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虎永遠無法忘記昨天晚上三隻公牛的眼神,今天更是不敢看着那隻被宰殺的公牛的眼睛。
可惜,黃小虎沒有能力拯救這頭公牛,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被砍殺,被砍下牛首。
鑼鼓聲,鞭炮聲再次響起。
牛首被掛上了中央木樁的鐵鉤上面,奇怪的是,它的兩隻眼睛卻一直睜開,靜靜地注視着這些興高采烈的人們。
黃小虎這個時候獨自回去了,因爲實在是不忍心繼續觀看了。
回到家裡,正好看着小貝帶着小七在屋裡面轉圈,小七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走走停停,小貝只要看到小七停下,就過去用嘴巴拱小七一下,然後小七就又開始走了起來。
看着可愛的小七,還有一臉嚴肅認真的小貝,黃小虎總算是感覺到了一絲安慰,一絲溫馨。
中午吃飯的時候,胡曉梅給黃小虎打了電話。
“人呢?怎麼不見了?你現在在哪兒啊?”
“回家了,我就不過去了。”
“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兒嗎?”
“今天這個活祭,有點兒血腥,有點兒殘忍呢。胡支書,你覺得呢?”
“嗯,我也覺得,不過我是村支書,我總不能不尊重這裡的傳統民俗吧,所以我雖然都不敢正眼看,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離開。”
“嗯,那你吃飯去吧,不用管我了。”
“我看到你爸媽都在,就你不在,然後到處找你,也看不到你,所以打電話給你,叫你過來吃飯。全豬宴,看上去還不錯。要不你過來陪我吃頓飯吧,吃完你再回去。”
“算了,全豬宴,我沒胃口。對了,胡支書,我現在早就不吃豬肉了。”
“怎麼了?你什麼時候連豬肉都不吃了?”
“胡支書,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吃齋了。唉,我現在心裡面很不舒服,你覺得有沒有辦法不要再那麼殘忍血腥地屠殺牛羊了呢?”
“我不知道,剛剛聽說等會兒就要殺第二頭牛,我是沒法看了,到時候準備回屋子裡面躲一會兒。小青我還放在屋裡呢,我先不跟你說了,我要先回去看看小青。”
“胡支書,能不能幫個忙,跟村長他們商量一下,下午就別再搞這麼血腥了。以前的那幾年山神祭,也沒見過像今年搞得這麼血腥這麼殘忍的。”
“好吧,我儘量說說看,不過我還是先回去看看我的小可愛小青。你要是餓了,我給你留點兒東西吃吧。”
“吃免費全豬宴,難怪爹媽他們都過去了。”黃小虎嘴裡面嘟噥着,心裡面卻想的是怎麼去幫助剩下的那兩頭公牛。
突然,黃小虎腦海裡面冒出一個極爲大膽的想法。
可是等黃小虎走到關公牛的牛棚的時候,只剩下一隻公牛了。
獻祭儀式繼續進行着,那頭公牛肯定被牽到祭臺下面的空場去了。
黃小虎見四下無人,於是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耳朵裡面開始嗡嗡作響,奇妙的聲音出現了。
“你來了?怎麼剛纔跟你打招呼你不理我?”
“牛兄弟,這個很難解釋,總之我不是一直都能跟你們說話,有時候我聽不到你們的聲音。”
“他們怎麼樣了
?都被宰殺了嗎?”
“一隻被宰殺了,另外一隻剛被牽過去,估計等會兒就會被宰殺了。”
“我呢?什麼時候輪到我?”
“晚上。”
“爲什麼是晚上?”
“因爲據說最後一道活祭是要用火燒。”
“我會被燒死對嗎?”
“可能是,可能還有其他的方式,以前我沒見過,所以我不敢肯定。”
“第一個是怎麼死的?”
“被砍死的。”
“痛苦嗎?”
“這個,有點兒。被砍死當然不會舒服。”
“接下來的這個呢?也會被砍死?”
“應該是吧。”
“你來這裡幹嘛?怎麼不去觀看?”
“不忍心看下去,所以我就來了這裡。”
“你準備怎麼做?”
“放了你。”
“放了我?我能夠逃到哪兒去?”
“去後山,我知道有一個石洞,你先在那裡躲着,以後我再接你回來。”
“多謝你的好意,我不想逃,我很討厭那種東躲西藏的生活。”
“只是暫時躲避,等風聲過了,我就接你回來。”
“你爲什麼要救我?”
“因爲我不忍心看到你被折磨死。”
“你救了我,會留我在你身邊嗎?”
“會,只要你願意。”
“好吧,我願意。”
黃小虎又叮囑了幾句,然後就解開了栓牛的繩套,趁着沒人留意,把牛帶到後山的竹林。
黃小虎給了自己一記耳光,然後跟蛇兄弟們交代好了,說是自己的一頭牛暫時會在石洞裡,讓蛇兄弟們不要傷害它。
這個時候那頭公牛突然說道:“主人,你上來吧。”
“上來?上哪兒去?”
公牛跪倒在地上,繼續說道:“騎在我的身上,你指路就可以了。我馱着你走,你就不會累了。”
黃小虎猶豫了一下,公牛卻說道:“快點上去吧,這樣走的快一些。”
黃小虎坐着公牛的身上,公牛起身,叮囑黃小虎坐穩了,然後就按照黃小虎的指引,往石洞方向走去。
公牛很健碩,塊頭也很大,力氣也大的有些驚人。馱着黃小虎,公牛走的很快,而且一點兒都不覺得吃力。
“沒有想到你這麼大力氣呢,累不累啊?”
“不累,你救了我,我留在你身邊,以後我就跟着你,你讓我做點事兒,我也會心裡面踏實一些。”
“好吧,牛兄,以後我去哪兒,你就揹着我去,當我的坐騎,你覺得行嗎?”
“好啊,非常榮幸,只要你別嫌棄我就行。”
“怎麼會呢?牛兄,你在石洞躲着,白天不要出來,那裡有草有水,晚上你出來吃東西喝水,蛇兄弟會幫助你,你不要傷害蛇,等着我過來接你,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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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想不到主人居然連蛇都可以溝通交流,實在太厲害了。”
“牛兄,不瞞你說,這裡的動物我都可以跟他們溝通交流,所以你要跟他們和平相處,不要欺負傷害其他動物,遇到了麻煩你就找我,當然你跟
我在一起不會有什麼麻煩。”
“主人,你救了我,他們到時候知道了,你會有麻煩嗎?”
“不會的,我會補償給他們的。放心吧,別亂跑,小心點,等着我過來接你就好了。”
到了石洞,公牛跪倒在地,放黃小虎下來。
黃小虎說道:“公牛兄弟,你就先暫時在這裡面待着,別亂跑,等我過來接你吧。”。
“主人,你幫了我們,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們體內的牛黃比一般的牛要值錢的多,我也是聽我的長輩們說的。”
“牛黃?”
“不錯,他們殺了我的那兩個兄弟,估計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我們的牛黃是寶貝。主人,如果你有機會的話,記得取下我兩個兄弟體內的牛黃。”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先把這事情搞定再說吧,牛黃的事情,我見機行事吧。對了,我可能要兩三天之後過來接你。公牛兄弟,你可要保重啊。”
“主人,請放心,我不會亂跑的,我會等你回來。”
黃小虎又叮囑了一會兒,而且還跟蛇兄弟們交代了一下,這才離開。
黃小虎一回家,胡曉梅就找來了。
“你怎麼不接電話啊?”
黃小虎一摸身上,纔想起手機充電沒有帶。
“充電,沒帶身上。胡支書,怎麼了?”
“有人說你把牛偷走了,是不是啊?”
“什麼牛?偷走了?沒有啊。”
“黃小虎,你跟我實話行嗎?獻祭的牛,本來是三頭,早上和中午的時候殺了兩頭,還剩一頭關在牛棚,剛纔有人看到你去了牛棚,然後就發現牛不見了。”
“我去了牛棚不假,但是說我偷牛,那就要問問那個人,我既然是偷了牛,牛呢?你見到牛了嗎?我偷的牛呢?”
“馬上就要點燃篝火了,那頭牛聽說是要用來獻祭的,好像還說最後這個儀式很重要,如果牛不見了,影響很大的,你知不知道啊?”
“胡支書,他們準備把牛活活燒死,我是把牛放了,不過我也就只跟你一個人說這事兒,因爲我信任你。如果你願意出賣我,那現在就回去跟他們說去吧。”
“黃小虎,現在的問題是沒有了那頭牛,最後的儀式怎麼辦?”
“這個我可管不了,我只知道前幾年村裡面搞的山神祭,也沒有殺牛啊?最後不一樣也完成了儀式嗎?”
“村長和於長青都很生氣,我是跟他們說了很多好話,勉強讓他們同意我過來找你談談。他們的意思是,只要你現在把牛交出來,他們就當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
“你現在跟他們說,我是肯定不會把牛交出來。要是他們想找麻煩,我也樂意奉陪。”
“黃小虎,你怎麼這麼固執啊?一頭公牛而已,難道你還跟公牛有了感情不成?”
“胡支書,你什麼也別說了。你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可以把我供出去,總之接下來你會怎麼做我管不了,但是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了。這次公牛兄弟我是保定了,想殺他,沒門兒。”
胡曉梅還要再說些什麼,突然聽到手機響了。胡曉梅掏出來一看,對黃小虎說道:“是於長青打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