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月牙如鉤。
西江影視城慶典現場可謂燈火通明,人頭涌涌,熱鬧非凡。
考慮到安全因素,今晚的座次安排分爲內場與外場,內場是專供領導貴賓就坐,離舞臺近在咫尺,爲配合兩層安檢保護,四周也用兩叢鐵柵欄隔開,使得內場與外場相隔了近三十米,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緩衝帶,固若金湯到幾乎沒有漏網之魚可以進去。不同於進內場需要經過兩道安檢程序,進外場只需經過一道安檢,大多數是持門票的普通羣衆,由於離舞臺太遠,慶典組委會特意在外場兩側安裝有巨大的LEd顯示屏,方便羣衆看到舞臺上的近景拍攝??。
“楊大小姐,好歹你也是香港數一數二的富二代,小有名氣的影視明星,現在來到祖國大陸的土地上,麻煩你矜持一點好不好?你這樣像個賊一樣,毫不避嫌地在各種男人身上掃來掃去,想怎樣?你再飢渴也不至於沒點廉恥心吧,我那點本來就很薄的小臉都快被你丟光了!”徐子珊翻着白眼抗議道,她儘管穿了一套很惹火的低胸長裙,可她愣是沒敢挺胸擡頭過,因爲她的好姐妹楊梓棋一進內場就伸長了脖子,不停地在審視着每一個男人。
“這是他的地盤,你說他會不會出現?”楊梓棋好像沒聽到自己閨蜜的抱怨一樣,我行我素。
“我怎麼知道?”徐子珊沒好氣道,早知道這麼丟臉,打死也不陪那位大小姐北上了。
“我讓我叔打聽過,他應該會來的。”楊梓棋自問自答,她叔楊自成的話,還是很可靠的。
“那你還問我?”徐子珊的白眼翻得更大了。
“待會兒我們要是見着面了,你覺得我主動跟他說話好,還是等他開口好?”楊梓棋又問道。
“等他開口好。”徐子珊反應極快道。
“爲什麼?”楊梓棋終於捨得收回火辣辣的目光。
“因爲我終於不用聽到一個長舌婦不停在我耳邊念緊箍咒了。”徐子珊一本正經道。
“徐子珊!”
“喂喂喂…楊大小姐,淑女動口不動手,你不會想當着大庭廣衆就撕我裙子吧?不要啊!”
這邊這對閨蜜不顧形象,那邊也有對主僕恬不知恥。
蕭雲與狼屠這對無良主僕一邊走路,一邊獵着豔,拎着兩個嘉賓證,晃晃悠悠地進入了內場。
“搞個慶典還要弄兩道關卡,真是小題大做。”狼屠從安保人員那裡拿回嘉賓證後,抱怨道。
“最近這段時間,寧州不太平,黑龍團、南宮家死了多少人,他們能不怕嗎?”蕭雲奸笑道。
“還不是因爲你心胸狹窄小肚雞腸的緣故?”狼屠小聲嘀咕道。
“你磨磨唧唧在那說什麼呢?”蕭雲沒聽清黑大個對自己的腹誹,板着臉問道。
“沒…沒什麼,我是說現場的女明星可真多啊!”狼屠把那對牛眼睜得大大的,淨是白眼仁。
“還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啊。”蕭雲嚥了咽口水道,還真是臭罌出臭草,這對主僕絕了。
“主子主子,你快瞧!那個不是冰冰嗎?”狼屠指了指在不遠處跟幾個男人談笑風生的美人。
“沒想到這妖狐也來了。”蕭雲咽的口水更重了,但沒幾秒就反口,“還是二當家漂亮點。”
“主子主子!志玲也來了!還有子怡!”狼屠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拼命數着那些女明星。
蕭雲嘴角微搐,狐疑地看着這個傻大個,好奇問道:“你丫怎麼對這些美女這麼熟悉?”
“平時蘇主子愛買些個娛樂雜誌回家,我沒事的時候就順手翻翻。”狼屠那張黑臉難得一紅。
“難怪她老說找不着雜誌,還冤枉我不要臉私藏起來了,原來是你這頭中山狼!”蕭雲怒道。
“主子,你千萬別告訴蘇主子,我回頭就把那些雜誌完璧歸趙!”狼屠求饒道。
“哼。”蕭雲冷哼一聲,沒給這個害自己無辜背上好色罪名的叛徒好臉色,背手往前找座位。
狼屠自知理虧,趕緊一聲不吭跟上去。
而他心裡卻在琢磨着要不要把主子私藏在手提電腦裡的無數日本大片告訴蘇主子,以求自保。
也許是這對各懷鬼胎的主僕行事太過低調,那些遊走在商賈高官中的各色美女都沒注意他們。
但有心人總是不缺乏的。
就在蕭雲帶着狼屠茫然找座位的時候,一個長髮青年氣焰囂張地帶着一羣公子女人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名震江南的蕭雲大公子嗎?怎麼,三年前沒死,借屍還魂了?”長髮青年獰笑。
他身後的那羣狐朋狗友也是附和大笑,他們基本上都是江南一帶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刺頭。
“裘鶴鳴,好好回小學複習一下語文吧,我既然沒死,又怎麼能借屍還魂?”蕭雲微笑道。
裘鶴鳴一窒,也發現自己的語法錯誤,卻不肯低頭,硬着頭皮道:“這都不死,天不開眼。”
“是不是邱式走之後,你寂寞了?我可以送你去見他的。”蕭雲依舊微笑道,那笑容真燦爛。
“扯J8蛋!”裘鶴鳴臉色大變,狠狠罵了一句,反擊道,“這裡是內場,你有資格進來嗎?”
“還好,有嘉賓證。”蕭雲笑着晃悠了一下手裡的嘉賓證。
“哼,剛纔還抓了一個帶假證的,你這個不會也是一丘之貉吧?”裘鶴鳴陰笑道。
“你也可以去驗驗。”蕭雲聳聳肩,大方地伸出了那個嘉賓證。
“我的你也拿去驗。”狼屠也把自己的嘉賓證拿出來,堅決給予這幫用心險惡的大少爺反擊。
裘鶴鳴回頭使了個眼色,他的一個死黨、市金融局局長的衙內徐大拿立即會意的點點頭。
“保安,保安,快過來驗驗這兩個假證,保安,快過來!這有假證!”徐大拿故意大聲喊道。
附近的那些嘉賓們聽得很清晰,都用譏笑的眼神看着那對主僕,心裡都在鄙夷打腫臉充胖子。
蕭雲也有些束手無策,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損招令他出醜,只好目不斜視,用正經掩蓋尷尬。
而徐大拿的幾聲大喊,雖然讓蕭雲主僕當衆出醜,但也讓苦苦等候的楊梓棋守得雲開見月明。
“是他!”楊大小姐丟下一句話給一頭霧水的徐子珊,就挽起裙子跑向了蕭雲。
蕭雲也看到了穿着高跟鞋還跑得跟兔子一樣的楊梓棋,尷尬之色漸漸消散,微笑又回來了。
“我終於等到你了。”楊梓棋把徐子珊的那個建議拋到了九霄雲外,一見面就率先開口。
“好巧,你也在這兒。”蕭雲微笑道。
“我是求了我叔很久,他才肯帶上我來的。”楊梓棋臉色微紅,發現三年多不見,他瘦多了。
“嗯,你叔是娛樂界舉足輕重的人物,這邊是得重視。”蕭雲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
“主子,人家這姑娘是說……”狼屠彎下腰,湊到蕭雲耳邊想替楊梓棋闡述她那句話的意思。
“閉嘴!”蕭雲無情地打斷了狼屠,好心當作了驢肝肺。
楊梓棋不知道那個黑大個嘀咕啥,見蕭雲對自己沒什麼反應,失落道:“你就這麼冷淡嗎?”
“還好吧,朋友間不應該是這樣嗎?”蕭雲摸摸鼻子道。
“朋友…朋友…朋友……”楊梓棋呢喃着這兩個字,然後哀怨地一瞪他,紅着眼睛跑了回去。
“主子,你又傷了一個無知少女的心了。”狼屠看着楊梓棋微微有些啜泣的背影,小聲哀嘆。
“閉嘴!”蕭雲惱羞成怒。
一心想看蕭雲醜態的裘鶴鳴一語不發地看完蕭雲與楊梓棋的敘舊,沒看出點盼頭,失望搖頭。
“怎麼樣,我說你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吧?”徐子珊看到楊梓棋傷心欲絕的模樣,得意道。
“我們明天就回去吧。”楊梓棋強忍着淚水坐回原位。
“啊?我還想到蘇杭看看呢,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啊!”徐子珊撅嘴道。
“我們明天就回去。”這次,楊梓棋索性把那個“吧”字都去掉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
那邊,狼屠接過保安遞來的嘉賓證,吐氣揚眉反問道:“怎麼樣,我這個證是不是假的?”
“真的。”保安如實道。
“你看仔細嘍,別讓某些奸佞小人說三道四的。”狼屠故意看着裘鶴鳴那堆人,昂着頭道。
“真是真的。”保安苦笑道。
“那就謝謝了。”狼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裘鶴鳴,裘公子,我現在能到我的座位上就坐了嗎?慶典馬上要開始了。”蕭雲微笑問道。
“不可以!”裘鶴鳴脫口而出。
“爲什麼?我們的嘉賓證可是真的。”蕭雲平靜問道。
“因爲……因爲……”裘鶴鳴眼珠子不停地在轉。
“因爲內場的座位滿了。”徐大拿在旁邊提醒道。
“對!因爲內場的座位滿了!你坐不下!”裘鶴鳴fǎngfo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這藉口也夠爛的,一個嘉賓證對應一個座位,滿個屁啊滿。”狼屠大聲呵斥道。
“你不知道嗎?因爲內場人數太多,剛纔市府辦已經讓人清了一批出去。”徐大拿壞笑道。
“對,你們倆的座位正好在那批清理的人員之中。”裘鶴鳴補充道。
聽到這些話,附近的那些貴賓就更是鬨堂一笑了,看小丑一樣看着這對白吃白撞的主僕。
蕭雲對裘鶴鳴他們的諷刺話不置可否,詢問了剛纔檢查他們證件的保安,才知道這是真的。
原來當時市府辦在寄發嘉賓證的時候,沒有考慮到現場的座位規模,等來到現場才發現內場的座位遠遠超過了預想中的人數,幾個秘書長湊到一起商量了一下,便讓人在內場右邊再隔離一個區域,讓一些無足輕重的嘉賓,例如與影視城項目涉及不深的企業老總、寧州各個區的領導班子坐到那個區域去,蕭雲與狼屠的座位也整好在那塊,當然,這也是南宮青城的舉手之勞。
裘鶴鳴眼疾手快,不讓蕭雲主僕有太多反應的時間,便讓組委會派人過來請蕭雲做好配合。
“先生,這邊請。”那名工作人員也不客氣,他知道,坐在右邊那塊區域嘉賓的地位不高。
“主子,咱要不走吧,咽不下這口氣!”狼屠扯了扯蕭雲的衣袖,不敢看周邊那些鄙夷目光。
“這點小伎倆就把你激怒了?丟人。”蕭雲瞪了他一眼,然後對工作人員諂笑道,“請帶路。”
裘鶴鳴一堆人看着蕭雲主僕灰溜溜的模樣,大笑而起,也吸引了內場更多人的目光。
坐在前面領導席的陳道白也是聽到笑聲,就回頭看看熱鬧,恰好看到了蕭雲,趕緊跑到第一排張至清旁邊彙報。到了沒多長時間的張至清站起身回頭觀望幾秒,便向蕭雲的方向走去,其他官員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權臣要幹什麼,但馬屁精就是不管領導幹啥,你也跟在後面吃塵,所以省委書記一動,有一大堆的省領導、市領導也跟着動了。
見到那些位高權重的領導們集體行動,其他的嘉賓就更加好奇了,紛紛停下攀談,看看行情。
裘鶴鳴那幫公子大少更是傻了眼,別看他們平時在寧州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但省領導還真是少見,更別提還是J蘇一哥了,看到張至清領着一羣人向自己走來,緊張得一塌糊塗,都在苦思冥想一會兒書記要開口跟自己講話,應該怎麼回答。可就在他們作着春秋大夢的時候,省委書記已經繞過了他們,直接走到了蕭雲面前。
這回,全場人都傻眼了。
省委書記當着那麼多官員的面,拉着那個年輕人的手,說了有十分鐘的話。
直到陳道白過來跟張至清說,中央的幾位領導到了,張至清才領着官員們回去迎接。
而更令全場人震驚的是,那幾位從中央下來的大人物,竟然在張至清的引領下,又走了回來。首先是常務副總理沐楚辭拉着那個年輕人不知道說了啥,然後是國務委員倪悟道拉着那個年輕人不知道說了啥,再然後是國務委員納蘭笙乾脆摟着那個年輕人的肩膀,不知道說了啥。
最後,那個本來要被趕去【閒人就進】區域的年輕人,在衆多大人物的拉拽下,坐到了前排。
裘鶴鳴和他的小夥伴們驚呆了。
(上週末與家人出遊,未來得及更新,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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