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晨。懸掛着國旗的黑煮笛款粥型轎車在瀝往忠烈祠掬”大道外停了下來。
“遊人到此,脫帽致敬”。
兩側種滿蒼松勁拍的大道旁,花崗岩石碑上的腥紅大字,提醒着人們,這裡是忠魂魂歸之地,容不得任何喧嚷與不敬,在中國忠烈祠內的不端行爲,會直接受到法律的罰處,對忠魂的尊崇除去心中的自覺外,同樣有法律的強制。
腳下的路是沉重的,尤其是看着透過蒼松勁拍,望着綿延不絕的那片一排排,一列列白色的墓碑時,偶爾風會送來槍聲,從戰爭爆發後,這裡的槍聲就像是戰場上一般,從未曾停止過,這是爲忠魂的送去的禮槍。
這裡的槍聲每一次響起,意味着一個年青人在風華正茂時,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離開了他所愛的親人和戀人。
穿着身大衣的司馬靜靜的走着,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在大道側旁,頭微垂着,似乎是在沉思着,雙手背在身後,手裡拿着一束白菊,兩名特勤局的特工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無名烈士紀念碑、忠烈祠大廳”最後,司馬步入了北洋忠魂廳,這裡祭奠着北洋的忠魂,鮮花置於靈位前的長明火壇旁,三個深鞠躬過後,司馬看着那一塊又一塊靈位。
守在門外的特工注意到總理閉上了眼睛,臉色似乎有些激動。閉上眼睛的司馬,憶起了死在另一個時空中的同胞們。
“旦凹萬同胞蒙難、三百八十萬官兵陣亡
另一個小時空中熟知的記憶一點點的涌入的司馬的腦海之中,那些令人心碎而悲憤的畫面,那一幕幕,讓後人永遠無法釋懷的歷史,在今天,又一次浮現於他的眼前。
多年來,司馬可以放下一切,卻始終無法對日本釋懷,對日本的仇恨從未因西北和約的簽定的而消失,和約是和約,對於他來說,釋懷的前提非常簡單。
他的腦海中想起了曾在網上看到一個竹幹,抗日戰爭桂南會戰時一桂軍學生軍士兵犧牲前在竹幹上刻下充滿豪氣的遺言:
“終有一天將我們青天白日旗飄揚在富士山頭”。
只有看到那一天的到來之後小所有的一切或許才能夠釋懷,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心結是永遠無法解開的。
想到已經啓程的艦隊,司馬睜開眼睛笑了,笑容異樣的燦爛甚至於有些心滿意足。
“不知道另一個時空中人們,如果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他們是否能夠於九泉下瞑目!”
會瞑目的!一定會!
在心下,司馬對自己喃語着,他相信,只要五色旗在富士山升起後,泉下有知的同胞們,雖不在一個時空。但他們一定會瞑目,炎黃恨,唯有用血才能夠洗清。
“相信我,我一定會把那面旗插到富士山頭,永遠飄揚在那裡!”
想到這司馬的眼光一厲,雙手緊握着,似乎是在對自己許下誓言一般。
“這一切,很快就會實現”。
“”
咆哮聲、哭喊聲不時的從鄉政府大院內傳出來,奄美大島淪陷了,全島人民軍官兵玉碎,廣播裡的消息證明了中國人飛機投下來的傳單,傾刻間,幾乎沒有人相信這是真實的,日本人要完了。
“奄美,那是日本的領土啊!”
騎着自行車在海岸處巡邏的吉森太村在心下喃喃的想着,即便是直到現在,他都不相近,在過去的幾天中,一個又一個壞消息不斷的傳來,大和號沉了,聯全艦隊徹底不復存在了,接着沒過幾天,奄美大島完了,小林將軍和他的部隊都玉碎了。
海霧遮擋着海岸上的確一切,曾要漂視的沙灘也被擋住了,同樣遮擋住了成排的鐵絲網和一個個簡易的小木牌子小木牌上畫着骷髏,上面寫着“注意!地雷!”的字樣。
“那些米國人肯定不知道,這裡根本就沒有地雷!”
吉森太村如此想到,他參加過海灘地雷的埋設,儘管在沙灘上插滿了小木牌,但是平均每兩百個牌子下面,才埋了一個地雷,其中甚至還有舊社會,反動軍隊遺留的地雷,日本並沒有太多的地雷浪費在海灘上,這麼坐無非只是爲了增加敵人的心理壓力。
一前一後的再輛自行車在海灘邊路的盡頭停了下來。
“喂,吉森,你就上原元帥會不要從那裡打過來!”
車剛一停穩,吉森太村就聽到身旁同伴的聲音。
“應該不會吧!”
聽到元帥的名字,吉森太村心頭沒來由的一緊,單是米國人都夠讓人心煩意亂了,若是元帥再打來了,那可怎麼辦啊!
“我倒是很希望元帥打過來,我看過世界地圖,我們這裡距離中國並不遠,元帥現在不是傀儡政府的國防部長嗎?如果他打過來了,我們就可以,”
突然間,同伴的話聲沒有了,他顯然是意識到什麼,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只能夠埋在心低。
“我們就可以殺死這個該死的反革命分子和那些叛徒了是嗎?。
吉森太村替他說了。二所以這麼說。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同伴。也是爲了標如果他說的不應該說的話,他就必須要去舉報,否則被其它人舉報了,自己和他都會被定爲反革命分子、叛徒,然後被直接砍頭。
“嗯!嗯!就是這個意思!絕不能讓那些叛徒好過了!”
有些話可以埋在心底,是絕不能說出來的,即便是同個戰壕裡同生共死的人,也是不能相信的,誰知道他會不會轉個臉出賣自己?這種事太正常了,爲了保護自己,兒女可以出賣父母,父母可以出賣兒女,夫妻間更是可以互相出賣的,還有誰是可以相信的?
想到這,吉森太村擡頭朝着濤聲低沉的大海看去,看着那泡沫飛濺的波浪的推上荒涼的沙灘,沙灘上的鐵絲樁隨着海浪一晃一晃的,似乎很快就要被海浪推到一般,並沒有多少人嚴格按照鐵絲樁必須要深埋半米的規定,一方面是大家並不想太累,另一方面是爲了
“他們會打來嗎?”
在吉森太村把視線投向遠方的時候,同樣是在這個凌晨。一隻龐大的艦隊。近。艘各式船隻,航空母艦、戰列艦和巡洋艦、兩棲攻擊艦、驅逐艦、護衛艦、坦克登陸艇以及炮艦、部隊運輸船、強擊登陸艇、搶修船和救護船、軍火船、放煙幕的船、導航船,在那個狂風大作的早晨從青島、煙臺、大連、旅順、仁”等數十個港口出航了。
在顛簸而滿載的船上,許多士兵和水手因暈船而疲憊。但是很少有人抱怨。他們在甲板上和艙房裡擦拭自己的武器,接受指示並第一次確切知曉了他們的登陸地點。此後,在大部分時間裡,他們大都是站在舷邊膘望着大海,時而交談並思索着。
而對於那些陸戰隊員而言,當陸軍部隊的官兵在思索時,他們卻顯得有些亢奮,一直以國防軍軍中精英,個個是千里挑一的好漢自語的陸戰隊員們,對戰鬥充滿了渴望。
“曼谷號”兩棲攻擊艦軍官餐廳艙內,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從那個廣播傳來之後,原本正在吃着午餐的陸戰隊軍官們就再沒說話,也沒有人去碰盤中的食物。
沉寂了大約幾十秒後,看着餐盤裡的食物林延智突然一笑,他的笑聲在餐廳裡顯得有些刺耳,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師長。
“美國人做到了!”
說話時,林延智低着頭繼續和盤中的食物戰鬥着。
“不出所料!”他又補充了一句,似乎這一切都是他的意料之中,實際上作爲海軍陸戰隊三十五師的師長,從得知那場競賽之後,他就相信美國人一定能做到。
“長官,這隻能說美國人走了狗屎運而已!”
邵陵武有些不以爲意的說道,曾經和美國同行交過手的他相信,這次只是美國人的運氣好。
“哼哼!”
林延智搖搖頭。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自己的這位陸戰隊一百團的團長,表情慢慢的嚴肅起來。
“二十天,陣亡二十三萬人,負傷近四十萬!如果這是運氣的話,這種運氣不要也罷!”
“那是美國人草管人命!如果是在國防軍,仗打到這份上,就是上頭不把他送到軍事法庭,也有士兵打他的黑槍!到時我敢說,連海軍刑事調查處的調查員都會隨便拿個報告了事,死了那麼多人,被人打黑槍,那還是輕的!”
話間邵陵武帶着濃濃的嘲諷之味。
“爲了那麼一個小島,死了二十三萬人,如此慘重的代價,值得嗎?”
“不值得嗎?”
未待師長說話,江河就反問一句。
“表面上美國人死了二十三萬人,別忘了他們得到的是什麼!得到的是進攻日本本土的徹底鬆綁!”
“而且
參謀長的話讓林延智點點頭,望着部陵武。
“之前是我們逼他們,而現在呢?卻是他們逼我們!”
想到在“義州。號兩棲攻擊艦上司令官布屬任務時的話語,他的眉頭不禁皺成了一團。
“中國的利益迫使我們絕不可能接受美國人進入絕對防禦圈。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必須要斬斷他們任何染指的亞州的企圖,正因如此,我們纔會發動這場戰爭”。
林延智的臉上見不到多少笑意,儘管幾年來,他比任何人都渴望陸戰隊能夠重上戰場,證明自己存在的行值,但是的在另一層面上沒有任何上過戰場的人會覺得戰場上有任何樂趣可言,無非只是更多的死亡而已。
“沒準這一次我們的日子也會非常難過,指不定會附出更來慘重的代價,要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一百八十萬軍隊,而且還有幾百萬日本人
對於長官的看法,江河並不認同,他搖着頭,“我並不這麼覺得,長官!”
“哦”。
“我們和美國人不同,在日本人看來,美國人就是在入侵日本,而我們卻是解放者,而且我們是應該日本臨時政府的邀請,臨時政府在日本擁有一定的聲望,而且別忘了上原有澤和他的警備隊,將會和我們熾刊剛小原有澤在人民軍中擁有的威望,遠不是我們所能以浙側,要知道情報部門甚至認爲,只要上原有澤朝海灘上一站,日本人就會放棄抵抗。在日本他可是有人間戰神的稱謂。”
“所以你覺得我們可以輕輕鬆鬆的拿下九州嗎?”
“雖談不上輕輕鬆鬆,但至少會比美國人輕鬆許多,我個人覺得,陸戰隊在九州不會遭遇太多的抵抗,雖然那裡有一百八十萬軍隊,但是這些軍隊有多少人願意和上原
對抗?”
面對長官的質疑,江河如實的答道,在他看來,這場戰役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可談,甚至更多的可能是一場宣傳戰。
“只要有一半的人願意保衛日本,我敢說,我們就輕鬆不到什麼地方!”
林延智搖着頭。對參謀長的看法,他並不是完全贊同。
“如果他們願意保衛日本的話,每年就不會有大量的難民千方百計的逃離日本了!”
“逃跑的只是一部分不是嗎?”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至少說明日本並不是鐵板一塊,那些平民爲什麼抵抗美國人?原因很簡單,美國人是入侵者。”
“我們也是!”
“但至產比美國人多一層僞裝不是嗎?”
“但願吧!”
林延智搖搖頭,此時爭論這些並沒有任何意義,對於他來說或許只有登陸九州後,國防軍會面對什麼纔是最重要的,如果能發生江河所認爲那種“舉國而降”的局面無疑是最好的,否則”
“典!”
站在舷邊的望着的周圍一艘艘,幾乎看不到盡頭的龐大船隊,山島由紀夫不禁長嘆一聲,終於出征了!
一生中,他只做過三次船,一次是從廣島出征澳大利亞,當時整個。廣島萬人空巷,街道兩側擠滿了爲他們送行的人民羣衆,人們高呼着勝利,高喊着“解放全人類將赤旗插遍世界”還有“人民軍萬歲福首相萬歲”的口號。
再後來,第二次乘船,沒有歡呼聲、也沒有興奮的喊叫,有的只是伴着屈辱感的饒幸,那一次他是作爲俘虜和戰友們一起登上了中國人的運輸船,船把他們帶到了設在中國的戰俘營裡,當年和他一起離開廣島的戰友中,那時還活着的不過只有數人而已。
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這一次他不再是“光榮的日本人民軍戰士”而是“擔負着日本解放使命的日本警備隊軍人”但是出征的時候,同時得到了人民的歡呼聲,是流亡日本的難民在碼頭爲他們送到。
“一定要解放日本啊!”
“日本的未來要靠你們了!”
“打回家!打回日本!解放受苦受難的同胞!”
“反攻東瀛,消滅赤匪!”
聽着那些口號,山島由紀夫感覺有些荒誕不經,曾經他和身邊的戰友同樣都是“赤匪”的一員,而現在他們的使命卻是消滅“赤匪”消滅守衛日本的人民軍部隊,他們曾經的同僚。
“喂,大田,聽說你家是九州的!”
“是啊!”
“那你很快就要回家了!”
接着便是沉默,山島由紀夫朝着扶着舷杆的人看去,只看到一位軍曹長低着頭一言不發。
“我
軍曹長沉默了一會,突然擡起頭來。
“元帥實現了他的諾言,現在剩下的就是我們自己努力了!”實現諾言,山島由紀夫明白軍曹長說的是什麼,元帥說過會帶大家回家,現在大家即將回到日本,只不過是換了種方式,如果想安然回家,那麼大家只有去拼死戰鬥,才能夠最終回到家鄉。
“建立一個沒有社工黨的嶄新日本共和國!”
山島由紀夫憶起了出征前,元帥作的動員中的最後一句話,一個沒有社工黨的日本!那會是什麼樣的日本?
不會再有人因言獲罪,不會再有人餓死,不會有人被關入勞改營,不會再有階級之分,不會再的批鬥今,,
那樣的日本會是什麼樣呢?
山島由紀夫想起幾周前,自己曾獲准離開軍營,進入的那座中國鎮,到處都是安詳的民衆,商店的櫃檯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商品,買東西、吃飯都不需要各種各樣的票據,或許那纔是生活吧!
“有人說,我們的行爲背叛了日本,背叛了草命,但是革命給日本帶來的了什麼呢?毀滅與仇恨!這或許是革命二十四年來日本得到的,今天也許的有人會宣稱“你們是一羣叛國者”但是十年後,所有的日本人都會明白,正是我們的背叛,才令日本獲得了新生!一個富足而安定的日本!一個再也沒有政治迫害的日本!一個真正屬於人民的日本!”
元帥的話依稀還在他的耳邊響起,握着欄杆的雙手越握越緊。
“新日本!”
山島由紀夫在脣邊喃喃着這個名詞,眼神變得越發的決然,同時還有期待,對未來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