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遙遠,馬車行走在路上,商隊的人也沒什麼娛樂方式。
陸韻所在的車上,坐的都是武夫,看他們說話的方式,估摸平日裡都是胡吃海喝的人,會玩。
這不,這會幾個人坐在馬車上賭了起來。
就陸韻看來,這幾個武夫,雖無法修煉,身體中一絲靈氣也沒。
但是肉體的淬鍊程度很不錯,堪比一些練氣二三層弟子,可惜,他們的實力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只能止步於此。
這會賭的正盡興,賭注就是一些酒水。
一個酒壺擺放在邊上,馥郁的酒香鑽入鼻息中,讓人喉嚨滾動。
的確是好酒,摻雜着細微的靈力雖無法幫助修行,但對於這些普通人而言,喝下去也是能療愈暗傷,常年用這種靈酒溫養身體,還能延年益壽。
“喲,吳大哥,你今天手氣不錯啊。”
賭的是骰子,比大小,很簡單。
這些人玩真的,沒有出老千,有點本事但是大多結果都全憑運氣。
而今日,這位吳大哥的運氣最好。
吳大哥是個中年男人,憨厚的長相,看着很可靠,笑起來時齜開一口大白牙,顛顛的,在商隊中人緣很不多,是護衛隊的隊長。
“客氣,客氣了。”
這會吳大哥謙虛着,將其中一壺酒拿到自己面前。
“這酒還是錢老爺給的呢,要不是在路上,我都想痛快喝一喝。”
有人嘆氣,看着那一壺酒,目光是羨慕的。
這種靈酒,平日裡可是很稀少的。
“這好說,今日贏得這些酒水,我先收着,等將這趟貨物運送到地方,我們一起痛飲。”
吳大哥會做人,這話一說,就算有些憤懣的,心中也都散了鬱氣。
“話說陸姑娘,你這小小年紀怎麼出來做護衛啊?”
幾人說着,話題就轉移到了馬車外面的陸韻身上。
小姑娘家家的,靠着馬車,背脊挺直的,比他們這些正規護衛還像模像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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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出來走走。”
陸韻實話實說。
目光掃過前方一點的地方,白鳳闕的三人不喜歡馬車內拘束的環境,騎着馬跟在車隊邊上。
周圍圍着不少試圖討好的人。
就好比這幾人拿來當賭注的酒,就有人送了好幾壇給宋航。
東西對吳大哥這些人而言是好東西,送人拿得出手,可對於宋航而言,恐怕就是一些破爛貨色了。
若非楚霜一直在盯着宋航,宋航恐怕早就下人面子。
凡人和修士之間的壁壘,從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破的,這些人上趕着討好,何嘗不是希望從修士手裡拿到一些漏出來的甜頭呢。
就算修士有些東西凡人不能用,但是弄些丹藥什麼的,他們一輩子說不得就能無病無痛的過完。
“嘖嘖,錢少爺還沒放棄呢?”鄭鐵撇嘴,有點牙疼。
“錢少爺估計不會看人臉色,沒瞧見那位宋仙人壓根不想搭理他嗎?”馮弘也跟着吐槽了一句。
錢華是錢老闆的幼子,這是第二次跟錢老闆出來走貨。
而這位大少爺有一點野心,那就是想要成一個修士。
奈何他早早就做過測試,身體無法修行,卻偏偏不肯放棄,平日裡在城池中也多番打探關係,找那些修士巴結。錢老闆有點身家,所有有些修士麼會給點面子,可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煉氣期的修士。
可這種修士怎麼可能有辦法解決普通人不能修煉的問題,自然是打哈哈不肯正面給個說法。
錢華臉皮足夠厚,只要不明說,他就始終拿好處去討好。
人家吃人嘴軟,話語委婉,倒是讓錢華那不該有的念頭更加深厚。
“等着吧,早晚吃虧,沒看到人家壓根看不上他嗎?”
鄭鐵冷笑。
這位錢少爺,往日裡對他們可是頤指氣使的態度,而對這些所謂的仙人,那叫一個舔啊。
錢老闆雖然也阻止過,可錢華不肯放棄,也只能這樣了。
也不知道這位錢少爺從哪裡打聽得知楚霜等人是一個小宗門的弟子,所以就百般討好,希望進入白鳳闕中。
不過錢華到底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也不說進去當弟子,只說去當一個下人,去伺候仙長的。
這話說的楚霜也不好過於拉下臉,然後就成了現在這種相處模式。
“好了,這些話可不要當着錢老闆的面說。”
錢華的事情人盡皆知,錢老闆也很頭疼,可主僕有別,有些話還是閉嘴的好。
最快的幾人看向陸韻,見到對方平靜的臉厚,才放鬆下來。
“行了,休息夠了,都下車走走吧。”
作爲護衛,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馬車上。
吳大哥二話不說就跳下車,上了隨行的馬匹,鞭子一抽,就到商隊最前方去巡邏了。
其餘人也跟着下去。
陸韻本該也一起的,卻被馮弘阻止了。
“吳大哥讓陸姑娘待在車上就行,姑娘家家的,這些粗活讓我們做就行。”
陸韻也只搭順風車,有點拳腳功夫才用了護衛的名頭,也不好真的讓人做些什麼。
“好,多謝。”
陸韻道謝,她靠在門板上,想起一些往事。
在南山道人的夢境中,自己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南山以自己作爲對抗天道的籌碼,不斷尋找辦法試圖讓她打破這壁壘。
可到最後,天道也沒給予那一線生機。
南山道人最終放棄,選擇在天劫來臨之前坐化。
如此強大的南山道人都有着可望而不及之事,對於錢華這些人而言,這條路如果堅持走下去,或許會更加絕望。
不過也說不定。
畢竟這些人還不知道,哪怕成了所謂的修士,也無法成爲真正的仙人。
他們口裡的仙長,不過是一種對實力的羨慕,和對無知敬畏。
他們何談爲仙呢。
只是,掌控千秋鐘的南山道人,或許看到這千年之後,所以才留下那一場揭示了一切的夢。
當時南山道人的情況,約莫是知曉他們的來歷的。
那場夢是真實發生過的,到底是先有夢再有他們後來入夢,還是他們入夢後纔有了那場藏於南山的真實之夢。
因果之間,陸韻一時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