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要我陪你去嗎?”
“你自己的傷都還沒好全!如果你不放心,就讓飛影繼續跟着吧!”
“恩,那你自己小心啊!”
“孃親,之前鳳兒姐姐跟我說過,只有嫁了夫婿的女子纔可以稱作是夫人,可是剛纔爲什麼李伯伯叫你夫人呢?難道孃親瞞着禹兒偷偷嫁人了嗎?”
“這 … … 都怪我,我看那晚小姐你這麼緊張公子的傷勢,還一直照顧公子,又是熬藥,又是換藥的,還幫他擦臉,給他做飯地,你們又睡一個屋,所以… … 我們就以爲你們是剛剛成親的新婚夫婦了,真是對不住了啊,小姐!”
“沒事兒,李嬸兒李叔!以後叫我桑丘就行了!別叫什麼小姐小姐的了,怪彆扭的。”
“孃親!你真的和齊叔叔睡在一起?真的嗎?真的嗎?孃親!孃親!… … 鳳兒姐姐跟我說過,只有成了親的人才可以睡一起的啊!難道孃親是要嫁給齊叔叔了嗎?那齊叔叔是不是以後就是禹兒的爹了?哈哈哈!噢!對了,鳳兒姐姐還說,如果女子和男子一起睡覺覺就會有小寶寶的噢,那禹兒是不是快有一個小弟弟小妹妹了啊?”
“禹兒,你怎麼老是聽鳳兒說那些有的沒的啊,娘告訴你,她說的那些都是不對的,知不知道啊?看來啊,我必須得給你再找個夫子了!學壞了孃親就不要你了,知道嗎?快吃飯吧!… … 恩?你們這是幹嘛?事實就是李叔說的那樣,我只是因爲要照顧他的傷纔是睡一個屋的,不信你問他!… … 是吧?我又沒騙你們… … ”
“孃親在狡辯,別以爲禹兒不知道你在搪塞我們,哼哼哼!孃親,其實我知道你 … … 嗚嗚嗚!”我不得不趕緊矇住禹兒嘴,這孩子怎麼可以把這事說出來,還當着李叔李嬸兒的面!
“話這麼多,快吃飯!你看你齊叔叔病還沒好全,臉色也不好,本來就很瘦了,你還不讓他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飯!”瞬間桌上就安靜,禹兒的眼神有些受傷,是我太嚴肅了,畢竟禹兒只是一個四歲大的孩子,本來就應該是天真爛漫,童言無忌的年紀… … 我撿了一個雞腿,放進禹兒碗裡,看他拿起來吃了我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老爺老爺,桑丘姑娘到了!”
“恩,桑丘姑娘快快請坐!”
“恩,謝謝大人,不知道這位大人找我有何事?”
“桑丘姑娘,老夫想問姑娘,你的孃親是不是叫夏瑜?
“這位大人,我想我之前在皇上的宴會上已經說過了,我五年前因爲不慎摔下山崖之後,許多事都不記得了!所以,桑丘可能是不能回答出大人想要知道的事了,抱歉!”
“無妨無妨,不記得就算了!那你來看看這塊玉佩,你看有沒有印象?能不能想起點什麼?或者是在哪兒見過?… …”我接過玉佩,看了又看,搖了搖頭,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完全沒見過嗎?這不知是一塊普通的玉佩!”我再仔細看着他拿出來得玉佩,是一個環形刻着蓮花摸樣的和田白玉,質地溫潤,色澤柔和,可能是因爲長時間摩擦玉佩,致使表面的蓮花圖案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不難看出它的雕刻的刀工是極好的,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但是真沒想起些什麼,我只得搖搖頭說抱歉了!他有些失望地把玉佩放進了懷裡。
“那你的左肩上有沒有一個蓮花圖騰標記?大約掌心的大小!”我暗暗吃了一驚!我記得那個圖騰還是因爲我還在山谷裡給禹兒洗澡的時候,無意中讓禹兒看見了,當時禹兒還笑我被蚊子咬出來一個蓮花圖案,我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我的左肩後面有個極淡的蓮花印子,起初我還以爲那只是個胎記,沒去在意!現在想起來,我左肩後面的那個所謂的蓮花太急就和他手裡拿着的那塊玉佩十分地相似,都是似開非開的摸樣,連展開的花瓣方向,角度都是一致的!怪不得我越看越眼熟呢!
“什麼圖騰?我不大明白大人說的是什麼!”
“難道… … 你真的不是嗎?難道我又認錯人了?… … 可是,你和瑜兒長得是這麼地像,就連性子也都差不多,還都是那麼地喜歡舞蹈… …”他一臉的無助和絕望,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安慰他,一個快要半百的老人家,,鬢角都開始發白了,還在找女兒,如果早幾年我肯定是不管不顧馬上和他相認了,只是現在,什麼都變了,我的身份,我的來歷,一切不確定的因素都驅使我要從容冷靜地做事做人,好人雖然不多但是壞人也不少啊!
“不知道大人口中的瑜兒和大人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這平凡而又忙碌的一生中最愛的女子,也是唯一愛的女子,是我沒能正式迎她過門的妻子!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子,是很珍貴的女子!”他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臉上泛起了笑意,他給我的感覺很真實,他的喜他的悲,最多的是幸福!我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愛我娘,最原始最單純最美好的感情,他擡起眼接着說“我到現在還記得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是我第一次入仕參加宮廷筵席,那時瑜兒還不是首席舞師,只是一個舞技頗高的舞師,但是她的美麗太過動人了,那時候很多王公貴族,達官顯貴都對瑜兒一見鍾情,連我這個平凡的男人都對她傾心不已!後來,我一有空便去御樂坊找她,就只是想和她說說話,把我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她,好幾次她都閉門不見,就連門口的守衛都認得我了,呵呵呵!也許是上天看我可憐,終於有一次,我依然是站在她的門外說着一些瑣事,突然下起了暴雨,我沒有去躲雨,還是傻傻地在外面和她說話,路過的人都勸我不要傻了,勸我回家去,可我還是一根筋到底,怕這一走,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然後我就暈倒了,後來醒了看見是瑜兒在照顧我,你知道我那時候是有多開心嗎?後面她開始理我了,和我說話,和瑜兒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日子,那次病好了之後,我就畫了一幅畫給瑜兒,如果現在那幅畫沒有被那場火燒掉的話應該還在瑜兒的房間裡,那幅畫應該算是我們的定情之物。”
“原來大人也是真性情之人,桑丘甚爲欽佩,可以自己心愛的女子放下最重要的東西!雖然有些傻,但是也讓人覺得傻得很可愛,我相信夏瑜舞師一定得到了這世上最純真的幸福!”
“是嗎?那時瑜兒也是這麼說的,說我這人就這一點算得上是優點!”
“我倒覺得夏瑜舞師是喜愛您這傻勁的!對了,還不知道大人怎麼稱呼呢!”
“呵呵呵!忙着說故事都忘了介紹了,老夫姓安,名于謙,字沂山!”
“原來是有名的安太傅!早就聽聞您教出來的皇子宗親個個兒都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啊!”
“哪裡哪裡!都是承蒙皇上的厚愛罷了!比起先師的功績,我還是有很多不足的。”
“安大人過謙了!”
“呵呵!不知道爲何,老夫看見姑娘你總覺得很熟悉,就像看見自己的女兒一樣!如果桑丘姑娘你不介意的話,不知道老夫以後能不能經常過去探望你,就當是給我這個可憐的老人家一點兒安慰!好嗎?”
“怎麼會!其實我對大人也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大人的心我明白,大人若是以後想見桑丘了,就派人到來焉閣就好了,到時我會如約來和大人相見的!到時候也約到這裡吧,大人覺得可還穩妥?”
“恩,甚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好了!”
“恩,安大人放心!”
“好,那老夫就先回宮忙一些瑣事去了,桑丘你就早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安大人走後,我來到窗前,看着安大人在僕人的扶持下上了馬車,看着馬車徐徐開走,也沒看見什麼奇怪的地方,於是我下了樓,出了品茗軒的大門。
剛一出門,一擡頭就看見齊睿站在路口那兒等我,隔着來去匆匆的人羣,他只是一身青衫黑靴,臉上依舊是暖人的笑容,定定地站在品茗軒對面的小攤兒前等着我,也不知他到底等了多久,就連有一片枯黃的樹葉落在了他的頭上了都不知道!
這人,明明有傷在身,還不在家好好養着,還跑出出來尋我!雖然有些無奈,但我還是掩飾不住我的笑意,邁着步子走了過去,踮起腳尖拾起他頭上的落葉,放進了懷裡!
“傷都還沒好全,怎麼就出來亂走了?也不想想會有人擔心!”
“呵呵,你不是知道嗎?桑丘!”
“恩,知道!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去吧,到時候晚了就不好了!”
“恩,桑丘!”
“怎麼叫人的名字叫得這麼好聽,老實說,以前是不是經常這麼叫其他的姑娘啊?”
“我只這麼叫過一個人,以後我也只會這麼叫一個人!”
“哼!油嘴滑舌!誰知道是不是啊,還變得這麼花言巧語了!”
“以後你就知道!”
“好了好了,相信你就是了,我先幫你叫馬車回去吧,等下傷口要是裂開了就不好了!”
“不用叫馬車了,我可以慢慢走回去的!反正也不遠。”
“真的?那我扶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叫了隨從護送你回去!”
“那我還是不放心,就讓我… … ”
“好了,桑丘,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和人了,等下你隨我到那兒就給我乖乖的上馬車回家,別讓我回去了都還替你擔心。”
“好好好,齊公子說的是,我知道了!走吧走吧!”我有些賭氣地走在前面,聽見後面越來越慢的腳步聲,心揪了一下,還是狠不下心吶,於是我放慢了腳步,等齊睿慢慢地追上我。
“不氣了?”
“誰有那兒功夫跟一個病人生氣啊,我只是看這兒天快下雨了,走得快些罷了!”我順勢擡眼一看,還真是有些陰沉,烏雲已經開始慢慢集聚起來了,這時我才發現他身側拿着把傘,原來他早就知道要下大雨了,所以纔不顧傷勢在門口等我,好讓我趕上馬車,也不知道這個呆子等了我多久。
“傻子!”雖然嘴巴上罵着他,可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
“以後出門還是和小翠一起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恩,知道了!”
雷聲開始響徹在耳邊,身邊的路人趕着回家,路邊的小販兒,小攤兒上的攤主都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攤子,只有我們還沉浸在我們的世界裡,緩慢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