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陰沉的坐在那裡,匆匆趕到湘北漢州的黃玉祥,望着眼前的衆人,嘴角似乎又帶着幾許微笑。
看着黃玉祥現在的表情,金龍幫幫主天狼,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跟在黃玉祥身邊多年,天狼深知此刻的黃玉祥,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
同時,天狼也很無奈,本來是信心滿滿的一次行動,得到的結果卻是讓人失望到了極點,望着眼前的羅霸忠和沈繼海,天狼頓時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質疑,這還是金龍幫當初威名八面的四大戰將中一員麼?
此刻,垂首站在堂前的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可以說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沈繼海還稍微好點,羅霸忠身上的創傷和血跡,讓天狼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於是,緩緩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天狼頓時暗自嘆了口氣:老了,眼前兩位堂主都老了,他們不再擁有昔日犀利的鋒芒,或許纔是他們再度慘敗的重要原因。
“黃少,幫主,這次行動出現這樣的結果,我羅霸忠身爲地虎堂的堂主,確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願意接受幫規處置,只是希望黃少和幫主能善待我的家人,以及那些身受重傷的兄弟。”
領着地虎堂下萬多精英,卻遭遇金龍幫歷史從未有過的慘敗,羅霸忠自知難逃一死,於是,帶着滿臉的哀傷,朝黃玉祥和天狼鞠了個躬,羅霸忠硬着頭皮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這次,萬多精英回來不到三成,誰也保不準黃玉祥在盛怒之下大開殺戒,是以,羅霸忠此刻的心情很是忐忑不安,他自己倒是做好了受死的準備,但是對家人以及那些身受重傷的兄弟,羅霸忠卻是極爲牽掛。
於是,羅霸忠此刻只希望黃玉祥和天狼兩人,能看在他昔日的戰功上,點頭答應自已的這個要求,這樣他也就可以坦然面對一切懲罰。
這時,不等黃玉祥和天狼開口,玄龜堂的堂主沈繼海也站了出來,朝黃玉祥和天狼雙手抱拳施了個禮,然後這才沉聲說道:“黃少,幫主,玄龜堂堂主沈繼海,也願意接受一切懲罰,只是和羅堂主所求一樣,希望黃少和幫主能對我的家人照顧一二。”
聽着眼前兩人的哀聲企求,黃玉祥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幾分,如果依着他的性子,黃玉祥真想就這麼衝上去,動手將眼前兩人剁成肉泥,只是黃玉祥稍微想了想,最終還是將心中那股殺氣,暫時強行壓制下去。
其實,即便羅霸忠和沈繼海再次遭遇慘敗,黃玉祥的心裡也沒多少怪罪意思,畢竟逍遙門的成員不一般,他們的老對手狂獅幫,也曾在逍遙門手下吃過大虧,狂獅幫還因此丟掉了兩個省份的地盤,可見逍遙門那些成員的彪悍。
黃玉祥瞬間怒氣橫生的是,爲了保證這次行動的圓滿收官,黃玉祥曾派出幾百名金龍特衛,分赴金龍幫下四個堂口,可是分到地虎和玄龜兩堂的那些金龍特衛,眼下一個都不曾看見歸來。
人數總共也就在千餘上下,這突然損失幾百個,讓黃玉祥頓時感覺心痛不己,人數本來就不多,眼下要是再樣下去,金龍幫這千多名衛隊,必將會全軍覆沒。
另外,最讓黃玉祥怒火中燒的是,逍遙門的成員這次竟然反攻過界,並且佔領了其中幾座城市的地盤,本來還想在別人的地盤杴進一顆釘子,這下倒好,對方的鋼刀卻先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黃玉祥面部表情的悄然變化,讓天狼等人頓時有種背心發涼的感覺,生怕眼前這位主子突然爆發出來,至於身爲直接責任人的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反倒是表現得相當平靜,反正對生存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只是乞求黃玉祥不要因爲他們此次的過失,從而遷怒於他們的家人。
“不過……”好在程昊天突然話鋒一轉,悄然看了一眼黃玉祥的反應之後,程昊天又繼續沉聲說道:“對於逍遙門這個對手,我們不能以尋常眼光來對待,大家都知道,我們的老對手狂獅幫,雖然眼下已經日見沒落,但是其實力即便是我們,也還要顧忌三分,可正是這樣一個虎威猶存的幫派,卻是逍遙門的手裡一敗再敗,即便是接連丟失兩個省份的地盤,狂獅幫也不見任何的報復行動,反而和對手握手言和,其中的意味不得不讓我們仔細思量。”
程昊天說到這裡,便立即止住自己的話題,有些事情只要稍微點出即可,剩下的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具體該如何去分析,各人心中自有決斷。
果然,在聽完程昊天這席話之後,天狼等人,甚至包刮黃玉祥自己,臉色都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大家都知道程昊天這話說地沒錯,逍遙門的彪悍戰鬥力,以及凝聚力,他們早就有所耳聞,只是一向在華夏北部惟我獨尊慣了,都從內心裡不願去接受這一事實,現在,付出了這麼慘重的代價,是該要正視這一現實的時候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黃玉祥雙眼緩緩掃過眼前的衆人,最後將視線落在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的身上,緊緊閉着雙脣的黃玉祥,其眼神中射出的那道寒芒,讓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良久,輕輕嘆息了一聲,黃玉祥當即無力的揮了揮手,同時朝眼前的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沉聲說道:“你們兩個先下去,找人包紮一下傷口,至於你們該接受什麼樣的懲罰,等我考慮好了再說。”
“黃少,這……”猛的擡起頭來,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立即帶着滿臉的意外之色,望着堂前的黃玉祥,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說是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就連天狼等人都有些震驚,因爲這和黃玉祥一向的作風明顯不符,按說,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領着手下數萬的精英兄弟,對陣逍遙門一再慘敗,黃玉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當場一刀活劈了他們兩個都有可能,但是,此次黃玉祥並沒有這麼做,反倒是讓他們兩個先下去包紮傷口。
聽着黃玉祥的這個決定,天狼頓時暗暗鬆了口氣,眼下,黃玉祥雖說是還在考慮,該怎麼懲罰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但是衆人的心裡都很清楚,既然眼下沒有采取什麼狠辣的手段,那麼以後的處罰也不會嚴厲到哪去。
憑心而論,雖然他也惱怒地虎和玄龜兩堂的再次慘敗,但是從內心上來講,天狼也不想就此失去兩名多年的好兄弟,曾經還是天狼堂堂主的時候,天狼和羅霸忠以及沈繼海兩人,關係還很是不錯,只是後來被黃玉祥欽點爲金龍幫的幫主,天狼爲了保持一幫之主的威嚴,也就漸漸拉開了幾人之間的距離。
“我什麼我?趕緊下去,否則我或許會改變主意。”看着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還愣在那裡,黃玉祥立即沉聲大喝了一句。
“都下去吧。”隨着黃玉祥的臉色再度一變,天狼的心裡也同時爲之一顫,於是,急忙朝羅霸忠和沈繼海兩人使了個眼色,天狼立即將兩人推出門外。
轉身回到自己先前所站立的位置,天狼望着眼前的黃玉祥,有心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似乎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怎麼,是不是想不通,我爲什麼會對他們網開一面?”看着眼前衆人疑惑的眼神,黃玉祥帶着些許的冷笑,當即朝眼前的衆人輕聲問道。
隨即,緩緩的站了起來,黃玉祥不等衆人的迴應,當即揹負着雙手冷聲說道:“很簡單,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我不可能隨意懲治手下成員,而逍遙門的戰鬥力異常強悍,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我會格外給你們一次機會,但是請你們牢牢記住,這機會每個人只有一次,如果你們不懂得珍惜,那麼也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屬下明白。”聽到黃玉祥這麼一說,天狼等人立即帶着一臉的敬畏之色,朝黃玉祥沉聲迴應了一句。
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望着對面的朱雀堂堂主葉玉媚,黃玉祥突然又冷聲說道:“葉堂主,逍遙門什麼時候冒出來這麼一幫強悍人物,你們朱雀堂事先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收到,這個朱雀堂的堂主,你是不是不想當了?”
對於幾百名金龍衛隊成員的橫死,黃玉祥到現在都耿耿於懷,最讓黃玉祥感到火冒三丈的是,到現在爲止,他們都沒弄清這幫人的來歷,現在軍隊打的是信息戰,黑幫之間的交鋒也同樣與此,對敵人的實力都沒個初步瞭解,這仗還怎麼打?
面對黃玉祥暴怒的樣子,葉玉媚此刻也不再嫵媚,反倒是俏臉上的汗水滾滾而落,低頭面朝跟前的黃玉祥,葉玉媚急忙低聲說道:“回黃少,此事正在查,請黃少給予朱雀堂一點時間。”
“那還不滾?”
“是……”不敢有絲毫的辯解,葉玉媚急忙朝黃玉祥行了個禮,然後轉身朝外面匆匆走去。
“唉,眼下,就看他們能不能帶給我一點驚喜了。”無力的回到座位旁邊坐下,黃玉祥將頭靠在椅背上,當即有氣無力的發出一聲感嘆,突然,黃玉祥的雙眼射出一抹寒光,同時衝着跟前的天狼沉聲說道:“天狼,聯繫一下他,就說我對他最近的表現很失望,相信他知道該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