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最近修行的有點累,抱歉。”
對於鳳玉瑤誠懇的話語,宋宵只是再度道歉,那態度有點敷衍,甚至是……不耐煩。
鳳玉瑤不是傻子。
她的天資,除開陸韻外,是藏劍宗最高的,情商方面,也很厲害。
她看得清楚宋宵的情緒。
回想這段時間兩人聚少離多的場景,鳳玉瑤聲音放輕很多。
“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們聊聊吧。”
鳳玉瑤說着,就見到宋宵想要拒絕的模樣。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也算是……有始有終。”
修士哪怕不飛昇,像他們這種的天資,活個幾百年乃至千年也不是什麼問題。
在這麼漫長的歲月中,也不是每一對道侶都能走到最後。
中途離散的不知凡幾。
年少時,鳳玉瑤的確很喜歡宋宵這個人,以爲兩人是同道中人。
可現在看,他們約莫是在路上走上不同的道路。
既然如此,好聚好散便是,免得到時候成了一對怨侶。
被鳳玉瑤這麼一說,宋宵領悟了對方的意思,他的臉上有着掙扎,可那點掙扎如曇花一現,很快消失。
良久,他道:“好。”
鳳玉瑤也不接話,而是站到柳茹的身邊,表明自己的態度。
她不知道陸韻怎麼樣了,可她相信陸韻。
那個如太陽一般煌煌明亮的女子,不可能就這麼消失在人前。
一定是有原因的。
外頭的叫罵還在繼續,藏劍宗弟子有些氣的義憤填膺,卻也強忍着沒有出去。
只要那些人不真的攻打進來,就當他們不存在。
問天峰上,雲天站在峰頂,以他的修爲,自然知曉外面正在發生些什麼。
他的身邊,站着一個貌美的夫人。
“別擔心,會沒事的,三徒弟在那裡呢!”
春風夫人安慰着雲天,她挽着雲天的胳膊,笑語嫣然的,卻也難以撫平雲天心中的焦灼。
外頭的聲音一聲聲傳入耳中,雲天長嘆一聲。
“那日見到她,我還以爲她……”
後面的話,他不敢說出來,生怕成真了。
“韻兒是個有福氣的好孩子,連聖地的人都說她是氣運之子,有這種命格的人,會化險爲夷的。”
“我們要做的,就是再等等,給一點時間。”
春風夫人想到當初和陸韻相見時的日子,語氣愈發柔和。
“罷了,其餘幾個徒兒呢?”
雲天問着。
半年前,陸韻重傷被他幾個徒兒帶回來,而後就跟着白藥回了神醫谷。
爲了避免被人打探虛實,他這個做師父的,也不知道自己小徒弟現在如何了。
“大徒弟在閉關,快突破了,二徒弟在練劍,三徒弟在劍冢那裡。”
時隔半年,這幾位徒弟修爲都有很大的進展,這要放在外面,他這個做師父的不得得意死。
可雲天清楚,這都是被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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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陸韻重傷將死。
若非阿梨出手,他們一個都回不來。
可哪怕如此,當時的陸韻,五感徹底封閉,只是被白藥強行留下一口氣在。
當時白藥身上一堆藥物用完了,也只能留住那一口氣。
那種情況,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
留在藏劍宗,救不了,他只能讓白藥將人帶回神醫谷去。
可這一走,就是半年,消息全無。
每次聯繫他三徒兒,迴應的也只有一個沒死,等着。
沒死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吧,雲天只能這麼安慰自己。而他其餘幾個徒弟,非常自責自己沒能保護好小師妹,一個個往死裡修煉。
這讓他這個做師父的看着,都心疼極了,卻無法阻止。
“嗷嗚……”
一聲虎嘯出現,是歡歡。
歡歡也被留在了這裡,這半年來,體型長大不少,而他的身上,還坐着兔子月。
兔子月也大了不少,那雙紅紅的兔子眼裡,有了不少靈氣。
歡歡蹲在雲天的身邊,和他一起看着山門的方向,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回來。
“乖娃!”
雲天摸了摸歡歡的腦袋。
問天峰上,安靜了下來,唯有風呼嘯而過。
日頭在西沉,天空雲霞席捲千萬裡,美不勝收。
當夜色降臨在大地上,藏劍宗山門外,那些人似乎也喊累了,準備撤退。
人數在減少,藏劍宗弟子也放鬆不少。
有人打着哈欠,想要去休息休息。
直到黑夜籠罩萬物,藏劍宗門外,只剩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不是說今晚會有大事發生嗎,都這個點了,人呢?”有人嘟囔着,他們也不貪心,就像渾水摸魚一下。
九宗資源多麼豐厚啊,如果藏劍宗真的出事,他們能從中撈一筆,下半輩子都不愁了。
“鬼知道啊。”
“我總覺得不大對啊,要不我們回去,明天再來?”
有人搓着胳膊提議着。
總覺得今夜有點冷,一看頭頂,正是月半呢,可那圓月就躲在烏雲後面看不清。
黑漆漆的夜空中,星星只有一兩個,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四周山林中那麼安靜,總讓人覺得裡面藏着什麼妖魔鬼怪在。
越想越害怕的人拉住了自己同伴的胳膊,就要離開。
可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嘴巴就被人捂住,其餘同伴則是瞪大雙眼看向不遠處。
他們這裡躲着的位置不錯,能縱觀藏劍宗山門全局。
而這個角度,他們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羣人,一羣黑衣人。
這大半夜的,穿着夜行衣,一個個蒙着臉,一看就來者不善。
“真的來了?”
他們壓低了聲音,緊張的觀望着。
只見到那些人站到了大陣外面,手裡拋出了什麼東西,動作非常乾淨利落。
緊接着的,就是爆炸聲響起。
藏劍宗宗門大陣在劇烈動盪,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在藏劍宗弟子出現之前,大陣上出現了裂縫。
“我靠,真的炸開了?”
“什麼鬼?”
他們驚呼,一激動,差點暴露了自己。
“你們不覺得有點不對?”
“這些人好像……”其中一個猶豫說着。
好像什麼呢?
這段時間,不少人來討個說法的,可那些人中就算有真敢動手的,也都是那些正道小宗門的人,或者是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散修。
那些人很好認。
可眼前這些,很不對,像是……魔修。
陣法破碎後,那些人沒入了藏劍宗中,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且訓練有素。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這宗門大陣有這麼好破嗎?”
半晌,一人懷疑着。
真有這麼容易,那些人也不至於被攔在外面半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