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今天好像看到個人長得跟你蠻像的。”蕭遙似是而非的回答在孟寒看來有些奇怪。一個普通人如果遇到這種事情,至少會好奇地打探和問詢。可蕭遙只當沒看到。如果他沒看到有怎麼會說什麼有人長得跟他很像之類的話。
這種種矛盾,讓孟寒只能認爲蕭遙是一個他看不透的人,除此之外孟寒什麼也沒問出來看出來。這件事情對任務會有什麼影響嗎?
孟寒在打量和試探蕭遙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心裡的那些想法都被蕭遙聽了個仔細。
原來他是怕這個?蕭遙聽了一會兒之後對孟寒的試探總算了解了些。他今天在和那女人接頭的時候的確看到了蕭遙,也不希望蕭遙對他的秘密任務有影響,所以就來試探。爲了打消孟寒的疑慮,蕭遙決定給他個定心丸吃。
“孟寒,楚劍豪是我三哥,你們的事情雖然他沒有跟我透露,只是讓我幫你們以我公司員工的身份進入緬甸。你們做什麼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不過請你自己小心點,不要把我們公司牽扯進去,也不要壞了你自己的事情。”蕭遙小聲地孟寒說了一句。孟寒聽着心裡一驚,不過隨後反倒放心了。
第二天,公盤正式開幕了。公盤的組委會在仰光各大酒店都準備了專用班車,接送這些來自各地的毛料商人們。一大早,酒店門口就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羣。這些人都是前來參加公盤的。這次的公盤莊虎的莊雅珠寶自然也是要來參加的。
這次葛儂函沒跟着來,莊虎就把公司裡十位在賭石方面有多年經驗的老師傅一起帶來,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專家團。他們比蕭遙早來好幾天,作爲行裡的老前輩,莊虎在緬甸也是有着很深的關係的。
楚劍飛也來了,不過他和蕭遙住的不是一個酒店,估計在公盤現場能碰到吧。莊虎和蕭遙一大羣人都聚在酒店門口等着專車。
過了十來分鐘,組委會的大巴車開過來了。等這車到了跟前,蕭遙才發現這所謂的專車,根本就是國內都淘汰了的那種老舊的公共汽車,窗戶上連玻璃都不全,長着一個個空洞,估計也就憑開車的時候竄進車內的風當作空調了。
這些來參加公盤的都是億萬富翁,平時出門都是豪車接送,可到了這地方也只能安之若素。蕭遙倒沒聽見有誰有抱怨。緬甸方面就這條件,雖然服務態度不錯,可這些硬件設施就要差許多了。估計如果不是爲了這隻有緬甸纔出產的翡翠原石,誰也不會來這裡受這個罪的。
上車前,車門口有個肩背武器的緬甸軍人把手,兩個組委會的工作人員,負責檢查衆人的邀請函。按照組委會的規定,參加公盤必須有邀請函,沒有的連車都不讓上。
仰光公盤的邀請函主要有三種:一是由緬甸各級政府發出的,主要就是那些軍閥以前的老客戶;二是由緬甸各級珠寶協會出面邀請的,大多是分給各國的珠寶協會的名額;三是由緬甸珠寶貿易公司頒發的,不過這緬甸珠寶貿易公司是緬甸正經的國企。
根據緬甸各聯邦和軍政府達成的協議,第一種邀請函只有固定的名額,由各個軍閥自行支配,而後面兩種邀請函,由邀請方以擔保的方式上報組委會審覈同意才能獲准發出,基本就是各個客商自憑本事花錢買票。
沒有邀請函的,也不是就白來一趟的,一般都有那種到了本地之後補票的,由緬甸珠寶公司擔保向組委會繳納每人一千萬元緬幣保證金,就可以獲准參加公盤了。這個保證金是可以退的。
每張邀請函,可以帶隨行兩人入場,蕭遙的邀請函,是由中寶協通過緬甸聯邦珠寶協會弄到的。而莊虎的邀請函就牛了,是通過佤邦的一個軍閥那裡直接發出的,這是莊虎的老關係了。
莊虎不想去擠這大巴車通過本地的翡翠貿易公司搞來了一輛中巴車。車子雖然舊點倒還算有空調。蕭遙自然也搭個便車一起享受這比大巴好許多的待遇。
公盤的舉辦地點,位於仰光市五十多公里以外,一路上能夠看到仰光的城區,這裡畢竟是一國首都,雖然經濟落後但是城市建設還是不錯的,尤其沒有那種過分現代化而出現的擁擠和無序。整個仰光就像一個植物園,到處都是熱帶植物和佛塔,人們的生活節奏也比較悠閒。
裸露着左肩,穿着紅色袈裟的僧侶,穿着民族服裝的男女,還有來自各國的遊客,在陽光和樹蔭交錯的街道上徜徉着,很多人的腋下夾着把油紙傘,悠閒愜意地逛着街。那些僧侶見到人都會合十致意,而緬甸當地人對這些僧侶也非常恭敬。還有些孩子會主動跑去讓僧侶祈福
仰光的建築,有着很明顯的殖民時代的風格,暗紅色的屋頂是典型的西洋建築。這個國家曾被來自歐洲的殖民者統治百年,至今緬甸的官方語言中英文還是通用的。這座正處於古老和現代、西方和東方交錯之間的城市,既有寺廟佛塔和鑲着各種神靈雕像長滿青苔外牆,也有現代文明的各式充斥着鋼鐵和玻璃水泥的建築。天主教堂、佛塔、印度教尖塔,直指天空藍色的,那裡除了浮雲就是漫天嬉戲的白鴿。
“莊叔,這仰光公盤的規矩和平洲公盤應該差不多吧?”蕭遙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來參加公盤,組委會的一些規定和公盤的流程是必須要了解的。
“這緬甸的公盤比平洲要早好多年,規矩嗎差也差不太多,平洲許多地方還是跟這裡學的,畢竟人家辦公盤時間久經驗要豐富許多。公盤上毛料的估價,是由業內人士或市場公議出的底價,不對該物品進行特別鑑定。這是因爲有些暗標,是沒辦法估價的,大都是毛料主人自己出的標價。”
莊虎也知道蕭遙是第一次來,說得自然就詳細許多了。
按照緬甸的《珠寶法》的規定:從礦區開採出的所有翡翠玉石毛料,必須全部集中到仰光進行歸類、分級、編號、標底價,每年定期或不定期的邀請全世界範圍內的珠寶商家,前往仰光對這些毛料進行估價競買,誰出的價格最高,誰就可以買走。
仰光公盤和平洲公盤一樣,也是分明標和暗標兩種方式來進行,這是因爲平洲公盤是借鑑的緬甸公盤的做法。
競標的商人們在競標單上填寫好組委會核發給競買商的編號、競買商姓名、競買毛料編號及投標價後,將投標書投入到標有毛料編號的標箱,因競買商彼此之間不知道各自競買的競買物和競買價,故稱之爲“暗標”。
不過有一點和平洲公盤不同,平洲公盤的暗標是有投標開始時間的,而緬甸公盤這裡從公盤開幕的時候就可以投標了。統一的開標時間定在公盤的最後一天中午十二點整。開標時,按毛料編號公開宣佈中標人和投標價格,而且仰光公盤出售的翡翠玉石毛料,暗標毛料佔45以上,可以說是毛料的主要售出方式。
明標自然就是現場拍賣了,毛料商人們全部集中在交易大廳,公盤工作人員每公佈一個毛料編號,由競買商現場進行輪番投標,誰出示的競買價最高,誰就中標。不過明標的競拍是從公盤開幕第二天就開始的,每天下午三點開始,當天就可以的標取貨。
聽着莊虎的詳細介紹蕭遙對仰光公盤的各種規定和流程都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至於不清楚的地方,在公盤舉辦地有組委會免費派發的說明書可以隨時查詢。
中巴車在一陣顛簸之後終於停了下來。車窗外就是公盤的舉辦地——緬甸國家珠寶玉石交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