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三千皆是她的替身
敏妃心思轉了千百回。
月無塵是有主見的男子,自從他登上帝位後,作風強勢霸道,不容拒絕。除了尹子卿的話他能聽進幾句,再沒人能左右他的想法,爲什麼他獨獨聽樓翩翩的勸告?
“敏妃姐姐聽說沒有,皇上登基前經常前往鳳儀宮與娘娘議事呢,兩人感情可好了,難怪皇上只聽太后娘娘的勸。”林昭儀姿容普通,只有一雙美眸特別打眼。她平素與敏妃走得近,有什麼事都對敏妃說。*
“都只是聽說,如何能取信?”敏妃眸中精光一閃,狀似不經意地回答。
王婉儀輕撇紅豔的嬌脣,輕啐道:“我也聽說一件事,皇上對太后娘娘有非份之想。以前總覺得是訛傳,今日聽若婕妤說太后與她長得像,我倒是懷疑皇上與太后娘娘之間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敏妃腳步一頓,沉聲道:“妹妹,話不可亂說,這些謠言若傳出去,有失國統,皇上怪罪下來,我們所有人都會沒命!”
王婉儀任性嬌縱,心直口快,有什麼事都藏不住,回道:“你們沒發現自己跟太后娘娘都有相近之處麼?若婕妤那個女人的臉部輪廓與太后娘娘最相近。敏妃姐姐的氣質高貴,那正是太后娘娘身上具備的特質。至於昭儀姐姐,臉不像,氣質不像,但這雙眼睛,和太后娘娘倒是像極了。”*
反觀自己,跟樓翩翩倒沒有任何相近之處。
經王婉儀這麼一說,敏妃和林昭儀都在仔細打量對方,發現確實如王婉儀所說,她們身體或氣韻總有一點與樓翩翩有相近之處。
敏妃再看向王婉儀,視線最終定格在她嬌豔欲滴的紅脣。若她不是這樣容妝豔抹,紅脣不是這麼豔麗,與樓翩翩的菱脣卻是像極了。
原來空穴未必來風,她們沒有絕世之姿卻能夠被冊封,是因爲沾了樓翩翩的光。
也就是說,月無塵對樓翩翩確實有非份之想。
王婉儀缺心眼兒,沒發現敏妃和林昭儀有心事,不甚在意地道:“算了,你們不信也罷,我就是隨便說說的。深宮寂寞,要等皇上詔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說完,王婉儀娉娉婷婷地走遠,消失在敏妃與林昭儀的視線。
“敏妃姐姐,皇上喜歡的女人是太后?我們都只是太后娘娘的替身?!”林昭儀不敢置信地壓低聲音問道。
敏妃看向周遭,見沒人才道:“此事不容聲張。就算這是事實,我們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誰提誰遭殃,以後切記三緘其口。”
“王婉儀一定會到處亂說,我們要不要給她提醒?”林昭儀想起王婉儀,問道。
“那個女人遲早會闖禍,我們顧好自己即可,以後離她遠點兒。皇上從不提起太后娘娘,也從不給太后娘娘請安,一定不是不喜歡,而是不能喜歡,從他對太后娘娘言聽計從就知道這個事實。所以,千萬不能小看太后娘娘。關於太后娘娘與皇上之間的事,王婉儀這個大嘴巴指不定會到處宣揚,我們端看她會落個怎樣的下場,就能知道皇上對太后娘娘到底有幾分在意,一切靜觀其變!”敏妃處事老練,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就不知王婉儀聽說的傳聞出自何處,這會不會是有心人士散佈的一個謠言?
當日趙於與樓翩翩的談話內容,怎會突然在後宮傳了開去?
慈寧宮素來平靜,突然有許多妃嬪去請安的消息迅速在宮中傳了開去。
承乾宮上上下下有默契,對於樓翩翩的事絕口不提。承乾宮的宮女內侍和侍衛皆不提,消息還是傳進了月無塵耳中。
當時在悄聲議論此事的兩個宮女被月無塵逮個正着,月無塵龍顏大怒,當下便命人將兩人押下,重責三十大板。
敏妃更是被月無塵傳詔,前往承乾宮。
敏妃心下忐忑,只知月無塵心情不好,此時詔她不知意欲何爲。
“臣妾扣見皇上。”敏妃輕移蓮步,走至月無塵身後,輕聲道。
月無塵回眸,犀利的眼神上下掃視敏妃,敏妃在他冷冽的眼神逼視下,不覺垂眸,心跳加速。
她的預感果然準確,月無塵詔她另有文章。
“當初冊封你爲從二品妃嬪,以爲你端莊賢淑,適合這個位置,如今看來,是朕看高了你。”月無塵挑起敏妃的下齶,一字一頓地道。
敏妃知道自己無退路,若她回答得令月無塵不滿意,很可能會被他直接打入冷宮。
“是臣妾不好,不該與衆姐妹前往慈寧宮打擾太后娘娘靜修。臣妾自請閉宮一月,面壁思過,請皇上給臣妾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敏妃跪倒在月無塵跟前,垂眸道。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還有救。既然你如此有誠意,朕便准奏。”月無塵冷眼俯視敏妃,淡聲道。
原本是想隨便找個人發泄心頭壓抑的鬱氣,敏妃卻也不笨,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後宮有時也需要聰明的女人,而不是養一羣胸大無腦的沒用廢物。
“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萬歲!”敏妃磕頭謝恩,直到走出承乾宮,才確定自己躲過一劫。
若以往還有懷疑,現在她百分百確定,月無塵中意的女子就是樓翩翩。
她此次不過是率領衆人前往慈寧宮向樓翩翩請安,惹樓翩翩不快,並沒有做什麼實質性傷害樓翩翩的事,便已讓月無塵怒不可遏。若真做了什麼,豈不會死得很慘?!
敏妃出了承乾宮,月無塵便折回了書房,看着書桌上的奏摺發呆。
他久久沒有動作,腦海中一片空白。
方纔他體內的獸/性因子蠢蠢欲動,以爲自己可以趁機發作一場,敏妃卻識破先機,壓制了一切。
雨露均沾,勤政愛民,無需對一個女人專情,是作爲一個好皇帝的三大要素。他做到了,卻一點也不開心。
原來做了這個皇帝,只是爲了做一臺令天下人滿意的機器。
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不能任性妄爲,這就是他想要的麼?
“皇上,要用膳了。”冬梅進書房時,月無塵正坐在龍椅上發傻。
半晌後,月無塵沒有迴應,冬梅猶豫要不要再提醒,此時卻聽他道:“最近有沒有節日?”
“沒有,最近的節日是中秋,可是上月過了,因爲先皇病重,沒有舉辦晚宴慶祝。皇上想過節麼?”冬梅揣測月無塵問這話的意圖。
“沒有節日就製造一個節日出來,全部人都必須參加晚宴,再有,找一個適合的人主辦此次晚宴。”月無塵定神看向冬梅,眸光銳利。
冬梅傻傻地點頭,囁嚅道:“不如舉辦一場賞菊晚宴,由太后娘娘主辦此次晚宴,皇上以爲如何?”
“意見尚可,就這麼着吧。”月無法薄脣微掀,臉上難得地露出一點笑意。
冬梅放下懸着的心,她猜中了主子的心思,開心不已,用力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着手辦理此事,務必讓皇上滿意。”
月無塵笑意不減:“朕很餓,用膳。”
“是,皇上!”冬梅跟在月無塵身後出了御書房,緊緊跟隨。
月無塵心情好,她們這些下人的日子也好過。
當日下午,冬梅便去至慈寧宮。樓翩翩正在午休,她沒敢打擾,靜候在一旁等樓翩翩睡醒。
一個時辰後,樓翩翩宣佈詔見冬梅。
“奴婢參見娘娘!”冬梅機靈地上前給樓翩翩請安。
“你來只是給哀家請安?”樓翩翩狐疑地看向冬梅,總覺得見到冬梅不會有好事。
冬梅甜膩一笑:“十月初一皇宮要舉辦賞菊宴,皇上沒有立後,此事應由太后娘娘主理,奴婢特意前來請示娘娘,奴婢們應該做些什麼?”
“就算沒立後,他還有其他妃嬪,這些事交給其他妃嬪主事即可。這些俗事別來煩哀家,哀家沒興趣。秋雨,送客!”樓翩翩慵懶地掃一眼秋雨道。
“太后娘娘請稍等。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喜宴,其他妃嬪皆登不上臺面,也擔不起此次重任,沒人敢接下此重擔。再者,若耽誤了賞菊宴,皇上龍顏大怒之下,定會有不少人無辜遭殃……”冬梅埋頭說道,沒敢看樓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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