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抵抗髒女人的誘/惑(三)
樓翩翩變得安靜,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兒,告訴自己不能受這個男人言語的蠱惑。
他總是這樣,心情好的時候,說幾句好話就能讓她產生嚮往。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和其他女人打得火熱。
她早想好了,在她的身子被“毀”了的一瞬,她不能再受他吸引。他說什麼,做什麼,和什麼女人好,那都是他的事,和她樓翩翩沒有半點關係。
“母后在想什麼?”月無塵好奇地看着樓翩翩秀麗的側顏,眸光灩瀲。
一直覺得她不是太美,有時又覺得她挺好看,否則他怎會移不開視線?
他的長指握上她的青蔥玉指,像是麪粉掐成的粉嫩,讓人忍不住咬一口。而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他抓着她的手指放在嘴裡輕輕一咬,柔柔軟軟的,就是比其他女人的手指長得可愛,他喜歡。
樓翩翩吃痛之下縮了手,拉回飄遠的思緒。
風兒輕輕掀起了薄透的車簾,陽光散去,微光浸透了她沉靜的容顏,半是明媚,半是憂傷。她眸若秋水,輕輕淺淺的笑意像微漾的湖水泛起漣漪:“只是在想象太子和尹子卿老了之後的情景,只是,本宮可能看不到了。尹子卿給本宮算過命,本宮活不過十七。”
月無塵着迷於樓翩翩多變的氣質,沒能聽清楚她話中的意思。
待到樓翩翩下了馬車,他這才仔細過濾她方纔說過的話,不解地問道:“活不過十七,什麼意思?”
尹子卿不回答,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
月無塵眉心不斷蹙緊:“她不是說真的吧?你何時學會算命了?!”
“我不跟人算命,不代表我不會。她的手相是這麼說的,命不長久,一生命犯桃花,多奇怪的命運。”尹子卿正眼看向月無塵,聲音有些緊繃。
“看她那樣子我就知道你說對了一半。如果是爲了阻止她禍害更多的男人,我寧願她命不長久。只是她活不過十七,我要不要在她死了之前佔了她的身子?”月無塵蹙起了鳳眉,爲這個難題所困擾。
說起來,他每日都在爲此事困擾。
分明髒了,可還是想得到。他不只一次告訴自己,因爲得不到,所以才渴望。
該死,不如找個就手的解了身體的疼痛,每天忍,忍得他狂燥。
現在的他,一點也不像是風/流多情的月無塵。
聞言,尹子卿啼笑皆非,沒好氣地回道:“還是罷了。你想想,如果你佔了她的身子,就破了你太子爺非處/子不碰的美譽。如你所言,不過是一個女人……”
“說的也是!”月無塵很快接話,內心卻還是在煎熬。
他這一恍神,尹子卿已下了馬車。
月無塵掀簾看去,只見尹子卿和樓翩翩走在一起。
此時太陽躲入烏雲,天地昏暗,連那肩並肩走在一起的男女,看起來也憑添了一抹曖昧之色。
月無塵握緊雙拳,跳下馬車,正要跟上,提醒樓翩翩自己的身份,秋吟卻出現在他身後,脆聲道:“太子,要下雨了,拿把傘以備不時之需爲好。”
秋吟將雨傘遞至月無塵手中,笑意溫柔。
月無塵接過,順勢握住了秋吟雪白的小手,放在手中掂量了兩回。
秋吟的手長得也好看,細皮嫩肉的,玉指修長,煞是好看。只是再怎麼好看,還是不及樓翩翩。
月無塵失望地放開秋吟的手,而秋吟沒有錯過月無塵失望的眼神。
月無塵頭也不回地走向樓翩翩,只見他強勢地將樓翩翩拽離尹子卿身旁,把傘遞給了樓翩翩。
他的手更是放在樓翩翩的腰間,不規矩地摸索,渾然不在意還有其他人在場,包括她。
秋吟看向自己的手,是她的手不及樓翩翩的手好看麼?是她的腰不及樓翩翩的柔軟麼?或是,她的一切都抵不過樓翩翩那個女人?
月無塵會跟她調笑,那隻在樓翩翩跟前。他有時也會對她沒規沒矩,那也只在樓翩翩跟前。
彷彿對她好一點,也只爲了引起樓翩翩的注意力。
秋吟的視線膠着在樓翩翩的背影之上。原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對其他女人慾罷不能,內心如此煎熬,如此憤怒。
這讓她很想把樓翩翩這個女人毀了,變得不再像以前的自己。
樓翩翩用力推開月無塵的手,回眸看向視覺強烈的出處,那是秋吟。
“秋吟乃一介弱女子,走不快,太子該等等她。”樓翩翩頓下腳步,靜等秋吟跟上。
月無塵這纔想起自己落下了秋吟,樓翩翩說的話讓他有氣。
這個女人一直就不介意他有其他女人,有一次讓他覺得她有點在意,卻也是她在做戲。
既如此,他爲何要爲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忍着浴望。
似乎是因爲這個想法,秋吟變得美了,妖了,她委屈的眼神令他有了衝動,恨不能跟前就有張牀榻,雲雨一番以緩解身體上的不舒適。
秋吟輕移蓮步,款款走至月無塵跟前,“太--嗚……”
她的檀口被月無塵火熱的脣堵住,口腔處處充斥屬於他的男性氣息,燙得她身子虛軟,忘了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她羞澀地回吻月無塵,兩人就這樣緊緊擁抱在一起,熱情地親吻……
樓翩翩呆怔地看着擁吻在一起的男女。這種劇情她看得不少,只是男主角有點特殊罷了,心微微地怵疼,綿綿不絕,漫延至她僵硬的四肢。
“皇后,下雨了……”尹子卿的聲音響在樓翩翩耳畔,驚醒了她茫然的思緒。
她回魂,撐起雨傘,茫茫然向前走。
尹子卿緊隨其後,急道:“走慢點,雨越下越大,不如我們回馬車避雨。”
“不要緊,難得出來一趟。方纔豔陽高照,這陣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很快。”樓翩翩頓下腳步,回眸看去。
只見隔着暴雨,那相擁在一起的男女正吻得天昏地暗,眼中只有彼此。
“既然喜歡他,爲什麼不勇敢爭取一回?”尹子卿循着樓翩翩的視線看去,全身上下被雨淋溼。
“我以爲你不喜歡我跟他有牽扯。你說過的話我記得,你說,帝王不應該專情。更何況,我是皇后,他是太子,他有太多的美人等着被他寵幸,但那些美人絕不是我。”樓翩翩撐着雨傘急步向前走。
從今往後,她不回再回頭看他了,更不會再爲他傷心。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都和她無關。
“可我以爲,你喜歡他這件事勝過其它一切,你的眼神騙不了人。我也知道,他喜歡你,一直在抵抗你的誘/惑,或許……”尹子卿住了嘴,恍覺自己在說什麼。
樓翩翩和月無塵越走越遠,是他樂於見到的結果。
他們的身份,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都是世人所不容的禁忌。
現在傷得不是那麼深,及時抽身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他不想看到樓翩翩傷心,他希望樓翩翩能和自己喜歡的男人一生一世,白頭偕老。如果那人是月無塵,他最好的朋友,又有何不可?
“尹子卿,你也發現了吧,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你的好意,我記在心裡。”樓翩翩淺笑啓齒,迎着風雨向前。
一直到了下一個食肆,在尹子卿的堅持下,樓翩翩才進去避雨。
食肆的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婦,看到淋成落湯雞的尹子卿一眼便認出來:“你是尹公子,那她豈非就是皇,皇后……”
婦人激動得手舞足蹈,說話有些口吃,怔傻地看着樓翩翩。
樓翩翩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笑道:“本想出來走走,天公不作美,沒走多遠便下雨了。老闆娘,給我們抄幾個小菜吧,很想試試這裡的特色菜餚。”
這對中年夫婦連連點頭,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走進廚房忙將起來。
後來纔想起,忘了給樓翩翩行禮。兩人扭扭捏捏地折回,朝樓翩翩行禮。他們淳樸的言行令樓翩翩頻頻失笑,一掃方纔的鬱結之氣。
食肆老闆在廚房忙碌,不多久被淋成落湯雞的月無塵和秋吟也進入食肆,此時老闆娘剛好端了一碗湯上來。月無塵想也不想便命令道:“把湯給本宮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