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剛現出一絲光亮,在華夏西北部的天山之顛,白若冰正站在她以前經常站立的地方,舉目眺望着山腳之下。
跟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白若冰的臉上,竟然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吹彈可破的臉蛋上面,赫然還帶着幾許的羞澀。
是的,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因爲昨天逍遙子突然鬆口,說是以她現在這幅狀態,可以就此下山去找那‘混’蛋小子。
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後,白若冰當即心中的那股喜悅,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隨即,向逍遙子表示感謝之後,白若冰便跑到眼下這個地方,一站就是一夜。
如果不是想着天‘色’剛亮,白若冰真想現在就跑到她師傅面前,拜別兩位老人立即下山。可是,去見自己的師弟固然重要,但是在自己師傅面前也不能失了禮數,於是,白若冰便不時的望着頭頂上的天‘色’,焦急萬分的希望太陽能早點出來。
然而,白若冰沒有意料到的是,逍遙子此刻早就端坐在草屋裡,悠閒的喝着清茶,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哪有那麼多的瞌睡?
不過,逍遙子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自己靜不下心來,‘弄’得他的夫人南宮芸還在一旁笑他,說是平時看似對白若冰嚴厲,到了眼下即將放她下山的時候,又變得有些難以割捨了。
對於自己夫人的笑語,逍遙子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緊接着,逍遙子低頭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從口袋裡‘摸’出幾枚銅錢,就着茶几上卜了一卦。
看着卦相上的顯示,逍遙子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隨即,死死的盯着按幾枚銅錢,逍遙子頓時自言自語的說道:“生死劫,‘混’蛋小子,成龍成蟲就看你的造化了。”
緊接着,逍遙子又立即站了起來,衝着自己的夫人大聲喊道:“老婆子,你快去將若冰叫起來,吩咐她立即下山去找‘混’蛋小子,希望還能來得及。”
“什麼事那麼急?馬上就天亮了,若冰估計也該起來了,稍等一會不行嗎?”聽到逍遙子的叫喚,南宮芸頓時帶着滿臉的疑‘惑’,輕聲朝自己的老伴問道。
“叫你去你就去。”異於平常時的和氣,逍遙子第一次衝着自己的老伴板起了臉‘色’,正當逍遙子還準備繼續說着什麼的時候,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頓時出現在草屋的‘門’口。
“老爺,密報。”逍遙子的忠實隨從七劍,不顧以往的禮數匆匆走了進來,隨即將一張紙條遞到逍遙子的手裡。
將手中的紙條展開一看,逍遙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起來,同時從身上爆起一陣驚天的殺氣,那股蓬勃而起的氣勢,頓時將眼下這間茅草屋‘激’‘蕩’得搖搖‘欲’墜。
“老頭子,出什麼事了?”望着逍遙子突然變換的氣勢,南宮芸頓時也意識到出事了,於是帶着滿臉的焦急,南宮芸急忙朝逍遙子沉聲問道。
“嘯天這孩子出事了,目前生死不明。”雙眼‘射’出一道有如實質的‘精’芒,逍遙子望着草屋的‘門’口,當即語氣沉重的開口說道。
“啊。。。。。。”聽到逍遙子的這話,南宮芸的雙眼頓時一紅,生死不明?怎麼會這麼嚴重?隨即,同樣爆起一股凜然的殺氣,南宮芸急忙衝着逍遙子大聲喊道:“還愣着幹什麼,快走啊。”
正在這時,一股比之逍遙子和南宮芸還要強勁許多的殺氣,頓時在天山之顛‘激’‘蕩’開來,四周隨即傳來飛鳥的陣陣哀鳴。
“不好。”逍遙子和南宮芸的臉‘色’再度劇烈一變,隨即,逍遙子雙‘腿’朝地上猛力一蹬,整個人頓時從茅草屋裡穿牆而出,朝那股氣勢的爆發點勁‘射’而去。
緊跟着逍遙子的腳步,南宮芸和七劍兩人,立即同樣邁開自己的叫腳步,朝前面的懸崖邊上狂奔而去。
當逍遙子和南宮芸以及七劍三人,急速趕到懸崖邊上的時候,一眼變看見白若冰趴伏在地上,她手下的四個‘侍’‘女’中的夏雨和冬梅,卻是淚眼朦朧的蹲在她身邊失聲痛哭不已。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去,南宮芸忍着心中的悲痛,將地上的白若冰輕輕抱了起來,赫然發現白若冰鬢間的兩縷青絲,眼下卻是白如天山之巔的積雪,‘胸’口位置的白‘色’連衣裙上,更是綻放着朵朵‘梅‘花’’,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若冰,若冰,你醒醒。”輕輕抹去白若冰嘴角殘留的血跡,南宮芸同時在她的身上急速的連點幾下,然後雙眼含着淚水,衝着懷裡的白若冰低聲呼喚了幾句。
慢悠悠的睜開雙眼,白若冰掙扎着自己站起來,當即朝自己的師傅悽然一笑,同時微微的搖了搖頭,但是,白若冰此刻的眼眸裡,卻是變成了一片冷灰之‘色’。
是的,此刻白若冰的心已死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苦苦堅持了怎麼多年,翹首期盼了無數個日子,最終換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就在剛纔她還在憧憬,見到柳嘯天會是個什麼情況的時候,夏雨和冬梅兩人突然從山上爆‘射’上來,但是當她們走到自己的面前時,隨即卻是面‘色’凝重的站在那裡,半天沒見開口說話。
以爲是她們知道自己今天要離開天山,所以情緒纔有點低落,白若冰倒也沒怎麼在意,反而難得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的勸慰了她們幾句。
卻沒想到,夏雨那丫頭最後卻是眼含淚水,語氣低沉的告訴自己,柳嘯天在島國執行完任務,開着摩托艇準備撤離的時候,被島國軍方的武裝直升飛機炮擊而沉,到目前爲止生死不明。
突然聽聞這個噩耗,白若冰頓時從身上爆‘射’出一股震‘蕩’整個天山之顛的氣勢,同時狂噴出一道血箭,隨即便一頭撲倒在地暈了過去。
從南宮芸的懷裡掙脫下來之後,白若冰立即帶着一臉的死志,慢慢的朝前面走去,卻不曾想,逍遙子帶着一幅嚴肅的表情,當即又一次擋在白若冰的面前。
冷冷的撇了逍遙子一眼,白若冰繼續朝前面走去,在即將撞到逍遙子的時候,白若冰當即冷聲問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想說,這事‘交’給我親自來處理,至於你,我沒打算攔着你,只是希望你先冷靜一點,聽我多嘮叨幾句。”望着眼前的白若冰,逍遙子苦笑的搖了搖頭,當即神態滄桑的說道:“這次是嘯天命中註定的一次階難,能不能安然‘挺’過來,還得看他的造化,所以在事情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之前,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另外,嘯天那孩子回國之後,雙手打拼下來的一份家業也不容易,等他出事的消息傳開,勢必會引起一陣‘騷’‘亂’,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深海幫他守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家業。”
聽到逍遙子的言語,白若冰頓時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即緩緩的擡起頭來,深情複雜的看了逍遙子一眼,隨即,便縱身朝山下電‘射’而去。
看到白若冰朝山下急‘射’而去的身影,夏雨和冬梅這兩個丫頭,立即朝逍遙子和南宮芸兩人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便轉身朝白若冰的身後緊追而去。
等白若冰她們主僕三人飛奔下山之後,逍遙子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紙條上的消息是逍遙子親手培植出來的人手‘交’上來的,其所得的消息手段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所以逍遙子知道的也會相對徹底點。
剛剛當着白若冰的面,逍遙子不好多說什麼,因爲他怕白若冰知道某些真相之後,會就此大開殺戒,到時不小心牽扯到無辜的生命,那就真的是罪過了。
不過,逍遙子憐憫無辜的人羣,並不代表他就準備放過某些人羣,所以,帶着一股冷峻的殺氣,逍遙子立即悶頭低喝了一聲:“出來。”
隨着逍遙子的這聲低喝,兩個表情冷漠的中年人,突然從某個角落裡竄了出來,隨即恭敬的朝逍遙子行了個禮。
只見眼前這兩個中年人,光憑朝那裡一站,就讓人感覺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再加上他們兩人如同喪屍般的面‘色’,讓人頓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天魂’,‘地煞’,你們去趟島國,該殺的都殺了。”雙眼仰望着慢慢明朗的天‘色’,逍遙子揹負着自己的雙手,隨即朝身邊的兩個中年人沉聲說道。
“是”簡簡單單的吐出一個字,這兩個如同喪屍般的中年人,再次朝逍遙子恭敬的施了一禮,隨即便縱身朝山下暴‘射’而去。
等這兩個中年人飛身下山之後,逍遙子頓時微微眯起自己的雙眼,望着天邊那道剛剛冒出來的朝霞,皺着眉頭深深的思索起來。
站在一旁的南宮芸和七劍,看到逍遙子的這幅模樣,頓時不約而同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因爲他們的心裡都很清楚,按照逍遙子一往的習慣,現在的他肯定正在考慮某個重大的決定。
良久,在南宮芸和七劍的靜心等待之下,逍遙子終於緩緩的低下頭來,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之後,逍遙子便帶着一臉的決然之‘色’,朝身後的七劍沉聲說道:“七劍,你跟我來一下,有件事你幫我跑一趟。”
“是,老爺。”聽到逍遙子的沉聲吩咐,七劍當即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便緊跟在逍遙子的身後,疾步朝那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走去。
唯有南宮芸仍然站在原地,癡癡的望着自己老伴的背影,眼神‘迷’離的想着不爲人知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