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眯,潛藏在骨子裡的仙氣立時爆發,龍筋象骨徹底全面地提升林肅的實力,似乎感覺還不夠保險,以氣化刀,一剎那斬出八刀。
天刀八式!
這八個招式颶風雷霆一般,席捲東夷吳。後者的眼簾微微擡高了一些,似乎這一招就能讓他對林肅高看一眼。
“不錯的招式。”東夷吳不會吝嗇稱讚的言辭。
東夷玄目光灼灼地盯着金光燦燦的龍和威武不屈的天,輕道:“天人合一,若是以這兩招,對付東夷卿,還真有幾分可能。”
東夷良評論道:“天人合一的兩招儘管還不錯,可老夫更看重他剛纔施展的秘術,體魄的素質大幅度提升,和東夷吳較量都不會遜色半籌。”
東夷玄道:“確實是個很厲害的秘術,真不知道他這小小年紀,如何修煉這麼多聞所未聞的功法和武學,若無三仙島插手,橫掃天下,指日可待。”
東夷良嘆道:“是個運氣機緣都不錯的孩子,可惜是個榆木疙瘩,要是此人能入瀛洲仙島,不出百年,定能入長老席位,二百年,你的地位都未必能坐穩,若有五百年時光,或許能挑戰一下大長老的位子,此人在大周,明珠蒙塵。”
“或許,挑戰老夫不需要二百年光景……”東夷玄喃喃道。
疾馳的緊那羅化作青煙,東夷吳紋絲不動,他的體外有一層清水般的護罩,儘管已經破碎了大半,卻是庇護住了他不受損傷。
手慢慢地放下,東夷吳的八柄劍在他的手指結歸一印時,合爲一體,於是冷冷地笑道:“這一招,爲祝兒報仇。”
“拾書卷兮觀山海,挎刀劍兮開天地。”
一劍化作漫天刀光劍影,天地在這刀與劍的洪流中斷開了一截,且不說威力如何,光是視覺效果,更勝千百倍於天刀八式。
“贏了。”東夷良撫摸了一下山羊鬍子,淡淡道。
東夷玄卻問:“爲何如此篤定?”
東夷良道:“東夷吳的這招【天地觀瀾】在瀛洲仙島上施展過七次,除了老夫能存活下來,餘者皆死在這恐怖的刀劍之中。儘管贏了,老夫也受了不輕的傷。”
東夷玄輕輕點頭,“這招的確是殺招,出手必見血,擋不住也不奇怪,擋住了也不值得驚訝。老夫的觀點恰恰和你相反。”
“你對他如此有信心?”
“非是信心,而是相信眼睛罷了。他沒死,卻受傷了。”
徐徐地收了招式,東夷吳冷哼道:“防禦都不做,以肉身之力硬抗老夫的【天地觀瀾】,此刻怕是屍骨全無了吧,讓老夫瞧瞧你可憐的魂魄逃哪去了。”
“哇!”
這一聲奇怪的聲音吸引了東夷吳的注意,袖袍一擺,那密密麻麻的虛空裂縫頓時煙消雲散,只見林肅在其中大口嘔血,周身遍佈血痕,以大圓滿境界橫練功法《法天象地》的防禦,竟也抵擋不住這一招。
“防禦,破了!”林肅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東夷吳錯愕地道。
東夷玄卻輕道:“此人修煉的功法只怕不簡單,不輸於蓬萊仙島的《開天闢地九龍典》,防禦甚是驚人,同境界的人或許會很頭疼。”
“真是不簡單。”東夷良意味深長地看了東夷玄一眼,也不知道他口中不簡單的人是林肅還是東夷玄。
呸了一口血沫,狠戾的目光望着不可置信的東夷吳,林肅呵的道:“果真不愧是瀛洲仙島的五長老,這般手段非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抵抗的,真的很了不起,讓本閣主在這個境界都受了這麼重的傷,貌似還是頭一遭呢。”
東夷吳深呼吸,道:“【天地觀瀾】乃是老夫的絕學,觀大海浩瀚、無邊無垠領悟的招式,你能抵擋這一招,也很不錯了。”
林肅搖搖頭,“很不錯?不,我要的不是這個結論。”
一縷充滿了邪惡的魔氣從他打鼓一般跳動的心臟溢出,把他的眼睛染成了墨色,嘴角始終噙着一抹邪魅地詭異笑容。
“這股氣息……”東夷玄的心臟咯噔了一下,“不會錯的,是那個人,他回來了……”
東夷良謹慎地遠離了林肅,就道:“他早該魂飛魄散了,怎會還遺留這般詭譎的力量在這個人的身上,莫非是修煉了那個人的功法?”
噗嗤!
東夷吳只是瞳孔緊縮,目光緩緩的向下,一杆完全由魔氣凝聚的長矛洞穿了他的心臟,意識漸漸地模糊。
魔氣長矛肆無忌憚地吮吸東夷吳的精血,沒幾個呼吸,後者就成了乾屍,而林肅的氣息節節攀升,橫七豎八的傷痕疤都不剩。
不可能,他……怎會有如此手段?
東夷吳的屍狗、伏矢、雀陰三魄亡魂皆冒地往東夷玄方向跑,可剛逃出屍體,林肅張開的口就吞下的三個虛幻的魂魄,化作精純的魂氣充盈鞏固屍狗魄。
漆黑無神的眼睛盯着東夷玄二人,後者只感覺脊骨一寒。
林肅望着二人,卻沒有動手。只是盯了一會兒,消失在了虛空的盡頭。
東夷玄沉吟道:“此人魔氣侵蝕理智,卻並非沒有智慧,那道眼神當真是可怕,哪怕蓬萊仙島的大長老,也未讓老夫有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東夷良微微頷首。
“走吧,此人只怕除了大長老和二長老,沒有人能拿下他。”
兩人同時忽略了東夷吳死亡的事實,彷彿死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是瀛洲仙島的五長老一般。
離開了虛空的林肅,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哪怕聞訊趕來的羅隱和蕭不離,也只在他們戰鬥的虛空中找到了數十滴林肅的血和一具乾枯的屍體。
“南海之人。”羅隱觀察乾屍的衣袍,就判斷出了身份,“和那名長老一樣。”
蕭不離問:“此人也是南海的長老?”
“十之八九。”羅隱點頭道。
蕭不離嘶了一口冷氣,道:“這已經是南海折損在林肅手上的第二名長老了。”
羅隱指着另一個方向道:“他離開了,殺了這名南海長老離開了。那裡曾經站着兩個人,沒有出手,眼睜睜地看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