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皆成空(3) 肆虐
房漓輕吐一口氣,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站着。
房漓的酒量不太好,一杯酒下腹後,她虛軟了身子,眼見就要倒下,還好樓翩翩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房漓朝樓翩翩嬌憨地傻笑,勾上她的香肩,嬌憨地嘟噥:“娘娘就是面冷心熱。既是不喜歡,爲何不索性讓我倒下算了……”*
她話未說完,樓翩翩就鬆了手。
房漓狼狽地跌倒在地,沒有急着爬起來,反而趴在冰冷的地上:“這樣躺着也舒服……”
“漓兒,起來,躺在地上像什麼話?”月無塵看到這邊的動靜,衝過來拍打房漓微醺的小臉。
“我熱,這樣躺着也舒服,不信你也試試。”房漓徑自躺着一動不動,自然不做作的嬌憨之態令月無塵定住了眸光。
“算了,你這丫頭總是讓人不省心,我帶你回你的寢宮休息。”月無塵強制性地拉起房漓。
不勝酒力的房漓試着推了推,最終倒在月無塵的懷中:“無塵哥哥,你別再把我扔下了。我記得有一回,你分明抱着我,結果我說了一句不討你喜歡的話,你一氣之下把我扔在地上。你可知道,你這一扔,將我的整個人生也改變了……”
房漓不知自己是醉了,還是在做夢,她的眼淚無聲沒入月無塵的衣襟。
月無塵的心一陣陣地揪得難受,他想不起房漓,可他知道,這個女人曾是他熟識之人,只是他把她忘了。*
初次見房漓,她就引發了他的許多情緒。不捨,憐惜,還有,其它不知明的情緒。
房漓卻總是說一半留一半,她說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憶起。
月無塵眼裡心裡都是謎一樣的房漓,完全忘了身後還有一個樓翩翩。
他抱緊房漓,大步衝進了雨中,很快就消失在樓翩翩與尹子卿的視線範圍。
樓翩翩看着月無塵和房漓離開的方向,半晌還在恍神。
她早就看出月無塵待房漓不同,卻不知他們之間是熟識。月無塵從來沒提過他心中曾有過女人,而她也從未問起。
她美眸一轉,突然覺得有地方不對勁,不解地問尹子卿道:“照理說,你應該認識房漓。”
可方纔他們相見的樣子,分明是初識。
“無塵曾經失蹤一年,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再回來,也想不起那年發生了什麼事。我想,房漓就是他在那一年經歷的一個女人。”尹子卿若有所思地回道。
“房漓很喜歡他,看得出,他的心裡也有房漓。”樓翩翩輕聲囈語,傳入尹子卿的耳中。
尹子卿眉心微蹙,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她的神色太過平靜,聲音也很冷靜,看情形早已知道房漓的存在。
“你是他的妻子,無論前因如何,他現在有了其他女人,你該站出來,搶回自己的丈夫!”尹子卿沉聲道。
如果他夠聰明,應該開心纔是,這是他趁隙而入的好機會。可是,沒有了月無塵的樓翩翩不會過得開心,沒有任何男人能取代月無塵的地位。
“我只是他不能見光的情人,你忘了嗎,我們的婚禮無人見證。如果我說出我和他的關係,天下人會怎麼看他?如果他沒有了皇位,他要怎麼活下去?”樓翩翩淡聲回道,彷彿不是在說自己的事。
“他如果負了你,你又何必處處爲他着想?沒了皇位活該,活不下去是他罪有應得!”尹子卿氣得七竅生煙,真想敲開樓翩翩的腦袋,看裡面裝着的是什麼。
她的男人都要拋棄她了,她卻還在爲那個負心漢着想,是不是傻過頭了?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的心,只能裝一個男人。如果那個男人的心不在我這裡了,我不會要,也不稀罕要。”樓翩翩笑了笑,看向薄雨濛濛的黑夜,長吐一口氣:“全心全意愛一個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尹子卿無法回答樓翩翩的問題。
他覺得全心全意愛一個人不難,難就難在他們要愛的這個人未必愛他,不是每個人都像月無塵那般,有幸能得到迴應。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之後,樓翩翩徹底回神,步入雨中。
尹子卿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兩人都沒說話,一前一後往鳳羽宮而去。
到達目的地,他們全身已溼透。樓翩翩站在屋檐下,取過一盞宮燈遞給尹子卿:“回去洗個熱水澡暖身子。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說着她輕揚皓腕,展示他送的佛珠。
“喜歡就好,我看着你進去再回。”尹子卿眉目溫柔,淡笑如水,站在雨中不動如風,像是一幕好看的風景畫。
樓翩翩笑着點頭:“明日得空過來這裡一趟,替春風診斷一回,看她的病能否醫好。”
尹子卿點頭後,她便頭也不回地進入殿中。
依尹子卿的固執,她如果一直不進殿,他可能一直淋雨。
秋雨見到渾身溼透的樓翩翩,免不了又一陣數落,忙命人準備沐浴事宜。
樓翩翩呆坐着,目光呆滯,很安靜,安靜得令秋雨不安……
“娘娘,娘娘……”秋雨連聲喚了好幾回,樓翩翩纔像是突然驚醒,茫然地看着她。
樓翩翩的無助與無措秋雨看在眼中,心裡難受得緊。
她握緊樓翩翩涼如冰塊的小手:“娘娘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樣子?!”
樓翩翩搖頭淺笑,黛眉微蹙:“子卿給我過生辰,很開心,我們還合奏了一曲。你知道嗎,他很有天分,只聽我彈奏過一次,他便記住了。原本是很開心的,很開心,這個時候,他來了……”
這個時候,月無塵來了,他還把他以前的舊愛,現在的新歡帶了過來,在她面前大秀甜蜜。
她以爲沒什麼,自己能夠假裝若無其事,可是一靜下來,她所有的僞裝都變得無力。
“娘娘……”秋雨見樓翩翩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樓翩翩安靜的樣子令她不安,她用力晃着樓翩翩的手臂,大聲喝道:“娘娘!!”
樓翩翩從自己的世界中掙脫,浮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有點冷……”
秋雨抱緊樓翩翩,命人擡熱水進來,再服侍樓翩翩沐浴。
沐浴時,樓翩翩還是很安靜,乖巧地坐着,任由她幫忙搓身子。
這樣的樓翩翩反而令秋雨心如刀絞。
她的主子凡事喜歡自己動手,尤其是沐浴,她會害羞,不假旁人之手。可是今晚,樓翩翩剛好相反,就算有人把她賣了,她可能也不知道吧?
樓翩翩表面上看起來堅韌,只有她們這些親近的人知道,她脆弱得不堪一擊。她世界的全部只有月無塵,如果沒有了月無塵,樓翩翩的世界轟然坍塌,要怎麼活下去?
沐浴時,樓翩翩就倒在浴桶中沉沉睡去。
秋雨找春風幫忙,春風很聽話,兩人合力擡着樓翩翩上了鳳榻,替她蓋好被褥,守在榻畔。
秋雨不回屋睡,春風也不願回去,學秋雨的樣子看着樓翩翩。沒堅持多久,春風便睏乏了,她把鳳榻當成自己的榻,自動自覺地爬上去,倚在樓翩翩身旁睡去。
秋雨沒辦法跟春風說道理,鳳榻不是春風能就寢的地方。偏生傻氣的丫頭沾牀就睡了過去,理所當然的樣子,令秋雨沒撤。
子時過後,月無塵悄然進入了鳳羽宮的寢殿,在看到室中的三個女人時,有一瞬錯愕。
秋雨回眸看向月無塵,冷聲道:“已經過了子時,皇上還來做什麼?”
月無塵沒聽出秋雨話中的意思,蹙眉道:“誰規定子時過後朕就不能來鳳羽宮?”
秋雨聞言不禁心寒。原來直到此刻,月無塵還不知樓翩翩十六歲的生辰在方纔已經過了。既然樓翩翩不說,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娘娘身子不適,沒辦法應付皇上,皇上還是請回吧。”秋雨起了身,壓低聲音道。
“你退下,朕在這裡待一會兒再走。”月無塵看着牀榻上安睡的女人,淡聲道。
“奴婢要服侍在娘娘左右,不能退下。皇上身份矜貴,總不能讓皇上服侍娘娘。”秋雨不卑不亢地回道。
月無塵冷眼掃向秋雨,發現這個宮女對他有敵意。
“她是怎麼教你們這些下人的,沒規沒矩。秋雨,帶着這個瘋女人下去,否則朕要了你們的腦袋!”月無塵眸色冷冽,厲聲道。
本在昏睡的樓翩翩從夢中驚醒,藉着昏黃的燈火,入目便是月無塵陰冷的臉。
她一時怔住,不知自己是夢是醒,就這麼傻傻地坐起來,露出只着褻衣的嬌美身子。
月無塵的眸中閃過花火,他上前一步,將還大刺刺躺在鳳榻上的春風甩在地上,沉聲道:“秋雨,把春風帶走,別在這礙眼!!”
秋雨扶起在地上不知究竟的春風,看向樓翩翩。她家的主子眼裡只有月無塵,根本就不曾看她一眼。
無奈之下,她扶着春風離開了寢殿,守候在外。
樓翩翩哪是月無塵的對手?只怕又要遭月無塵的毒手了吧?!
待到沒有礙眼的人,隱忍着浴火的月無塵不再忍耐,急切地欺身向前,用力拉扯樓翩翩的褻衣。
樓翩翩垂眸看向在自己胸前放肆的手,混沌的思緒開始運轉,冷聲道:“皇帝來這裡,只想跟哀家做苟且之事嗎?”
月無塵正要吻上樓翩翩,聞言頓住動作,看向她略顯冰冷的美眸:“朕想要你!”
“哀家沒心情。”樓翩翩冷漠地推開月無塵,拉攏衣襟。
她不是他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女人。他才從另一個女人身旁離開,他身上有另一個女人的味道,此刻卻跑到她跟前說,想要她的身子。
很可惜,她也有不想做他眷寵的時候。最起碼,今晚不想做他的牀伴。
樓翩翩的冷漠,月無塵看在眼中,他壓她在身下,掐着她的雪齶,逼她與他對視,壓低聲音道:“你沒心情服侍朕,是因爲子卿麼?”
“哀家沒心情是哀家的事,與任何人沒有關係!皇帝從哪裡來儘管回哪裡去,哀家說了,沒心情應付你。”樓翩翩冷漠的雙眼透視月無塵沒有溫度的雙眸,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應付?原來你跟朕在一起,只是應付朕。”月無塵放開樓翩翩,坐在牀沿。
樓翩翩默然,悄然背轉身子,閉上乾澀的美眸。
坐了好半晌,月無塵回眸,入眼便是樓翩翩抗拒的冷漠背影。
一股莫明的怒火衝上他的頭頂,夾雜着早已熄滅的浴火。無論如何,他今晚要得到她的身子。
她睡着最好,就不會反抗,不會把他推開。
孰知他才碰到樓翩翩的衣角,樓翩翩突然彈跳而起,甩開他的手。
她臉上的嫌惡神情令月無塵惱羞成怒,他用力扣緊她的皓腕,一字一頓地道:“母后,朕今晚要寵幸你,你就該乖乖就範,朕不想動粗!”
“你我身份不容於世,被人看到會產生誤會。你忘記了嗎,你是皇帝,哀家是太后,你和哀家之間就是一段錯誤。既然知道錯了,就該適時糾正這個錯誤。”樓翩翩沒有焦距的美眸彷彿穿透了月無塵的臉,她無聲低喃,同樣在告訴自己,這個錯誤應該到此爲止。
月無塵卻罔若未聞,徑自拉扯她的衣襟,快速剝除她的衣物。
“你告訴哀家,哀家之於你是什麼?是不是你解決浴望的工具?如果是,相信後宮有許多女人願意……”她話未說完,月無塵已經深深埋入她的身體。
樓翩翩痛苦地閉上眼。
身體的痛,遠不及心間的疼痛,月無塵不在乎她是否痛苦,已用行動證明,她就是他發泄浴望的工具。
是不是太久沒與她合/歡,想試試她和其他女人有什麼不同,所以他才以這種方式來羞辱她?
月無塵沉浸在自己感觀的喜悅當中,盡情佔有身下的女人。
良久才發現她像是一具沒有溫度的殭屍,沒有半點反應,甚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像是一個沒有呼吸沒有溫度的死人。
“看着朕,朕要聽你的聲音……”月無塵頓下動作,掐着她的下齶,正對上她空洞的美眸。
“哀家睡一下,你繼續。”樓翩翩索性閉上眼,臉色蒼白如紙。
月無塵不敢置信地看着樓翩翩,加快動作,盡情在她身上放肆衝/刺,她的身體仍然沒有半點反應。好像她如自己所言,已然睡着,就這樣的環境。
即便如此,月無塵還是在樓翩翩達到高朝。他趴在她身上粗/喘,好半晌纔回神,下了榻。
“朕知道你沒睡。無論你願不願意,朕都是你的男人,朕要你的身子,寵幸你,是你的福分,你不能說不。還有一件事,朕不希望漓兒知道你與朕之間有私/情。”月無塵回頭看向榻上緊閉雙眼的女人,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原不是想說這些,可是看她倔強冷漠的樣子,他又想以言語撕破她清冷的面具。
她微微跳動的眉眼,證明她仍在意。
如他所願,樓翩翩睜開了雙眼,她自榻上坐起來,冷眼直視他:“你不希望她知道,就不該夜入哀家的寢殿幹這齷齪勾當!”
“齷齪勾當?這詞用得新鮮,母后也喜歡得緊,不是嗎?
|||”月無塵譏誚地反諷,放肆的視線定格在她未着寸縷的身子。
樓翩翩不怒反笑:“聽你這語氣,很是喜歡她。你下次再來哀家的寢殿,哀家不介意把她找過來讓她親自觀戰。皇帝,你以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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