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馬。
這個活看似非常輕鬆。但要從馬蹄、馬腿擦到馬背,經過馬背擦到馬頭、馬尾。這馬的每一關節、每一部分肌肉,都要用手掌盡力地摩擦,必須要將馬的渾身擦熱,馬的血脈流通了,才完完成整個過程。擦馬的過程大約需要一小時左右,擦馬從來不是一個多麼輕巧的活。
“呼!……”
一陣長吁聲從馬廄中傳了出來,已經累的快站不起來的李濤瞅見石子毅他們也不比自己好上多少,都已經累的渾身是汗。
“那個……興越,你要是還能走動,你牽馬去飲水和喂料吧!我……我是累的撐不住了!”
躺在靠在馬廄牆上的李濤衝着一旁已經歇過來氣徐興越,有些氣喘吁吁的說着。
“等緩來勁再一起去吧!”
徐興越白了李濤一眼又坐了下去。
喝口水解了渴的徐興越現在恨不得生吞了那兩小屁孩,天知道他們要的補償就是幫他們擦馬。雖說擦的是六匹矮馬,但三人什麼時候幹過這種活,那邊可以發過話了,到時候檢查不合格,到時可得重幹。
“靠,這家是幹啥的,竟然買了這麼大一片林子!當真是有錢的燒的!”
“興越,別亂說話,你沒看出來嘛。開車的那兩人看起來不簡單。”
石子毅提醒了一下自己的朋友,
李濤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家的主人肯定不一般人家,富人這地方海了!但貴嘛!至少普通人的富人請不到那種保鏢!咱們還是謹慎點好,省得若上不必要的麻煩!”
“你們還真以爲這家人多大人物,不過是有兩臭錢而已,顯擺罷了,等咱有錢了……嘿!我就把這地方買了,然後直接拆了這馬廄,出了今天的這口氣候。”
此時的徐興越滿面皆是憧憬之色,似乎幻想着等拆這馬廄時的快感。
“得了吧你!”
馬廄內的二人同時投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你們說學功那小子跑那去了?”
朝洗房房裡看了眼,李濤還是沒看到陳學功的影子。
“當真他家是養馬的,咱們幹起來累個要死,人家幹起來是得心應手,從他幹完活,人就不見影了!那小子也不說幫咱們分擔分擔。”
當李濤、徐興越、石子毅三在指責陳學功的不仗義時,早就幹完了活的陳學功面帶慕色的搖着頭進了洗馬房。
“你們還別說,我剛纔到馬房裡看了看,嘖嘖!好馬!好馬!一色的好馬,阿拉伯馬、純血馬、阿克哈、塔克馬,要不是知道這地方,我還以爲到了馬會的馬廄,那些馬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馬,上了賽馬場肯定也是奪冠的熱門,天知道這家主人從那弄的那十幾匹好馬!要是能送給我一匹……嘖!嘖!就發達了!”
因父親是騎師緣故,對於馬陳學功遠比他們三人更瞭解,擦完馬後。陳學功便跑到馬房裡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馬,不看不當緊,一看嚇一跳,馬廄裡竟然是一色的名馬!
“你小子到是輕鬆,我們可是累得要死!”
三人一見陳學功這副模樣,差點沒給氣死,這小子竟然如此不仗義,幹完活竟然跑去看馬了!
“擦擦馬,累不死,這種矮馬,早多二十分鐘的事,幸好那兩小孩讓人牽過來的不是那些馬,要不然……咱們四個就哭吧!我敢說那兩小孩讓咱們擦馬肯定是自己想偷懶,要不然能養起這麼多名馬的主,怎麼可能輪得着咱們來擦馬!”
“翰墨哥,叔叔不會發現吧!”
望着遠處的馬廄,穆晴有些擔心看着身旁的翰墨,要是讓叔叔發現了可就慘了。自己來的時候爸爸可是千交待萬囑咐,不能惹叔叔生氣,萬一要是叔叔發現其中也有自己的份……
“晴兒,你就放心吧!我爸他現在肯定是在書房裡。發現不了,我和那四個人說過了,5點鐘我去驗收,我爸他應該是6點左右去馬廄檢查,到時候我再裝裝樣子,就能混過了去了。”
躺在躺椅上曬着太陽的翰墨頗爲得意的說着,如果當初知道養馬每天需要擦兩次馬,恐怕打死自己也不會發什麼神經非讓母親給自己買馬,現在那四匹矮馬是丟不是,要也不是,每天早晚擦兩次,就是在學校也沒這麼累,好好的一個假期竟然讓那四匹馬給攪和了。
“嘖、嘖!興戈羅勃威礦!有了這個礦以後總算能睡個踏實睡了!”
看着剛剛送來的興戈羅勃威礦區地圖,司馬的顯得有些興奮,沒想到自己前腳剛到這,後腳就來了這麼一個好消息。
興戈羅勃威礦在60年代之前,曾經是世界上最大鈾礦,供應着整個西方世界90%的鈾,歷史上直到70年代,美國的核武器裝料用鈾的半數以上都是來自興戈羅勃威礦提供的高品位瀝青鈾,這個礦幾乎是歐美核工業的母體。
儘管現在國內的原子物理不過剛剛起步,距離製造原子彈還有很遠的一段路要走,但現在總要做好準備工作,比如核原料的保障工作就是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
中國是一個貧鈾國家,後世中國的核武器數量之所以非常有限,資金是一方面的原因,實際上根本原因卻是鈾礦的不足,後世中國的最大的鈾礦總儲量尚不及澳大利亞、南非等國的年開採量,儘管突劂斯坦的鈾礦去年已經開始勘探。但要到真正出鈾至少還需要三年的時間,朝鮮的鈾礦也會在未來兩年內投產,界時中國將擁有世界上最豐富的鈾儲備。
“剛果年產量兩年後能達到3500噸,突劂斯坦五年以後可以達到2500噸,嗯!突劂斯坦的鈾礦石氧化鈾含量0.1%至1%,而興戈羅勃威礦的品位卻是高達65%!全世界品位最高的鈾礦,只要一兩噸就能提練出一公斤武器級的鈾-235。一定要搶在美國人意識到鈾的重要性之前,把興戈羅勃威礦的高品位鈾礦開採一空!”
司馬在心裡唸叨着這個數字,對興戈羅勃威礦區的開採,從一開始制定的開採計劃就是掠奪性的開採,畢竟非洲並不是中國的地盤,天知道以後當美國人意識到鈾礦的重要性時,會不會派兵佔領那裡。
在後世鈾礦是關係到國家的安危,而現在鈾不過是隻是一種稀有的而毫無用途的金屬而已。在居里夫婦從瀝青鈾礦中發現鐳以後,由於鐳具有治療癌症的特殊功效,鐳的需要量不斷增加,因此許多國家開始從瀝青鈾礦中提煉鐳,而提煉過鐳的含鈾礦渣就堆在一邊成了“廢料”,即便是那些廢料中鈾含量都高達20%以上,而那些被遺棄的廢料現在大都被送到青海51區的分區倉庫內,如果那裡一但取得理論和技術上的突破,可以隨時使用廢料製取黃餅。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聽到那聲巨響!”
放下手中礦區地圖,司馬的眼前不禁浮現出那朵漂亮的蘑菇雲。核武器是最終的殺手鐗。不論以後能不能用到,只要手中擁有原子彈,就可以確保下一次戰爭爆發之後,中國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哎!可惜中國的原子物理專家實在是太少了!”
想到這司馬有表情變得有些無奈,現在自己的手頭空中大量的鈾資源,造原子彈光有鈾礦是不行的,這個時代的原子理論不過是剛剛起步,儘管51區內已經開設了原子物理專業。原子彈在理論上非常簡單,但實際上卻涉及到方方面面,沒有長時間的基礎培育,根本不可能結出豐碩的果實。現在中國只能像歷史上每一個國家一樣,一步一步腳印的走着。
唯一走在他們前面的,或許就是知道最起碼的原子彈原理,至於基礎理論不過是保持着與各國的同步,十年以後將要展開的那場核競爭,即便是界時擁有了的世界上最豐富的鈾儲備,司馬也沒有底氣說到時自己一定能贏,51區並沒有多麼詳細的核武器技術資料,僅僅只有一些公開的原子理論資料。
“一定能贏的!一定!”
這場競賽中國只能走在美國的前面,否則那朵漂亮的蘑菇雲或許會落在中國頭上。
“該死的!爲什麼後世網上成天說造原子彈很容易,到自己這就這麼難!弄到現在連點屁進展都沒有!”
想到這裡心情有些複雜的司馬恨恨的罵着,51區的原子物理專業早在三年前就開始了原子彈的理論研究,從鈾原料的提純,到原子反應堆的構建以及分離機的設計,但一直以來這一切全部都停留在最簡單的基礎理論上,更多的只是對那些核物理理論的吸收。
意識到如果在上面落後於美國,或許有可能導致那朵漂亮的蘑菇雲落到自己的頭,有些心煩意亂的司馬起身離開了書房,那玩意急是急不來的,朝鮮急了幾十年,空有遠東最大的鈾礦,但用了50年都未能製造出核武器,當時朝鮮可以向蘇聯學習核理論知識,而現在中國的所有的一切除了這個時代的原子理論知識之外,也就只有51區那些自己通過公開刊物、公開教材蒐集的原子理論知識,甚至於自己還從網上搜羅了一些所謂的原子彈製造流程。
心情有些煩躁的司馬走出房間,徑直去了屋後的花園,遠遠的就能聽到一陣銅鈴般的笑聲,聽到女孩的笑聲,司馬的眉頭就是一皺,不是反感女孩的笑聲,而是反感這種安排背後的意義。
翰墨現在在寄宿制的西北公學讀書,平時難得回一趟家,放暑假剛一回到家,婉兒就把自己的乾女兒,穆藕初的二千金接了過來,說是因爲穆藕初工作忙無法照顧女兒。讓自己乾女兒來這玩幾天,實際上卻打的什麼主意,司馬再清楚不過,婉雲希望翰墨能多和穆晴接觸一下。
想到婉雲這種安排的意義,司馬的內心有些無奈,每一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愛的方式各有不同,婉雲希望用這種方式,讓翰墨的未來更充滿保障,畢竟穆家不僅僅是西北財團的一份子,當年穆藕初來西北之前,穆家就在華東頗有影響力,南方的穆家對中國的第二大財團華東財團的影響力甚至超過自己,無論是在婉雲或是自己的那個看似不問世事的岳父眼中,如果翰墨能夠和穆晴結婚,那麼他的將來無疑會多上幾分保障。
“我的女婿是共和國總理,如果我的外孫再當上總理,這輩子就知足了!”
司馬的腦中浮現出自己那個成天只研究考據學的岳父曾經說過的話,現在的這種安排或許正是出自他的授意。即便是最沒有常識的人也知道,一個人如果已經擁有西北財團的保障,再加上華東財團的相助,那麼他的未來幾乎沒有任何疑問。
“可惜……”看着遠處和穆晴有說有笑的翰墨,司馬的腦中不時浮現出數百公里外的,那個自己真正意義上的長子,不可否認,在子女教育上自己遠不及安娜,彼得還不到12歲,就已進皇家少年軍校學習,現在完全是個小男孩漢,而翰墨仍然只是一個九歲的男孩。
“或許……”
望着正同穆晴說笑的翰墨,司馬的腦中沒來由的冒出了一個念頭。
“晴兒,當時……”
正準備炫耀自己在學校中的另一個“輝煌事蹟”的翰墨餘光一撇見走過來人,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站了起來。
“爸爸!”
“叔叔好!”躺在草地上的穆晴也跟着站起身,乖巧的行了一個禮。看着穆晴那副乖巧的模樣,翰墨不得不佩服她在自己爸媽面前的這般“僞裝”,天知道和自己在一起時,根本就是一個瘋丫頭。
儘管不喜歡婉兒的這種安排,但看着眼前這個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司馬還是不得不承認,婉雲的確非常有眼光,這個小女孩長大後肯定非常漂亮。
“晴兒,我聽說你們下午騎馬出去玩了是嗎?怎麼樣,在這裡玩的開心嗎?”
一聽叔叔提到馬的事,穆晴心頭就是一緊,難道……
“謝謝叔叔,晴兒在這過的很開心,那個……叔叔,您和翰墨在這聊,我去找新新玩去!”
感覺有些不妙的穆晴連忙彎欠身行了個禮,聲音一落就朝屋內快步走了過去,走了出數米後回身衝着翰墨做了個鬼臉,同時用嘴型比劃着。
“你慘了!”
“翰墨,走!今天咱們爺兩一起去伺候你的那幾匹小馬去!”
司馬覺得或許自己應該和兒子勾通一下,至少在那個問題上自己在決定前需要先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啊!爸……不……不用了吧!”
翰墨一愣,心臟立即狂跳了起來,難道父親知道了?幾乎未加反應,翰墨就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原由說了出來,現在說出來總好過到時父親發現了要好,全家上下誰不知道父親的脾氣,主動招供和最後發現兩者所受的待遇完全不同。
“爸,這片森林的確是咱們家的!而他們在私人森林內打獵,也的確侵犯作爲財產所有人之一——我的權力。爸,你別生氣,從法律上來說,這片森林還有這座莊園,並不是你的,是我的!這是爺爺送給我的,不信你問爺爺,去年來這的時候,爺爺已經把這座莊園送給我了!現在我和爺爺共同擁有這座莊園,所以,作爲物產所有人之一的我,完全有理由要求他們爲自己的偷獵行爲作出適當的補償。”
幾乎在是看到父親的臉色一變時,翰墨就抱着必死的念頭說出這些話來,想減輕處罰唯一辦法就是證明自己的沒錯,而自己做的就是沒錯,唯一的錯就是……偷懶了,這絕不對仗勢欺人,而是在法律許或範圍內保護自己的財產權而已。
“……”
聽着兒子的一通搶白,表情變得極爲複雜的司馬沒說任何話,翰墨說的是實話,這個莊園、這片森林的確不是自己的,儘管是自己出錢買的,但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只是在自己權力範圍內,要求“補償”罷了,雖然自己並不喜歡他的這種補償法。
“好!很好!你的出發點不錯,但方式卻錯了!”
司馬用手輕拍了一下兒子的腦袋瓜子,他這一手是和那個王八蛋學的,難道他在公學讀了三年的書,學的就是這些?
“補償的方式有很多,但不是你這一種,我們必須要顧及到他人的感受,明白嗎?”
對於兒子要求補償司馬並不介意,唯一介意的是那幾個年青人會不會誤會,以爲翰墨是在污辱他們。
“現在爲了彌補你做事不經大腦,你現在過去請他們來咱們家吃晚餐!”
“是!”
翰墨非常不情原的應了下來。
一步客廳李濤、石子毅、徐興越、陳學功就看到客廳裡站着一箇中年人,待離近看清這個中年人模樣後,四人同時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非常抱歉,是我平時疏於管教了!小孩子不懂事,胡鬧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一看到那四個年青人進了客廳,司馬就連忙站起身來向這幾年年青人道着歉,翰墨竟然用他們在私有森林打獵的事,讓他們替自己擦馬,翰墨可以口口聲聲的說這是補償,但實際上這同樣是一種欺負人的表現,作爲他的父親,自己無論如何都需要站起來道歉。
“啊……”
李濤、石子毅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幾乎是誠惶誠恐的看着眼前這位鬢角斑白的先生,只要是箇中國人,就不會忘記他,是他改變了這個國家的一切。同樣付出的自己的青春,儘管先生只有四十二歲,但看起來遠比同齡人更爲顯老。
或許在過去的半年中,先生已經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但太多的人因先生而受益頗深,十二年義務教育、國家科技競賽等等最近幾年政府推動的幾乎每一次影響巨大的政策的背後,人們都可以看到先生的影子,這些政策大都是過去先生所倡導的,先生甚至還拿出數千萬元創辦獎學金。
僅僅只是見到先生,就足以讓李濤一行產生幾近窒息的激動感,他們在高中時都曾看過那本《公民的美德》,正如編者案中所期望的一樣,一直視先生爲人生的楷模,或許這正是如此激動的根本原因。
“總……不,先……先生,是……是我們的過錯,我們不……不應該擅自闖進您……”
此時石子毅在說話時都變得結結巴巴,全不見一丁點死大膽的模樣,要是回到家老頭子知道自己竟然擅自闖到先生的林子裡打獵,以老頭子的脾氣還不殺了自己,老頭子是西北軍的老兵,對先生那是尊敬到骨子裡去了,直到現在在報紙上看到國務總理楊總理的照片還罵他是“奸臣”。
“呵呵,不談這件事了,這片林子還有這個宅子,是我父親的產業,去年被父親送給了翰墨,那小東西竟然拿着雞毛當令箭,耍起了威風,還請你們不要介意,今天晚上你們無論如何都要留在這裡做客,算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替兒子陪個罪!到家了就別站着,來大家坐下吧!別站着!”
看到面前的這四個年青人有些緊張,司馬笑指着面的沙發示意他們都坐下來。
面對着一定程度上被國人神化的人物,是什麼樣的心情?激動?不!準確的來說是坐立不安,四個年青人在屁股半着沙發的同時,四人儘可能的讓自己保持着最標準的坐姿。
“先……先生,能……”
有些侷促不安的李濤說話甚至有點語無倫次,留在這裡吃飯,想!很想……但
“我們……我們在湖還有一個朋友,所以……”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變了樣,李濤抓了抓有些冒汗的掌心,話一說完李濤就想抽自己嘴巴,這不是告訴先生,還需要再添副碗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