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雪峰上呆了一會,即墨站起身來,對雪薇說道:“我要去青嵐那看看。”
他說的是青嵐,而非嵐兒。
不過,就即墨的性子,也不怎麼奇怪。
雪薇聽了,並不起身,還是點點頭,道:“好。”然後便沒話了。
即墨立刻銀色的衣袍被落雪峰的風吹起,看起來十分的氣勢不凡。
這樣的男子。他若是想,六界皆在他手中。
可惜,這六界他卻並不放在眼中。
雪薇微微一笑,端着手中的茶盞。
外面的肅殺越來越重,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聽到一般。
即墨從落雪峰上出來,一身銀色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飛揚,出了落雪峰,看到一抹耀眼的紅色。好似一團的烈火。卻帶着一股子引誘的詭異。
再映入眼簾的便是玥岑那一張邪魅的容顏。
“你出來的倒是快。”
即墨只是看了一眼玥岑,目光便從這個玥岑身上移開。
即墨不說話。但是玥岑向來就不是,別人不說話,他就會乖乖閉上嘴巴的人。
玥岑說道:“你在等什麼?”其實玥岑是想說,你到底在算計什麼,可是考慮到眼前這人的身份兼實力,玥岑換了個方法問。
“等着她恨他入骨。”即墨即使在說這話的時候,淺淡的眉目還是沒有一絲的波動。似乎一切早就應該發生,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即墨是上古大神,玥岑不是,他只是上神而已,理所當然的,很多即墨知道的事情,玥岑並不知道。這是個讓人很討厭的事情。
若是換做從前,玥岑或許會認爲即墨這句話的意思是等着雪薇恨玄冥入骨,可是現在,咱們的冥王大人困惑了……
“冥王是站在哪一邊?”難得還有咱們烈焰神君即墨關心的問題。
玥岑很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說道:“閒來無事,來仙界看看。”
即墨聽了嘴角微微動了動,愣是沒有說什麼。
過了會兒,即墨看着無憂島的方向說了句:“閒來無事,去無憂島看看或許會有意外收穫。”
玥岑正想問什麼,卻看見即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遠。
玥岑看着已經遠去的即墨,暗自說道:“無憂島麼?”緋色紅脣微勾,邪魅的笑意盪漾開來。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又何妨,反正這無憂島他是熟悉不過了。
仙界。
“公子。”夜焚回到天宮中,自從陌華即位之後,天宮表面上伺候天帝的人就很少了,現在這個關頭,就更少了。
夜焚叫了一聲公子,走過去,把伏羲琴放在陌華面前。
陌華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書案上的伏羲琴,那個昔日裡,臉上總是帶着溫潤笑意的公子,這個時候,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那溫和的眉目,似乎還有一抹愁緒。
“她可曾說什麼?”
夜焚搖搖頭,想了下說道:“烈焰神君也在落雪峰。” 陌華聽了,並不怎麼意外。
夜焚見陌華沒有其他的吩咐,便在周圍隱去了身形。
這時候,冬兒進來。靜靜的站在一邊,等着陌華的吩咐。
陌華說了句:“去吧。”
冬兒轉身就要走。
陌華又說了句:“她若是不來,便用伏羲這個名字請。”
冬兒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是退了出去。
冬兒來到落雪峰。
看着獨自一人坐在無憂樹下的,無憂花瓣落滿肩頭的女子,神情是那樣的安靜淡然,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外面的肅殺,就那樣子安靜淡然的坐在無憂樹下,美好的超脫世外。
冬兒站在落雪峰山頭,覺察到自己竟然有些慌神,便立即整理了下情緒,走上前去,對着雪薇行禮道:“見過雪薇仙子。” 雪薇並沒有看冬兒,只說道:“免禮。”
說完頓了頓,問道:“有何事?”
“陛下有請仙子。”
雪薇終於扭過頭,看着冬兒緩慢開口道:“我拒絕。”: “仙子?”冬兒聽到雪薇如此說還很是驚訝的,這般強硬的拒絕。她到底是否還記得請她去的人是誰?猛然想起,公子的囑咐。
冬兒道:“陛下是以伏羲的名義請仙子。”
雪薇給自己倒茶的手,因爲聽到冬兒的話,頓在了半空中。
雪薇放下手中的茶壺,站起身來,“如此,便走吧。” 冬兒看着雪薇的模樣,雖然心裡有諸多的疑問,卻也不好問出口,只好在前面帶路。
仙界,天氣晴朗依舊,大抵是風中沾染上了肅殺的之意,讓人覺得有幾分蕭索。
一路上,風景依舊的好。
那是去陌華書房的方向。
路程很短,一路上也沒有遇見什麼守衛,很快便到了天帝的書房。
陌華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子外面池子中的蓮花發呆。
“陛下,雪薇仙子到了。” “你下去吧,不用伺候。”陌華開口卻並未轉身。
冬兒聽了,退了出去。
雪薇就站在門口,並不上前。
“這個時候叫我來做什麼,師傅?”雪薇面無表情的看着站在窗前,一身白衣的男子。
陌華面無表情的看着外面的蓮花,不知道爲何,這天,這蓮花開得比以往都要好,就像是全部的美好,全部的生命都集中在這一刻了。
轉過身,面對一身素白衣裙的女子,陌華的臉上便又帶着那份溫潤的笑意。
放佛他依舊還是昔日裡仙界那個溫潤的白衣公子。
陌華看着雪薇很臉上帶着笑意,卻用很認真的口吻說道:“這一世,我是陌華。”
雪薇點點頭,若是從前一定會反駁,既然是陌華又爲何用伏羲的名義請我來,只是這個時候雪薇的心情,也沒有那個心思去與他計較這些了。
雪薇不說什麼,陌華走到桌前,上面放着棋盤,“我們下一局如何?”
雪薇走過去,坐下,盯着面前的棋盤,面無表情的拿起棋子來。落子在棋盤上。偌大的書房很安靜,這落子的聲音,分外的清脆,甚至有回聲。
陌華看着坐在自己對劍的雪薇,她什麼都不說,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對於自己說的話,很是順從,挑不出一點點錯來,陌華臉上還是笑着,眼底卻多了一分落寞,你是有多討厭我,從進來到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肯。
這些,陌華自然是不會說的。
拿起黑子來也跟着落下。
你來我往。
雪薇走一步,沒什麼思量,手中落子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比不得陌華的步步爲營,步步殺機。
雪薇即使什麼都不思量,也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崑崙
“掌門。”
崑崙大殿上,本來這一日,崑崙上下的高手們,都應該往仙界那邊去了,誰知道剛剛集合準備去仙界的時候,就聽
見外面的弟子來報。
“怎麼了,這樣慌張?” 那崑崙弟子連忙行禮說道:“掌門,外面有個來了個男人。”
“男人?做什麼?”子賢坐在掌門人的位子上問道。
“他站在崑崙門前,什麼事情也不做。”
子賢聽了,意識到問題可能不止這麼簡單,便起身與大殿其他的崑崙弟子一起出去了。
只看見,站在崑崙大門前,古松下面站着個一身紫色衣袍的男子,剛剛看了側面,崑崙一些有了歲數的弟子還以爲那是藍夜,可是仔細一看,又不是。
紫色衣袍的男子,從古松下面走出來,看着對面那一羣崑崙弟子們,臉上帶着悠閒的笑意。
一頭垂在肩上的長髮在陽光下面,閃着紫色的光芒,瞳眸也是紫色。眼角下面更是有一顆淚痣盈盈動人。
崑崙這邊有人皺眉:“這是……”
凌澈千年前被雪薇封印了千年之久,即使在千年前,凌湊還沒有被雪薇封印的時候,在人前出場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經過意一千年的沉睡,這世間認識凌澈的就更沒有幾個。
崑崙這邊也就只有子賢一個還識得他。
其他的人儘管從凌澈的髮色眼眸的顏色,看出站在他們對面的那個風采翩然的男子,應該與巫族有關係,卻也不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傳說中,輔佐了魔界一代又一代魔尊,上古巫族唯一流傳下來的後人,凌澈。
別人不識得,子賢卻認識,當年卿塵就是栽在了這個人手中,他讓崑崙損失了整個崑崙的期望,卻沒有費吹灰之力。直到如今,步卿塵的殤逝還依舊是崑崙的傷痛。
子賢看着眼前的男子,風采依舊,甚至更甚從前。一向溫和的子賢卻皺起眉來。
“凌澈。”子賢叫出這個名字來,崑崙這邊已經有了不小的波動,他們不認識凌澈,卻不代表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他即使不現身,只要讓人想起來,就感覺到莫大壓力的存在。
“你來。”
“阻止你們去仙界。”凌澈只是從古松下面走出來,看了子賢一眼,如今這崑崙,也就他一人在支撐,崑崙昔日的輝煌早已不再。看子賢這一眼,可是對子賢的尊重,讓子賢以及子賢身後的衆人看清了他的容貌,凌晗身體又靠在了松樹上。
簡簡單單一句話,言語間也沒有絲毫的自大,可這句話卻已經是最大的囂張。
一人之力,阻擋整個崑崙!
這是在藐視!
無論是人間還是仙界,第一修真大派,第一次遭到如此的藐視。
莫要說身後的一衆弟子們不能忍受,就是子賢也不能。
子賢看着對面的男子,說道:“軍師要以一人之力阻擋整個崑崙麼?” “一人麼?”凌澈微微笑,接着道:“不是還有它麼?”
凌澈這麼一說,崑崙這邊的人才看到,凌澈的手中把玩着一件東西。
凌澈手中的東西,是通體金黃的一座小塔。
崑崙這邊已經有年輕的弟子按捺不住,要上前,卻被身後年長的師兄一把按住。
凌澈依舊是笑。笑的更加悠閒。
“旁人不認識,子賢你也該識得這個。”輕飄飄的口吻。
子賢盯着凌澈,終於對身後的衆人開口:“先回大殿。”
返回崑崙大殿中。
紀冢走上前去,“師傅,凌澈手中拿的是?”
子賢沉思了下,說道:“昊天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