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直門火車站是京張鐵路上的第二站,西直門火車站平面近似矩形,站臺爲並列式,進站方向與站臺垂直,建有跨越鐵道的鐵架天橋。車站正面入口爲三孔外券廊,十分醒目,候車室輪廓變化豐富,朝站臺一面也用連廊,比較開闊。
今天車站裡的工作人員只要是閒着沒的事的時候,總是會朝站外看上幾眼,車站站臺上兩個雪茄煙形的蒙布的物件,吸引了車站裡的大多數人的眼光。
雖說很多人見過飛機,可是這樣被拆掉機翼的飛機,還真沒有幾個人見識過,更別提如此近距離的看着這架好像打着補丁的飛機了。
這兩架飛機是南苑航校用馬車拖來的,說是到張家口參加什麼張庫公路開工典禮,在典禮開始時進行航空表演。
雖然說從京城到張家口只不過只有不到200公里,直線距離不過100來公里,可是到張家口經過的一路山區,航路條件顯然不太適合通過直接飛去。
所以爲了安全最好用火車運送飛機過去,雖說用火車運飛機所需成本較高,但是爲了飛機的安全,所以最後秦國鏞還是決定拿出上次在天津做表演後,所剩餘的錢被拿出來用做路費,以用火車運送飛機,必竟現在學校根本經不起任何損失,冒任何風險
而這兩架被下機翼的飛機,就是在這裡等着經鐵路運至張家口,自從這麼被拆開的兩架飛機被擺入在這裡,就自然吸引了人們的眼光。
“你們說。這航空學校就真的窮成了這樣?靠飛行表演來掙經費?這陸軍部大把大把的錢都花到那了。”
看着站臺上的那兩架被拆開的飛機。火車站裡地工作人員在一旁交頭接耳到,現在京城早都傳來了,航空學校之所以開着飛機到天津、張家口、唐山等地做飛行表演,其原因就是因爲航空學校發不出工資,所以才弄地像現在這樣。
“哎!管他那。現在這世道,不就這樣嘛,陸軍部裡有錢又怎麼樣,你看那些個師旅長們,有幾個不是住着洋房,娶幾房姨太太,這錢花到那了,不都是拿去養姨太太去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這些日子在整個京城傳到是沸沸揚揚,真真假假的,反正就是一個航空學校沒錢開下去了,都是因爲陸軍部裡的官長們拿錢去討好那些個師旅長們了。
正是因爲這種流言四起,才使得原本在京城並沒有什麼名聲的航空學校和其校長秦國鏞一下子被推上了風頭浪尖。
對於這種結果,顯然不是秦國鏞所樂見,必竟隨着流言日演日烈。如果一但激怒陸軍部或參謀部地官長,不用細想也知道到時航校會面對什麼樣的後果。
“汝燕。你說今天校長突然被叫到參謀本部,會有個什麼結果?”
坐在火車站候車室裡的潘世忠,開口問到一旁的厲汝燕,因爲到張家口要把飛機組裝好的原因,所以潘世忠也將隨機一起到張家口。奉着秦校長的命令。潘世忠和厲汝燕帶着十幾名學員在火車站等着車。
“誰知道!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自從咱們做這個航空表演,那些風言的就沒讓這軍部裡頭好過。看他們這會可怎麼收拾。”
雖說有些擔心秦校長的安危,但是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這會厲汝燕到更樂意看到這陸軍部裡頭怎麼收拾這個殘局。
殘局?
有時候殘局根本不需要收拾,如果責權更大地話,現在秦國鏞倒想收拾一下因爲這個飛行表演給航空學校帶來的殘局。
一來到陸軍部,秦國鏞就聽人說,陸軍部裡的官長們,已經做了決定,要把自己這樣校長革除,原因很簡單,就是自己不務正業,用航校飛機,謀取私利。
而這只不過是那些長官們的第一步,接下來,他們就會拿航校動手,徹底的裁撤航校,秦國鏞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些個官長竟然會做出如此決定。
這一個決定絕對出乎了秦國鏞的意料,必竟最初按秦國鏞所想,那些官長們肯定只會給自己一個處分,然後礙於先前的惡劣影響,以後會足額劃撥航校地經費,但是根本沒有想到那些個官長,竟然連想都沒想就想來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徹底關掉航校。
這個結果自然讓一直視這所航校爲骨血地秦國鏞無法接受,一從部裡的熟人口中得到這個信,秦國鏞就開始想挽回眼下的這個殘局,以期能保住航校。
“國鏞,我到處找你,趕緊走吧你!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一看到正在會議室外候着的秦國鏞,安南山就連忙走過去,不秦國鏞的錯詫一把拉着他朝自己地辦公室走去,一進辦公室,安南山就開忙說到。
“怎麼回事,爲什麼讓我趕緊走,我在等總長,我要……”
見安南山一臉緊張地表情,正在說話的秦國鏞似乎看到了什麼意外,於是有些驚詫地看着安南山。
“這是兩百塊錢,你現在趕緊朝南方去,再不走只怕就來不急了,你還要見什麼總長,你那個飛行表演讓部裡上下沒幾個能掛得住面子,現在他們正準備制你個挪公器爲已謀利的罪。再不走,估計以後就得到監獄裡去看你了!”
安南山從衣袋裡拿出十來張紙幣強塞給秦國鏞說到。自從聽到部裡的一些熟人說到部裡準備用這個罪制秦國鏞之後,安南山就在到處找到秦國鏞,現在看他如羊入虎口一般來到參謀本部裡,那裡會不着急。
“這……怎麼會這樣!用那些飛機做表演掙到的錢,可都入在航校的賬上,用於維持航校運營了!”
一聽安南山這麼說,秦國鏞就知道肯定是一些人從中做梗,否則絕不至於如此,部裡的官長們雖說氣惱。但是應該還不至於如此這般。
“還說航校。這些麻煩可都不是這航校帶來的,你趕緊走!非得等到把你投進監獄才知道後悔嗎?你這頭犟驢。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這,你那航校的賬面上爛得和什麼似的,我知道那不是弄地,可你能逃得了干係嗎?”
安南山看着還想辯白着什麼地秦國鏞便開口說到。之前曾經過航校賬的安南山,當然知道那航校的帳上的諸多不明,雖說大家的賬都是這樣,可若是部裡追究下來,這就是一條能制他秦國鏞地罪。
等到秦國鏞離開參謀本部時,秦國鏞怎麼也沒想竟然會淪到此種地步,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一番苦心,最後竟然落的這般下場。
“去西直門火車站!”
在街上失神的走了數百米之後。秦國鏞便伸手攔了輛人力車,坐在人力車上,說出了目的地,現在再回學校又能改變什麼,秦國鏞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說出到西直門火車站,可能是還記掛着厲汝燕他們。
在路上秦國鏞想了很多問題,直到這時候。秦國鏞纔算明白,爲什麼劉佐成和李寶他們會在幾年前就離開京城。到南方自籌經費以研製飛機。
若是他們當初留在北方想來李寶也不會積勞成疾而逝,可是若是留在北方,結果卻是這麼一下場,還不若南下。
“校長,你怎麼過來了。部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看到秦國鏞突然出現在火車站。潘世忠和厲汝燕等人顯得很是驚奇,驚於其爲什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火車站。最先看秦國鏞的潘世忠連忙開口說到。
“校長,若不然我們和你一起南下,投奔南方軍政府?”
在聽秦國鏞說出了之所以出現在火車站的原因後,潘世忠想了一下開口說到,照校長這般說,留在京城肯定是不行了,以陸軍部這般作爲想來南苑航校也肯定開不下去了,與其留在這裡,倒還不如南下。
帶着兩架飛機到南方,估計南方的那些督軍們應該會支持重辦航校,至少辦個航空隊應該沒有問題。
“校長,潘廠長,南下我不反對,可是咱們早和庫倫商會地人達成了協議,也收了一千元的定金,帶飛機過去爲其張庫公路開工做飛行表演。如果我們現在就去南方的話,恐怕會失信於人,到時只是留下我等以及航校詐騙錢財的惡名。”
雖說心裡支持大家一起去南方,投奔南方的軍政府,可是厲汝燕卻擔心就此違約,給自己還有航校塗增惡名。
“汝燕,說的甚是,我們若是一走了之,可就做實了航校貪人財物的口實。即然和庫倫商會地人簽定了協議,那麼咱們就得去做飛行表演,想來我沒出現這部裡頭應該不至於把事弄開來,咱們到張家口作飛行表演應不會有問題。我和你們一起去張家口。”
聽到厲汝燕這麼說,秦國鏞便開口說到,給航校徒增惡名的事秦國鏞絕對不會做,就是去了張家口,也不見得擔誤上幾天會有什麼事。
“嘟……”
隨着一聲長長地氣迪聲響起,一列機車從西直門火車站駛出,在最後兩節貨車廂裡裝着兩架航校的“高德隆”式飛機的散件,而包括秦國鏞在內的航校的二十來名教員,都座在貨車廂之中,以節約經費。當火車駛出火車站之後,秦國鏞才長舒一口氣,不知道是放鬆還是解脫,除了秦國鏞自己沒人知道此刻秦國鏞此時地心情。
一路上,整個車廂裡地氣氛一直都是顯得有些沉悶,就是這些學員們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事件,整整一種,車廂裡地人都在想着些什麼,六、七個小時之後,在天色已黑的時候,列車到達了張家口站。
在站臺吊車的幫助下,被拆開的飛機被很快從車廂轉運到站臺之上。張家口火車站的人看着眼前兩個布傢伙。很難相信,這就是能飛上天的機器。
秦國鏞等人並不知道,這是張家口地地界上第一次出現在飛機,整個人張家口火車站地人都在推測着這兩架布傢伙是怎麼飛上天的,不可否認。這飛機剛一出現在火車站,就已經在張家口引起了轟動。
“您好,一路上您們都辛苦了,我們可都是盼着你們來那,按照你們的吩咐,我來的時候帶了幾輛馬車過來,停飛機的地方都先好了,是西北公司地大境門貨場。全張家口就數那地方和乎你們的要求,一溜的洋灰地,保準讓你們滿意。”
良字號的掌櫃馬天福是代表着張家口商會來車站接待這些從京城來的貴客的人,過去只聽說過這神仙能上天,可眼前這些人都是能開着什麼飛機上天的人,能不讓馬天福驚奇嘛!言語之中別提多麼恭敬了。
飛機被吊在平板馬車的貨板上之後,秦國鏞、厲汝燕、潘世忠一行便坐上馬車。雖說大鏡門貨場距離火車站差不多有十來裡地,可是一路上在馬天福地刻意奉承下。到也是賓主盡歡,雖說在滿面的笑臉之下,難掩秦國鏞等人的心事。
“你們看,那就是整個張家口最大的大貨場,大鏡門貨場。看到那個凹牆沒有。來張家口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這個凹牆。等回頭你們不妨到凹牆裡的那個茶棚裡去喝兩碗茶,就知道這凹牆的來歷了!”
雖說馬天福地話有幫西北公司打名聲的嫌疑,可是馬天福說地也是實話,而那個凹牆也是來這的張家口人不得不提的一個事,這時接待這些京城來的外地人,馬天福當然也得說上一說。
“凹牆?這個凹牆還能有什麼故事?”
顯然馬天福的話成功吸引了秦國鏞等人地眼光,這麼一個普通地牆頭裡頭,還能藏着什麼東西不成。
“呵呵!咱們張家口的人誰不知道,趕明你們到那喝碗茶,聽那個賣茶地老頭和你們說道說道就知道了,這說話就到貨場的大門了,到裡頭停好車,住處就在那座三層的洋樓裡頭。”
見馬車已經走了貨場的大門處,馬天福便開口說到,故事一次說完了,肯定沒什麼意思,與其自己說,到不如讓他們自己去找故事去。
“這麼多卡車!”
馬車一進院子,看到院子裡停的幾十輛藍色、綠色的大卡車,潘世忠忍不住喊到。這讓那怕是見過大市面的秦國鏞等人都爲之一驚,這麼大的汽車隊就是在在京城都見不着,這西北偏遠之地,能見着這麼大的車隊到也屬驚人。
“這些卡車都是西北商行的,在這有隻有一半,另一半現在正拉着貨,估計快到庫倫了,等明後天這些卡車收集了各號的貨就會出車了,前些時候,聽說西北商行後面的西北公司好像造出一輛汽車,也難怪人家有這麼多車,人家自己會修會造不是。”
聽到潘世忠的驚奇的口氣,馬天福言語間不自主的帶點傲色的說到,雖說是良字號的掌櫃,可是這西北公司也是張家口的公司不是,這西北公司給大家漲了臉,言語點帶點傲色,倒也屬正常了。
“什麼造汽車!怎麼可能!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見上報紙。”
聽到馬天福的話,潘世忠等人人差點沒給嚇一跳,本身就喜好技術的潘世忠更是吃驚大聲問到。
“這事我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從旁號裡的東家那得的消息,恐怕大家到現在還不知道西北公司在造汽車的事,至於沒上報紙,可能是西北公司覺得太招搖了吧,必竟這造汽車可是咱們中國獨一份。”
見潘世忠等人這般驚奇,馬天福開始明白爲什麼西北公司沒說自己能造汽車了,若是都像這般那還得了,光是驚都能驚出人命出來。
“早都聽說過這西北公司造機械是國內一流,沒想到他們現在竟然在造汽車,實在是令人震驚,說實話,我現要可是真想去那西北公司去看看,他們口中的西北公司到底是什麼模樣。”
晚飯之後,在西北公司爲秦國鏞等人準備的房間裡。秦國鏞看着屋內的通明的電燈。開口說到,別的不說,光是看到社個貨場秦國鏞就對西北公司充滿了興趣。
“可不是,你看這院子裡滿地的洋灰地,還有那些卡車。這電燈,這房間,若是來了張家口,而沒去西北公司走了一圈,到也太可惜了,要不,校長等表演結束,咱們到西北公司去一趟怎麼樣。反正西北公司的人不是給了我們兩間車庫嗎?飛機鎖在裡面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起之前那個馬掌櫃說西北公司能造汽車,在席間又從貨場的王經理那裡得到了準信,這會的潘世忠對西北公司造地那輛汽車,可謂是興趣越濃起來,要知道這可是全中國造地第一輛汽車!
“汝燕,你覺得得呢?咱們是不是要去一次西北公司。”
聽到潘世忠這麼說,想到自己此次如果南下的話。不知道何年月才能再次來張家口,不願錯過這個機會的秦國鏞便開口問到做在那裡一直沒說話的厲汝燕的意見。
“啊!去西北公司。當然,當然,我們來到了這裡當然要去西北公司看一看,也算是看看這個號稱要建亞洲地魯爾的公司,到底是什麼模樣。”
聽到秦校長這麼問自己。一直在想着事情的厲汝燕連忙開口回答到。雖說西北公司地處西北偏遠之地。說論其名聲現在在國內實在不少,就是單就其想建亞洲的魯爾的這般雄心。若大的中國,還真沒有幾個人有這份雄心。
早在京城時厲汝燕就不此一次的要新聞上看到西北公司的新聞,現在既然來到了張家口,離西北公司不過幾十里路而已,當然不能錯過這麼好地一個機會不是。
“好吧!等後天飛行表演結束以後,我們三人就坐火車去一趟西北公司,那些學員,如果願意去的,就和我們一起去,我們去看看這個記者口中的未來的中國“魯爾區”的廬山真面目。”
得到了厲汝燕的贊同之後,秦國鏞開口做出了決定,反正晚一天也沒有什麼問題,去見識見識這個中國的魯爾區到底是那般模樣。
在這個時代,如果說千里長江兩岸有幾個大城市,人們連想都不會想,就會說到武漢三鎮地名子,這個時代的大武漢在國內地地位,遠非後世人們所能理解,武漢絕對是僅次於上海的中國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雖說已經入夜,可是武昌城中卻顯得通明,一副熱鬧的大都市是模樣,雖說主路上的是通明,可是拐進主路兩側地小巷子卻沒了之前地那份熱鬧勁,光線也變的黑暗起來。
“怎麼樣!你們幾個可都和家裡說嗎?明天上午咱們就得到西北公司地代表處集合,然後坐火車去學校了。”
在一個黑暗的巷道口,幾個穿着顯得破舊的十二三歲的少年仔,聚成一小堆在商量着什麼。
“怎麼開的了口啊!到幾千裡地之外去上學,爹孃怎麼可能放心。一看到娘,我原本都想好的詞就全都忘記了。這西北公司也是的,爲什麼在西北辦這個免費中學,要是在咱們武漢建多好,咱們可不就能在家門口上學了,如果咱們去了察哈爾估計一年回來一次就不錯了,這一走娘她一個人在這裡……”
想到一看到娘成天辛苦的樣子,王天賜有些沮喪的開口說到,不是不想說,而是看到娘以後,就不忍開口。
可是偏偏現在除了這個西北公司辦的這個中學,對所有學員實行免食宿費用之外,這武漢的中學沒有那家是自己家裡能付起學費的,這裡的王天賜別提多鬱悶了。
“這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咱們回家無論如何都得和家裡人說一聲,如果不靠而別,家裡人非得急死。明天上午吃過飯,咱們就在還在巷口集合。就這麼說好了大家都回家吧!咱們明天見。”
看着身邊幾個從小玩大的朋友,年齡最大的馬山開口說到,當初就是馬山給人擦皮鞋時,看到那報紙上寫的西北公司辦的免費中學、技校的招生廣告。
於是馬山就邀着大夥一起去參加的西北公司在武漢設的招生處的考試,現在大家考試都過了,可是偏偏要走了,大家都不忍和家裡把這事和家裡說。
“哎!”
在家門口,看着家裡的窗戶上透出的昏暗的燈光,王天賜在門口渡來渡去,不知道一會進去以後怎麼和娘說這事,於是便在門口走來走去的,想着進去怎麼開這個口。
王天賜知道自打幾年前革命時,爹在漢口和北方軍打仗丟了命,娘這幾年是怎麼撐下來的,自己若是這麼一走,可直擔心娘一個人怎麼過活進去把這事看看跟娘說一下,要是娘讓自己去就去,要是娘哭了,就是擦一輩子皮鞋,也不去什麼西北公司的免費學校了。
“娘!您這是!”
一推開門,走進屋,王天賜就看到娘在那裡好像收拾着什麼東西,再一看旁邊的那個柳條提箱,那個柳條提箱是當年爹當年上學時買下的,娘怎麼把這拿出來了。
“天賜,我知道前年讓你下學,你不願意,可自打你爹去了,家裡就一天不如一天,全靠着你爹活的時候掙下的錢對勉強讓你上到小學畢業,前幾天我看到西北公司的學校給你們寄的通知書,明天的火車,你那麼想上學,娘怎麼會攔你!去上出個模樣來,別丟了你爹的臉。”
看着眼前的兒子越長大越像他爹的模樣,當年他爹不也是一個人提着箱子來武漢上學。現在兒子要出去上學,當娘當然不能可能攔着,雖說知道這是到幾千裡以外上學,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王李氏看着丈夫的靈位,強忍着眼淚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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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一個人在家裡多保重,這西北公司的人說一年學校給出一次回家探親的路費,明年春節前,我一準回來。娘您老在家不要擔心我。”
聽到娘這麼說,王天賜撲嗵跪在地止磕了兩個響頭哭着說到,現在自己又要出去上學,除了這麼說,王天賜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來,給你爹上柱香,求他在天之靈保佑你到張家口一切平平安安、順順當當。”
王李氏拉起跪在地上的兒子,眼裡含着淚說到。
第二天,武漢城內的江霧還沒散去,巷道口就站着幾個十來歲的少年人,而在一旁不遠處,他們的父母都在那裡遠遠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心裡只祈求着他們出去以後能平平安安的學成歸來。
“走吧!”
見大家都來齊了,馬山開口說到,然後揹着包袱,帶着身後的六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朝西北公司的武漢分公司的方向走去,這一天在武漢的很多里巷裡都上演着同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