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法則

香港的夜色是迷人的。:,

常聽人說:如果夜晚搭乘飛機離開香港,那絢麗五彩的燈光,會使人留戀難捨。

此言不虛。

楊梓棋沒有了薛金寶的胡攪蠻纏,一天的拍攝很順利,今天ng的次數也大爲減少。

到了晚上7點,她今天的拍攝任務總算結束,招呼蕭雲囫圇吃了點工作餐,就往家裡趕。

按理說,優秀男人和漂亮女人除了征服和被征服,極少能平等相處,可現在車裡就一片祥和。

誰也不願去觸及這個黴頭,主動開口說話,只有汽車低沉的轟鳴聲和超車時呼呼的嘯風聲。

“喂,我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但我告訴你,那只是演戲,別以爲踩到狗屎運了。”楊梓棋道行還是太淺,男女之間的博弈,往往誰先開口就會先喪失主動權,就像百年前那場讓所有炎黃子孫都倍感恥辱的甲午戰爭,小日本蟄伏虎視多年,傾家蕩產舉全國之力與大清朝決一死戰,要是頤和園那個老女人再堅決一點下旨抵抗,而不是主動提出議和,以爲割點地賠點款就能把這條惡犬打發走的話,或許就能拖垮那塊狗皮膏藥,而不會讓它有機會有資源迅速崛起,畢竟當時的小日本還不是二戰時那樣的所向披靡。

“啥?”蕭雲乾脆裝起了糊塗,整天跟那些個八風不動城府極深的老狐狸打交道,實在太費神費力,跟這個有點二百五的漂亮女孩子在一起時卻輕鬆自在,而且又總能找到法子讓她尷尬得地自容,那感覺實在太爽了,閒暇時還可以卸下重重防備,鼻嗅幽香,自己想想都覺得禽獸不如啊。嗯,不得不說,楊梓棋這妮子非常會運用淡雅的香水,用得不多,行走風起處,有暗香浮動,想要找尋卻又香杳蹤,只在不經意間有淡香盈面。

“就是我跟你什麼的那一下,只是爲了氣走薛金寶而已,你可別當真了!”楊梓棋紅着臉道。

“哦,對不起,我是一個高尚純潔的人,不會搞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把戲。”蕭雲認真道。

“高尚純潔個……”楊梓棋硬生生嚥下了個“屁”字,瞪了他一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是好蛤蟆。”蕭雲臉皮厚道。

“哼哼,本小姐是絕對瞧不上癩蛤蟆的,你沒有鑽石,那就先當王老五吧。”楊梓棋撇嘴道。

“勢利眼。”蕭雲不滿道。

“說真的,蕭雲,你就沒有一點遠景規劃嗎?就打算這麼渾渾噩噩地混下去?”楊梓棋問道。

“有啊,我願化作夏天的風,掀起街頭每一個女孩的裙。”蕭雲一本正經道。

“喂!”楊梓棋瞪着他。

“這願望還不宏大麼?”蕭雲裝着辜問道,一打方向盤,大轉彎上了環城高速。

楊梓棋沒理會他這個輕浮的半吊子問題,反而沉下臉來,極嚴肅地跟他說道:“你知道,偕哥是我一個很敬重的前輩,我不想看見他的親戚過着這種苟且偷生的生活,爲了他也好,爲了你自己也好,你總該沉下心好好想想,一個男人怎樣纔算出人頭地。我想你一路走來肯定沒有思忖過這個問題,或者本能地淺嘗輒止。我呢,看過不少家族的榮辱變遷,也親眼見過太多女人眼中頂尖的優秀男人那齷齪卑劣的一面,但他們畢竟衣着光鮮,爬上了這個社會的頂層。我不在乎一個男人上位的手段,投機取巧也好,見風使舵也罷,因爲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強食的,適者才能生存,但怕就怕這個男人連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每天得過且過,不稂不莠,坐井觀天。”

蕭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妮子如此認真地言傳身教,原來她不光有外表,還有內在,挺震撼的。

楊梓棋話匣子一打開,就源源不絕,苦口婆心道:“富裕,絕不是一種罪過,只是人將自己的貪慾癡妄融了進去,才使富裕成爲人們常常避而不談的對象。要知道,貧窮纔是人類應該感到羞恥的,不論是罪有應得,還是命運不公,不論受窮的人是廉潔奉公,還是人窮志短,別人見了,總要掩鼻而過。爲什麼?因爲貧窮的氣味是不好聞的,就像一間位於樓房底層、門通向狹窄不通風的天井房間,就像一件不經常換洗、沾滿了油膩灰塵的衣服那樣,一定會散發出污濁難聞的氣味。你自己要是成天老是嗅到它,好像你自身就是一灘臭水,這是非常可悲的。”

www✿TTκan✿c o

蕭雲默不作聲。

“我年紀比你小,走的路可能沒你長,經歷可能沒你豐富,說的話不知輕不知重,也不知道你聽沒聽進去。不過,我想讓你知道,我之所以這麼推心置腹的跟你說這些個,並不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一來是因爲你是偕哥的親戚,二來是因爲你今天幫我擋了架,我很感謝你。我衷心希望你不要整天吊兒郎當的,能找準自己的人生方向,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將來有朝一日也能‘一朝首登龍虎榜,十年身入鳳凰池’。”楊梓棋摯誠道。

“謝謝,我一定會努力的。”蕭雲淡淡微笑道,對這個腦袋瓜轉數不夠靈光的妮子好感倍增。

“嗯,希望你不要嫌我絮絮叨叨。”楊梓棋自嘲一笑。

“肯定不會。”蕭雲輕聲道。

楊梓棋笑而不語,纖指將臉頰兩邊的秀髮順到耳後,清雅的臉龐一覽遺。

“我們等一下是不是要去紅磡區看地下黑拳?”蕭雲輕聲問道,超過了一輛開得很慢的三菱。

“嗯,待會兒回去換套衣服就過去。”楊梓棋又習慣性地轉過頭,看着外美侖美奐的夜景。

“能問個問題嗎?”蕭雲才老實了一陣子,又開始故伎重演了。

“說。”楊梓棋剛纔說了那麼多話,比背臺詞還累,不大想多蹦出幾個字。

“如果我混出了點人模狗樣來,你會考慮嫁給我麼?”蕭雲浮起一個放浪形骸的笑容。

“嫁給你還不如嫁給魔鬼!”楊梓棋輕蔑道。

“法律規定,近親不能結婚。”蕭雲不鹹不淡地反擊道。

“去死!”楊梓棋發飆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她突然覺得那番用心良苦的勸解付之東流了。

扶不起的劉阿斗啊。

——————

紅磡,是一個位於香港九龍半島的舊區。

這裡早期主要是由大環和紅磡灣組成,而只有大環是陸地。1884年,香港政府開始在紅磡灣填海,當時並未有紅磡這個名稱。到了1909年,當時有建築工人在打一口井時,發現涌出來的井水全是硃紅色的,有風水專家歸咎於動土傷了龍脈,流出的是龍血,從此,該區便得了紅磡之名。

現在,這裡以私人屋苑爲主,另建有少數公共屋邨,而鶴園街、民樂街一帯仍保留作工業區。

今晚,在鶴園街一個用來堆放雜七雜八貨物的大型倉庫外,停滿了各色的名貴豪車。

原因是,在這個其貌不揚的倉庫下面,原是一個廢棄的防空洞,現在被改造成地下黑拳場館。

每座城市,不論大小,不論窮富,都必然有其繁華背後的頹敗,光鮮下面的枯朽,正大光明背後的陰暗骯髒,以及大義凜然背後的道德缺失。香港這座國際化繁華大都市,雖比不上隔壁澳門那樣的聲色犬馬,但供人們消遣揮霍的場所也不少,這座聲名遠播的地下黑拳場館就是深受上層人物青睞的世外桃源。

這裡與煙花楊柳之地不同,沒有濃重的胭脂,沒有刺鼻的香水,沒有招展的姑娘。

所謂黑拳,顧名思義就是跟熒幕上截然不同的拳擊。在這個擂臺上,你可以用洪拳,用泰拳,用散打,用形意拳,用跆拳道,用指,用掌,用拳,用肘,用腿,用腳,用膝,用頭,甚至用牙,總之你可以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方式和肢體,所不用其極地去擊敗對手。如果開打前簽下了生死狀,那對雙方來說,便不再僅僅是擊敗,而是擊殺。

血腥,殘忍,冷酷,還有死亡,便是地下黑拳的主旋律。

沒有流血,沒有暴戾,沒有廝殺,沒有癲狂,便稱不上也配不上“地下”這個詞彙。

當蕭雲載着楊梓棋趕到這裡時,臨時停車場已經停了一大半的車位,好不容易纔停好車。

蕭雲今晚一身精幹的休閒外套,配上一條合體的休閒褲,以及一雙質料很好的翻毛皮鞋,顯得風度翩翩,只是還是那一撇鬍鬚成爲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而楊梓棋還是延續了她一貫以來的簡單風格,沒有刻意濃妝豔抹,一個淡妝,清爽迷人。真正精緻的女人往往意在自得其樂,而不在垂釣別人的眼球,卻總能心插柳地吸引男人垂涎、女人豔羨。

楊梓棋就是如此,倩影所至,目光所移,蕭雲則很好地扮演起了紅花旁邊那片綠葉的角色。

世事奇妙,鴛鴦未必常能相逢,可冤家往往路窄。

當楊梓棋帶着蕭雲走進倉庫的時候,卻發現了拳館樓梯入口的薛金寶,領着一羣人站在那裡。

四位西裝筆挺的保鏢,這種仗勢不同於浩浩蕩蕩的張揚跋扈,人不多,但給人的壓迫感不弱。

身材高大的董長亭膚色黝黑,一雙眼睛精光爍爍,大鼻勾彎如鷹喙,透出幾分陰鷙剽悍之氣。

“喲,梓棋,你果然來了。”上午被當場拒絕了的薛金寶正摟着一個身材火爆的女郎,示威。

楊梓棋狠狠撇過頭,當薛金寶完全透明的,厭惡的神色絲毫不加掩飾,像看見了一坨屎一般。

“寶寶,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太平公主嘛。”那個爆_乳的女郎輕蔑地掃了一眼楊梓棋。

楊梓棋咬着嘴脣,臉色愈發難看了,原來自己剛纔看走眼了,不是一坨屎,而是兩坨屎啊。

“你出生後是不是被扔上去3次,但只被接住2次?”蕭雲忽然問道,充當起了護花使者。

“什麼?!”爆_乳女郎腦子沒轉過來,眼前這頭牲口竟然有一種近乎嫖客看小姐的戲謔眼神。

“嗯,上天總是公平的,讓你長得醜的同時,會讓別人長得漂亮的。”蕭雲微笑對比倆女人。

“寶寶,他欺負我!”爆_乳女孩終於緩過勁來,攥着薛金寶的胳膊求助,那模樣很惹人愛憐。

薛金寶沒理她,眼睛卻死盯着蕭雲,似乎想要記住這個狂妄的男人那面目可憎的骯髒臉龐。

“寶寶,叫人打他,還有這個賤女人!往死裡打!”爆_乳女人非常失態地指着蕭雲和楊梓棋。

啪!

爆_乳女人竟然結結實實捱了薛金寶一記大耳光,她捂着發紅的臉龐,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媽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後你要再敢詆譭楊小姐,老子剁了你!”薛金寶怒罵道。

爆_乳女人低着頭,像一隻縮在房樑上躲雨的小麻雀,瑟瑟發抖,吭也不敢吭一聲,很下賤。

楊梓棋對薛金寶的故意示好視而不見,瞧見蕭雲伸過來的手臂,臉頰一紅,然後悄悄挽住。

“薛公子,裡頭見。”蕭雲示威一樣,揚了揚楊梓棋挽住他手臂的玉手,輕笑着走下了樓梯。

楊梓棋那張粉嫩臉頰都可以滴出水來了,宛如她家青瓷玉石魚缸裡的一尾搖曳青魚。

“丟你老母個臭西!”薛金寶看着蕭雲的背影,吐了一口濃痰,這個二椅子真特麼太招恨了!

後邊一對路人甲夫婦恰好看到這爭執的一幕,小聲地竊竊私語,身懷六甲的妻子正問着丈夫。

“他就是薛金寶,14k的小霸王。”那個丈夫告訴提問的妻子,誰知這句話卻種下了禍根。

薛金寶正在氣頭上,可耳朵還是很好使的,聽到後面竟然有人在議論他,火山騰地就爆發了。

薛金寶帶人走了過去,二話沒說,衝着丈夫的臉上就是一拳,頓時鼻血橫飛,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四個西裝革履的保鏢操起旁邊的鐵桶蓋又向他左眉處砸下,他頭上頓時鮮血直流。懷孕的妻子一看急了,忙上前勸阻,薛金寶怒髮衝冠,一拳照着妻子的面部又打了過去,接着又照腹部兩腳,她當下跌倒在地,吐出滿嘴的血水還有兩顆門牙,最嚴重的是胎兒可能有危險。

要不是董長亭在後面死拉着氣急敗壞的薛金寶,估計這對辜的夫妻今天就對付在這了。

董長亭護着依然罵罵咧咧的薛金寶走下樓梯,回頭示意其中兩個保鏢收尾,送倆人上醫院。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是在這個現實社會立足生存所要遵守的一條亙古不變的法則。

第1章 陽關第32章 孤寂守候爲了誰第40章 黑 道大梟第89章 無爭第48章 一路走好第5章 夜深時,海棠未眠第15章 厚顏無恥的想象力第72章 帝宮深處有人知第4章 嫁人第51章 雨夜,神魂顛倒第51章 你是誰第3章 棗樹,井水,清風,對聯第59章 周長恨第13章 薛子第62章 失蹤第64章 張家第18章 攀天小徑第62章 雙雄會第86章 薔薇第54章 一條狗第66章 問天第4章 醉裡吳音第53章 搶戲第30章 敲門磚第8章 白雲深處有人家第14章 反了第35章 讓子彈飛第37章 鯉魚第28章 百家樂第25章 久聞大名的古稀老人第29章 壞人?否。好人?否。第61章 我很痛第23章 海棠第58章 朱家的報復第15章 朱重八第56章 雨下整夜第2章 草廬前,故人,道水第24章 四合院第64章 知君紅顏非禍水第59章 丁耘第48章 一肩明月,兩袖清風第40章 驚顫第62章 失蹤第10章 那一劍的風情第32章 繞指柔第60章 羽毛第44章 頭七第62章 水至清第70章 孤月獨明第61章 銀龍騰雲,君是何人第15章 冰輪椅,夜來風,鞦韆蕩,談殺神第88章 底牌第24章 噩夢第13章 不惑之刃,逾矩之拳第16章 縱橫捭闔第17章 細嗅薔薇第62章 黎明前的黑暗第63章 倒戈第49章 講臺第69章 漁船第62章 反過來看第15章 冰輪椅,夜來風,鞦韆蕩,談殺神第58章 東郊那片綠油油的稻田第60章 人生如棋道不破第59章 蚯蚓第24章 四合院第24章 噩夢第60章 佛是衆生第4章 醉裡吳音第16章 那一年寒冬,美人的心酸往事第58章 東郊那片綠油油的稻田第83章 有歌者來第75章 崇文西第58章 春雷第30章 出遊美人側第48章 一肩明月,兩袖清風第65章 父與子第69章 犧牲第2章 草廬前,故人,道水第35章 青藤茶館第15章 勤勉成就天之驕子第2章 元寶街第46章 那別廢話了,動手吧第22章 溫柔鄉,英雄冢第46章 伊人在彼一方第29章 第八根菸第62章 陰與陽,乾與坤第41章 厚禮第3章 不爭第51章 雨夜,神魂顛倒第15章 冰輪椅,夜來風,鞦韆蕩,談殺神第6章 犯衝第5章 駿馬第57章 話,我只說一遍第37章 月色清輝一片第54章 世界真是太小了第23章 打狗第29章 壞人?否。好人?否。第67章 巴掌第6章 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