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陰陰沉沉的,也許是因爲昨夜那場小雨的緣故,整個綠町的竹林上空水汽盈盈、輕霧繞繞,讓人彷彿登臨了人間仙境,或是靈霄寶閣。又時不時地從竹林深處傳來一兩聲清脆的鳥叫聲,空遠悠長,給人一種空靈舒暢之感,悠悠然而飄渺欲仙。
此時此刻,李東林、李佳、徐子傑和黎萍四人就站在綠町的竹林外面,他們幾個是坐車到了村口,詢問了一個老人,再一路慢慢尋着找來的。一路走到這裡,看到竹林上空的如輕紗般的薄薄清霧,他們不約而同地都停下了腳步。
“想必浩楠家就是這裡了……真是人間仙境啊!”忽然間,徐子傑小聲地感嘆了一句。
“真的是個好漂亮的地方呀,這兒的竹子好像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樣耶——茂林修竹啊!”黎萍也不由地跟着感嘆了起來,她這裡指了一下,又那邊指了指,高聲地嚷叫着說道,“……你們快看呀,那邊有一個荷塘,還開着花呢!還有——還有那邊有一條小河,水好清澈啊!”
這個時候,李東林也話了:“這個地方還真是不錯,以前常常聽浩楠說起過,他說他們這兒就好比世外桃源……當初我還以爲他在吹牛呢,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然而,李佳卻不跟着李東林他們幾個唱和什麼,她情不自禁地便輕聲地吟起了一詩:“翠竹青松坡前種,灣塘曲河村邊行。兄臺欲問何處地,我說桃源不難尋。”
“呵呵,丫頭,你怎麼知道浩楠的這詩了!”李東林笑着看了她妹妹一眼,帶着幾分驚異的眼神問道。
“什麼詩呀?什麼詩呀?”黎萍猛地竄了過來嚷叫着問道,“浩楠做了什麼詩啊?——快點說說,讓我也聽聽!”
看到黎萍這麼着急的樣子,李佳又飽含情感地吟讀了一遍陳浩楠的小詩。黎萍聽了,禁不住就點了點頭,連連稱道:“翠竹、青松、灣塘、曲河、山坡、小村,這些都是白描寫景,有意味、有意境!”
“兄臺欲問何處地,我說桃源不難尋。”徐子傑接着也輕聲地吟讀了一句,趕忙插上了話來說道,“這一句也夠直白的啊,直抒胸臆,直表感情,讓人更加浮想聯翩,還——還讓人聯想到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呢!”
“呵呵,這些小詩對浩楠來說那簡直就是張口就來呀!”高聲笑了幾下,李東林打着手勢興奮地問,“讀初中的時候,浩楠有個朋友給他留了一詩——你們猜猜那人是怎麼說浩楠的?”
“是怎麼說的呀”李佳急急地問道。黎萍和徐子傑也叫着、嚷着、催促着,把頭都探了過來。
“那人給浩楠留的詩一共是四聯,”李東林看了看他妹妹,還有黎萍和徐子傑一眼之後,便慢慢地說道,“其中有一聯就是這麼說浩楠的:君姿奕奕非池中,他日展翅必高翔!”
“這不就是說浩楠終非池中之物,他日一朝得志,必將展翅翱翔於天際嘛,”徐子傑說着就傻傻地笑了笑,“‘恐蛟龍得**,終非池中之物也’,這是出自《三國志》的!”
“喲呵,阿杰,你真不簡單呀,出自《三國志》,這你也知道啊!呵呵,恐怕你小子也是‘終非池中之物’吧!”李東林笑着便在徐子傑的身上拍了一把。
李東林這麼一笑,徐子傑也跟着樂了,他擺了擺手“呵呵”地笑道:“這我可不敢當,咱們浩楠才真的是‘蛟龍得**,終非池中物’,至於我嘛——最多也就算是一條滾塘草魚罷了!”
黎萍微微笑了笑,催促着說道:“你們就別瞎貧了,趕緊走吧,時間也不早了,等見了浩楠再我們再聊吧……”
這時,李佳笑着拍了一下手,立即說道:“走吧,我們進竹林吧!……竹林深處有人家,不知這家是誰家?”
“哈哈,當然是浩楠家嘍!”李東林、黎萍和徐子傑隨即就附聲嚷叫了起來……
走在竹林裡,踏着青石板路,聞着清風攜帶而來的清新之氣,李東林、李佳、徐子傑和黎萍一行四人不知不覺地都漸漸地閉上了嘴巴,他們生怕自己的說話聲會驚擾到這竹林的寧靜,還有那些可愛的精靈,他們也生怕把它們吵醒了。然而,越往竹林深處卻越靜了,就連剛纔時而還啼叫幾聲的小鳥兒似乎也在突然之間藏了起來,沒了一丁點聲音。
突然,一聲響亮的咳嗽聲打破了這林間的寧靜,李東林他們幾個似乎也驚了一下,李佳和黎萍兩個女孩子也不由地向他們倆男孩的身邊靠了靠。然而,還未等他們說話,轉角處突然冒出了一個老大爺來了。那人五十多歲的樣子,個子不是很高,但看起來倒是挺有精神的。這個人便是陳榮森,他是陳浩楠的爺爺的親弟弟。剛纔出了門來,陳榮森忽然現了幾個陌生人,見他們幾個都是年輕的學生模樣,他遠遠地就高聲喊道:“你們幾個娃娃是哪來的?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哦,大爺,是這樣的!”李東林連忙跑着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說道,“我們是來這找一個人的……請問大爺,這裡是不是‘綠町’呀?”
“是呀,這是綠町呀!”陳榮森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是,他又覺得奇怪,連忙就追問道:“你問這個幹嘛?你們要找什麼人啊?”
“是的,大爺,我們是來找人了……”不由地,李東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他的好兄弟陳浩楠就在這附近了,僅僅只是咫尺之遙而已。
這時,徐子傑領着兩個女孩子也走上前來了。李佳見他哥哥並不着急問陳浩楠的事,立馬就插上話來了,她微笑着問道:“大爺,您知道陳浩楠家住在哪嗎?”
“浩楠?”陳榮森一聽吃驚了不小,他連忙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啊?——找浩楠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幾個都是浩楠的同學,我們是特地來看看他的……麻煩大爺您給我們指指路……”這是徐子傑的聲音,他陪着笑臉慢慢地說道。
“哦,你們是浩楠的同學呀,我還擔心是什麼人要來搗亂的呢!”終於,陳榮森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呵呵,對不起啊,對不起……”
“沒事……沒事……”李東林和徐子傑兩個連連回應道。
然而,很快地,陳榮森又疑問了,他忙又問道:“不對呀,你們說是浩楠的同學,他現在應該在學校裡啊,你們——你們怎麼找他找到這來了?”
“怎麼,您是說浩楠沒回家來?”突然間,李佳心裡一着急,立馬又跨上前來忙着問道。
“是呀,浩楠沒回家來呀!”陳榮森立馬一口應道,然而他的神情突然又有些哀傷了,“浩楠他爸爸前年走了,他爺爺和奶奶去了他叔叔那,他媽媽也在縣城裡找了點事做——還有他妹妹嘉怡在L中讀書……這家裡都沒人了,浩楠怎麼會回來呢?他要是回來了,也應該跟我打個招呼呀!”
這個時候,李東林趕忙一把拉住了李佳,他怕她因爲擔心陳浩楠而說了急話,讓老大爺心有所忌。把李佳拉倒自己身後,又給她使了個眼色,李東林忙又轉過頭來,小聲地問道:“那大爺您是——”
“你是說我是浩楠的什麼人呀?”陳榮森微微地笑了笑,他剛纔那有些哀傷的情緒似乎漸漸淡去了。
“對、對、對……”李東林連連點了點頭,徐子傑和李佳在旁也連忙附和着應道。
“我就是浩楠他爺爺的親弟弟,浩楠的二爺爺,也就是浩楠他爸爸的親叔叔……”
“那您就是浩楠的至親長輩了,二爺爺好!”李東林彎着腰給老人家鞠了一躬。其他幾個人見了,也連連跟老大爺問好了。
“二爺爺,”剛頓了一下,徐子傑說話了,“我們是特地過來看浩楠的——麻煩您給我們幾個指指路,浩楠家的房子在哪呀?”
“哦,是這樣啊!”陳榮森再一次點了點頭應了。然而,他立即又說道:“不過浩楠真的沒有回家來,我也沒見過他,會不會你們幾個搞錯了呢……”
這時,李東林趕忙插上話來了,他怕徐子傑會說錯話,更怕他妹妹冷不丁衝出來亂插嘴。輕聲舒了一口氣,他便慢慢地說道:“二爺爺,事情是這樣的,這段時間學校裡太吵了,浩楠他就跟老師請了假回家來閉關苦讀了。他都回來幾天了,可能是不想驚動您老人家,自個兒就躲在屋子裡呢!……我們幾個跟他是很要好的朋友,特地來看看他,順便也讓他跟我們一起回學校去……”
“那行,我領你們上他家——你們幾個跟我來吧!”陳榮森淡淡地笑了笑,又慢慢地把李東林他們幾個逐一地看了一眼。隨即,他就邁開步子走在了前面。徐子傑和李東林他們四個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來不及說什麼,趕緊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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