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雨對於杭州,或者說對於西湖的環境並不是很瞭解,每次來杭州幾乎都是匆匆一眼帶過,小時候依稀的記憶在現在看來已經有了太大的改變。
她離開人羣較多的地方,獨自一人呆在一處湖邊的椅子上,頭上戴着一頂棒球帽,一身運動套裝的她,與之前自己一貫的形象大相徑庭,倒是那包裹在運動裝下的曼妙身形絲毫不能掩飾,過往路人投來的驚豔目光被她自動過濾,雙眼入神的盯着雷峰塔方向,腦海中浮現那一段有關於白素貞與許仙的傳奇故事,嘴角勾起一個足矣迷人的笑容,如夜幕中悄然綻放的紫羅蘭,別具風韻!
三名打扮的流裡流氣的小夥子在路過長椅前,其中一名眼尖的傢伙赫然發現託着下巴坐在長椅上的夏商雨,頓時停下了腳步,下意識的吹了聲令人無比厭煩的口哨,另外兩名青年轉過頭,立即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摸樣,不約而同的走向長椅,一左一右坐在夏商雨身旁,另外一名青年則繞到長椅之後。
“小妞,陪哥幾個玩玩?”
其中一人用慣用的口吻搭訕道。
沉醉於幻想中心情大好的夏商雨被這刺耳的聲音徹底破壞了心情,二話不說,站起身就要離開。
一名青年眼急手快,伸手便抓向夏商雨的手腕。
就在這名青年瘦弱無骨的手掌即將接觸到夏商雨手腕的瞬間,一隻大手突然間從側面閃電伸出,死死的扣住了青年的手腕。
青年扭頭看向身側,那一句‘我叉你大爺’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個拳頭便在瞳孔中逐漸放大,緊接着,青年便覺得面頰一熱,一股粘稠液體從鼻子中流出,雙眼一翻,四腳朝天摔倒在地,頓時就昏厥過去。
“我叉…你他媽找死。”
長椅後方的青年擡腿跨上椅子,興許是準備用一記飛毛腿攻向眼前這個突然殺出來壞了好事的程咬金,身體剛剛從長椅上躍起,斜刺裡,一條腿便結結實實的踢中了他的下身,青年人在空中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蜷縮着華麗落地,雙手捂住下身在地上來回翻滾,臉上痛苦的表情深深刺激着最後一名正要出手的青年…
這個倖免於難的傢伙很有義氣的張開大嘴叫嚷道:“小子,混哪裡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菜刀門’的人…”
蘇圖一陣苦笑,拉住夏商雨的右手往自己懷中一帶,擡腿就踢了過去,這個一臉殺氣的青年倒是眼明手快,在蘇圖擡腿的瞬間,很不仗義的撒丫子跑路,對倒在地上的兩個兄弟絲毫沒有多看一眼。
“哎,好像咱每次見面都是這種形式…”
夏商雨略帶調侃的說道,因爲驚嚇而臉色潮紅的她嘟起小嘴,死死地看着蘇圖的雙眼。
“誰叫咱媳婦惹眼…”
蘇圖順手把夏商雨摟在懷中,只是,這個思想並不太開放的傢伙,並沒有勇氣在這種場合來一次激情長吻,在邪惡思想剛剛萌生的瞬間,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剛纔的打鬥引來了不下二十人的小規模圍觀,頓時,心中那股子蠢蠢欲動的欲(和諧)望,被一盆涼水徹底澆滅,拉起夏商雨便離開了事發地,引得一衆圍觀的羣衆‘哀嘆’連連。
“丫頭,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油嘴滑舌,喂,什麼時候學得會哄人開心了?”夏商雨打趣道。
“呃,這個,以前我不會哄你開心?”蘇圖緊緊地摟着夏商雨的小蠻腰,這段時間獨處,對這樣一個各方面精力都很旺盛的傢伙的確是一種精神上的摧殘。
夏商雨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感覺到這牲口的異常,看過大量類似於三級片的文藝片,夏商雨幾乎能夠完全知道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一時間,小臉漲得通紅,腦袋往蘇圖懷中擠了擠。
“想我不?”夏商雨輕聲呢喃道。
“想,做夢都在想。”蘇圖倒是很直接,這會子,就連之前考慮到的危險也都幾乎完全拋到九霄雲外…
在距離停車場幾百米之外的一處建築物頂樓,一隻不明型號的狙擊槍架在了頂層的護欄之上,此處建築頂樓的兩名巡邏人員倒在靠門處的空地之上,兩人身下被一大灘殷紅鮮血浸溼,兩人已經斷氣十幾分鍾,竭盡都是脖子被利器割斷。
青年很有耐心的趴在地上觀察着目標的蹤跡,事實上,就算自己不能擊中目標,他也不會太過擔心,因爲之前,已經在目標的車上裝了一枚微型引爆炸彈,這枚炸彈,足矣讓這輛寶馬汽車支離破碎。
射程一千米的狙擊步槍,能夠讓他在這個距離很輕鬆的打爆目標的腦袋。
五分鐘後,頂層小門門口悄然閃過一道身影,沒有半點聲響,這道身影似乎也沒有做賊的自覺性,就這般大大咧咧的擡腿跨過身前的兩具屍體,腳下那雙千層底的布鞋與地面摩擦沒有絲毫聲響。
這名等待獵物的殺手似乎意識到空氣中不尋常的冷冽殺氣,猛然間皺起眉頭,輕輕搭在扳機上的右手食指顫動起來。
翻身,扭頭,右手伸向腿部…
這一系列動作快到眼花繚亂的程度。
一抹銀光乍現,轉瞬即逝,右手剛剛摸到小腿處的褲子的殺手頓時停止了所有動作,一柄匕首深深插入殺手眉心,匕首柄部雕刻着縱橫交錯的線條,組成一個形狀比較抽象的模糊圖案,如是惡魔的眼眸,望而生寒。
穿着花襯衫、西褲的男人緩緩走上前,伸手拔下殺手眉心的匕首,慢慢的從褲子口袋中摸出一雙白色手套,伸手在殺手的身上摸索一陣,從殺手的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遠程遙控器和一個諾基亞手機,扔進了自己的口袋。隨即利索的把架在護欄上的狙擊槍完全拆卸,麻利的裝進一旁的金屬箱子之中,做完這一切,便提着箱子轉身離去,所有過程有條不紊,完全不像是在殺人,更像是一種藝術。
蘇圖與夏商雨在西湖逛了一大圈返回停車場,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兩人駕駛兩輛轎車離開西湖,夏商雨跟着蘇圖返回三龍會總堂。
三龍會總堂在外表上是‘衡天實業’的辦公樓,事實上夏商雨也在父親夏子軒的口述中瞭解到蘇圖的一些情況,一直以來都擔心蘇圖走上父親的道路的她,此時也逐漸淡化了那種矛盾的思想,他要的,只是蘇圖對她的愛而已。
這一晚,小別勝新歡….
蘇圖哪裡知道,自己再一次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由於夏商雨的到來,蘇圖把手裡面的事情都往後壓了壓,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了袁華處理,打電話通知了夜狼和熊子,自己則帶着夏商雨在杭州聞名遐邇的各處景點逛了起來,毒狼安排的暗中隨從人員就多達十八名之多。
夏商雨玩得很開心,也刻意沒有提及蘇圖目前的情形,蘇圖也就沒有‘老實交代’,他不願意夏商雨爲此擔心,更不願意在夏商雨來杭州的短短几天感到壓力。兩人很是默契。
第二天晚間,南昌一處地下賭場的房間內,付山收到了一個記錄的聯繫電話打來的電話,接通電話,付山便迫不及待的問道:“解決了?”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很深沉的聲音:“解決了,很乾淨。”
這一口比較拗口的普通話,讓付山如遭電擊,下意識的把電話挪開了少許,思索半餉,才緩緩問道:“你是誰?”
對方乾笑了兩聲,一語不發便掛斷了電話。付山愣了足足兩分鐘,後背滲出的冷汗讓他打了個寒顫。
深夜,西湖邊,還是那一身花襯衫西褲的男人把手中的諾基亞手機遠遠地丟進了西湖之中,在西湖邊山一直呆到凌晨兩點,接到一個電話,一個字沒說,抽了一支菸之後,便離開了西湖。
他一路徒步,半小時之後走進一處貧民區的住宅區巷子中,在七拐八彎的巷子中走到盡頭,推門走進一處小院子,轉身把院子的大門關死。
院子不大,只有兩間平房,其中一間平房還亮着昏黃的燈光,他走到亮燈的房門前輕輕叩響房門,叩門的方式很有講究,時輕時重。
時間不長,房門被打開,男子對着出現在眼前的蘇笑天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蘇老,您還安好?”
蘇笑天一臉微笑,說道:“進來吧。”
對於蘇笑天沒有回答自己的問候,他並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因爲蘇笑天那一聲並不算太過熱情的‘進來吧’感到激動萬分,跟着蘇笑天緩緩走近只有寥寥十幾平米的房間之中。
“子軒告訴你的?”
蘇笑天在房中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伸手示意眼前這個曾經因爲自己而重生的傢伙坐了下來。
李思銀輕輕點頭,說道:“是的,是他告訴我您的事情,也是他告訴我蘇圖的事情。”
蘇笑天緩緩點頭,道:“蘇圖目前身邊沒有什麼足智多謀的人才,夜狼和熊子也只是武力值出衆,心思細膩的程度遠遠不行,你若是願意,可以到堂會中幫他一把,就算是還我這個老傢伙的人情吧。”
李思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忙道:“蘇老,您言重了,就算您不開口,我也會盡力的,思銀這條命是您老人家的,全憑您吩咐。”
蘇笑天一把將地上的李思銀托起,那股子手臂上的力道讓李思銀心中震驚不已。
“好了,那就這樣吧,過兩天我要離開杭州一段時間,皇城有些事情我要處理,你就憑自己的意願行事就好。”
“蘇老,我知道,您放心。”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蘇笑天完全沒有留下李思銀的意思,李思銀反倒一臉燦爛笑容,只不過,額頭上的皺紋讓他的形象打了折扣,配上腦袋上那讓人‘鬱悶’的髮型,整個人活脫脫就是一個現實版的漢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