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心情的緣故吧,下山的路似乎顯得格外地漫長。記得先前上山之時,陳浩楠和歐陽伊雯還有說有笑的,然而這會兒一出了云溪寺的大門,他們倆不由地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剛纔木塵大師所說的話,還有那籤文的內容,一直在陳浩楠的腦海裡晃着、響着,他也在努力地思索着、分析着,急切地想理解和明悟其中所蘊含的佛理和禪機。然而,大千世界,衆生芸芸,人世的命運千變萬化,豈能是他陳浩楠一時半會可以參悟的呢!但是,他還是那麼執拗地想着、盤思着,以至於很少關注到他的同行旅伴——歐陽伊雯身上來了。
而這一路上,歐陽伊雯也是沉默着,看着陳浩楠眉頭緊鎖的樣子,她好想跟他說說話,可是話一到了嘴邊,她又咽下去了,或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其實,歐陽伊雯心裡很清楚,剛剛在寺裡,木塵大師的話深深地觸動了陳浩楠,以至於引了他的思索鏈。她也知道他一旦進入深思狀態,就不喜歡有人打擾他,所以她只是慢慢地跟在他的後面,沒有說一句話——她覺得應該讓他好好靜一靜,或許這樣,他很快就能參悟出一些道理來:她對她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就在陳浩楠和歐陽伊雯的沉默之中,天氣也悄悄地生了變化。整個天空漸漸暗了下來,似乎就要下雨了,可是他們兩個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只是低着頭慢慢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誰想,剛一走到半山腰上,淅淅瀝瀝的雨就飄落下來了,冬雨無情,冰涼冰涼的……
“啊?!下雨啦!”這個時候,陳浩楠從深思之中跳了出來,他幾乎和歐陽伊雯異口同聲地喊道。緊接着,他忙又轉過身去,見她用手遮在額前,淡淡地笑了一下他便關切地說:“伊兒,下雨了,你女孩子家的淋不得雨,我們趕緊往前跑吧……”
“呵呵,”看到陳浩楠終於緩過神來了,歐陽伊雯心中立馬就舒服多了,她笑了笑說道,“我們兩個正走在這山路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能跑到哪裡去呀?——我們總不能原路跑回去,再到云溪寺去躲雨吧?”
“這倒是也是,”摸了摸後腦勺,陳浩楠跟着就憨笑着說,“我們倆都走了那麼遠了,要是再跑回寺裡去,我看木塵大師都會笑話我們的……”
歐陽伊雯掩着嘴又“咯咯”地笑了一下,說道:“你自己既然知道,那爲什麼還這麼說呀,你這個小傻瓜——幸虧還好啊,雨下得不是很大,要不然我們兩個就要被雨水衝到山下去了!”
“那我們還是慢慢走吧……”說着話,陳浩楠不由地又聳了聳肩。接着,他便跨步走到了前面。當然,他還不忘回過頭來招呼着歐陽伊雯,要她小心一點,擔心路面滑。
聽了陳浩楠關切地提醒,歐陽伊雯心裡暖烘烘的,似乎這冬雨的寒意已經變得微乎其微了。自個兒偷着樂了一下,她快步追了上去,跟他走到了一排。就這麼並排着,剛又走了兩步,歐陽伊雯不由地側着頭看了陳浩楠一眼,便開口問道:“浩楠,剛纔在寺裡,木塵大師說的話你明白了沒有?”
“不是很明白,”陳浩楠搖了搖頭說道,“但是,但是我好像又感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好像很深奧哦!”歐陽伊雯也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又看了看陳浩楠的臉,翹着小嘴說道。說着話,她的眉頭不由地又皺了起來。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感覺有點模糊……”這時,陳浩楠也看了歐陽伊雯一眼,小聲地問,“伊兒,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有名的佛家之語呢?”
歐陽伊雯歪着頭,急急地反問道:“什麼呀?”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哦,是這一句呀,我聽過……它有什麼很特別的深意嗎?”
憨笑了一下,陳浩楠立即回答道:“說實在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這句佛家語言我也說不準它的意思,我想一般的人也很難領悟它的真諦之所在吧!剛剛我一直在都想木塵大師說的話,還有籤文上的字句,突然之間我就想到這句佛家語言——把它們聯繫在一起,我好像就領悟了一些道理……”
“,你領悟了什麼道理呀?”歪着頭,歐陽伊雯再一次追問道。
“我想木塵大師要說的,大概就是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矛盾的,但也可以相互轉化,他可能是要我好好把握自己,要我正視人生道路上的風風雨雨吧……”
“不對呀!”搖了一下頭,歐陽伊雯連忙搭上話來說道,“據我所知,佛家所講的思想都屬於意識論和唯心主義的範疇,而矛盾論和物質轉化的觀點都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內容,這些可都是唯物論的觀點呀!——這麼一來,你說的可就自相矛盾了啊!”
“呵呵,也對啊!”陳浩楠又傻傻地笑了。低頭沉思了一下,他忙又接着說道:“或許是我的表達不夠準確吧,但是木塵大師確實提到了這麼一點,他說人生的路上會有很多風雨、很多坎坷,他要我正視這些風風雨雨……”
“很多事情都是很難解釋的,慢慢地我們就會懂的——你就別想那麼多了!”歐陽伊雯聳了聳肩,俏皮地笑了。不過,她連忙又說上話來了:“浩楠,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木塵大師爲什麼獨獨告誡你,要你多行善事、切勿動惡呢?難道他覺得你是凶神惡煞之人,他要度化你嗎?”
“度化我?——虧你也想得出來呀!”看了看歐陽伊雯,陳浩楠“呵呵”地笑了起來。當然,她也跟着他樂了。等收住了笑聲,陳浩楠忙又接着說道:“其實,佛家之人他們都是旨在度化世人,因爲現實太慘淡、太黑暗了,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勸化世人要正確看待現實中的悲苦,以求得來生的幸福……木塵大師是佛門高僧,當然也深知因果循環之理,他告誡我要我多行善事,大概也就是這樣,我想這並不足爲怪吧!”
“對,可能就是這樣的!”歐陽伊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陳浩楠沒有立即回話,因爲他突然間又想到了木塵大師給他的另外一個告誡,那就是:人生苦短,須當珍惜眼前之事、身邊之人。猛然之間,陳浩楠的腦海裡浮現出父親的影子……
興許木塵大師的話正是應驗了這一點,陳浩楠沒有好好珍惜和父親相處的那些日子,因爲這個,他一直都處在深深的愧疚之中。想到這裡,陳浩楠禁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但是,爲了避免讓歐陽伊雯擔心,他還是儘量壓住了自己嘆息的聲音。
歐陽伊雯沒有注意到陳浩楠臉上的情緒突然間生的些許變化,但是見他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了,她心裡便有點着急了——她以爲他還在想着剛纔的問題。爲了緩和氣氛,歐陽伊雯趕緊蹦了幾蹦走到了陳浩楠前面。她轉過頭來,一邊倒退地走着,一邊還笑着說道:“浩楠,別想那麼多了,你看看多好的雨啊——你就當作是在雨中散步,好好享受這浪漫的雨中情調吧!”
被歐陽伊雯這麼一逗,陳浩楠立即來了精神,他連忙打趣着她說道:“伊兒,我還真是服了你呀,這麼冷的天,雨冰涼冰涼的,你還說浪漫呢?”他說着話,臉上滿是笑容。
“呵呵,你終於笑了,這才纔好看嘛……”說着話,歐陽伊雯猛地咳嗽了幾下。
“你怎麼啦?”陳浩楠趕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歐陽伊雯,急切地問道:“伊兒,你是怎麼啦?是不是哪不舒服呀?”
伸着手在喉嚨處輕輕地揉了揉,歐陽伊雯便笑着回答道:“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喉嚨有點癢……”
聽了歐陽伊雯這麼一說,陳浩楠真的以爲她沒什麼的,可是猛然之間他卻現她的嘴脣都已經青了,他這才急了、慌了,立馬呵斥着她說道:“你還說沒事呢,你看你的嘴脣都凍得青了!”說着話,陳浩楠立即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一把披在了歐陽伊雯身上,並命令似地說:“趕緊穿上,要是真的凍着了,以後就麻煩了……”
“這、這怎麼行啊,你把外套脫給我穿了,一下子就會感冒的!——你趕緊把衣服穿上,我沒事的!”推着手攔着衣服,歐陽伊雯連連拒絕道。
“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啊!”陳浩楠的臉色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瞪了歐陽伊雯一眼,不由分說地就把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還把她的雙手從衣袖裡拉了出來,並把拉鍊扯好了。
歐陽伊雯本能地想抽出手來,可是陳浩楠根本就不容她有絲毫的反抗,漸漸地她也就順從他了。看着他如此的“蠻橫”,卻又是此溫柔地做了這一切,她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激動,她看着他,眼淚不由地就滾了出來……
“好好的,你怎麼就哭了呢?”看到歐陽伊雯的臉上滿是淚水,陳浩楠很是着急,他趕忙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切地問道,“伊兒,你是不是哪不舒服了?要不——要不我就揹着你走吧?”
“我哪有那麼脆弱呀?”歐陽伊雯用手掌輕輕地抹着眼淚,帶着哭腔笑着說道,“只是剛剛有雨水灌到我眼睛裡了,我一點事都沒有,你不用擔心的——我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嬌嬌小姐哦!”她說着話,又“咯咯”地大聲笑了起來,還蹦蹦跳跳的,像一隻美麗的小羚羊奔跑在着山路上。
“你這個樣子很好呀,顯得更有活力,也、也更漂亮了……”不知道怎麼地,陳浩楠突然有點慌張了,說話也有些結巴了,他趕忙揮着手抹去臉上的雨水,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然而,歐陽伊雯好像聽到了陳浩楠的話,她立即就停下不再蹦蹦跳跳的了,而是直接衝到他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笑“呵呵”地問道:“浩楠,你剛纔說什麼了?說我更有活力、更漂亮了,難道——難道我以前就不漂亮了啊?”
“啊哈,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陳浩楠被歐陽伊雯問住了,他趕忙胡亂應了一句,立即就跑開了。
相處這麼久了,歐陽伊雯也深知陳浩楠的性格,有的時候他真的很剛強,風雨不倒,但是有的時候他又靦腆得像個女孩子。所以,她不好再說什麼了,再加上她那少女特有的羞澀一下子涌現了出來,她更是不敢再多嘴多言了。但是,看着陳浩楠只是穿着一件毛線衣,又看看自己身上正穿着他的外套,歐陽伊雯心裡又有點急了,她趕忙追上前去,叫了一聲“浩楠”,便親切地說:“你把外套給我穿了,天氣這麼冷,又下着雨,你很容易感冒的……”
“我沒事的,男子漢大丈夫就必須經得起風風雨雨的考驗!”在胸膛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陳浩楠笑着說道,“剛纔木塵大師說的話也是這個意思呀,要經得起風雨坎坷、經得起人生的苦難……”
“呵呵,看來你是把木塵大師的話全都吃透了啊!”連連又蹦了兩蹦,歐陽伊雯又“咯咯”地笑了。
“我哪能啊,大師的話可是很深很深的喲!”
突然,歐陽伊雯雙手捂着嘴詭秘地大聲笑了起來,說道:“浩楠,我看你如果出家當了和尚,將來肯定會成一代高僧的,還會……”
“呵呵,你這丫頭是咒我呀!”陳浩楠故意把眉頭一皺,努了努嘴,他忙又側着眼睛瞄了歐陽伊雯一眼。
歐陽伊雯立即逃也似地跑了起來,一邊跑着還一邊大聲叫嚷着:“我可沒那個意思啊!——我保證,我絕對沒有咒你當和尚……”
“好呀,你還說!”笑着說着,陳浩楠不由地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追了一陣,陳浩楠總是讓自己慢了歐陽伊雯幾步。其實,他完全可以追到她前面去的,但他就是喜歡這麼追在她的後面,因爲這樣,他可以好好地看着她歡快的背影……
漸漸地,雨似乎小了一點,風也不像剛纔那麼大了。
馬上就要回到竹林了,歐陽伊雯突然興奮地“哎呀”一聲叫了起來,隨即她便又衝到了前邊。因爲,此刻,在她眼前的一片雨中景色實在是太迷人了,也許是剛纔在上山之時沒有留意,更也許是下了雨的緣故吧!
立在那裡,歐陽伊雯的視線由近而遠,她慢慢地欣賞着這難得的雨中美景,只見輕飄飄的小雨兒柔柔地灑在竹林的上空,如煙如霧,如絲如綢,就好比玄幻世界裡的靈山仙境。因爲風停了,整個竹林又好似一片平靜的湖面,那煙那霧也彷彿是在湖底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輕揚而上,讓人禁不住浮想到划着一葉小舟緩緩地融入其中,那是多麼美妙的事啊!
“浩楠,你快看呀,多漂亮的雨中美景啊!”歐陽伊雯一邊蹦着跳着,一邊高聲嚷道。
聽到歐陽伊雯這麼一嚷嚷,陳浩楠也跟着欣賞起眼前的景色來了,看着看着,他不由地就自言自語地道:“是呀,真的很美,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美景了……”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陳浩楠現歐陽伊雯已經走出了山路,到了一個坡頭上面,他心頭一急,就趕忙喊道:“伊兒,你小心點,別到那邊上去,小心摔了……”
“沒事的,站在這個地方最好了,可以把整個竹林上空的全景看得更加清楚!”歐陽伊雯說着話,仍然興奮地跳着,像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你還是小心點爲好!”陳浩楠笑了笑,也慢慢地靠了上去。誰料,歐陽伊雯突然“啊——”地一聲尖叫了起來,隨即她的身子就傾倒了。
眼看着歐陽伊雯就要摔倒,陳浩楠來不及多想,他立即就衝了過去一把摟住了她。然而,因爲下了雨的緣故,坡路很滑,再加上慣性,他們兩個一下子就跌倒了,順着坡路滾了下去……“伊兒,你怎麼樣了?”一滾到坡下面,陳浩楠翻身一爬起便急急地問道。
可是,歐陽伊雯顯然被嚇到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吱吱唔唔地說:“浩、浩楠,我……我、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一時情急,陳浩楠的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他慌忙一下把歐陽伊雯摟進了自己的懷裡,還帶着哭腔說着:“伊兒,我真的好怕……好怕你會出什麼事……”
“浩楠,我沒事了,你不要着急!”靠在陳浩楠的肩頭,歐陽伊雯慢慢地說着。可是他把自己抱得更緊了,哭聲也更大了,她忽然“咯咯”地笑了一下,說道:“浩楠,你怎麼哭了……我、我沒事的……你抱得我、抱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了……”
陳浩楠這才放下了歐陽伊雯,誰料這一下,他才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爲——因爲他的一隻手正巧搭在她的胸口之上:他猛地就感覺到了她豐滿而高聳的胸部,他似乎還清楚地聽到了她那急促的心跳聲,“嘭嘭”地響着。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這一刻,外邊的一切似乎都靜了下來,這個世界裡只有他們兩個……
一時之間,陳浩楠慌亂了起來,身體裡最原始的衝動使得他渾身都燥熱了起來,慢慢地、慢慢地,他禁不住向歐陽伊雯的脣間輕輕地吻了上去——她也慢慢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迎接着他那熱烈而又溫柔的吻。
然而,忽然之間,陳浩楠的腦海裡卻閃出了一個人的頭影,這個人便是李佳——他猛地又想到了那次“臨雨村之行”——那天也是下着雨,似乎跟現在的情形一摸一樣。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陳浩楠趕緊放下歐陽伊雯,他還慌慌張張地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然而,當他跳着站了起來,一股劇烈的疼痛一下子衝刺了他的全身,他隨口就“啊——”地慘叫了一聲,又跌坐在了地上。
“浩楠,你怎麼啦?”歐陽伊雯正沉醉在甜蜜的柔情裡,忽然聽到陳浩楠的慘叫聲,她一骨碌爬了起來,趕緊湊了過來急急地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了?是不是很痛啊?”
“可能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碰到膝蓋了……”陳浩楠咬着牙慢慢地說着,他的雙手緊緊地抓着右膝蓋。說着話,他額頭上的汗珠也猛地滾落了下來。
“趕緊讓我看看,看傷得怎麼樣了?”歐陽伊雯連忙蹲了下來。看了陳浩楠一眼,她慢慢地把他的褲管挽了起來,原來他的膝蓋已經腫了一個好大的苞——輕輕地吹了吹,她的手溫柔地撫摸在他的傷腫之處。
看着歐陽伊雯細心的樣子,陳浩楠有點感動了,他使勁地咬着牙,即使再痛他也沒有再叫出聲來。
“浩楠,除了這個膝蓋,你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突然,歐陽伊雯又關切地問道。不過,她的手還是撫摸在他的膝蓋上。
“好像沒有了,”陳浩楠強迫着自己笑了一下說,“可能是剛纔碰到什麼硬東西了……”
“沒有就好,那你要忍着,我馬上給你上點藥!”歐陽伊雯說着就取下了她的小揹包。很快地,她便從小包裡取出一瓶紅花油來。
“呵呵,伊兒,你還帶着紅花油呢,難道你有先見之明啊?”
“你少貧嘴了,要忍着點啊!”小嘴兒微微翹了一下,歐陽伊雯便拿着紅花油的瓶子示意地晃了一下,說道,“這是我爺爺讓我帶着的,他見我老愛蹦蹦跳跳的,怕我碰着磕着,就叫我帶着這瓶藥……”
看了歐陽伊雯一眼,陳浩楠又咬着牙笑着說道:“呵呵,那就是你爺爺有先見之明瞭!”
一時急了,歐陽伊雯的眼淚又滾了出來,但是她很快就用衣袖把它們揮去了,並吩咐着說道:“你別這麼貧嘴了……你要忍着點啊,我給你擦藥了,可能會很痛,但是必須得擦藥!”
“沒事的,我忍得住,你來吧!”話閉,陳浩楠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
“那我就動手了——你要忍着點!”
“沒問題!你儘管來吧!”陳浩楠說着又點了點頭。
看了看陳浩楠,歐陽伊雯不再說話了,她擰開紅花油的瓶蓋,倒了一點藥水在他了膝蓋上。然後,她又把瓶子蓋好了,放到了一邊。接着,她把倒在他膝蓋之上的藥水輕輕地抹開了,隨即她就慢慢地揉起了他的膝蓋,而且力道也漸漸加大了。
陳浩楠緊緊地咬着嘴脣,沒有叫一聲痛。
“痛你就叫啊,我知道你很痛的,彆強忍着……”歐陽伊雯心疼地看着陳浩楠,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別哭,你別哭,我真的沒什麼的……”陳浩楠着急了,但他還是趕忙笑了笑說道,“伊兒,你的手法真的很好,要不我拜你爲師吧——你也教教我這手上功夫!”
“你也真是的,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歐陽伊雯隨即就被逗樂了,用手背揩了一下眼淚,她又使勁地揉起了陳浩楠的膝蓋。
“你別呀,輕一點,別公報私仇啊!”這時,陳浩楠輕輕地叫了一聲,因爲歐陽伊雯剛纔的那一使勁把他真的弄疼了。
“你……你就知道欺負我!”歐陽伊雯說着話臉就紅了,因爲她想起了剛纔被陳浩楠吻了那一幕。
看到歐陽伊雯翹着小嘴兒,又見她的小臉蛋兒都紅了,陳浩楠打着手作揖道:“好了,好了,我不說話了!”
“這才乖嘛!”歐陽伊雯接着又揉了揉陳浩楠的膝蓋,她還不忘又加了一點紅花油。
過了一會兒,陳浩楠漸漸覺膝蓋不是那麼痛了,也消腫了不少,他趕忙叫道歐陽伊雯停下了手,又試着慢慢地站了起來……“呵呵,伊兒,你的手藝不錯嘛,我的膝蓋一點都不疼了!”緩緩地移動了幾步,陳浩楠便樂“呵呵”地笑着說道。
“這個當然,”歐陽伊雯慢慢地站了起來,微微笑了,“這可是我從爺爺那學來的,要是讓我爺爺給你揉幾下,保證效果還好呢!”
“那我將來一定要見見你爺爺……”
“你要見我爺爺幹嘛?難不成你要拜師學藝,做跌打醫生啊?”歐陽伊雯說着就“咯咯”地笑了。
“伊兒,這個主意實在是好耶!”陳浩楠一時來了勁頭,“先學點治跌打的手藝,將來要是找不到工作了,我也可以開個小醫館——懸壺濟世嘛!”
“哈哈哈!”歐陽伊雯更加樂了,她的雙手捂在嘴前,大聲地笑着說道,“你以爲醫生是那麼好當的呀,你可別砸了我爺爺的金字招牌呀……”
“那倒不至於吧——我想我也沒那麼差勁呀!”陳浩楠跟着也“哈哈”地笑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都會成爲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爲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