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有河流的地方,蓋一棟木屋子,弄一個籬笆小院,開一塊菜園,種棵桃花樹,種棵杏花樹。再搭一個鞦韆架,就是我最喜歡的生活。
這是雪薇的心願,雖然她從來不曾對即墨說出過。只是即墨知道而已。
即墨還記得,在很久以前,無憂島還沒有名字的時候,即墨無意中路過那座島嶼,島嶼山巔上生長的那一株小小的植物,即墨是神,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即墨也會所不查清楚是爲什麼,一眼,竟然就對那小小還未開花的植物產生了興趣。
即墨的性子雖然看起來極冷,但實則是個性情中人。
再加上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事情,竟然在那座沒有名字的島嶼的山峰上一呆就是許多天。
他在等着,等着山巔上那細細小小可愛的植物,看看這來歷不一般的植物會開出什麼樣子的花朵來?
一日日,七七四十九日,在這期間,前來這座無名島上侵犯的妖魔鬼怪不計其數,都是聞着山巔上這株小小植物的味道而來的。
這株小小的植物,尚沒有自己的意識,只是一株植物而已,但是對修行的妖魔鬼怪來說,若是吃下去,那可真的是增強修爲再好不過的東西了。
上古青蓮的蓮莖所化啊,說不定真的吞下去。直接飛昇晉級成大羅神仙都有可能。
那個時候,神界還在,上古諸神,在世的還有不少,即墨只是其中之一。同樣的,那個時候的妖魔也都是上古時候的存活下來的妖魔,法力修爲都不是尋常的妖魔可以比擬的。即便是即墨要打退所有的妖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墨就這樣在山巔上,七七四十九日的時間中,打退了無數妖魔,自己也受了傷。
終於在第四十九日的時候,那株小小可愛的植物,終於開花了。
那一日,天上的太陽被雲層掩蓋了一層,像是蒙上了淡淡的輕紗,山巔上的也是雲霧朦朧,幸好即墨離的很近,看見淺碧色的莖,純白的小小花骨朵,緩緩的盛開,綻放。說不上是多讓人驚豔,卻是讓所見之人,心境難得的寧靜祥和下來。帶着一點淺青色的花蕊,山巔上有風,小小的花朵隨風輕輕搖曳,看起來分外的可愛。
即墨是那般冷情的人,數萬年來,與他同一時期的神,沒有一個見過這個叫做即墨的男子微笑的表情。一個都沒有,哪怕是在神界女媧娘娘壽誕的宴席上,這個男子也沒有賞臉給個笑……
可是在那座沒有名字的島嶼山巔之上,他一個人坐在一白色的小花身邊,看着那純白的花朵,那樣冷情的男子,淺淡的眉目帶着一股溫和,愉悅的彎起了淺橙色的脣。
她是那般的可愛,就該在這裡,自由生長,這是即墨的想法,即便是覺得很喜歡這小小的花朵,*(要知道,神,尤其是修爲比較高的神,到了一定的修爲,很多事情很難有明顯的喜惡之分,而洪荒之地的即墨就更是幾萬年如一日的沒有什麼喜怒。)難得在這座不知名島嶼的山巔上看見了一朵挺喜歡的花朵,即墨卻沒有一個想要,佔爲己有的念頭,雖然說,這座島的山巔上,氣候條件得天獨厚,很是適合她生長,但是要洪荒那個地方,若要找出一個適合這花朵生長的地方,一點不難。可是即墨還是沒有這麼做。
當時的念頭,覺得這樣可愛的小花,理所當然的就該長在這沒有人煙,沒有神魔鬼怪的山巔上。
只不過現在她開花了,已經被很多的妖魔給惦記上了。
想到此處,即墨在離開的前兩天,用了兩天的時間,在這座島的周圍,佈下了結界。無論是什麼妖魔鬼怪都無法進入這座島,即墨才放心的離開。
那邊是即墨與雪薇的初見。
初見你還是生長在無名島山巔上,尚未開花的小小植物,我見你來歷不凡,又見你枝莖可愛,便在無名島上停留,沒有想到,這一停留便是七七四十九天,錯過了神界女媧娘娘的壽誕,帶回洪荒一條受了傷的胳膊。
只爲看你開花,只爲你在那島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即墨是個很細膩的神。
雖然他的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他細膩來。
(話說,你又是從即墨外表哪裡看出他不細膩來了?)
但,在考慮問題上,他一向想的很周全,做的也很周全。
可是即便是即墨也有沒有想到的事情。
很快魔神衝出盤古大神設下的禁錮,從幽冥血海中衝出來。
這件事情在神界掀起來了很大的波動,上古諸神連同伏羲一齊重新封印了幽冥。
伏羲不是上古大神,卻唯一一個可以動用上古神器,伏羲琴的,所以他必須加入。
而即墨是上古大神,卻以洪荒近些日子不太平,離不開洪荒爲由,拒絕了與神界衆神封印幽冥的任務。
重新封印魔神的結果是。諸神聯手,確是再一次把幽冥封印於幽冥血海中了。只是伏羲,卻被幽冥給重傷,一身的修爲散去。成爲一個凡人。
伏羲雖然是上神,更重要的他還是人間的守護者。
正是因爲如此,伏羲纔會尋找下一任守護人間,守護六界的人。
之所以說是守護六界,那是作爲無所不知的伏羲,即便是與諸神封印了魔神幽冥,卻也清楚的知道,那不過是暫時的事,幽冥重新從幽冥地獄中出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伏羲要做的便是,找一個能夠阻止幽冥的人。
至於那個人是誰。
當時的即墨並沒有往那邊想,神界諸神雖然不少,但是與即墨的關係,都是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關係。其中即墨與伏羲的關係,儘管即墨從來沒有說過伏羲怎樣,而伏羲那種性子,自然是對任何人都很有愛的,這裡面有多少真假,神界的諸神都有眼睛,自然會分辨,所以這兩位的面和心不合由來已久。
只是真正的衝突還真的沒有,若是說之前只是性格不合,看不慣彼此處事的作風問題,那麼在雪薇這件事情,兩個人之間已經埋下了很重的炸藥。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這說的當然不會是即墨。
當時即墨還根本沒有往那無名島山巔的小花身上想。等到那花朵在伏羲的幫助下,化成人形,跟在伏羲身邊師傅長師傅短的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這師徒倆來洪
荒,伏羲說要給那小丫頭抓只靈獸,即墨這才知曉。
即墨在剛剛知道的時候,冷着一張凍死人的臉,即墨內心是很憤怒的,在過去多少個幾萬年裡,即墨從來都不曾這樣憤怒過。
可是那會兒在看到這師徒倆的時候,即墨是真的憤怒了。
不得不說,即墨是很能忍的,如此憤怒,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送了那小花,哦,不對,化成人形之後,有了名字,叫做雪薇。送給了雪薇一串珠子,那是冰魄神珠。
冰魄神珠即便是在神界諸神眼中也是很稀罕的稀罕物,可是即墨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便送了出去。更加強悍的是那個叫做雪薇的丫頭,從即墨手中接過那串珠子,便戴上了。
那個時候,即墨還沒有想着把伏羲怎麼樣。
真正想着把伏羲給怎麼樣,是伏羲在人間壽終正寢的時候,對雪薇的囑託。
雖然早就知道伏羲收雪薇爲徒沒安什麼好心,可是還是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把六界這樣重的擔子交到了雪薇手中。
即墨雖然心中憤怒,卻不能做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即墨不能做也不能說什麼,守護六界這種事情,是雪薇自己答應的。
估計她自己也並不清楚,守護這六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後來,有很多次,即墨都在想若是她在答應之前知道自己今後將要面對的是很什麼?還會那樣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下來麼?
即墨想着,應該還是會的。
只因爲那個人,伏羲是她最重要的人,重要的等同於信仰,可以爲了他拼勁權利,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她一貫是那般的天真。
伏羲的算計,即墨都知道,都知道卻清楚自己不能說出來,說出來,雪薇會信麼?
答案是否定的,這還給雪薇心中留下對自己的壞印象,伏羲無論算計了什麼,在雪薇心中的形象已經是先一步先入爲主了,即墨不會傻到真的去告訴雪薇什麼。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即墨開始算計伏羲。
壽終麼?
還有輪迴的。
伏羲,當你們再次相遇,那後果,必定是她恨你萬分。
早在神界的時候,諸神就知道,得罪誰,哪怕得罪女媧娘娘,也別得罪洪荒之地的烈焰神君,這位神君即墨,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在神界,不拉幫結派,不巴結奉承討好任何一位神,卻沒有一個神敢得罪這位烈焰神君。
即墨對伏羲的不爽,憤怒,一忍便是一萬多年……
最後真的就如陌華所說的那般。
“你滿意了吧?”
陌華清楚的知道,這個結果是即墨要的。也許在萬年前,他即墨就已經算計着他被雪薇痛恨的這一天。
仙魔兩界的結果,他們這些神界覆滅之後,殘留下神的結果,早就在一萬多年前就已經被即墨料到了。
即墨是贏了也輸了。
雪薇是恨極了陌華了。他贏了。
可是雪薇那樣子,雖生猶死,他輸了。
陌華說,即墨你贏了我,還是一樣輸給了玄冥。
即墨說,你本來有贏的機會,這結果是你自己選的,而我輸給的是她不是玄冥。
即墨從崑崙出來,明明剛剛從仙界出來的時候,還是青天白日的,這剛剛出了崑崙,天色已經不大好了,只是即墨可不會關心天氣狀況這種問題。
即墨的腳步有些沉重一步步朝着南方走去。
目光望着落雪峰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果斷的轉過身,朝着洪荒走去。
“你甘心?”身後傳來玥岑的聲音,自從把玄冥的魂魄送回了冥界,玥岑算了算時間,便在崑崙附近等着即墨。
“她若安好,我便甘心。”即墨背對這玥岑,玥岑看不到站在自己前面那個男子臉上的表情,只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釋然。
玥岑站在後面久久沒有說話,末了說了一句:“要不要我……”
不等玥岑說完,即墨已經打斷:“不必了。”
玥岑沉思了下,想了想,覺得自己是不該開那個口。畢竟即墨這樣冷情的人,骨子裡應該是很驕傲甚至很自負的。
“爲什麼呢?”玥岑很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問出來的,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即墨卻沒有說話,他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因爲心裡很清楚,玥岑一定會盡他所能護着雪薇。
對於雪薇即墨盡了所能。
對於玥岑的疑問。
爲什麼呢?
還是那句話,她若安好,我便甘心。
所以,薇薇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的傾盡全力纔有意義。
終於回到了洪荒,即墨洪荒,眼前的景色,原來就如當預言說的那樣,何處來何處去,洪荒是他的出處,洪荒也一樣會是他的歸處。
即墨閉上了眼睛。平靜了很久的洪荒,各種神獸嘶吼的聲音震天。
這震驚天地的聲音,從洪荒一直傳了很遠。
仙界。
落雪峰。
雪薇送走了即墨,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欠即墨的已經太多,他是那樣驕傲清冷的男子,不該這樣毫無原則的陪伴在自己身邊,自己卻無以爲報。
她能做的不過是,讓即墨回到洪荒過他自己的生活,他應該是站在頂峰,供世人仰望的男子,不該陪在她這裡,陪着她一個失意的女子,這樣浪費時間。
可是雪薇忘記了,該與不該,要看對誰而言。
送走了即墨,轉身要回落雪峰,走了沒幾步,就看見冬兒手中抱着伏羲琴,站在一邊。看見自己,快步上前,彎腰行禮道:“見過雪薇仙子。”
以雪薇本來的性子,已經是恨陌華恨到了極點,雪薇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這樣子恨一個人。不想見到他,甚至不想見到與他有關的任何一個人。包括眼前的這個冬兒,儘管這冬兒並不曾做錯什麼,這會兒,雪薇才真的懂了,遷怒兩個字的意思。
她完全可以不理會的,可是曾經學習的那些禮儀,終於還是誠實的做出了反應。
“有何事?”
“陛下要奴婢在此等候仙子,把伏羲琴交還仙子。”冬兒站在雪薇面前,彎腰低頭,雙手奉上伏羲琴。
雪
薇卻是一眼都沒有去看那伏羲琴。
神情比之前還要冰冷:“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
留下這一句話,便要離開。
卻被冬兒叫住:“仙子,這是陛下的旨意,請不要爲難奴婢。”
雪薇揮手,瞥了一眼身後的冬兒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並不是爲了她雪薇,而是爲了天宮那個男子,那個她永遠看得到,得不到的男子,何必呢?爲了那樣一個無情的人。
“爲難麼?你若是這樣想,那就這樣想好了。”
“仙子,其實陛下他……”
“爲了那個無情的男人,值得麼你被未至此麼?”
冬兒看着眼前的女子,很想質問一句,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說陛下,可是冬兒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句話忍着沒說出來,可是雪薇的聰明她不說,她就會不知道了麼?
冬兒咬了咬脣,道:“陛下很難過。”這些日子裡,他一直處理仙界的政務,不眠不休,可是那身子……冬兒服侍左右都不忍看。
“是麼?”雪薇道:“與我何干呢?”
雪薇走了,留下冬兒一個站在原地。
正當此時,有什麼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那聲音,作爲曾經不止一次去過洪荒的雪薇並不陌生。雪薇已經走到了落雪峰。伸手扶着巨大的無憂樹。
不會錯的。
那聲音是洪荒之地,神獸的聲音,也的確是從洪荒傳來的,不可能!
洪荒早在即墨守護的時候,就已經很太平了,上古的神獸也都很安靜。怎麼今日會。
雪薇想起,即墨剛剛離開仙界不久。
以即墨之能他不該出事纔對。這六界應該已經沒有他的敵手了。
步卿塵。
與秋璇遊歷的途中,也一樣聽到了來自遙遠洪荒的異樣,整個六界中,修爲不錯的,怕是都已經聽到了這震驚天地,洪荒神獸的嘶吼聲。身邊的白澤獸,也是躁動不安。
“這聲音?”秋璇的修爲已經比步卿塵還要好,自然也是一樣聽到了。秋璇的臉色很不好看,現在的修爲,加上巫族的血,還有秋璇是仙界少數幾個知道,雪薇與即墨真正身份的。
所以秋璇和清楚,一旦洪荒之地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整個六界要面臨的又會是怎樣的災難。
那災難只會比仙魔兩界的戰爭只大不小。
“沒事的。”步卿塵如此說。
聽到他如此說,秋璇放下心來。
過了會兒,又問了句:“若是真有什麼事,你會做什麼麼?”
步卿塵看着秋璇,說道:“不會,爲師以後就陪着你。”
秋璇盯着步卿塵眯起眼來:“我記得這一世,我是你師傅。”
步卿塵:“……”
“是誰說,他這一世只是白子慎的。”
步卿塵:“……”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步卿塵就是。
崑崙。
子賢站在崑崙山上,聽着遠處傳來的聲音。
自語道:“這便是在神器沒有認主的情況下,動用神器的後果麼?”
仙界。
天宮。
一直在暗處保護陌華的夜焚,現身出來。
“公子。”夜焚聽着外面的動靜,很是擔心,巫族的血,預感到洪荒那位烈焰神君應該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陌華埋首政務,並不擡頭,只說道:“他不是那樣不分輕重的人。”
以他對那個男人的瞭解,即便是他在乎雪薇,也不會全無自己的原則,不然早在仙魔大戰之前或者仙魔大戰開始的時候,他真想做什麼,站在玄冥那邊即可。
彼此討厭,卻一樣彼此瞭解。
夜焚聽到陌華如此說,便重新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這時候,冬兒從外面走進來,手中依舊帶着伏羲琴。
陌華看了一眼冬兒手中的伏羲琴,並沒有說什麼。
冬兒卻普通一聲便跪在了陌華面前。
“陛下,奴婢無能。”
陌華擡起頭來,看着跪在下面的冬兒,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起來吧。”
“陛下,要不要奴婢再去落雪峰試一試?”冬兒跪在那裡並不起身。
陌華道:“不必了。”
再去一次,她怕是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都是個問題。
冬兒看到陌華如此堅持,便也不好再堅持,放下伏羲琴,退了出去。
陌華看了一眼放在一邊的伏羲琴,脣邊泛起一抹無比苦澀的笑意。
薇薇,你恨我如此了。
又想起即墨來。
她該是恨他如此。
較之即墨,他是比不上萬分之一。
無憂島。
靖瑤坐在湖邊喝着小酒。
“洪荒之地。”虛懷從後面走來,就看見靖瑤坐在湖前。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靖瑤第一次沒有立刻就接虛懷的話。
虛懷道:“他去過崑崙。” 靖瑤仰頭看了虛懷一眼:“你要不要喝酒?”其實靖瑤想說,你趕緊給老孃坐下,老孃坐着你站着這麼沒啥,但是老孃仰着頭看着你,脖子很累知不知道。
虛懷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第二杯,再喝……第三杯……
沒有第三杯了,在虛懷牛飲兩杯的時候,靖瑤已經把酒罈子搶過去,抱在懷中了。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薇薇最後一罈子酒了,竟然讓這麼不懂品位的人喝。
靖瑤這會兒,很爲已經被虛懷喝進肚去的那兩杯酒惋惜……完全忘了其實她自己的也是一樣的牛飲……只不過傷感的時候例外而已……
虛懷也不說什麼,直接動手搶酒……
其實,靖瑤的修爲怎麼會不知道呢?洪荒一定是發生什麼了?可是那樣的男子,什麼事情應該都盡在他掌握之中了吧?
情竇初開,是動過心,那樣高高在上的男子,還不像是前任天帝聖卓那般花心大蘿蔔,怎能不動心?
可是也就是動過心而已,若是說多喜歡,也沒有多喜歡,至少沒有喜歡到他若離開,會生不如死的地步,頂多也就是惆悵而已。
對於有些人來說,一輩子很長,有無限種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