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舔了舔乾裂的脣瓣,顫抖着雙脣,搖着頭。
“我……你聽我說。”
“如果不認識,他怎麼會出現在你母親的病房中。”宋奕承沒有溫度的眼光看了陳勉陽一眼,隨即落在陳勉陽攙扶着柳琴的手上,脣角微揚。
陳勉陽還來不及回擊,手卻一下子被柳琴甩開,詫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琴。
紀悅雅看着眼前已然升溫的情境,又去添了把火,她突然想起來三年前有一夜,柳琴跟一個男人私奔了。
“柳琴,當年帶着你私奔了一夜的男人,又回來了?”精緻的妝容的臉很美麗,紅脣惡毒說了這樣一句話。
柳琴緊緊捏着桌面,巨大的黑暗突然襲來,她仿若已經看到自己被黑色吞噬的樣子,漫無邊際的。
紀悅雅滿意地看着瞬間被擊垮的柳琴。
“宋先生,你大概還不知道……”嘴脣突然被一雙男人的手捂住,紀悅雅“嗚嗚”地叫了幾聲,陳勉陽此刻站在紀悅雅身後,男人看着柳琴一張無措而又無助的臉,以及她拼命搖頭,不希望聽到這個女人繼續說下去的崩潰的神情,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柳琴的威脅,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她帶走。
紀悅雅拿手去扯男人捂着她脣的手,男人的力氣很大,更何況陳勉陽故意用了狠勁,她怎麼扯也扯不開。
宋奕承回頭看了一眼,便見着紀悅雅整個人騰在空中被陳勉陽給架出去的,女人一直奮力掙扎,模樣頗爲猙獰。
柳琴卻因爲紀悅雅的話亂了心神,那一晚,是她的痛,白色的牀單,是她心頭的刺。
紀悅雅帶着更大的隱患走了,給她留下了這樣一個爛攤子,想到面前的爛攤子和那女人即將要帶來的重磅炸彈,她頭突突的疼,整個人都快瘋了,此刻她寧願自己是個瘋子。
“好,你說,我聽你說。”男人徑自坐在了凳子上,擺好了一個傾聽者的姿態。
“我跟他是認識的,那是以前的事了,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就沒說。”柳琴解釋地很亂,心思很糟糕,語言也組織不起來。
以前的事,今天還需要動手?那男人看她的表情,以及維護她的動作,怎麼看都不是沒事的樣子。
宋奕承沒有戳破,漆黑的眸子染了層興味看着柳琴。
“他叫什麼?”
“陳勉陽。”
“陳、勉、陽。”宋奕承腦子裡突然想起那晚女人發燒時說的胡話,還有她紅着臉,脣邊滿足的笑容,男人眸色沉了些。
彼時,陳勉陽強制地將紀悅雅拉出來後,放開了捂着女人的脣的手。
紀悅雅的脣紅花了,女人猙獰着臉,口裡叫喊着。
“你放開我,憑什麼把我拉出來,我還有話沒說完呢,你放開我。”
陳勉陽黑着臉拉開車門,將紀悅雅塞了進去。
猛地發動車子,紀悅雅的臉差點磕在前面的擋風玻璃上。她定了定神,憤恨地看着陳勉陽的側臉。
“瘋了,你到底在幹什麼,放我下去。”紀悅雅拍打着男人的身體,陳勉陽掃了她一眼,警告她。
“我不知道你跟柳琴有什麼嫌隙,但是我告訴你,你不準動她,要是被我發現你動了她,後果是你不能承擔的。”
紀悅雅原本就不開心,男人警告的話更是讓她發火,她咬着紅脣。
“我就是要揭穿她的秘密,讓她不好過,我就是見不得她好,怎麼樣?有本事,你殺了我啊,再說我說的也是事實,她本來就不是個瞎子,還偏偏裝成瞎子騙取宋先生的同情,我揭穿了她,也是她活該。”
裝成瞎子。
陳勉陽眼裡閃過疑惑,身邊的女人繼續怕打着他,他莫名就覺得一陣心煩,一個狠戾的眼神看過去。
紀悅雅被嚇到了,住了手。
“兇什麼兇啊,你快放我出去。”
“你要出去是吧?”
她還沒明白男人話裡的意思,卻見他加快了速度,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把她往外推。
“現在就下去,你可以下去了。”
“啊……”紀悅雅看着外面飛逝的景物,嚇得驚叫一聲,趕緊抓緊了車門。
“我不下去了,我不要下去了,有話好商量。”男人鬆開了手,她重新關好車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男人一定是個瘋子。
在一個了無人煙的荒涼地方,陳勉陽將紀悅雅放了下來。
“我告訴你,你別動她,不管她的什麼事,你都不要插手,最好見了她就繞到。關於她的秘密你也不準告訴別人,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紀悅雅捂着胸口,狂吐了一陣,看着已經絕塵而去的大奔,眼裡閃過憤恨。
當天回去,柳琴打了電話給唐甜甜,約她出來見面。
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感覺身後有個人,她每次走到拐彎處,看了幾次,也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飲品店裡,她剛踏進來,就被唐甜甜拉到了一邊,唐甜甜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隔着她的身子向外看。
“怎麼了?甜甜。”
“你看那個人,我看她剛剛一直在跟着你。”唐甜甜手指着的那個人,全身都是黑色裝扮的,此刻站在路的對面,向這邊探頭探腦的,看那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柳柳,我來幫你甩開她。”唐甜甜做事一向風風火火的,想到就做,立馬將柳琴拉到了飲品店的衛生間,兩人換了衣服,約好在另一個地方見。
唐甜甜先離開,等那個跟蹤的人走了,柳琴再出來。
果不奇然,當唐甜甜穿着自己的衣服離開了後,柳琴看到剛剛那個黑衣裝扮的人也跟着她隨後離開了。
按照計劃,柳琴出來,坐了輛車到了她們約好的地點。
柳琴上車後,一個女人喊了輛車跟上了她的車。
兩人找了個麪包房,重新約在一起。跟着柳琴車的那個女人也下來了,找了個離他們很遠的位置。
那女人50多歲的模樣,但是保養的好,看起來比實際歲數年輕很多,此刻喝着茶,透過桌子間的縫隙看着柳琴那一桌,正是當日被宋奕承趕出去的金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