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伊緊緊地抱着紫晟,眼淚打溼了紫晟如苜蓿花般絢麗的紫色炫袍。
“我也是!紫晟,你知道麼,這些天我守着你,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你會不再醒來。這些天我腦袋裡翻來覆去想的都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我好後悔,我後悔我們用了那麼多時間來彼此討厭、爭吵,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我害怕你不喜歡我,卻從沒有想過要去問問你的心意,我怎麼那麼傻。一定要等到快要失去了才擔心。紫晟,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
我想,那一日的風景一定是雲淡風輕的高節,淡淡的梅香,混着淡粉的花瓣,而小木屋裡緊緊相擁的兩個身影,一定是那日最美的風景。
紫晟的脣角含着笑,那眼裡是滿滿的幸福。我突然打心底的羨慕起來,不論是不拘如紫素,還是桀驁如紫晟,或是溫婉如玉的洛川,和那調皮任性的月伊,他們都會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他們愛着,那愛便就是那麼明明白白的,爲了這愛,即便是受再多的傷也是願意的。而我自己呢,我與修冪之間,那莫名的情愫,究竟是什麼我都不得而知。
我靠着紫晟,手腳的麻了,起身換了個紫晟,我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回來,頓了頓,才繼續問道,“紫晟,你與月伊在藥王山養病,怎地又跑去了萬魔窟?那地方,可是三界禁地,你們怎地去了那裡?”
紫晟的表情在聽完我的問話後瞬間猶如一片烏龍攏過,黑壓壓的壓下來。甚是嚇人。似是想到了極爲恐怖的事情,我見得紫晟的喉結上下翻滾,牙關咬得緊緊的。許久,他才偏過頭來,直勾勾的看着我,篤定道:“小五,三界將有大難了。”
那時,我看見紫晟一臉嚴肅,甚至是頗爲恐懼的告訴我,三界將有大難了,我聽着他說,卻不知究竟會是怎樣的大難,那時的我只覺得,這三界仍是頗爲美好的,我千秋林在我的淨化之下,戾氣早是變得稀薄,漫
山遍野的紅楓葉,是三界難得的美景,而我紫殷山也仍是滿山的紫,像我一樣生機勃勃的苜蓿花。還有這一羣可愛的人兒,雖是與修冪些許的不愉快,可,我卻能日日見者他。如此,已甚是美好了。三界怎會有難了呢,會是怎樣的大難呢,只是,即便有我也不怕。
許久之後,當這場大難真的爆發。我才深深地後悔,我竟用了那麼多的時間去傷心流淚,卻惟獨沒有好好的愛。
那一日,紫晟大好了,雪音說紫晟需要出去走走,這話,大抵是她已經對這兩個上仙整日在她藥王山你儂我儂的甚是老火了。只是說者有意,聽者卻是無心。於是,紫晟便和月伊興高采烈的出去了。
那時紫晟和月伊嘴上雖是沒說,可心裡卻都是琢磨着要去個沒人打攪的地方,這一路上本也是黏黏糊糊,不知不覺竟是到了一方不知名的荒野。那荒野極其奇怪,憑是紫晟飽讀三界奇文雜誌,卻也記不起來三界中竟有這樣一方土地。這荒野,四處一片焦黃,像極了剛被一場大火燒過,到處光禿禿的,而這荒原像是永遠看不到盡頭似的。
兩人皆是沒來由的一慌,連忙掉轉身想要往回走,不想回過頭才發現,哪裡還有來時的路,他們明明是置身於一片荒原之中,這荒原像是一隻巨大的怪獸,早就張開了血盆大口,隨時恭迎他們的到來。
沒有來路,也沒有去路,那荒原彷彿天生就帶着絕望二字的。好在,正是熱戀的兩個人,也沒有覺得多絕望,紫晟將月伊摟在懷裡,一面極其小心的四處觀察,一面警惕有敵人偷襲,就這般一邊護着一邊往前挪,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艱難。荒原之上,天空也是一片昏黃,似乎一直停留在夕陽西下最美好那一刻。是的,如果不是因爲這樣的場景,總是讓人不可避免的害怕和絕望而外,這樣的天空卻是極美的。
就這般也不知走了多久,紫晟驚訝的發現,他們確實是走出了很遠,因着這荒原雖已荒蕪的黃、枯焦的草根爲主色調,卻又是一點不同的。只是,無論走
出去多遠,前方永遠是沒有盡頭的,而,最絕望之處在於,在這裡,上仙的所有法力全部失效,不但失效,彷彿還有一種法力脫水的感覺,越走便越是乏力。
不多一會兒,紫晟就看見,荒原上開始散落出稀稀落落的人骨,不,不止人骨,還有一些動物的骨骸,那些骨骸巨大,且呈現出不同德顏色,分明就屬於仙妖一類的骨骸。
直到這裡,紫晟和月伊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兩個人皆是驚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知道究竟是存有多少這樣的骨骸,這骨骸就這麼延綿到天際,和昏黃的蒼穹合二爲一,絕望的美麗。
月伊緊緊地抓住紫晟的衣服,顫抖的問:“紫晟,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紫晟動了動顫抖的嘴角,他想說話,卻發現聲音沙啞的哽在喉嚨,他竟不知不覺,被嚇得這樣。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壓着嗓子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夕照荒原……魔尊……魔尊誕生之地。”
像是晴天裡突然劈出了一個驚天響雷,月伊差點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嘴角也是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夕照荒原……傳說中的夕照荒原,那個盤古開天地之時,被盤古大帝遺忘的角落,因着盤古大帝的邪念而衍生出來的第一代魔尊,那個魅惑得彷彿只要人看上一眼,就自此不忘的俊美男子魔尊?!怎麼可能啊?這怎麼可能啊。四大上古神族的後裔們都應聽說過,當年天聖帶領其餘三族打敗魔族之後,幾乎是付出了血的代價,而那夕照荒原也因着被天聖一把大火,燒掉了難得的美景,魔尊被四大神族大敗之後,夕照荒原也隨之消失。歷史上記載,夕照荒原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盤古開天之時,魔族尚存於世,而另一次是,挪移的出現,夕照荒原是爲魔尊而存在,後因挪移被念慈淨化之後,夕照荒原又一次消失了。
換而言之,也就是,夕照荒原只會是因爲魔尊存於世兒出現。現今。夕照荒原出現,那麼……難道是,一代魔尊……復活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