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后爲後(3)
秋吟輕移蓮步,進入大殿,直直地走到樓翩翩跟前,看着她的臉發呆。
原來傳言非虛,樓翩翩真的活着。
五年時間彷彿不曾流逝,歲月未在她臉上刻下痕跡,她反而比當年更年輕貌美,老天竟如此善待樓翩翩。懶
琴兒說,各宮妃嬪都來向樓翩翩請安,她便也來見見這位故人。
“賢妃,好久不見!”樓翩翩淡笑着看着秋吟,從她多變的神情看出這個女人介意她還活着的事。
也許秋吟希望她死了吧?
“臣妾扣見太后,太后金安!”秋吟垂眸,斂去自己複雜的情緒。
月無塵此時也搬了一張坐椅擱放在鳳椅旁,更上前握住樓翩翩的柔荑,手指在她掌心摩梭。
樓翩翩瞪向他,他卻邪眸半眯,對她咧齒一笑,眸含深意。
樓翩翩這才及時醒悟。
現在他們是在引蛇出洞,想要看看當年到底哪個是對春風秋雨下毒手的高人。
如果此女是月無塵的愛妃,深愛月無塵,那麼看到他們親暱的一景,定會沉不住氣。
若是衆妃嬪紛紛登場,有一場好戲可看
。
當下她便任由月無塵握着她的小手,任他輕薄。
結果這個色胚倒好,變本加厲,竟不顧秋吟在場,抓着她的手便放在脣際輕輕一咬。蟲
樓翩翩臉色不好看,差點沒跳起來大罵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
剛好敏妃入內,看見他們親暱的一幕,頓時傻在了原地。
秋吟更是臉色蒼白地看着他們,她的雙脣迅速失去血色,看起來泫然欲泣。
原來在秋吟的心裡,還是這般喜歡月無塵,否則便不會被他輕易所傷。
正在殿內氣氛詭異的當會兒,有人嬌笑着進步大殿,卻是王婉儀。她像是看不到月無塵正親暱地輕咬樓翩翩的纖指,垂眸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
樓翩翩這纔回神,迅速抽回自己飽受折騰的手,笑道:“免禮,大家別乾站着,賜坐!”
衆人依次入席。
結果她們才坐好,又有女人邁着細碎的步子進入鳳羽宮。
女人身着一襲月牙白長裙,頭梳飛月髻,嫩臉略施薄粉,頰畔生嫣,氣質高雅出衆,俏生生地去至樓翩翩跟前道:“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太后,皇上太后福壽安康!”
衆人看着女人,又看向樓翩翩,感嘆造物者的神奇。
這兩個女人擱放在一起,像是從一個模子刻出。
但若仔細瞧,便又能看出二者的不同。
樓翩翩身上多了一份貴氣,一份由內而外的迷人風韻,再加上她年輕的容顏,有着少女的純真氣息,卻又不乏女人的嫵媚特質。
反觀另一個女人--趙裙,卻沒有這種歷經俗世歷練的獨特氣質。最多就是形似,而非神似。
“哀家聽說宮中有一個妃嬪與哀家生得一模一樣,現在有幸得見,果然很像
。”樓翩翩上下掃視趙裙,輕啓櫻脣道。
“臣妾慕名太后娘娘已久,今日有幸得見,臣妾萬分榮幸。”趙裙直視樓翩翩,淡笑回話,落落大方。
樓翩翩頷首淺笑:“賜坐!”
“不了,臣妾過來只是向太后娘娘請安,這就回了。”趙裙不冷不熱地拒絕了樓翩翩的好意,退後兩步,也不待樓翩翩回話,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月無塵見不得有人敢漠視樓翩翩,沉聲喝道:“放肆,將惠妃拿下!”
“皇帝,由着她去吧,不過是小事一樁,何必動怒?”樓翩翩拉住月無塵的手臂,軟言噥語。
月無塵最受這一套,當下軟化了態度,柔聲道:“這些人就是欠調教。現在母后回來了,掌管後宮,再有人敢對母后不敬,母后只管將她們都作了,以儆孝尤!”
“動不動喊打喊殺,哪有身爲皇帝該有的大度?”樓翩翩不敢苟同月無塵輕視人命的態度。
衆女只聽得月無塵無意中透露的一句話,樓翩翩將掌客後宮三宮六院,那是不是變相地向所有人給提示,樓翩翩將來會掌管鳳印?
此後,陸續有後宮妃嬪來到鳳羽宮察看敵情。
這一打聽後,心裡反而七上八下。大家都有同樣的想法,月無塵對樓翩翩的態度,那是情人之間纔有的親暱。更何況,月無塵對她們從來沒試過這般柔情似水。
這對男女根本就是罔顧她們在場的這些人,公然打情罵俏,卿卿我我。
若說他們之間沒奸-情,那就奇怪了。
樓翩翩看向神色各異的衆多美人,啓脣淺笑:“哀家回宮,難得你們來看哀家。這樣吧,都留下來用午膳。”
“是,臣妾謹遵太后娘娘懿旨!”衆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待到入席,這大小小的美人剛好坐成一席。
席間月無塵向樓翩翩大獻殷勤,噓寒問暖,不時給樓翩翩挾菜
。
樓翩翩偶爾也投桃報李,爲月無塵挾菜,再招呼其他人吃菜。
衆人默默吃飯,樓翩翩不時掃視衆人,視線最終定格在臉色略顯蒼白的王婉儀臉上。
“王婉儀,你是不是身子不舒適?”樓翩翩不解地問道。
方纔見王婉儀還是精神奕奕、容光煥發,入席後,卻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看起來很不妥。
“臣,臣妾有,有些不舒服,頭暈目眩。”王婉儀晃了晃頭,不只是臉色難看,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樓翩翩正待細問,眼角的餘光卻掃到秋吟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賢妃,你怎麼樣?”樓翩翩看向秋吟問道。
“臣妾不知怎的,突然有,有點頭暈。”秋吟捂上胸口,突感很不適,更有嘔吐感傳來。
衆人皆停下碗筷,怕飯菜裡下了毒。
可她們並無異狀,只有秋吟與王婉儀兩人臉色蒼白。若是下毒,總不可能就對這二人下毒吧?
月無塵來回掃視秋吟和王婉儀,眸色漸深沉,這等症狀,莫非是……
“來人,傳太醫!”月無塵起身,揚聲道。
不多久,李太醫便趕至鳳羽宮,爲秋吟及王婉儀診脈。
李太醫的神情越來越嚴肅,而後向月無塵啓稟道:“回皇上,賢妃娘娘和王婉儀症狀相同,疑似中了血色徘徊花之毒。”
“你確定是血色徘徊花之毒?!”月無塵冷聲問道。
樓翩翩進宮第一人,那人便大膽向她下毒,這人竟如此膽大妄爲。
“回皇上,確定是血色徘徊花。而且,下毒之人就在現場。微臣剛剛進來之時,突感不適,後來到了皇上和太后娘娘跟前,不適感反而消失
。這證明血色徘徊花就藏在某個人的身上!”李太醫回道。
若婕妤一聽,點頭附和道:“皇上,方纔臣妾好像也有那麼一瞬不適,那是在經過--”
若婕妤欲言又止,看向敏妃的方向。
“愛妃只管盡言!”月無塵臉色沉峻,開了金口。
“臣妾經過敏姐姐身旁時偶感不適,但過後又恢復正常。”若婕妤鼓足勇氣,垂眸回道。
“是了,方纔王婉儀和賢妃分別坐在敏妃的左右,離敏妃最近,是以才受其害。”樓翩翩看向敏妃道。溫婉的敏妃會是下毒之人?看起來不像。
可分明是她離方纔中毒的二人最近,再看她一臉茫然,好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敏妃見衆人的視線皆看向她,終於回過神,跪倒在地:“臣妾冤枉,臣妾沒有下毒。臣妾連血色徘徊花是什麼都不知道。”
月無塵對李太醫使了個眼色,李太醫便去至敏妃跟前,才靠近她,便頭暈目眩。
此毒甚爲霸道,時間越久,中毒便越深。
反觀敏妃,卻無半點異狀,如何教人不起疑心?!
“冬梅夏蘭,搜敏妃的身子!”月無塵掃向他的兩個宮人。
冬梅夏蘭會意,開始搜身。
須臾便從敏妃懷中搜到了一些大如碗牒的鮮紅色花瓣,正是血色徘徊花。
那刺目的紅令人不敢直視,衆人紛紛避開視線,強忍着心悸的感覺。
反觀敏妃,臉色毫無異狀,若非深諳此毒,又怎會沒有半點反應?!
“敏妃,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月無塵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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