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藥的出現,驚動了很多人。
站在外谷入口處,陸韻能感覺到不少人在暗中窺探着他們,那眼神不算友好。
在這裡,藥香過於尋常,陸韻很難捕捉到空氣中氣味的變化。
她安靜站在白藥身側,看着白藥一步邁出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揮舞着袖子,白袍鼓盪,帶起的靈力,逼退侵蝕過來的藥物。
“水毒散?”
“你是怎麼學的,就這點毒性,你想毒死誰?”
白藥擰着眉頭,望着出現的那些人中爲首的那位。
那人弟子表情非常囂張,對方並未認出白藥,見到兩個出現的人,那神態比起警惕,更像是一種炫耀。
他在炫耀,自己的毒物,即將拿下入侵神醫谷的人。
然,他踢到了鐵板。
在看到兩人並未如他所想中毒倒地的時候,這弟子的表情就變得難堪起來,而聽到白藥的話,自己的驕傲在對方眼裡如此一文不值,自尊心受創後,惱怒極了。
二話不說,再度攻擊。
幾枚丹藥在空中破碎,結合對方修行的功法,化作無形的藥流。
這一刻,陸韻感覺到自己周身氣機的變化。
她屏住呼吸,並未出手,全然交給白藥來解決。
“九曲斷腸丹?呵呵,斷腸丹讓你玩成了拉肚子的瀉藥不成?神醫谷就這點本事?”
在這些毒藥下,白藥安然站着,還能諷刺回去。
就看白藥臉上那些不以爲然的表情,就足以讓那些神醫谷的弟子覺得打臉。
更別提那位被稱作“惠師兄”的弟子了。
惠師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他入門這些年,周圍所有人都說他在煉藥上天賦卓絕,假以時日,必定能通過煉丹大賽,從而找到一個合適的師父,進入內谷,也進入神醫谷最中心所在。
丹藥的藥方,非常講究傳承,一些神醫谷毒特有的極品丹方,作爲外谷弟子根本無法接觸。
惠師兄自認自己很有野心,也有實力去實現自己的野心。
不久後,大賽就會開始,這次,他是奪冠的熱門人選。
這份自信心,讓他起初面對白藥和陸韻時,顯得過於傲慢,而此時此刻,這份傲慢,被白藥輕易踩在腳底下碾壓。
他的毒藥不僅沒發揮作用,還被對方道破毒藥的名字。
“你也是毒修?”
他試探問着白藥:“不知道道友師從何處,在下神醫谷外谷弟子安惠。”
自報姓名的安惠,抿着脣瓣,在作揖的同時,藏在袖子裡的手指動了動。
他的動作很隱晦,哪怕他身邊的一些弟子都沒有發現。
見到白藥毫無反應後,他心中暗喜,眼底出現了藏不住的笑意。
表面功夫,他掌握的還不到家。
而他這次使用的,是自己的拿手好戲,一種混合毒藥。
整個外谷中,他可以說,憑藉這被他命名爲“回魂”的毒藥,穩坐第一的寶座。
哪怕是那些外門長老,也不一定能解開自己的回魂毒。
雖然不知道白藥底細,可回魂是他嘔心瀝血之作,不同於之前那些旁人制作很可能泄露出藥方的毒藥,這回魂毒,完全是他的原創。
藥效發揮需要一點時間。
可一旦發揮作用,他就能看到眼前這人化作一堆血水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管他什麼身份。
反正谷中有令,擅闖神醫谷者,死!
擺着好奇的表情,安惠在等待着。
等啊,等…… 明明到了毒藥發作的時候,白藥依舊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
安惠看過去,就對上白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嘲諷的眼神,是看穿所有小把戲後的回饋。
不知不覺,安惠的身體僵住了。
他楞然一瞬,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整個人木在原地,這種木,不是源自於心理上的打擊,而是生理上的受創。
他……中毒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安惠心中咯噔一下。
他自檢自身,根本找不到自己中藥的跡象,餘光能看到其餘弟子好奇而疑問的眼神。
他們在疑惑惠師兄怎麼沒動作了。
可……
他底牌都出了啊。
而眼前這個看着比自己還小的人呢,穩定站在原地,那好整以暇的模樣,說盡了對方的遊刃有餘。
反觀自己上蹦下跳的,如同一個跳樑小醜。
而現在,這小丑還受制於人,就連嗓子都被人毒啞了,開不了口。
幾次嘗試,也無法衝破封鎖子喉嚨的藥性,他人化身木頭,楞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惠師兄?”
有人喊着,安惠卻無法應答。
渾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只有腦子了。 шωш●t t k a n●c○
雙眼瞪圓的安惠,心中格外苦澀和忌憚。
“惠師兄你怎麼了?”
有人察覺到不對,拉了安惠一下,外力導致安惠的身體無法保持平衡,挺屍一樣,倒在了地上。
灰塵飛起又落下,模糊了安惠的臉頰。
不少人張着嘴看着這令人費解的一幕,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對惠師兄做了什麼?”
還是有腦子清醒的人,他衝着白藥喊着。
“這裡是神醫谷,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快點給我離開,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這威脅,聽着威力十足,若不看對方那毫無底氣的模樣,或許還能信任一下。
“我自是知道這裡是神醫谷。”
畢竟他當年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以自己的親人爲代價。
譏誚一閃而逝,神醫谷弟子無人察覺。
白藥的話,一如既往溫柔的語氣,面帶笑意,很容易讓人如沐春風。
可陸韻看的分明,在對方那深邃的眼眸之下,是無邊的晦暗和涌動的浪潮。
潮水擊岸,必見聲響。
三師兄他是故意如此高調回歸的並且進行挑釁的。
“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要怎麼對我不客氣。”
“是像這個廢物一樣被我踩在腳底下的不客氣嗎?”
看着地上那挺屍的安惠,白藥的語氣不要過於輕蔑,那種模樣,像是完全不把神醫谷放在眼裡。
可這觸犯了這些人的逆鱗。
他們還來不及思索爲何惠師兄會中招,又是中了什麼招數。
他們遵從自己作爲神醫谷弟子“驕傲”的本性,使出了自己的手段。
而後,他們所見的不是白藥知難而退的狼狽,而是登高臨頂的絕對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