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經花光了錢？”
看着面前一口粥一口奶黃包的東承靈，任索看得自己的食慾都好起來。
“不……不是……”
東承靈將包子咀嚼完，再來口悠綿的皮蛋瘦肉粥，說道：“我還留了一點買鹽和掛麪，以防不測。”
“靠掛麪就夠了？”
“飯堂不是每一層都有免費飯和湯嗎？”東承靈說話完全沒有不好意思：“我這幾天都是這樣解決早午晚餐。要不是修煉有可能造成飢餓，導致精神下降降低修煉效率，我連掛麪都不需要準備。”
飯堂的確每一層都有免費飯和湯，任索他看了看三樓最後一個窗口，窗口上方寫着「免費飯湯」，窗口裡一個人都沒有——看來是有人過來纔會從旁邊窗口調人。
他微微一想就知道這是什麼操作：這就是學院給予的最低生活保障了，等一兩次月考之後，肯定有學生因爲吊車尾而沒有腕輪點數，只能淪落到吃飯堂提供的免費飯湯。
這種飯堂自然算不上美味，但起碼能提供人體所需的營養，讓學生感受到‘不好好學習就天天向下’的悲劇，算是一個不錯的激勵效果。
雖然吃這種免費飯湯會稍稍有些丟人，但卻不會損害自尊——因爲這跟他們原生家庭無關，想吃好的，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實力學上去，就算家裡再有錢，該沒點數還是沒點數。
但像東承靈這種修煉教官，去吃免費飯湯……怎麼想都有點不好意思。
然而東承靈卻完全不在意，一本正經說出自己的規劃，像是一個肥仔說這個月每天都吃炸雞套餐一樣順理成章。
“你真的將所有錢都用來買修煉時間了？”任索始終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現在纔開學三天啊。”
“但我已經來了13天了，”東承靈說道：“在三天前將所有修煉配額用光了。”
“怎麼可能！”
任索下意識就反駁了，他剛纔聽東承靈說花光腕輪裡的點數買修煉配額以爲是隨口亂說的，沒想到是真的。
任索自己的修煉時間配額有90小時，能夠滿足他一個月每天3小時的修煉了。
雖然不知道東承靈的修煉配額，但絕對比他多，也就是說她在過去十天裡每天花9小時修煉？
講道理，雖然吸收靈氣修煉氣旋是一種‘肉眼可見’‘每分每秒都在進步’‘能帶來愉悅’的活動，但對精神和肉體都會帶來疲勞，像任索自己頂多修煉一小時就要停下來休息，每天頂多修煉三小時，除非開啓「無限精力」。
一旦修煉太多，任索就會感覺到異常的疲憊，導致吐納法會出錯，精神也無法集中，修煉效率大幅下降。
在這種意義上，修煉像是一邊跑步一邊做理綜卷般鬼畜，能夠享受到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獲得雙倍快樂……
因此宿舍的可控靈氣聚合設備的限額，本質上不是限制修士們的修煉時間，純粹是不讓他們浪費資源，整天開着設備罷了。任索問過趙火，趙火都說自己這幾天都很少能修煉夠3小時。
“怎麼不可能？”東承靈反問。
“這會很累啊！”任索發出鶸發言。
“累是身體和精神的潛在禁錮，主動突破它，那麼你的上限就能更高。因爲累而放棄很正常，但我們已經脫離了‘正常’。”
東承靈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我依然是普通人，自然需要順利身體的指示；但通過修煉，我在每一次突破疲憊後都能獲得更大的饋贈，這纔是正確的修煉方式。”
“事實上，我是在特訓時看到相關的科學文章才知道這一點，我曾經提議過學院也要引進這個方法，但副院長並不同意。”
我的天，任索哪還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強者，居然光靠自己就能硬生生突破疲憊。
而且寧願吃最低限度的飯菜，也要將一切資源用在修煉上？
簡直就是一名弱化版的求道者！
副院長當然不可能同意這種自虐的修煉方法，這種方法就跟‘好好學習就能成爲玄國領導人’一樣，只是一種理論上的可能！
如果是別人，任索肯定以爲這是在吹牛；然而這話從東承靈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任索卻是相信了。
雖然只見了三次，若是隻論交流更是隻有兩次，但東承靈看起來的確就是這種人：不會說謊，但說話也不會討人喜歡，像是一塊臭石頭。
“那昨晚我……嗯……‘請’你吃宵夜的時候，你爲什麼不來呢？”任索問道：“不吃白不吃啊。”
“我說了，要備課。”東承靈：“我要根據學生的進度來修改今天的教學。”
原來不是拒絕的藉口嗎！
吃飽喝足後，東承靈滿意地擦了擦嘴，說道：“謝謝你的請客，但是我不會跟你建立不純潔的男女關係。”
任索這時候也多多少少，知道該怎麼跟面前這位女大俠交流了：“爲什麼？”
“第一，我沒有這個打算，第二，我對你的印象一般，第三，我現在心中所想，皆是未來。”
東承靈道：“因爲小時候的契機，我從小到大，就希望自己能獲得強大力量，匡扶正義。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我不會將精力放在其他地方，要麼苦修，要麼報效祖國。”
然後她話鋒一轉：“但如果你還想請我吃飯，如果我時間合適，也不會拒絕。”
看得出來，東承靈說這話時終於有一絲不好意思，眼睛都看向另一邊了。任索感覺好笑：“爲什麼？”
“我已經闡明自己的立場，但如果你依然願意付出好意，我，我也不會拒絕。”東承靈說道：“我無法給出你所要的，但，但接受本來就是一種付出，如果請我吃飯能讓你感到快樂，我，我義不容辭！”
雖然說得很正氣凜然，但東承靈說話都結巴了，看來她也知道自己這番話是多麼站不住腳。
不過卻是正合任索的心意。
“我有時候晚上餓了不敢走夜路，希望有個人陪我到飯堂吃宵夜……可以拜託你嗎？”任索眨眨眼睛問道。
東承靈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