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沈銀冰一笑,高飛心裡就發毛:你笑什麼
自然是因爲高興了,人在笑時,不就代表着很高興嗎
沈銀冰身子輕輕晃着,很有幾分花枝亂顫的效果,蕩起陣陣迷人的幽香,讓高先生有些迷亂的錯覺:能夠嫁給你,做你唯一的新娘,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更何況又是你主動說要娶我的,我自然得高興不是
那你是答應了
高先生明顯能感覺到,他現在真的很擔心沈銀冰會搖頭拒絕,他從沒有這樣迫切的希望,能趕緊把這個比陳果果還要邪氣的女魔頭搞定,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高飛不知道的是,他忽然會生出這種偉大的犧牲精神,主要是因爲他剛纔死後,親眼目睹了沈銀冰因爲他的死,變得多麼瘋狂。
他被沈魔女那份深深的癡情給感動了,所以心態才發生這樣的變化,纔會心甘情願的答應要娶她。
聰明的男人娶老婆,自然得找個深愛着自己還無法自拔的女人了。
當然了,沈銀冰剛纔就說了,她要求高先生只能有她一個女人,要想再像現在這樣外面野花一大把,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外面這些野花,跟高飛的關係算是生死相交了,他能因爲娶了沈銀冰,就放棄那些野花
答案是肯定的:不會。
不過高先生有把握,能夠在以後說服沈銀冰,讓她睜隻眼閉隻眼
退一步說,只要能哄得沈魔女現在放過解紅顏,也算是解決一個大難題了不是
所以呢,無論高飛說迎娶沈銀冰是認真的,還是在作戲,此時他必須得這樣說。
答應了,我當然得答應了。
沈銀冰咯咯的笑着,妖嬈的小身段扭了幾下,忽然黛眉微微一皺。
高飛連忙開啓了丈夫模式,關心的問:怎麼了
疼,腳疼,刺進玻璃了呢。
沈銀冰輕輕咬了下嘴脣,雙眸向上一翻,好像撒嬌那樣的晃了晃:怎麼辦呢啦
高飛打了個激靈,他還真不習慣沈銀冰拿捏出這種矯揉造作的樣子,問道:我給你清除一下。
那你來抱人家嘛。
沈銀冰的語氣,越發的嗲起來,那雙大大的桃花眼中,水波流動。
沈狼主的撒嬌賣嗲,讓高飛心裡更是發毛,顧不得自己身體裡還有彈頭,感激彎腰蹲身,就像叔叔抱三歲小侄女那樣,把沈銀冰抱在了自己膝頭上。
沈銀冰宛若白玉雕成,帶着無邊香豔魅力的雪白右足,輕輕擡了起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腳心。
忍着點,會有些疼,等我取出玻璃碴後,最好是去醫院消炎。
高飛伸手,握著了那隻皮膚光滑柔膩的小腳,看到掌心紮了三片碎玻璃,每一片都很深的樣子,就有些心疼。
沈銀冰雙眸微微的半張着,輕聲叫道:劉醫師
劉醫師,是沈狼主的家庭醫生,從來都不離左右的,今天當然會來參加這個肯定會有流血事件發生的場合了,在看到沈銀冰受傷後,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聽到沈狼主的召喚後,劉醫師馬上就備着簡易急救箱,小跑着跑了過來。
本能的,他在打開急救箱後,就戴上消毒手套,拿起衛生球就要去拿沈銀冰的腳。
沈銀冰卻是咯咯輕笑着,右腳一蕩,靈巧的躲開了他的手:劉醫師,雖然你是醫生,可你也該聽說過男女授受不親的話。再說了,人家都說腳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你守着我老公就擅自莫我的腳,好像有些不對勁吧
劉醫師額頭上,刷的就冒出了冷汗,趕緊縮回手站起身,迅速後退幾步,低聲說:對不起,沈總,是我冒犯了
放在高飛剛去河底古墓那會兒,劉醫師纔不會這樣忌憚沈銀冰,畢竟他是沈總的私人醫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主要心腹之一的。
但自從她從河底古墓脫險後,劉醫師卻驚駭的發現,以往最多隻會冷冰冰的沈狼主卻性情大變,不再整天冷着個臉了,而是總是笑眯眯很和藹的樣子可她在下令嚴懲幾個在那次行動中失誤的手下時,卻讓人看出她原來是冷血的。
更何況,今天沈銀冰的表現,讓劉醫師更加清醒的認識到,現在的沈總,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沈總了,也太反覆無常了。
所以他纔會怕,從心眼裡怕的要命。
老公,我讓你來給我治傷。
白生生的腳,在沈銀冰驕嗲嗲的聲音中,伸到了高飛面前。
你以後說話,最好是正常點。
高飛嘆了口氣,只好拿起急救箱裡的棉球,輕輕給她擦拭了起來。
沈銀冰瘋狂時,在玻璃碴刺進腳心後,壓根就沒感覺到疼。
現在她可能是恢復清醒了,那麼被她本能屏蔽了的痛感神經,也就開啓了,棉球一擦腳心,就疼的她身子猛地一顫,輕輕申銀了聲,雙手抱着高飛脖子,把頭埋進了他懷裡,呢喃道:老公,人家疼你輕點,輕點啊,好疼,你好狠心呢。
沈狼主好像在叫那個啥似的聲音,在靜悄悄的大廳內迴盪着,帶着說不出的放當,是那種故意的,就像你花錢上了個小姐,還沒有搞到,人家就開始用力大叫起來那樣,說不出的彆扭,說不出的虛假,卻偏偏帶着一種讓男人無法抗拒的媚惑。
韓家俊等人馬上就轉過了頭,裝作沒聽到。
高飛也很想裝作聽不到,可聽不到不行啊,因爲沈狼主尖利的指甲,狠狠刺在他脖子上,嬌怯怯的一個勁的問:我疼,好疼啊,你能感覺得到嗎
女人在炕上撒嬌賣嗲,高飛不介意,畢竟那是增進男女感情的必要方式,如果女人在炕上時,還會像機關辦事員那樣冷冰冰的公事公辦,那可就沒啥意思了。
可問題是,現在不是在兩個人的小天地中,旁邊還有幾十個大男人站着,沈銀冰就在這兒故意發掃,實在是讓高先生感到彆扭。
但他也沒別的辦法,只好說:能,能,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很快就會舒服起咳,那個啥,就是忍着點,別影響我給你治傷。
說實在的,在刀尖上跳舞好多年的高先生,對玻璃碴刺進腳心這種小傷,壓根就沒放在眼裡,分分秒秒就能輕鬆搞定的。
可這次,他卻是有些緊張或者乾脆說是有些心煩,被沈銀冰的矯揉造作搞得很心煩,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努力集中精神,用鑷子給她向外取玻璃碴。
沈銀冰腳心的傷口,說起來對一般人來說還是很嚴重的,因爲有一塊玻璃碴扎進去的很深,要想取出來,鑷子必須得適當伸進傷口內。
像沈狼主這種嬌滴滴的美人兒,把東西伸進她傷口內,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肯定會疼的受不了,嬌呼一聲中,右腳猛地向上一撩,碰在了高飛的嘴上。
能不能安靜些
高先生藉着沈狼主擡起右腳的瞬間,飛快的瞥了眼婚紗下面那一抹驚人的黑色,不滿的說:再這樣的話,你最好去醫院。
沈銀冰滿臉委屈的神色,臥蠶般的腳趾,卻在高先生腮幫子上輕輕畫着圈:人家疼嘛。你可以把我送醫院,但別的男人要是敢動我的腳,我就會殺了啊
趁着沈狼主發嗲時,高飛猛地伸手,在瞬息中鑷子準確的伸進傷口內,把那塊玻璃碴取了出來,然後開始熟練的給她包紮傷口。
接下來,沈銀冰倒是沒有再矯揉造作,只是雙手摟着他脖子,溫情脈脈的看着他,看的他心裡發毛,很彆扭。
高飛知道,像沈銀冰這種已經把生死當作兒戲的變太者,身心不再健康了,或許真把當衆發掃當作是一種享受了。
也許,這是她當前唯一的樂趣了吧
當一個女人藉着身體上的劇痛來跟男人打情罵俏,秀恩愛的話,那麼她無疑是可憐的,只能證明她擁有的快樂少的可憐。
在用紗布給沈銀冰包紮傷口時,高飛忽然想到了剛認識她那會兒:那時候的沈銀冰,只是地方上一個小土豪的女兒,沒見過多大世面的她,最多隻能在冀南這邊坐井觀天,無知的跋扈那麼一點點,壓根沒法跟當前能左右很多人命運地位相比。
可毫無疑問的是,那時候的沈銀冰纔是真心快樂的。
也有可能,她快樂的時候不會太長,說不定隨着蘇北山的死,她也早就被人給害死了可有多少人明白,生不如死這個詞彙,並不僅僅是個成語,而是一種哦真實的感受
沈銀冰現在活着,或許真是爲了報復高飛才活着,更是把痛苦當作一種享受來對待,那麼,她無疑是很悲哀的。
她的世界中,如果沒有高飛出現的話,不管她能不能活到現在,都要比當前這種狀況少很多。
忽然間,高飛這樣推斷下來後,才驀然驚醒:沈銀冰的命運變成這樣,都是被他影響的
當初在南越茫藍草甸時,他要是不萬里迢迢的趕去營救,她死了也就死了。
她被秦紫陽好像吊鹹魚那樣,吊在這座酒店大樓天台山時,又是高飛再一次改變了她死亡的命運。
最重要的一次,自然是在貪狼部門召開禪讓大會時,又是高飛的出現,才讓沈銀冰及時抓主機會,成爲了這個部門六百年來第一位女狼主。
也正是從那之後,沈銀冰纔算徹底走上了一條歪路。
這一切,都是因爲高飛的存在,才改變,改變成了她今天這副樣子。
這,也可能是沈銀冰當前極度空虛寂寞,性情大變,表面很威風,實則很可憐的主要原因。
嚴格的說起來,高飛有着無法推卸的責任。
想清楚這一點後,高飛心中極度愧疚,包紮好傷口後,也沒有縮回手,而是放在了沈銀冰那精緻,光滑的臉蛋上,沉聲緩緩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
沈銀冰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