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敬士這一族,因爲他們的貢獻!我痛恨這一族,因爲士之精神的缺失!”
司馬曾經如此說道,後世的人們曾經痛苦的追尋着一種已經基本失去了的心中懷念的美好的華夏“士”之精神,後世所謂的國學文化遺失實際上正是這種士之精神的缺失,而這卻正是中國人的精神家園,失去了精神家園之後的國人們心靈迷失了,所剩下的只有對先人美好的“士”之精神追憶。
在人們的眼中西北象徵着現代科技倡明、工業發達的中國,但是與此同時西北同樣不遺餘力的維繫着傳統的中國文化價值觀,軍國民思想是西北國民教育核心,但在傳統文化價值觀的培養上,西北同樣注重“士”之精神的培育和繼承。
人的社會性決定了一個人必須擁有明確的文化基因與價值取向,這是每個人安身立命的精神支柱,一旦缺失,其苦痛將遠甚於物質匱乏的折磨。中國傳統文化千年傳承、萬古沿襲,它已將中國人精神中最寶貴的品質淬鍊成型,成爲中華民族的脊樑。這就是“士之精神”——胸懷天下、安貧樂道、通達生死、殺身成仁、捨生取義……
“一唯利是圖之商人!”
在西北迅速崛起之後,曾經有數不清的政府高官與地方督軍如此形容司馬,雖不盡祥實,但是卻點明瞭司馬的身份——商人。而西北在衆人的眼中不過是一“奸商”建立的地方政權。以商起家是西北和國內實力派系的最大不同,西北的根基在於工業、在於商業,繁茂發達的工商業是西北一切力量的根源。
“士”的特點便是以“國士”自許,愛國自任,把國家、民族、社會地事當作自己的責任,。也正因爲如此,在維繫傳統中華文化價值觀的西北。那些國學大家們按照司馬要求和建議,打破了中國文化中“士農工商”的傳統排序觀念,承認商人如果具備了高尚情操也可以被稱爲“士”,儒家在西北以一種新的涵蓋姿態順應了時代潮流發展。
人人都道“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可也知商人亦同樣愛國。西北發行的戰爭公債60%由國內外國地大小國商所認購。西北的教育以及社會福利70%的經費來自商人的捐贈,他們用自己的行動和言語證明了自己無愧於“士”之稱謂,他們的付出同樣同樣贏得了國人的尊重。商人是西北的根基,而保護轄區內商人的合法權益亦是西北邊防公署地義務。“劫害國商,天理難容!”
“西北毛商於青海慘遭屠虐!”
“殺人者,人必殺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376條人命!53萬餘斤貨值過3000萬元羊毛被劫!”
《西北實業報》、《西北時報》等數十家報紙在頭版報道了西北商人陳富財一行在青海慘遭寧海軍、西軍追殺地報道之後。舉國輿論爲之一驚。民衆被甘肅寧海軍、西軍地暴行爲給驚呆了。屠虐國商自共和以來可謂是前所未聞之事。
“上海商會通電全國要求中央嚴辦兇手。責令甘肅督軍張廣建請辭!”
“南洋中華商會通電要求中央嚴懲寧海軍、西軍屠商兇手!”
“中華國商總會通電……”
一石擊起千層浪。寧海軍屠商一事一經報紙傳出舉國爲之譁然。國內外各地商會幾乎在第一時間即做出反應。通電要求中央嚴懲涉案之人。四年來。因歐戰爆發投資實業獲利甚豐地國商們知道。如果青海屠商之事無法得到妥善地處置。下一次或許就會輪到他們地頭上。尤其是在各地督軍看到寧海軍屠商而未被追究之後。
與之相比西北各商會的表現遠比他們的同行更爲激進,西北的行業商會、西北國商總會直接向聯合議會提請要求召開聽證會,同時六十餘名西北聯合議會議員提請聯合議會立即召開緊急會議,以批准邊防軍對甘肅採取軍事行動,以報復其屠殺西北商人。以最直接的軍事行動保障西北商人的合法利益。
當數十名商人在聯合議會的基石會議廳地一間分會廳內舉行聽證會的同時,在邊防軍司令部的地下指揮所有12號作戰室內,數十名邊防軍的參謀官同樣在制定着作戰計劃,沒有任何可以接受青海屠傷一事,在邊防軍司令部的參謀們看來這是甘肅地方軍對邊防軍的挑釁和侮辱,作爲一支民衆武力,現在邊防軍必須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共和三年1月,元世凱爲控制西北政權,派安徽人張廣建出任甘肅省巡按使。張廣建入甘之初。以巡按使名義帶有一個混成旅,武器裝備系甘軍之中最爲精良,到蘭後,其被分編左右兩支新建軍,左軍駐省城東郊,安徽人吳攀桂任統領。右軍駐臨洮,安徽人吳桐仁任統領。另有約千餘人作衛隊,駐紮督署。共和五年7月6日,中央改各省將軍爲督軍、巡按使爲省長。大總統黎元洪特任張廣建爲甘肅省長兼督軍。……甘肅地方軍兩成漢回兩派勢力。甘肅的回漢民衆自同治回亂、光緒回亂起便存有隔閡,隴上八鎮漢回各四。漢鎮爲隴東張兆鉀。隴南孔繁錦,肅州吳桐仁,河州裴逮淮。回鎮寧夏馬鴻賓,西寧馬麒,涼州馬廷,甘州馬。在西軍統領馬麒指使部屬刺殺甘肅炸共和後首任議長李鏡清之,進一步加深了甘肅回漢之間的矛盾,因而目前兩派早已是勢成水火,僅只維持表面上地平和,幾年來兩派漢四鎮終佔上風,但回四鎮因羊毛價漲獲利甚豐,因而有足夠的財力擴軍至近三萬人。目前其實力已超過張廣建、漢四鎮兵力總和……”
作戰室時的軍事情報局的主管倪海寧中校朗聲彙報着的甘肅省地方軍的情報,儘管軍事情報局實力並不及調查部,但隨着兩家情報機構已經明確分工,像這樣的軍事情報則歸由軍事情報局負責,當然這些有限的情報實際上大都是由調查部移交而來。
甘肅回鎮地情報一直是調查部地一個空白,原因非常簡單無論是西軍或是寧海軍、昭武軍。他們地軍官和統領之間大都是親戚關係,即便是士兵和軍官之間也大都是宗族關係,外人根本不可能打入回鎮部隊的內部,更別談取得情報,這些有限地情報實際上大都是通過半公開渠道取得的情報。
“日前,隴東張兆鉀,隴南孔繁錦,肅州吳桐仁,河州裴逮淮四人已聯繫當地西北公司辦事機構。藉此傳達了他們對於此事地態度。四人均表示如果邊防軍對西軍採取軍事行動,一定配合邊防軍的行動!”
“鬆坡,你們立即拿出一個作戰方案。所有人都必須要爲他們的行爲付出代價!他們以爲西北軍兵陷西伯利亞,就會忍氣吞聲!我們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們,西北絕不吝於用血去維護國內的秩序!但凡參於襲擊商隊的寧海軍和西軍部隊一個不放過,全部就地處決!他們沒資格成爲西北軍的戰俘!”
聽取着的倪海寧的彙報地司馬看着地圖問道身邊的蔡鍔。孰可忍,孰不可忍!儘管並不願意自相殘殺,但是並不意味着司馬會放縱甘肅的那羣匪兵。忍耐終歸是有限度,而現在甘肅地西軍已經挑戰了司馬的心理底線,既然如此,他們就需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軍人的職責在於守護。守護他腳下的國土以及身後的國民。現在西軍和寧海軍不僅背叛了軍人的職責,甚至於屠殺本應是他們守護的國民。現在他們絕對沒有任何資格成爲戰俘!
當作戰室內的衆人聽到司馬地話時,大多數人的眉頭忍不住一跳,眉間露出了些許喜色。
對於甘肅西北上下就像是過去對山西一般持有非同一般的興趣,它是全國第二大省,佔領了甘肅西北就等於控制了半個中國。或許甘肅那地方看似貧瘠,但是那片土地貯藏的資源同樣是西北需要的,最起碼西北的上千家工廠需要甘肅的羊毛、皮革。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佔領了甘肅,等於打通了西北通往西南的大門。西南地市場、人口對於西北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而且……些時幾名參謀甚至於朝總指揮蔡鍔望了一眼,總指揮在西南擁有的聲望超過人們的想象,如果可以甚至到時可以兵不血刃的進軍大西南,到時或許……想到未來,人們的心中不禁充滿期待。至於那些寧海軍命運顯然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所需要做的只是服從命令而已。
“如果我們這麼做的話,會不會與西北軍地傳統有違?我們可以接受他們地投降,然後對主官可以從重處罰,對士兵判處苦役就行了!”
蔡鍔依然是過去那種是個典型的文人模樣——體弱面白。瘦瘦地臉上。兩眼相距甚寬,雙頰略像女性。但口角卻顯得嚴峻、剛強。爲人沉靜,態度莊重,在反對司馬的意見時口氣顯得非常平淡,但是在平淡之外帶着此許的擔憂。
在經歷一場殘酷的戰鬥之後,西北軍的士兵總會主動的處決一部分投降的戰俘,以此來發泄自己的憤怒,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那些人的頑強抵抗,他們身邊的兄弟或許就不會戰死。在西伯利亞這種戰後自行處決戰俘的行爲早已是屢見不鮮,對於這些基層軍官大都是視而不見。但是這一切都是是私下的,不像這一次,這是蔡鍔從司馬的口中第一次聽到不受降命令,而且是對自己的國人!蔡鍔所擔心的是這樣會不會在西北開出一個先例,萬一以後……
“西北軍的傳統?優待那羣劫殺同胞的土匪?笑話!世界上有殺人不抵命的事情嗎?我就是要用那些人的血去告訴國內所有人!任何一個軍閥如果屠虐本國同胞,那麼結果只有死路一條!絕對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絕不!”
司馬毫不遲疑的回絕了蔡鍔地提議。
“不過……在此之前我會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看他們的自己的選擇了!鬆坡,咱們中國人的牧羊政治是時候結束了!老百姓再也不能再當羊毛任人索取、屠殺了!”
話音一落,司馬猶豫了數秒後如此說到。
新聞發言人制度源自美國,187年,新當選的美國總統威廉?麥金利任命了喬治?B?科特柳爲新聞助理,替他準備向新聞界散發的面聲明。10年,威廉?霍華德?塔夫脫總統每週兩次定期舉行記者招待會。成了第一位舉辦正式地、定期的記者招待會的總統。
而西北同樣是中國第一個定期舉行記者招待會和建立官方新聞發言制度的地區,而他的出發點是則是“滿足對外宣傳需要”,通過合理的官方新聞發佈以引導輿論走向,以使其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通過適當的控制和引導輿論,輿論就會成爲一件有力的武器,併發揮出這個時代人們意想不到地作用。
邊防公署主任新聞發佈會。一直以來都是吸引各報記者的眼光,從這裡發出的消息大都可以成爲各報地頭條新聞。這天剛一接到消息從各報社趕來的幾十名記者就擠進了這間面積不大的房間內,等待着邊防公署新聞發言人發佈消息。
“如果沒錯的話,今天應該是爲了青海之事!”
站在後排的任明圖對身邊的一個熟人說道,在這個關口召開這個新聞發佈會的用意再明顯不過,絕對是爲了寧海軍做出的令人髮指的屠商一事。
“我地任大記者,你說這回公署會不會出兵甘肅?”
任明圖身邊熟人用一種羨慕的眼神望了他一眼說道,現在西北的誰不知道任明圖的大名,一紙報道讓一百三十六個張家口公務員被送到新疆去服苦役。更重要的是任明圖這個新聞界的新人,也因此擠身於名記的行列。
“孰可忍,孰不可忍!你們放心公署一定會出兵甘肅的!不過如果沒錯的話。今天應該是下最後通牒!明圖,趕緊朝邊防軍新聞處遞申請吧!別到時遞晚了名額滿了!回頭你們報館裡地總編抽你!”
坐在前排的孫尚勤轉向後站在後面的任明圖點個頭關照道,作爲《時報》的記者孫尚勤自然有資格得到座位,在這個房間之中,只有大報社才能得到座位。對於西北善用的老一套孫尚勤可謂是非常熟悉,從熱河到俄羅斯,每一次西北都是用先通牒後動兵的老法子,這一應該也不例列。
當張克健從後門走到發言臺上時,原些有些嘈雜的會場立即靜了下來。對於張克健臺下的記者們並不陌生,作爲邊防公署的新聞發言人,在過去地近兩年之中,張克健已經不知道在這裡主持過過多少次新聞發佈會,代表邊防公署發佈多少次公署聲明。
“諸位新聞界地朋友,大家已經知道在甘肅發生了寧海軍、西軍劫掠西北毛商鉅額貨物以及屠殺毛商之慘事。邊防公署在經過與受害商民家屬搓商後,已經向中央以及甘肅省督署提出提出以下五點要求。第一、要求中央解除西軍統領馬安良、寧海軍統領馬麒二人一應軍政職務。第二、將馬安良、馬麒、馬躍騰等一應參與襲擊商隊之官兵移交西北交由邊防軍軍事法庭審判。第三、由馬安良、馬麒以及涉案西軍將屬賠償西北毛商一應損失計三千四百七十六萬五千三百六十五元整,另賠償遭其殺害商人、鏢師撫卹金三千七百六十萬元整!第四、解散西軍及寧海軍所部。第五、此案源頭皆因爲甘肅督軍張廣建無力約束部下而引發,就此邊防公署希望張廣建立即引咎辭職。以謝民衆。望甘肅方面在未來一週內做出迴應,否則邊防公署將會在聯合議會的授權下采取進一步行動,以確保律法之權威。……諸位會後可以從新聞處領取邊防公署就此案呈請中央處理公函。下面大家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自由提問!”
此時站在發言臺上地張克健穿着身呢制中山裝,儘管已經由邊防軍新聞處轉入公署新聞處,但是仍然保持着在民團養成的軍人作風,說話乾淨利索,沒有任何廢話而是直入主題。
和過去每一次新聞發佈會一樣,張克健的聲音一落。會場內的記者立即紛紛舉手希望爭到提問的機會。畢竟按照慣例一般情況之下新聞官只回答三個問題。也就是意味着整個會場內的幾十名記者只有三個人可以得到寶貴的提問機會。
而在一般情況下第一個問題往往都是留給《西北實業報》或《西北時報》畢竟這兩份報紙是西北最大報社,要不就是西北廣播電臺。所以實際上對於大多數報社而言。他們只可以得到兩個發言提問的機會。
“請這位先生提問!”
看着坐在前排來自《西北實業報》地記者,張克健手指過去說道。上一次發佈會的第一個提問留給了西北廣播電臺。現在正好輪到了《西北實業報》
“你好,張新聞官!我是《西北實業報》記者樑佩亭,我想請問,如果甘肅方面拒絕邊防公署提出的五點意見,邊防軍是否會出兵甘肅,就像克穆齊克旗案一樣!”
得到發言機會的樑佩亭連忙站起身來提出了自己的問題,處理意見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處理意見是否會被接受。
“樑先生,西北邊防軍地使命即服務於民衆。邊防軍的所有的軍事行動都必須要得到聯合議會授權後,並得到邊防公署批准後方可展開。如果甘肅方面拒絕迴應公署提出的五點處理意見,西北邊防軍會在取得到聯合議會授權後對甘肅採取相應的軍事行動。當然界時新聞處會別行舉行發佈會告知此事!”
張克健公式化的回答着實業報記者提出的問題。
“新聞官作用就是用其強硬的態度實以訛詐。可以用通過訛詐得到的結果沒有必要採取武力。”一直以來張克健都在忠實地履行着自己的職責發揮着自己的作用。
記者們聽到張克健地回答後,會場內頓時再次喧嚷起來,記者們紛紛站起以爭取發言機會。
“邊防公署不否認採用武力解決甘肅問題!”在所有人看來這絕對是一個大新聞,一直以來國內各地實力派最擔心的問題就是兵強馬壯的西北軍揮師南下,而現在甘肅自己找上門送了個理由給西北進入甘肅,他們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這位先生,對15號椅!”
絲毫未理會會場內的喧嚷,張克健接着點名讓另一名記者起身提問。
“……我想請問張新聞官,青海毛商慘案固然爲一人間悲劇。然這個機會是不是正是邊防公署期待已久的機會!有了這個藉口邊防軍即可名正言順進軍甘肅、吞併甘肅!否則也不會開出這麼一份條件苛刻絕不可能爲人接受的最後通牒!”
坐在15號的記者一起身就毫不留情的說道。
張克健看了一眼15號坐上的那個記者,嘴角露出了些許不爲人知地笑意,是《奉天時報》的記者,看着會場內等待着自己回答的記者的,張克健緩緩開口說道。
“殺人者償命、奪財者賠錢、玩忽者去職,天經地意!”“殺人者償命、奪財者賠錢、玩忽者去職,天經地意!”
馬安良看着西北邊防公署的通牒,喃喃的在口中重複着這幾句話。
“西軍完了!”在放下那份最後通牒時馬安良輕聲感嘆道。
當西北的最後通牒一下,任何人都明白一點。自同治十年後。父親馬佔鰲用一招乘勝乞降積下的河州西軍的基業,隨着馬麒在青海對西北毛商地大開殺戒而完了,現在盛怒之下的西北根本就沒留一丁點活路給西北,無論是解散西軍或是鉅額賠款,都是要徹底滅掉西軍。
“七千萬!就是把西軍上下的家業全部賣完,也賣不了這個價啊!他們西北軍根本就是想借機吞併甘肅!滅了咱們西軍!父親。他們西北軍不留條活路給咱們,他們西北軍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橫豎都是一死。把咱們馬隊派到西北去。就是死咱們也要拉他們當個墊背!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拼死一擊,指不定靠着兄弟們齊心協力。咱們還能爭條活路!”
聽到父親的感嘆馬廷瓤起身說道。
“統領,廷瓤兄弟說地極是!西北軍壓根就沒想過留活給咱們,與其做以待斃,不如咱們先發制人,揮師進軍西北,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指不定到時能像建威將軍那般,用一場新勝換得一條活路!”
作爲西北左路分統的馬佔魁立即起身付和道。西軍上下官佐首領皆崇尚武力,嗜血好殺,戰馬和軍刀是他們的一切。也是是他們對內對外永遠行之有效的法寶,束手就擒從來不是西軍官佐的選擇。
“廷瓤,我已經決定派人去西北乞和。交人行!賠錢也行!只要不解散西軍,只要戰馬和軍刀在,咱們馬家軍就還有東山再起地一天!”
馬安良揮手止住了衆人輕嘆道,馬安良比誰都清楚單憑西軍之力,絕對無法與西北軍抗衡,西北軍地飛機大炮不是西軍可以抵抗的。
即便是揮師進軍西北取得一時地局部勝利改變不了大勢,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家族都難以倖免。當年父親之所以馬佔鰲說服了其他回軍首領。並派人向清軍遞上投降。爲表明誠意,還把自己和其他重要首領的兒子送往左宗棠大營,原因就在於此。
“父親!可他們根本就沒留活路給咱們,解散西軍、七千萬的賠償這兩條就能讓咱們西軍完蛋。乞和!他們可以答應嗎?即便我們要投降,也要像爺爺他老人家那般。如果戰敗或不戰而降,下場也不會好過,若是咱們拼命戰勝而降,反而會易於被接受。”
父親要向西北求和打算讓馬廷瓤爲之一驚,於是立即站起身來反對道。至於西北軍有飛機大炮又能如何。當年祖父他老人家照樣用大刀長矛殺掉清軍三十個營幾萬大軍,撮掉皮的湘軍掛滿了太子寺方園幾十裡的樹林。
“愚蠢!現在西北軍兵威之盛非左帥所能相比!如果我們背水一戰反倒落了他們口實,界時只會身死族滅!廷瓤我意已決無需多言,你立即整軍準備進攻青海。西北的怒火如果必須要用腦袋來平息,咱們就用寧海軍的腦袋來平息他們地怒氣!他們既然若出來這個事端,就要負起責任!”
馬安良喝聲訓斥到長子的短視,如果可以爭的話馬安良絕不會選擇現在這般束手就擒,但是現在西軍沒有選擇,抵抗地結果只有身死族滅。現在馬安良只盼着能用寧海軍的腦袋去平息西北的怒氣。爲了馬家的基業馬安良只能做此選擇。
“父親老糊塗了!現在即便是咱們進軍青海拿寧海軍的腦袋暫時平息西北怒火,但西北絕不會容得咱們同。他們早晚還是會收拾咱們西軍。佔魁,你怎麼看?”
一出統領府馬廷瓤便對身邊的馬佔魁說道。沒有了戰馬和軍刀,沒人會把咱們當成回事!佔魁一切謹聽少爺吩咐。”
見少爺這麼問自己馬佔魁立即抱拳應道,馬佔魁並不願意拿自家兄弟的腦袋去換外人的施捨。
“你立即回營清點左路軍,然後和我的右路軍會合,我已經派人去青海知會馬麒,到時馬麒從青海進新疆,咱們會合寧夏馬福祥地昭武軍,現在西北軍主力陷於俄國和黑龍江,只要咱們先發制人拼死一擊,或許咱們還能給西軍爭取一線生機!只要越過了石嘴山若大的綏遠就是咱們的馬場,只要把西北的那幫子商人打怕了、打痛了,他們才知道咱們西軍不是任由他們拿捏的主。”
馬廷瓤目中帶着些許嗜血的寒光對馬佔魁吩咐道,如果父親未令自己整軍準備進入青海,或許馬廷瓤還沒有整軍進攻西北的機會,但是現在自己完全可以打着進軍青海的名義先發制人,直接進軍西北,像當年爺爺他老人家一樣,用一場完勝迫使西北接受現實,絕不能像父親那般束手待斃。
位地鼓樓對面的津和洋行是一家在一年前進入西寧地的美資洋行,在擁有數十家洋行的西寧城內,規模一般的津和洋行僅只勉強維持運行,一年來在西寧的商圈裡頭沒人聽說過津和洋行做過什麼大生意,就和洋行租的兩層高的木樓一般,在西寧城內不顯山不露水。
“西軍左右路軍聯手進軍西北?”
看着收到的這份情報,李子豐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在李子豐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雖說這兩年西軍靠着羊毛生意大發其財,過去用的單響老毛瑟早都換成一色日式三八步騎槍槍,甚至於還裝備了十幾門日式山炮,對西軍而言這根本就是鳥槍換炮,可若說到挑戰西北軍,即便是再過三十年他們也沒有那個實力,否則那馬安良也不會屁顛屁顛一接到通牒後就立即派人求和。
辦事處那邊昨天上午就傳來消息,西軍地統領馬安良已經通過辦事處表明了自己地態度,他派去西北求和的人也已經離開了河州,這時候馬安良會一邊求和一邊派人進軍西北?拿雞蛋碰石頭?可能嗎?
“現在他們求着真主保佑邊防軍不要進軍甘肅都來不急,還要主動進軍西北,根本就是個笑話!他幾個是想銀子想瘋了!開始編造起情報了!”
李子豐隨手把這份情報折成幾折後,便豎放在鐵盤中用火柴將其點燃,在李子豐看來這份情報根本就是自己收買地那幾個線人提供的假情報,所以根本沒有上報的必要。此時的李子豐顯然忘記了身爲情報員的原責之一,不要自我判斷情報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