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消息,這裡都能聽到,我們卻不知道,這說明師父他們認爲我們不需要知道。”
最終還是孟臨最冷靜。
他將劍擱在桌子上,手按着,有點用力。
“別忘記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
他們是來幫小師妹尋找碎片的,也是來保護小師妹的。
“我們臨走時,師父讓我們保護好小師妹,說不得師父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雲水清眉眼籠着清愁。
“雖然老頭子平時不靠譜,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相信他吧。”
紀紅溪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發表自己的意見。
白藥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盞,他的消息來源不只是藏劍宗,作爲神醫谷的少谷主,本該有自己的渠道。
可那邊,同樣的沒有消息傳遞過來。
這說明,是他那位谷主父親親自下令封鎖他的消息來源。
這些人有意瞞着他們。
“我想他們是不想打擾到我們吧。”白藥聲音很平靜。
“東西是小師妹的,不可能讓小師妹拿出來,我們回去,也只能和那些人開戰而已。”
幾人的話都在理,陸韻也是贊同的。
其實她隱約有種感覺,這一切事情就快結束了。
“既然如此,那上路吧。”
紀紅溪起身伸了個懶腰,幾人一起往下走去。
他們也沒易容,這麼幾個容貌出衆的人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引起其餘人的注意。
等他們離開的茶樓,有人才回神。
“哎,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啊,尤其是那個女的。”
“是挺眼熟的,這幾個貌似都是劍修啊。”
“劍修?咳咳,我怎麼感覺是……”
“是那個陸韻。”
有人篤定道,見到衆多目光過來,那人摸了摸鼻子:“我以前遠遠見過她一面。”
“真是她啊,她來這裡做什麼,我聽說兇魔殿好像就是她蕩平的吧。”
“她來不會是對我們空蟬教出手吧。”
“別啊,無冤無仇的,不是說她和我們教主關係不錯嘛?”
“哼,哪裡來的不錯,正邪不兩立沒聽說過啊,還不快回去稟告這件事情。”
幾個正道劍修來到他們地盤上,他們一無所覺,傳出去都丟臉啊。
當然,在這些人嚴陣以待時,陸韻等人已經離開了空蟬教的地盤。
再往前去,魔氣日漸濃郁。
空氣肉眼可見的渾濁起來,天空之上,哪怕是烈日當空,被那一層層煞氣遮掩後,墜落的日光都帶上陰冷的氣息,讓人不適。
“大師兄,還好嗎?”
陸韻望着紀紅溪。
這種環境對於紀紅溪而言是一種折磨,越接觸魔氣,紀紅溪身上的封印越不穩固。
“沒什麼問題。”
紀紅溪眯着眼,這麼久以來,他早就不用依靠封印來控制自己的魔氣,其實到這種地方後,他反而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長睫遮掩眼眸,眸光紅光一閃而逝。
“那就好。”陸韻放下擔心。
“快到了。”
魔巢是一座山中城市,那裡居住的都是十惡不赦的魔修,比起魔道五宗那些,魔巢的魔修更加隨心所欲,沒有任何的人性束縛。 幾人想要進去,還是得僞裝幾分。
他們都易容後,才踏入了魔巢中。
這是一座沒人看守,隨進隨出的城池,可進來的人能不能活着離開,全看自己的本事。
當他們踏入這座地下城池時,所感受到的是喜悅的氣氛。
街道上,可謂張燈結綵,那些明亮的燈籠幾乎照亮了這片陰暗的天地。
這裡好像是在……慶祝什麼節日。
爲避免被人察覺端倪,他們沒敢找人打探,只是仔細觀察着。
街道上,乍一看,和外面的沒什麼區別。
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裡的人,每一個神態都有些古怪,那些眼睛中,沉澱着詭譎陰暗的心思。
哪怕是一個陌生人,視線在空中不小心接觸後,也能感覺到對方毫不遮掩的惡意。
這是一座放任羣魔狂舞的城池。
陸韻小心收斂自己的氣息,混在街道中,不斷收集信息。
沒一會他們也算是得知這裡如此熱鬧的原因。
這座魔巢中,有一位魔巢之主,而再過兩日,將是這位魔巢之主的誕辰,他們爲給魔巢之主慶生,纔有了陸韻等人所見到的場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提起這位魔巢之主時,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臉上都帶着恐懼。
“找到了嗎?”
角落中,雲水清問着陸韻。
幾人是爲了碎片而來,如果可以,他們並不想加入這場狂歡中。
“沒。”
陸韻搖頭,有點爲難。
在外面,她能清晰感覺到東西就在這裡,可踏入魔巢之中,那種感應反而消失了。
她試圖聯繫“生”,可對方睡得很沉,半點反應沒有,當然也有可能不大想搭理自己。
“慢慢找吧。”
孟臨安慰着。
“我在想……”白藥看着眼前的場景,語氣凝重:“如果這最後一塊碎片,情況也如生一樣特殊,要怎麼辦。”
碎片生了靈智,還有了人形,等同於一個獨立的特體。
他們若是拒絕迴歸,陸韻也只能武力鎮壓。
關鍵是,在這種地方,他們並不是屬於站在武力之巔上的人,一個不小心,就是羣魔環伺,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
“不大一樣。”陸韻擰着眉說着。
和生不一樣,她直覺告訴自己,最後這塊碎片,並沒有誕生什麼靈智,可這不代表情況能好些。
“先繼續打聽吧。”在人家的地盤上,他們也不能大張旗鼓,只能徐徐圖之。
“嗯,去找個落腳的地方。”
雲水清提議着。
說不定他們還得再這裡待上一段日子。
爲了方便,他們租下了一個院落,屋子不少,住着剛剛好。
房東是個老爺子,笑眯眯的模樣,看着很好相處,這是忽略身上濃重煞氣的前提下。
“幾位小傢伙,你們既然租了我的房子,也算和我有緣,給你們提醒一下,誕辰那日,記得別出門啊。”
老爺子揹着手,樂呵呵的離開了。
那背影,是佝僂的,卻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陸韻也不清楚對方是否察覺了他們的不對勁,可對方願意提點,說明是不在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