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會了單連橫、雷虎和溫辟邪一聲,他的行蹤沒有搞的人盡皆知。林肅說道:“這次離開,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很難回來的,所以六塵閣就有勞你們多操心了。”
單連橫道:“這都是小事,六塵閣中的事已不如前段時間那麼忙碌,會有不少時間打理閣中事務。估計也沒幾個人有膽子來六塵閣鬧事,你龍榜第一的威望且不說,浮山鐵鷹前輩的威名在此,想來也是無事的。”
林肅嘿嘿笑道:“單兄待在六塵閣,想必是有些煩悶的,怎麼不和溫堂主切磋切磋,他可是上了龍榜名錄的人,一手辟邪劍法名震江湖。”
聞言,溫辟邪忙推辭,“名震江湖談不上,只是小有名氣罷了。若無閣主完善辟邪劍譜中的缺漏和相贈劍經的恩情,溫某還是辟邪山莊碌碌無爲的莊主,豈會有今日的現狀。”
對於溫辟邪,林肅沒什麼好說的。這人很忠誠,起碼到目前爲止,沒有任何背離六塵閣的動靜,“溫堂主何必介懷,你是六塵閣的堂主,本閣主的左膀右臂,些許恩情不必時時掛在嘴邊。倒是辟邪山莊,沒了溫堂主坐鎮,名氣略有下降。”
溫辟邪不知林肅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試探還是敲打,想了一下,說道:“似乎的確是這樣的,溫某回來的途中聽聞有人上門挑戰,我那胞弟不敵,輸了,敗了辟邪山莊的名聲。”
林肅試探的問道:“溫堂主有沒有想過,讓辟邪山莊和六塵閣聯盟,給六塵閣打探江湖消息。當然,不會讓辟邪山莊白乾活,你可以用完善後的辟邪劍譜交換。”
溫辟邪驚愕,這個舉措從林肅嘴裡說出,讓他有些手足無措。這段時間,辟邪山莊已經派人和他交涉十幾次,都是希望他能迴歸辟邪山莊主持大局。可是入了六塵閣,怎能背信棄義,讓天下人恥笑?
他心裡也曾想過這個建議,可是因爲事關辟邪山莊,他必須避諱,所以也就沒有說。林肅這麼一說,想必是思慮再三,其中的用意,很值得發人深思。
“閣主大義。”溫辟邪言簡意賅地說:“聯絡辟邪山莊一事,交給溫某,必能說服其爲六塵閣做事。”
林肅壓低了手,“並非爲六塵閣做事,而是聯盟,不存在串聯門派的說法。這件事我曾經和你們幾位堂主說過,我要做的事和朝廷巡天司相仿,卻超越巡天司。”
串聯門派的事林肅幹不來,皇室也不允許多個門派閉門商榷。這麼多門派關上門討論事情,是要謀反還是幹什麼?
林肅又道:“單堂主,你的師尊鐵鎖橫江項莽在江湖上混的也不甚如意,不妨邀請到六塵閣,了卻了你的心願,也免得時時牽腸掛肚。”
單連橫說:“師父他老人家喜歡流連於山澗河畔,煙瘴林子之中,未必會加入六塵閣。不過,我儘量勸說,成與不成,全看師父的想法。”
手一擺,示意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林肅說道:“關於針對功法、武學上的問題,仍是江湖最關心的事,本閣主以爲,不必事事盡善盡美。”
“閣主的意思是?”
林肅說道:“太多高深武林秘笈入了江湖,未必是好事。六塵閣接的委託不分正魔,這是一大弊端,若是有人以六塵閣完善後的秘笈爲禍一方,六塵閣也脫不了干係。”
單連橫恍悟,“屬下明白了。”
看向雷虎,說道:“雷堂主,煉器堂暫且還沒有搗鼓起來,所以招攬人手的活計就由你一力承擔,不要求功力超羣,但務必清清白白,倘若此挑選人這一環出現紕漏,六塵閣恐無法立足涼州。”
“是,屬下明白。”雷虎鄭重地道。
林肅摸了摸下巴,又說道:“此事徐徐而圖之。同辟邪山莊一般,六塵閣還需結盟其他門派,密室那兩位如果出關,可以和她們商榷一番。”
了結了此事,林肅就離開了涼州。
天刀宗位於薊州,與幷州同處在東南方向,但薊州卻可以說是偏離了四面八方的一處地方。以都城爲中心,八方各有一州,唯獨薊州。
薊州很是尷尬,東南方有幷州,薊州雖也是東南,地圖上卻只有一角處於東南。其餘板塊,介於京州和幷州之外,若非地圖上劃歸大周王朝,就是很多人看到這地方,下意識都會排除在外吧。
……
張元義和周老祖諸人前後不差幾腳同時抵達天刀宗,盛極一時的宗門,只餘破敗的廢墟,前者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天刀宗到底遭遇了什麼?”
周老鬼也不禁心驚,堂堂十宗之一的天刀宗,宗門兩大半步絕巔坐鎮,其餘高手不計其數,怎會弄的如此下場?
“探尋一番天刀宗內是否有活人,老夫不相信區區一頭魔物,就能將屹立數百年不倒天刀宗屠戮殆盡。”
誰又能相信,從天刀宗傳訊不過兩個時辰,巍巍天刀宗,就已經成了過去式,無一人倖免。
此番前來,周老祖帶來兩名絕巔、四名半步絕巔,可依舊是沒有查到半分生氣。除了殘垣斷壁,就是乾涸沒多久的鮮血,除此以外,別無其他。
後裔一位絕巔稟告後,周老祖臉色一驚,餘光掃視四方,突然的一冷,道:“再傳訊,簡略說明天刀宗情況,令天下十九宗派,至少來一人……禦敵。再以老夫名義給掌教發一道訊息,速來天刀宗,十萬火急。”
這股壓抑的氣息,委實讓人難受。周老祖入了絕巔以來,除了少林的慧能,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突如其來的壓抑,好強烈的感覺。
他的心絃彷彿如同繃緊的弓弦,箭在弦上。
呼!
一道真氣滾滾,周老祖陡的一轉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個半步絕巔的小子趕來了。可還沒等他徹底鬆口氣,那遠處的半步絕巔忽的出手,雷電交織,風起雲涌,一隻充斥天雷之力的手和青色罡風吹劃的爪凝聚成招式。
“放肆!”周老祖身側那位僅次於老祖的絕巔擡起一隻手,一道金龍之氣化作屏障,龍鱗密佈,龍紋清晰。
卻見來人借屏障之力,蹬了一腳,手中的雷電和罡風擦着周老祖的身影而過,於空氣中轟的一聲音爆,兩種元素勾勒出一種如同蜘蛛似的輪廓。
嗞嗞!
那人雙手停留的位置,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刺入耳骨,分明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卻是有着奇異的聲音,一瞬之間,逃的沒影。
保護周老祖的絕巔不禁冒冷汗,那是什麼鬼東西,十步之遙,竟未能察覺,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