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莞雙手一攤一臉無辜的樣子，然後打趣似地說了句：“我說什麼了？你就這樣唸叨我，我可是一句話沒有說呀。”
苟曦想了想，然後伸出手戳了戳司莞的肩膀，嘴裡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那你和傅聞之呢？”
“傅聞之？”司莞一臉奇怪地看着苟曦，不明所以。
司莞對於別人的感情，那叫一個認知準確，感知敏銳，她對於自己的感情反而遲鈍了許多。
而苟曦看着司莞一臉茫然的樣子才知道，眼前的司莞並沒有給自己開玩笑。
她有些受不了地往後一倒，但卻沒有把這件事情點明。
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意識到那纔有意思，更何況看傅聞之吃癟，是他們這些朋友最樂意看到的事兒了。
誰叫傅聞之，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讓他們時時刻刻都被攀比。
而且還比不過。
司莞看着突然又不說清楚的苟曦，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憶結束，司莞看着向自己這邊飛奔而來的陸澤緩緩的側過了一下身子，把空間讓給了他兩。
自己則是去到了其他地方，端起宴會上最好吃的糕點，放進了嘴裡。
而傅聞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悄悄地跟在了司莞的身邊，端着一杯酒。
看着司莞手裡的糕點，饒有興致地說了句：“就這麼喜歡這個糕點，都看你吃了好幾次了。”
司莞頭也沒擡，然後開口道：“這個糕點甜度剛剛好，有時候我也很想把陳家的廚子給拐到我們家去，只是可惜這麼做有些不厚道。”
傅聞之聞言點了點頭，像是有些不經意間地開口道：“可是我前段時間聽說他們家廚子已經離職了，現在做這個糕點的都是他的小徒弟。”
司莞一聽這話趕忙轉過頭，一臉驚喜地看着傅聞之開口便是一句：“真的嗎？那他現在入職其他家了嗎？沒有的話我就去找他了。”
傅聞之看着一下子有些激動的司莞，就意識到自己把那位師傅拐到自己家中這個決定，是多麼地明智。
有了那個師傅做的糕點作爲話題，自己和司莞能溝通的時間和藉口就更多了。
想到這裡，傅聞之沒有多做隱瞞地開口道：“他現在已經在我們家入職了，以後你想吃這個糕點直接來我家就可以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傅聞之的眼睛一直看着司莞，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一點其他的神情，然而都沒有。
司莞的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沒有，坦蕩蕩的。
傅聞之一下子就意識到現在的司莞還沒有開竅，自己需要再接再厲才能讓她對自己生出不一樣的心思。
最後傅聞之也只能像往常一樣揉了揉司莞的頭髮，笑着說了一句：“你還沒有回答我呢，願不願意來我家呀？”
司莞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想要把頭上的作亂的手給搖下去，最後只能爲了糕點“忍氣吞聲”地開口：“我又不是不去你家，何必要說這樣的話。”
傅聞之當然知道司莞他不會拒絕自己，可他更想從司莞的嘴裡聽到不一樣的回答。
但司莞對於感情這回事實在是太遲鈍了，無論傅聞之明裡暗裡暗示了多少遍，司莞都不明白。
不過傅聞之的耐心一向很好，他守着司莞一起長大，錯過了那麼多風風雨雨，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手，所以只能說一句。
“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其他的表情，幹嘛搞得這麼嚴肅。”
司莞聞言翻了個白眼，然後就不搭理傅聞之了。這一場高中畢業典禮自然不會有其他大人在小孩子們喝了不少的酒，陸澤正抱着苟曦不撒手哭哭啼啼的喊道。
“你能不能下一次去危險的地方的時候給我報個平安呀？”
“你就算不想搭理我，你身上要不帶一個緊急按鈕，需要我的時候你就按一下。”
“或者只是報一個平安，你就按一下，別不說話，別不理我。”
陸澤一邊說着一邊紅着眼眶一個勁兒地往苟曦身上蹭，像是一隻撒嬌的大狗。
周圍的同學就像是在看熱鬧一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陸家繼承人。
爲情所困的樣子，和其他同學也沒有什麼兩樣。
苟曦臉紅得不像話，一個勁地往外邊走，想要把身上的這個人給甩下去。
可是陸澤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大力丸，這幾年他的力氣是越來越大了。
那兩雙抱着苟曦的手，就像是堅不可摧的鉗子一樣，紋絲不動。
平時苟曦受到這樣的阻攔，司莞早就走上前去幫忙了。
可是這一次司莞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着眼前的這一場拉扯，沒有任何動作讓站在她旁邊的傅聞之都有些奇怪。
“不上去幫一下苟曦嗎？”
司莞搖了搖頭。
然後抿了一口果汁：“曦曦要是真的不喜歡，早就對我喊出聲讓我去拉架了。”
“分明是喜歡的，只是不好開口。”
司莞能理解苟曦的心情。
或許理解苟曦的心情，就像是理解當初的媽媽和爸爸。
他們有一方註定要遇見危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是苟曦一直以來堅定選擇的道路，絕不會因爲兒女情長而倒頭回去。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的母親那樣，那般幸運地能在危險的崗位上平安地退伍。
很多人回到家中的時候或許只是一個小盒子，又或許是連屍體都保留不下來的一個名片，一串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數字編號。
就像自己的母親。
苟曦也是想着這樣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沒有迴應陸澤。
活着的人總是要受到悲傷的侵蝕。
就像司淮那樣。
然而站在司莞身邊的傅聞之卻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難道就因爲害怕，所以就拒絕開始嗎？”
“萬事的結果就像是沒有打開的潘多拉盒子，只有打開了才知道最後的結果盒子裡面是什麼。”
“陸澤想清楚了，他早就想清楚了所有結果，但依舊義無反顧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