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佩特山脈和突劂斯坦以及波斯北部的山脈一樣,只陡峻的峭壁和漫山的嶙峋的荒石,山上幾乎看不到綠意,偶爾出現的幾片難得的綠草地,會讓人感嘆造物主的神奇,綠色竟然可以這種座座巍峨雄偉的荒山上存在,山上沒有水源,但是這些點綴着荒山的高山草地仍然頑強的存活着,就像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一樣,千百年來在這裡頑強的活着。
約翰?尼爾森將率領的四萬餘名英軍在柯佩特要塞前被包圍長達七十五天,在過去的七十五天英國政府曾經試圖調動部隊增援柯佩特要塞的約翰?尼爾森將,但是從東線抽開身來的德軍在西線的新一輪進攻,打破了英國政府的幻想。
儘管英國人不斷通過空降給柯佩特要塞前被包圍的英軍空投食物,但是隨着三週前博計努爾德野戰機場的遭到數千名自由軍團的騎兵偷襲,停在機場飛機大都被炸燬。也就是從那天起,飢餓,成爲了柯佩特要塞前英軍部隊的唯一能夠意識到自己生命存在感覺。
飢餓、絕望!
在戰壕視察部隊的約翰?尼爾森將看着戰壕那些餓的已經連槍都拿不起來的士兵們,他們身的軍裝有如乞丐一般破爛,身上散發着一股酸臭味的,眼神流露出絕望的神采,甚至於見到他們的將軍前來視察,仍然只是懶洋洋的坐臥在戰壕之,他們沒有力氣敬禮,更不願意把寶貴的氣力浪費在這上面。
事實上自從被包圍的兩週後,在所有人都意識到大英帝國不可能再派來援軍後,絕望的情緒就籠罩在英軍地陣地之。而現在的飢餓更是折磨着這裡的每一個人,他們只是麻木的抵抗着,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儘管代價或許是餓死。
“如果包圍我們的是德國人,甚至於是土耳其人,我們都會立即投降!”
約翰?尼爾森不止聽到一名軍官或是士兵這麼說。之所以到現在沒有出現任何一名士兵投降地原因,並不是因爲這些印度士兵們的意志多麼堅強。他們是害怕!他們害怕投降後同樣被殺!自由軍團對待戰俘的方式,他們或多或少都曾聽說過。
“如果他們不是那麼殘暴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投降!”
即便是約翰?尼爾森自己同樣希望能夠用投降結束現在的折磨,約翰?尼爾森相信自己在過去的七十五天之已經維護了軍官的榮譽,自己已經竭盡全力的忠誠履行了軍人的職責。這時候或許應該像個軍人一樣向對面地敵人投降,但是約翰?尼爾森不敢,誰知道投降後自由軍團會不會用一場大屠殺來對待自己,如果投降後發生那種事情。約翰?尼爾森相信即便是上帝也不會原諒自己。
“立正!敬禮!”
看到將軍閣下前來視察。華生?史密斯少校立即大聲命令道。他所率領地廓爾喀來複槍三七步兵團殘存地幾百名士兵立即持槍立正。迎接將軍閣下地視察。儘管這些廓爾喀士兵和印度士兵一樣對未來已經絕望。但是廓爾喀人地意志仍然在支撐着他們。他們要戰鬥下去。像他們地祖先一樣。爲了廓爾喀人地榮譽和傳統。
“稍息!”
約翰?尼爾森用將地手指輕觸了一下帽檐算是回禮。現在遠征軍僅只有這些廓爾喀人還能戰鬥下去。現在所剩不多地兩個團地廓爾喀人是尼爾森最後地依持。只有小矮們還有戰鬥下去地勇氣。
自從失去空投補給後。陣地上情況日益惡化。儲備地少量軍糧已經耗盡。只得屠宰運輸用地牲畜充飢。而人數衆多地印度軍人因爲拒食馬肉。已瀕於餓餒。只有這些廓爾克士兵由於天生地韌性。再加之並未象印度人一樣有食馬肉地禁忌。使得他們可以一直支持到現在仍然有充沛地精力。
“我們可以接受每一名廓爾喀士兵地投降。並將保證他們地生命安全。並願意用戰士地榮譽保證他們絕對不會受到任何虐待!”
或許是戰士之間地惺惺相惜,也許是過去廓爾喀人在戰鬥的頑強表現折服了那些野蠻人。他們對待廓爾喀士兵給予充分的尊重,沒有屠殺、沒有虐待。但是這些卻不能改變廓爾喀人對大英帝國的忠誠,他們沒有一人投降,這或許是約翰?尼爾森最自豪的地方。
“他們纔是真正的戰士!”
看着面前的這些碣色皮膚、來自喜馬拉雅山下的小個士兵,約翰尼爾森如此想到。
“將軍閣下!”
這時一名司令部的參謀軍官跑了過來,敬了個軍禮後,趴在約翰?尼爾森將耳邊輕聲說幾句話。
聽着參謀軍官地報告,正在視察前沿地約翰?尼爾森立即折身返回了指揮所,尼爾森知道自己或許等到了一直以來所期待的機會。
“根據偉大地阿格那耶夫司令的命令!以自由的名義!我們現在做出以下保證。貴軍在無條件投降後將會得到與其軍銜相等的待遇。我們保證絕對不會殺死任何一名放下武器的英軍官軍。同時保證你們絕對不會受到任何虐待。”
在英軍一座簡易的沙包指揮所內,來自自由軍團的信使看着眼前約翰?尼爾森將說出了來自阿格那耶夫司令的命令。穿着平民服裝的信使臉上帶着十足的傲色,看着眼前的約翰?尼爾森和其它的英**官時,眼甚至帶着憐憫之色。
“所謂的大英帝國被我們擊敗了!”
在他出發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阿格那耶夫司令已經把這個消息傳遍了突劂斯坦地每一個角落,現在整個突劂斯坦幾百個部族都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歡之,他們打敗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現在只要這些英國人投降,那就會是一場完美的勝利。
此時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一年多的戰爭之到底死了多少突劂斯坦的青壯年。他們被自己取得地勝利迷花了眼睛,一種自滿、自得的情緒正在突劂斯坦的各個部族之間漫延着。
“尼爾森將軍!你們只有二十四小時的考慮時間!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後,你們不放棄抵抗向我軍無條投降,那麼等待你們的將是一樣突劂斯坦式的葬禮!”
信使說話的時顯得有些神采奕奕的模樣,那模樣看來很自負,甚至於遠比兩個多月前尼爾森將向柯佩特要塞的派出地勸降信使更爲自負。但是他的自負顯然有道理的,被十三萬自由軍團地部隊團團包圍的不到五萬人的遠征軍,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無條件投降,要麼被在自由軍團的馬刀下毀滅。
“如果其善待被俘英軍的話,那四萬餘名投降的英軍,至少其的千餘名英國人就會成爲突劂斯坦貴族手的一個籌碼。未來或許他們可以用釋放英軍戰俘的方式和英國人恢復談判,這對我們在突劂斯坦未來地進一步行動顯然是不利的!我們要的是突劂斯坦,而不是一個**的突劂斯坦王國或共和國!”
石磊有條不紊說出了自己的意見。讓突劂斯坦的部族失去所有的退路是在突劂斯坦行動的核心。但是如果善待的英軍戰俘,無疑是爲突劂斯坦找到了一條退路,突劂斯坦一但倒向了英國。對於西北而言無疑是毀滅性地,那意味着西北以及調查部先前的努力以前功盡棄慘淡收場,石磊不可能接受這個結果。
“**的突劂斯坦王國或共和國!”
石磊的提醒讓司馬意識到自己的的錯誤。司馬從來就沒有想過去建立一個**的突劂斯坦王國或共和國的,未來的突劂斯坦是以西北地能源基地、稀有金屬以及貴金屬基地存在,同樣也是國紡織業地原料產地,但絕不能是以一個**王國的身份存在。
原本司馬之所以讓善待英國戰俘地根本原因是出於人道主義考慮,但是現在這種安排無疑是爲突劂斯坦安排了一道退路,大量俘虜的存在會讓那些本就不願與英國發生衝突的土著部族,找到一個和英國人和談的機會。突劂斯坦豐富的資源和重要的戰略位置已經決定了他未來的命運。但他的命運是由國和西北決定的,絕對不是由英國人或突劂斯坦的那些土著部族。
“四石,你立即通知那邊,先前的命令作廢。一但英軍投降,自由軍團應當遵從自己的習慣!嗯!鐵路那邊不是需要大量的工人嗎?可以爲那些戰俘準備一次行軍!”
司馬不禁慶幸幸好一切都還來的急!決定外國人的生死,司馬心從來不會有任何負罪感,更何況那些英國人、印度人都欠下了太多的舊債,現在只不過是他們先還些利息罷了。
對於命令是否會讓自由軍團高層產生疑惑,司馬沒有任何擔心。就像對於自由軍團的高層的忠誠。司馬從不會懷疑。他們絕不可能背叛西北和祖國。他們每一個人都明白,西北掌握着他們的命運和未來,在突劂斯坦即便是他們的勢力再強大,也僅只是無根之萍,他們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泄露出去,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約翰?尼克森將並不知道自己和自己部下的命運已經發生了轉變,此時的約翰?尼克森在給倫敦發去了最後一封電報之後,已經帶着遠征軍的軍官們舉着白旗來到了柯佩特要塞前,向阻滯了他們進攻的“英勇的自由戰士們”投降。
在出發之前。約翰?尼爾森將已經把投降的命令下達給了部隊。並告訴他們自由軍團保證他們不會受到屠殺和虐待,儘管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由軍團的承諾是否可信,但是每一個人都像要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接受了這個生存的機會。那些已經幾如餓殍般地印度士兵甚至開始期待着,長官們許諾的投降後他們將會得到一份食物,這同樣是自由軍團先前的許諾。
“自由軍團將按照突劂斯坦和自由軍團的傳統對待這些戰俘!這些英國佬在投降後會得到與我們的傳統相當的待遇!”
只是這裡地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切已經改變了。從塔什干自由軍團司令部來的一份電報改變了所有的一切,投降的近四萬五千名英軍戰俘的命運並不會比1915年在庫特拉馬拉投降的一萬餘名英軍士兵幸運多少,甚至於只會更爲悲慘。
只不過此時。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他們仍然沉浸在投降後領到了一份食物的歡喜之。他們每一個人都得到一塊突劂斯坦式的烙餅,那些如餓殍般的印度士兵風捲殘雲般地解決了發到他們手的烙餅,至於那些可以吃到馬肉的廓爾喀人則小心翼翼地將烙餅藏了起來,他們不知道未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只是提早做着準備而已。
1918年5月12日下午三時,接到了來自約翰?尼爾森的報告後幾個小時經過一番討論後。英國戰爭辦公室在倫敦發表了一份震驚全國以及整個世界的聲明:“在堅持七十五天後,約翰?尼爾森將所部在柯佩特山脈拉向突劂斯坦的土著軍隊無條件投降。”
4300名英國人,30182名印度及廓爾喀人成爲自由軍團的俘虜。被押往戰俘營,擊敗他們的是他們曾經歧視、從未拿正眼看待過的一羣“山地土著”組成的軍隊,即便是在他們失敗地時候。倫敦仍然用高傲的口氣稱呼那些人爲“土著軍隊”,而不是自由軍團。
英軍在波斯和突劂斯坦的柯佩特慘敗給一羣“土著武裝”的新聞,在位於東方的國同樣引起了轟動,人們不禁要問這些列強們到底是怎麼了,對位英國人的慘敗國人們並不同情,但是卻似乎受到了一個啓示,列強們或許並不如他們表面上那般強大。
不過對於國腹地的山西而言,英國人的慘敗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此時的山西各地早已***了起來。無論是學生或是實業界人士以及地方士紳們,都被四天前地副議長被刺殺的消息驚駭了,在恐懼之餘前所未有的憤怒之情在人們的心聚集着。
最終激動的情緒隨着省城等以上學校的學生罷課遊行,而被完釋放了出來,遂掀起了集體罷課、罷市、集會請願的運動,全省各地的學生、士紳議員們紛紛響應。那些士紳們向當年抗擊洋貨一樣紛紛罷市,山西各界人士如此齊心是爲了自保,閻百川今天能派人去暗殺的一個高容齋,明天就能派人去暗殺李容齋、王容齋。最終誰知道會不會輪到他們地頭上。
作爲這場風暴心地太原,從數千名學生罷課遊行開始,就失去了往日的平靜,隨着學生們呼籲罷市,太原商會雖然沒公開作出承諾,但是當天太原大小商號都掛上“本店無貨,暫停營業”地牌,他們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在態度。在督軍署外千餘名學生舉着“懲辦真兇”“百川下臺”的橫幅和督署千餘名衛兵對峙着。
黑龍池得名於青龍王廟。此處原先是一片低窪的潮溼之地,城西北的雨水、污水。大多退積於此。光緒十二年的水患。使這裡變爲水鄉澤國。水患之後,積水無法退去。加之後來經年雨水的退積,這裡便成爲太原城最大的積水湖,北面的那一片叫做“黑龍池”
由太原實業界及商界籌資興建的“慈濟醫院”就建在黑龍池畔,慈濟醫院雖和太原的其它幾所教會醫院相同都是公益性質的慈善醫院,但是出自西北的醫院觀點,臨湖的而建的慈濟醫院更像是一處療養院,其大多數病房都是座落在佈滿草坪和樹木的公園之的,和大多數在狹窄、陰暗的充滿福爾馬林液味道地病房完全不同。
得益擁有山西最好的醫療水平以及器械,再加上優美的環境,令慈濟醫院雖然是以慈善目的爲初衷建成的慈善醫院,但在醫院建成後便成爲了太原權貴們的首選醫院,他們在此就醫出院後往往會給醫院提供一筆不菲地捐款。而這筆捐款又被用於向貧民提供慈善醫療。
穿着病號服的權貴和貧民們並沒有任何區別,權貴們也沒有享受任何的特權,除了高價的單人病房之外,無論任何權貴到了醫院都要遵守醫院的規矩,所他們的權勢收起來,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在醫院亦是同樣,沿自西北的醫訓同樣影響着這個西北衛生署援建的醫院。
但是這兩天在13號病棟,一個病人得了特殊的待遇,由山西大學學生軍組成地護衛隊在這裡保衛着其一間病房裡病人的安全,幾名帶槍的學生把使得這裡地氣氛緊張不已,他們盤查着每一個進出病棟的人,無論是醫生或是護士,或是前來慰問的各界人士。而以平等爲信條的院方竟然默認了他們的存在。
“從四天前遊行的學生就在督署大門外和衛兵對峙,閻百川命令督署衛兵一律不帶武器、不繫皮帶、不穿皮鞋。排成*人牆將學生隊伍阻攔在大門外。幾千名學生雖衆,但是根本衝不破督署的衛兵人牆。閻百川在出門向學生承諾會追查真兇時,被學生們磚塊把頭給砸破了!現在督署裡他的親信正在勸說他要麼派兵鎮壓。要麼就只能接受學生們以及各界的要求。”
在病棟地一間單人病房內,見外人離開後梁勳對躺在病牀上面如白紙的高洪說道,在醫生的搶救下大量失血彈擊胸肺、大腸的高洪被救了回來,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作爲高洪的好友,四天來樑勳往返醫院的次數已經多達十數次,甚至於連忙護士都記得這個西裝革履、質彬彬的太原鐵廠經理。
只不過沒有任何人知道表面上是太原鐵廠經理的樑勳,還有另一個身份----調查部駐太原情報站站長,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太原人,樑勳地家庭出身和一年前創建的太原鐵廠爲他提供了完美的掩護。調查部在各地的力量分成兩種,一種是依託西北公司辦事處的或西北省辦事處的半公開的情報站,一種就是像樑勳這樣的秘密情報站,兩者的之間是相輔相成地關係。
“鎮壓學生!咳、咳、助臣,這……這如何是好!”
樑勳地話讓高洪一驚連忙急切的說道,話說只一半便發出了劇烈地咳嗽聲。如果那些學生出了什麼三長兩短,高洪這一輩都不可能原諒自己,到那時自己恐怕只有一死以謝晉省父老了,那千餘名等學校的學生可是晉省實業的希望。他們可是晉省的未來。
“容齋,看你激動的!你放心,閻百川雖然縱有千錯,但是他絕對不會對學生們動武。他沒有那個膽量,而且晉軍內部和晉省各地士紳之間的關係,他們的大多數是絕對不會開槍的。這些天央、西北、各省以及社會各界都先後通電斥責閻百川目無律法,強*奸民意。若是他再武力鎮壓學生,到那時他恐怕就是衆矢之的了,雖死而無葬身之地。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而且現在各方都磨刀霍霍隨時準備以各種藉口進入山西。試圖來個火取粟!一但他鎮壓學生,央的北方軍就會以解民倒懸的名義進軍山西。甚至於連陝西的陳樹藩都想從漁利。”
見高洪如些激動樑勳便開口安慰道。現在因爲高洪的被刺山西的局勢已經引起了舉國的關注,自然難免有一些野心之輩試圖亂取利,其表現的最爲明顯的莫過於據居央之位的北方政府。
高洪被刺後北方政府立即做出決定派出調查組前往山西調查刺案,同時還把剛剛完成改編的北方軍第三師調至石家莊。北方政府打的算盤再清楚不過,一個合適的出兵理由,不會引起國內的爭議,到時即便是西北恐怕也無話好說。
不僅是央,現在連陝西督軍陳樹藩都以一副悲天憫人的做態要閻百川以及山西督軍署給個說法。不過在樑勳看來,這些勢力和人的先後粉墨登場完美的掩飾了西北在這件事的存在,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西北地身上,甚至包括閻百川本人。
“那就好……那就好!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聽到樑勳的話後,高洪細想了一下才算放下心來。有了各方的壓力。按照閻百川一慣的做法,他絕不敢對學生下手,定下心後高洪問道自己最爲關心的事情,自己做出這般犧牲的目地就是爲了那件事。
“容齋兄!辛苦你了!你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那邊讓你安心靜養身體。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看着躺在病牀上面如紙色高洪在聽到自己的回答後,面帶着欣慰之色的露出些許笑容。樑勳的心裡一時很難平靜。眼前的高洪在此事所擔負的風險是超人想象的,他是用命去換山西的未來。
想到早先自己把計劃告訴他時,他沒做一絲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樑勳並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他那種勇氣,現在樑勳似乎多少明白了,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家鄉千萬父老地未來福祉,在高洪的心是值得的。
“嚴懲真兇!”、“閻屠夫下臺!”……
督軍署外傳來學生們整齊地高喝聲,閻百川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現在太原的局勢正在向失控的局面演變。此時的閻百川完全不見過去的精明,而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山西的局勢變化已經完全超過了閻百川的掌握。
“學生罷課、商人罷市!甚至於連晉軍一些基層地部隊都不再聽令長官指揮。今天上午有幾個團營長託人帶來的呈信,督署一日不徹查此案,嚴辦兇手,他們就一日不聽調派。而……而且還宣稱如果督軍一意孤行鎮壓學生,他們就聯合出兵解民倒懸。”
劉綿訓面色憔悴的說道,作爲督署軍秘書廳廳長,已經得知軍政司下達要求各地部隊進入戒備時命令,遭到整整三個團拒絕了軍政司的命令,這意味着山西陸軍三成軍隊已經不服從督署的命令。其它的部隊想來現在也大都是心懷異心。
“牆倒衆人推啊!”
劉綿訓的話孔繁嘆了口氣,外憂內患是什麼模樣,看看現在的山西就明白了,東有央政府的第三師在那虎視眈眈,西有陝西地陳樹藩在那兒磨刀霍霍,內有學生、士紳作亂、軍不聽調,在這種情況下作爲參謀司的司長孔繁不知道山西還有什麼選擇。
聽着劉綿訓的感嘆,督軍署會議室的衆人看着面色頹廢的閻督軍,不禁心生惶之意。這時會議室的木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督署憲兵司令部司令張建。
“他招了嗎?是指使的?”
一見張建進了會議室,面色頹廢的閻百川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問道。
“督軍,那小地骨比鐵還硬,能上地刑都上了,可還是一口咬定他那天是到那收錢的,我們也查過,每月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警察處就會派人去收錢。現在那小就只剩下一口氣,再用刑只怕就撐不下去了。”
張建無奈地回答道。這幾天張建是沒日沒夜的泡在刑房裡頭。能上的刑全上了,能說的好話也全說。壞話也說盡了,那小就是不上道,而這邊督軍咬死了要一個名字。難啊!
“哎!”
張建的回答讓一旁的督署參謀長趙戴明白,這件事恐怕要到頭了,巧也罷!精心謀劃也罷!現在誰也保不住督軍的位了,無論是央或是國內各界,都不可能接受督軍還呆在這個位上。
“督軍,是時候做決定了!再拖下去,只怕……到時什麼都保不住了!”
想通了這節的趙戴語重心常的提醒到呆坐在那裡面色煞白片言不語的督軍,現在督軍已經沒有任何選擇,還是趁着還有些餘地的時候,換取些許實利吧。
“次隴,心有不甘啊!爲保北方共和之地,七年來百川委曲求全。無人諒及百川之苦心,現在爲高洪被刺一事,舉國逼我等下野。哎!”
想着現在的局面閻百川明白趙戴的建議或許是自己唯一的選擇,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心維持,現在竟然要拱手讓人,忍不住長吁短嘆起來。當然更多的是爲自己即將失去這一切而感嘆,所謂的苦心維持、經營實際上根本是爲了保證自己的山西的權勢,即將失去這一切,當然會心有不甘。
“百川兄,過去,晉省父老向着咱們,現在……哎!時局如此,咱們還是順從民意吧!”
作爲閻百川親信的張樹幟嘆氣說道,當年太原起義正是張樹幟持槍逼迫諮議局衆人選閻百川爲晉省都督。兩人是一榮共榮的關係,若是還有一線希望張樹幟絕不會如此勸說,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央第三師以及陝西陸軍都虎視眈眈意圖亂取利,北方的強鄰儘管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但是他們的那個聯合議會發出的通告已說的再清楚不過,他們要一個結果,要一個真相,還要山西以民意爲重,切莫一意孤行釀成大禍。
“哎!通電全國吧!電邀西北聯合議會派組調查此案!那些議員、士紳們不是要晉省併入西北嗎?成全他們吧!請學生代表進督署,我親自把此事告訴他們!諸位,相信西北會善待諸位,也算是大家跟着百川多年,百川最後一點回報了!”
話一說完閻百川長嘆了口氣然後擺了擺手,臨了還不忘記收買些許人心,留下些人情。
“到底是誰僱兇刺殺高洪?”
心神俱憊的閻百川心想道,曾經想過可能是徐一清,但閻百川相信他絕對沒有這個膽量,那到底是乾的?是誰在報紙上煽動的舉國皆責山西,而且矛頭直指自己?
“是……沒理由!沒理由的!”
突然閻百川只感覺額頭上的汗水冒了出來,隨即搖了搖頭喃喃否認道。但是心裡卻忍不住叫了聲好,這個好字究竟是什麼意思恐怕只有閻百川自己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