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大批大批的人從梅花莊內衝出，卻又被那更猛烈的火光吞噬，掀飛時。
李北牧的內心還是止不住一緊。
但很快就釋然了，要不是自己足夠強大，死的就會是自己家裡人。
李北牧不想死，那死的就只能是別人。
能放過老弱婦孺，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兩輪爆炸之後，梅花莊內基本上就成了一片火海。
先前那兩名星盤成員消失的大道上，衝出一隊騎兵，先是隻有兩三個，源源不斷地走出之後，最後變成了幾十個。
只有一個人騎馬在官道上狂奔時，你可能覺得沒什麼，只要稍微避讓一下就行了。
可當有幾十個騎兵結隊之後。
你就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梅花莊內依舊有活着的幫衆從莊裡掙扎地走出，但早已經忘記了抵抗。
好些甚至一出來，就直接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響頭。
有些稍微清醒，知道這是火藥。
尤其是當看到還有騎兵朝莊子衝來時，甚至還知道撿起武器反抗。
但無論是哪種，在星盤調教出來的北辰軍面前，都成了紙糊一般，被那高舉的大刀劈碎。
有騎術稍好些的，直接躍馬從那破損的圍牆上飛過，進了梅花莊內。
沒進去的則駕馬沿着梅花莊不停地遊曳，清繳着那些從裡頭活着出來的幫衆。
看到這，李北牧就知道這場單方面的屠殺基本上就已經結束了。
可不知道爲什麼，看完之後，他心裡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種復仇的快感。
有的只是無盡的失落也厭惡，甚至想快速逃離，回到臨安，回到李府，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躲起來。
但他到底還是沒能做出這種事，只是沉聲道：“走，過去看看。”
一號看着自家公子的狀態，若有所思。
……
山黃縣的縣衙內。
當縣令章廣全聽到第一聲天雷般的轟響時，他便知道，是那夥人動手了。
他自然也派了親信在梅花莊附近盯梢，等着結果。
可這暗樁一來一回也需要時間。
在他焦急的等待之中。
第二聲更恐怖的炸響傳來，縱使隔得許遠，他都能看到梅花莊方向升起的濃煙。
他終於下定決心。
“來人，把毛大人和黃大人請來。”
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大人，毛大人和黃大人出城回莊子裡去了。”
聽到這話，章廣全跌坐回了椅子上，劇烈地喘着粗氣，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他們動手了，是他們自己跑的，這就怪不了自己了。
至於去梅花莊。
不急，消息沒能傳回來之前，他都不會輕易做出選擇的。
因爲這要是選不好，自己這輩子就算走到頭了。
……
李北牧下山路上走到一半，就見到有兩個身穿官服的男子騎着快馬，從官道上衝向了梅花莊。
於是等他抵達梅花莊門口，聞到那股濃郁的硝煙味和燒焦味的時候。
那兩個身穿官服的男子，一個已經躺倒在血泊中。
一個則被人摁在地上，劇烈的掙扎着。
六號走上前去，踢了一腳，那人便沒了聲息。
走到這，李北牧就沒什麼不忍了，畢竟從星盤收集來的消息來看，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百姓，已經不計其數。
四周飄着濃煙，還有殘存的火苗在繚繞，似是在吞吐着梅花莊內的污濁。
不多時。
便有帶隊的星盤從莊內走出，在李北牧面前抱拳行禮道：“公子，裡面已經清繳乾淨了。”
“走，進去。”
兩名星盤成員帶隊，走在前頭，防着暗箭。
李北牧緊隨其後，跨過被火藥掀翻的圍牆院門，進到了裡面。
和外面相比，裡頭雖然也倒塌了許多房屋，但地面至少要平整些，只是平整的地面上，橫豎躺着許多屍體。
北辰軍差使着幾名活下來的僕役正在收拾着屍體，李北牧儘可能逼着自己不低頭去看。
梅花莊內所有的老弱婦孺都被驅趕到了最大的客廳之內，熙熙攘攘，不用靠近，都能聽見其中傳出的哭嚎。
“公子，發現了兩個倭寇。”
一號湊上前來說道。
“嗯？”
李北牧眼神一眯，“走，去瞧瞧。”
聞着久散不去的硝煙味，李北牧幾人到了一個側院，此處遠離院牆，保存的算是完整。
一個身穿黑衣的矮小青年，正被兩名北辰軍摁在地面，不斷地唾罵。
旁邊的地面，還躺着一箇中年倭寇。
瞧見來人，松下終於停止了無用的唾罵，用一口極其生硬的大楚官話說道：“我是聖國人，你們竟然敢殺我們，就等着被我們國主遞交國書，處死！”
李北牧沒理會。
“聖光組織？”
松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知道我們是偉大的聖光組織的人，還不快點把我放了。不然……”
六號走上前去，直接甩了一巴掌，打的對方眼冒金星，“他孃的，我們公子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在嘰嘰歪歪一刀捅死你。”
松下立馬老實了。
因爲剛剛的山田，就是因爲沒有聽話，才被一刀捅死的。
“你在聖光組織裡面是什麼地位？”
“我……我父親大人是一名尊貴的判使。”
判使……這在聖光組織裡面也算是中層了啊，這樣的人的子嗣竟然還會派到山黃縣來執行任務？
李北牧問道：“你們聖子派你來的？”
松下楞了幾秒，隨後挺直了身子，吱吱哇哇說了一通倭國話。
聽的所有人一頭霧水。
好一會松下才反應過來，極不熟練的說道：“只有聖子大人才是正統，族裡面的人都被那妖女迷惑了。只有聖子大人才能拯救我們。”
“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保證在聖子大人面前爲你們請功，讓你們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裡面的信息含量有點多啊，聖光組織這事陷入了內鬥？
聖女派和聖子派？
這麼看來，我還一不小心幫了那聖女一次啊。
“交給你們吧。”
李北牧也知道審問消息不是自己的擅長，與其自己在這問出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倒不如把他交給星盤。
“是，公子。”
“走，我們去看看梅花莊這些年，到底積累了些什麼財富。”
收割的過程是勞累的。
但收穫的時刻，卻是令人滿足的。
而就在李北牧剛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十九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沉聲道：“公子，這山黃縣的縣令過來了。”
“哦？”
李北牧眼神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