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喜聽得有些傻了,難不成龍江被蛇咬瘋了,變成瘋狗了,但是這話不對味,聽着不是說王浩,完全是大話套話,空話。
但是主題很明確,意思也很顯眼,完全不像被蛇咬過的樣子,好像到是有些借題發揮了。
王進喜說實話,他有些不明白龍江的意思,他剛想張嘴說話,不了龍江竟然好像虛脫了一般的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看着王進喜解釋道。
“王市長,我龍江是個急爽的性子,脾氣也有些火爆,我不害羞的說一句,我是廉頗,而王市長就是藺相如。
自古就有句話說得好啊,將相和,則國之昌盛,你是專家學者,有很多地方我需要向你請教,今天我在生死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剛纔體虛疲憊至極,我小困了一覺,到現在,我纔想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爲什麼要來沙哈拉,國家要我們來沙哈拉又是爲了什麼。
遭受這麼大的得罪,受了這麼多的苦,那我們的苦就不能白受,說句很不好聽的話,我一口沒被那條毒蛇給咬死,我想清楚了。
那就是,脫了這身皮,我麼也要建好沙哈拉,我們應該相濡以沫,同舟共濟共奮進,建好祖國大西北最大的油城!”
呃。
王浩張了張嘴,他想說話,但是此時他更想鼓掌。
說實在的,他不知道龍江是被蛇一下給咬醒了,還是給咬成什麼了,但是總的來說,現在看來,龍講話中有話,講話的意思很深刻,也非常明顯,很確切的說,的確屬於有感而發。
一個人,在接受到了突然的重創之後,是會有所改變的,但是想龍江這樣,一下變得這麼大,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現場,現在心情最爲激動的要數盛血酬了,他和龍江是老搭檔了,多年以來,他感覺龍江早就沒了鬥志,要不也不會窩在裝甲旅那麼多年,還是個旅長。
而現在龍江的這番話說出來,使盛血酬彷彿看到了當年剛來裝甲旅時的那個很年輕的上校。
那是的上校,意氣風發,鬥志昂然,帶着整個裝甲旅,所向披靡,在全軍,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讓誰提起來裝甲旅,都要伸出大拇指稱讚這羣嗷嗷叫的兵。
可現在,上校變成了大校,可旅長還是那個旅長,僅僅一個士兵的變節,就讓整個裝甲旅蒙受到了巨大的損失不說,自己還被降職處理。
自己的被降職,說實話,其實還是替龍江背的黑鍋。
但是背黑鍋盛血酬不怕,盛血酬怕的是,龍江在先前諸多常委會議上的表現。
現在的龍江讓盛血酬意識到了,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龍江了,而是把權力和升官的慾望看的都很重要的龍江。
可僅僅這幾句話,盛血酬的眼睛亮了,他感覺到了,原來和他一起並肩戰鬥,拼命建設裝甲旅的龍江又回來了。
他記起了這小子最常喊的一句話:捨得一身剮啊,敢把皇帝拉下馬。
盛血酬抖動着雙手,真切的握緊了龍江的手,嘴脣哆嗦着說:“老夥計,你回來了,捨得一身剮!”
龍江眼神篤定的看着盛血酬,良久,良久,眼中不僅僅是有後悔和迷茫,繼而更多的是真切與振奮。
兩人就那麼握着手,時間彷彿定格在了千年之久,龍江猛的哈哈大笑,使勁的搖了搖盛血酬的胳膊說道。
“你激動個啥,敢把皇帝老兒拉下馬,拉,拉下來又何妨!”
“對,拉,拉不下來,就不離開沙哈拉!”
“老盛啊,我對不起你,我自私了,我不入歧途了啊,真麼多年來,你一直都是你,可是我呢,我一直盯着的是軍區。
但怎麼也沒想到,我還是來沙哈拉了,老話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
現在我們的沙哈拉一窮二白,一無所有呀,我們就連個家都沒有,我不怕,裝甲旅原來也不就是徒有個名聲嗎,單單那幾十杆小破土炮。
怎麼樣,這麼多年來,我們基地有了,大樓上百座,全軍顯赫,聲震整個草原,我相信,只要我們齊頭並進,攜起手來。
王市長,賀部長,王浩啊,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切都會有的,臨建會有的,家會有的,石油會有的,路會有的,甚至綠洲也不是不可能嗎!”
看到龍江和盛血酬的真切表情,說實話,王進喜與賀東來,還有王浩這才意識到了龍江是真實的有感而發。
說實在的,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表個態,在衆人面前許諾下了如此美好的盛景,實屬不易,說明龍江真是心情振奮,思想徹底的醒悟了。
王浩不能不認爲龍江是醒悟了,往往人就是這樣,醒悟後便會有感而發,這其實是一個很自然的心理過程。
本來王浩就在菲爾斯家族、無償捐資沙哈拉市、進行胡楊種植的投資上,就使了個心眼。
這件事其實很簡單,捐資現在屬於安琪兒的個人意願,究竟是要把錢打給誰,那還不是王浩一句話。
打到省委,開什麼玩笑,王浩腦袋被燒糊塗了嗎,絕不是,王浩其實是想利用這第一筆的投資在沙哈拉給自己立威。
在沙哈拉,在當前一盤散沙似得常委班子,在當前散亂無序的狀態之下,想要談什麼建設沙哈拉,想要談兩年後出油,王浩看了,這幾乎就是癡人說夢。
臨建房的建設,這都幾個月了,建個被刮,颳了再建,開什麼玩笑,住的地方都解決不了,還談什麼。
現在看到龍江的表態,聽着龍江展現在大家面前的美好前景,說實話,王浩很欣慰,他現在認爲總理的安排是正確的,總理看人的眼光也是正確的。
沙哈拉選將,是總理頂着千千萬萬的壓力,與許向東深刻研究之後才決定的,這其中,受到了多大的阻隔和壓力。
每一個人的優點,每一個人的作爲,當時總理都如數家珍的和姚老進行了一番的分析,王浩就坐在身邊,詳細的聽着。
但是到了裝甲旅,到了草原,王浩的心就涼了半截,等到了沙哈拉之後,這小子的心基本上被他自己禁錮了起來。
可以說內擾外患,不計其窮,哪怕出來搞個勘探,都會被人設計,王浩算是徹底地心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