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見陳鋒說完便背過身不理他,這讓她本來就敏感的自尊心又發作起來道:“好你個陳鋒,現在有錢也不認老朋友了,既然如此,我這就又跳下去得了,你別救我!”
“去吧,這次快點!”陳鋒草草理完磨破的右手傷口,便拍了拍西裝上沾着的灰土道。
“你…你…!”周婷聞言氣的翻了翻眼皮,而後真向水泥護攔處走了幾步,只是她現在真沒有先前的狠勁兒跳下去,便是連欄杆都不敢上。
不過,周婷眼神的餘光見陳鋒還在暗暗注視着她,做着救她的準備,這讓她心裡一暖的同時,面上又口不對心的白了陳鋒一眼,而後從廣告牌挑沿的地方拿上了她的包包背上,順便遮掩她一隻香臂上露出的。
就在這個時候,四位民警和幾個保安才通過樓梯上到天台姍姍來遲,在他們的後面,還跟着一羣大着膽子跟過來看熱鬧的人羣,而樓下馬路上,也時不時響着警笛和消防車的聲音。
周婷見到這個情況,立時羞的低下頭想了一下,便揹着包包幾步到了陳鋒身後,用陳鋒寬大的背影將她身體藏住後,便低着頭又羞又尷尬的看着她的腳面。
確實,周婷在這這棟寫字樓租了三百多平的面積,又開了近兩年的公司,也算是年輕又漂亮的女老闆,而此時她跳樓不成,反而要被其他公司人和幾個保安看笑話。所以她能用陳鋒寬大的身體掩飾的尷尬。以及她肩上、絲襪處的春光乍泄。
陳鋒見周婷藏在他身後低頭紅着臉不出來,這讓他心裡有些好笑的同時,也只能立在前面,打量着對面以五位警察爲首走過來的一行人。
五位警察居中的是一位肥臉大耳挺着肚皮的中年二級警督,這位警督沒帶帽子、襯衫也沒打領帶、領口又敞的很大,所以他脖子上掛着的一根粗粗的金鍊子便顯露了出來,而後在晨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貌似看起來比較威風的向陳鋒二人走來。
只是他威風了,跟在他左右落後一些的四位警察不論老少,就顯得有些暗淡無光。或許。肥臉大耳的中年警察好像很享受這種威風的感覺,只見他揹着手挺肚闊步的到了陳鋒倆人跟前站定,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陳鋒,打量着藏在陳鋒身後春光乍泄的周婷好一陣子後。而後才雙手叉腰道。
“剛纔是你們,是你倆在玩跳樓?”
“這只是個誤會,現在沒事了!”陳鋒也淡淡的道,卻是他見這位帶隊威風凜凜的警察來着不善,所以他乾脆也冷下臉,雙腿分立揹着雙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着對方,最終還是將眼光落到對方的個性的金鍊子上。
“吆喝,你這個年輕人還挺刁,你說沒事就沒事了,你以爲你是我牛某人呀。啊?”肥臉大耳的警察有些生氣的顫着腮幫子說完,不待陳鋒出言又陰着臉對他身邊一位帶着眼鏡的年輕警察道:“小仁,給這個不懂事的年輕人,說說咱們所的有關規定!”
“好的,牛所!”帶着眼鏡的年輕警察貓着腰應了一聲,而後便將身子挺的筆直到了陳鋒跟前,先是警了一個禮道:“同志,我們是湖蓮區沙白路派出所!”
“恩,武警總隊後勤部!”陳鋒見這個警察的禮還比較標準像那麼回事,便點了點頭也回了一個禮。復從包裡取出了他的武警警官證遞給了對方。
“稍等!”年輕警察接到陳鋒的警官打開看了一眼,便退後到了方面大耳的牛所身邊,將陳鋒的警官證遞給了對方。
在陳鋒想來,武警和警察也算是一家人,又都在久安市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他這邊先出示體制內的證件,對方最多將電話打到後勤部驗證一下。而後方應該不會多事。
可惜,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因爲這位方面大耳的牛所長確實很牛,只見他接過陳鋒的警官證在手上拍了拍,一副懶得看的樣子,卻是他感覺對面的年輕人先前有些無視他,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就在這時,物業部的經理適時在牛所耳邊小聲輕語了一句,這讓牛所的面子更冷了。
而後,牛所又賠笑着接了幾個電話,便陰着臉將陳鋒的警官證丟給了帶着眼鏡的年輕警察,覆沒好氣的道:“一個小兵蛋子,老子讓你給他宣讀所裡的規定,你羅嗦什麼,還不快去!”
“好的領導!”年輕警察見此只好將證件還給了陳鋒,而後無奈的對着陳鋒眨了眨眼睛才道:“同志,你們的行爲已經擾亂了公共場所正常秩序,跟據治安管理條例第二十三條和局所相關規定,將做出如下處罰辦法:一、每人罰款一萬,現場可以結案;二、每人罰款三千,治安拘留是三天。”
“哈…哈!”
“笑死人了,跳樓不成還要被拘留,交罰款!”
“這幾個警察也太逗了!”
“這回,傢俱公司的漂亮女老闆可大大落麪皮了,看她以後如何擡起頭來!”
“呵呵,我看這年輕的小白臉也有些來頭,這事好像還沒完!”
“有個屁來頭,有來頭還能讓他的拼頭急的跳樓!”
……
就在年輕警察宣讀完處罰辦法後,附近看熱鬧的羣衆立時傳來了一陣子鬨笑,就連幾個保安咧着嘴笑的合不擾嘴。
“丟死人了!”周婷聽着年輕警察的處罰和附近人羣的鬨笑,羞的狠不得找個地縫兒鑽下去,只是她找不到地縫,只好在陳鋒的身後小聲求助道:“我包裡沒錢,你代我交二萬,我一定想辦法還你!”
“嗯?交個屁,哥這是見義勇爲,好不好!”陳鋒聞言,立時沒好氣的回頭瞪了周婷一眼,而後黑着臉冷冷的盯着那位帶金鍊子的牛所一眼,而後對着眼前年輕的警察道:“同志,要罰款找她,哥這是見義勇爲,一根毛都不帶交的,再說這錢你們罰的多了,按規定只要最罰一千元!”
年輕警察見陳鋒知道條例上的規定,加上陳鋒確實能算得上見義勇爲,那有連人家一塊兒罰錢的道理,所以他只好苦着臉又回到了牛所跟前。
牛所見他的小兵又敗退回來,這讓他陰沉着臉在年輕警察的後腦勺拍了一下,而後便‘親自’到了陳鋒跟前道:“你這小年輕還挺橫的,你說見義勇爲就見義勇爲了,你以爲你是我牛某人啊,你們幾個,不交錢就將人帶走,關到局子他不交也得交!”
“可牛所,那個女的帶走沒有問題,不過這男的是省武警總隊後勤部的科領導,再說他只是救人,您看!”捱了一巴掌的年輕警察再次出言,而後又給幾位同事使了使眼色。
“科領導,還是科長,你看這流裡流氣的小白臉像麼,一點經驗都沒有,再說,就算他是個科長,違返了治安管理條例老子也權帶人,都帶走,別廢話!”牛所說完又年輕警察的小腿上踢了一腳,復又陰沉着臉瞪着他身邊駐足不前的其他三位警察。
“陰謀誹謗和襲擊現役軍人,誰敢來,小警察哥又不是沒揍過!”
陳鋒見此也冷冷的笑了起來,而後將他的業務包和筆記本電腦遞到了後面的周婷手上,抱着手臂將指關節握的‘叮叮’脆響,冷冷的看着二位上前摸出銬子的警察,只是陳鋒握了幾下後,眉毛就豎了起來,因爲他的右手指關節還有皮外傷,握着疼啊。
幾位上前的警察還真被人高馬大的陳鋒氣勢唬住,再加上陳鋒是武警的軍官,所以他們只能停下來再次回頭,等待他們甲所進一步的指示。
而牛所呢,見他的命令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屬下拖延下去,這讓面上掛不住的同時,便惱羞成怒做出一個讓警察、保安和附近看熱鬧的民衆都膽戰心驚的動作。
牛所摸槍了,只見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摸出了腰間的77式,將槍口對準了陳鋒,並上下晃着槍口陰沉着臉道:“上級領導說要這起影響惡劣的事件嚴處,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將這個涉嫌冒充武警戰士又襲警的傢伙帶走,天塌下來由老子頂着,你們怕個屁啊!”
“是,牛所!”
幾個警察見自家的頭兒都生氣的摸槍了,雖然他們也知道此事有些不妥,但他們復想到牛所在市局都有很硬的關係,也就硬着頭皮上前,給見到槍變的老實起來的陳鋒上了銬子,而後,或許心裡同情的原因,幾位警察優待了抱着陳鋒業務包和筆記本電腦周婷,並沒有上銬,只是示意周婷跟在陳鋒身後就行。
銬住了陳鋒後,倆位警察抓着陳鋒的手臂和肩膀押着這位有些不老實的‘危險分子’,又有倆位警察和幾位保安呵斥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羣,便帶着陳鋒和周婷通過一輛電梯下到樓下,將陳鋒和周婷塞到了一輛警用麪包車裡,進而車屁股一冒煙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