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結局

最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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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我在等待時機,我在尋覓良機,我想走,想離開,想去找沈依依,想看看他,奈何我現在的處境,不是簡單說一句我要走,就能解決的。

我現在唯一能坐的就是等,誰知這一等就是兩年……

我蕭灑已經年滿二十了。

只是一個簡單的轉身,再回首,卻已是六年後,我望着窗外翩翩飛雪,心中萬千情結涌上心頭,每一瓣雪花都載着無限的牽掛與無盡的思念,一幕幕熟悉的畫面闖入我的腦海:皎潔的月光下,一名青年載着一名少年在沙場上縱馬狂奔,只因那句‘別人來我不放心’少年便丟了心;月黑風高之夜,寂靜詭異之巷,青年爲少年擋的那把穿心劍,只因那倒下的瞬間,少年便失了心;藍天白雲,清風和煦,空曠的草原,逍遙的紙鳶,只因那句陪你,少年便輸了心。

我想着想着,嘴角輕輕彎起,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我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了一口氣,低語道: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

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

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話音剛落,背後就傳來了鼓掌的聲音,我轉過身:“哥哥,來了,請坐。”

“蕭兒,你還想着他?他已經死了。你這是何苦。”

我爲晉穆豐到了杯白水,笑道:“何必明知故問呢,他也已經死了,哥哥又是何苦呢?”

“蕭兒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你就是晉穆語,而晉穆語就是蕭灑,本來我也不信,以爲是語兒又在騙我,可是……”

“可是段天卻說我跟他本來就是一個魂魄,他五分,我五分,時空交錯,分隔兩地,他冷血冷情,我無情無義,唯有結合才知愛之意,我說得對嗎?”我接過哥哥的話茬說道。

晉穆豐驚訝的看着我,問道:“你早知道?”

我笑而不語,只是點頭,沉默片刻,說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晉穆豐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爲何還……”

我示意晉穆豐不要再說下去,“哥哥,這幾年來,語兒可有再出現過?”

晉穆豐無奈的搖搖頭,我又說道:“這兩年來,我再也沒有先前見到你時的那般感覺了,我想,他大概真的死了,心死了。”

我這一句話怕是戳中了晉穆豐的要害,淒涼的氣氛,悲傷的表情,是我從沒有見過的,他只是靜靜的坐在哪裡一動不動,卻讓我看着心酸,這種感覺我懂。

“俗話說得好,奪天下易,守天下難,哥哥”我轉過身,正對着晉穆豐說道:“這江山我爲你守了兩年,我累了,也倦了,讓我走吧。”

晉穆豐聞言微微動了動腦袋,盯盯的看了好一會說道:“語兒,語兒真的要離開哥哥?”

我嘆道:“語兒再也不會出現了,哥哥,若是你執意要讓我留下,那麼總有一天,蕭兒也會像這落雪一樣,消失殆盡。”

我隱約中看到晉穆豐的眼中有幾許霧氣,卻聽他道:“走吧,走吧。”晉穆豐從椅子上站起,搖搖晃晃的朝屋外走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上前拉住晉穆豐的左臂,說道:“就這麼簡單?”

晉穆豐回頭,笑道:“蕭兒,還想要多複雜?”

我鬆開手,搖搖頭道:“早知道這麼簡單,我何必等到現在?”

“蕭兒,錯了,若不是現在,我不會這麼爽快。”晉穆豐最後一次和藹的對着我笑了,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發簪,說道:“蕭兒是聰明人,蕭兒選的時機必是良機,我又何苦糾纏,這兩年委屈你了,走了之後還會回來嗎?”

我看着窗外的飛雪,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會回來,也不一定。”

大哥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語兒跟他到底是誰負了誰,晉穆語他真有這麼狠毒嗎?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既然我跟他是一個魂,那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愛而生。

我帶着兩個活寶阿迪耐克踏上了尋依的征途。

經過多日的走訪,我可以十分確定的說,眼前的這個院子就是我的目的地。

簡簡單單,樸素大方,山光悅鳥,潭影空人。

我只是輕輕的敲了幾下,門便開了,我的內心多少有點激動,我在門口佇立了片刻,氣定神閒了一會,撩了一下衣襬,跨坎而進,身後跟着兩條尾巴。

院子不大,卻很乾淨,中間有棵桃樹,樹下有張石桌,桌旁坐着個老人,斑白的頭髮過腰極地,身板挺得唄直,背對着我們,不過,很明顯,他的左半身子明顯癱瘓了。我恭恭敬敬的走過去,離老者一步之遙的距離停下,恭敬的說道:“老人家,”話剛一出口,就看見老者的身子明顯一怔,險些從石椅上滑落,我欲上前攙扶,卻……

“不礙事,有話請講。”聲音低沉沙啞,乾燥乏味,老者仍舊一動不動的背對着我坐着。

“請問,這裡是否住着一對年輕夫婦?”話音剛落,一個清俊的少生從屋內走出,我倆對視的剎那,時間彷彿停止,我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位俊才,只等他說話。

“蕭灑!”沈依依衝到我面前,緊緊的攥着我的肩膀,表情激動到扭曲,不知是哭,還是笑?

“依依,我今天來是爲了他,他呢?”我也激動異常,久未攪動的心,今天終於有了激浪。

沈依依面有難色的看着我,幽幽的說道:“走了,早就走了。”

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釋然的說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如今在何處?”

依依又是一臉委屈的看着我說:“不知道,畢竟已經過去兩年了。”

我失落無力的垂下雙手,喃喃道:“爲什麼不來找我,爲什麼,難道還在怪我沒有回去,”我悲哀的看着依依,“依依,你一定在騙我,你知道他在哪對吧?依依你告訴我,告訴我。”我激動的後退了幾步,險些滑倒,好在阿迪耐克幾時出手相助。

只見沈依依無奈的看着,說:“他已經變了,已經不是原來的樑少攻了,或許你現在就是見了他,也未必認的出來,或許你見了他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並沒有想想中那麼愛他,或許這就是他不去找你的原因,相見不如懷念,擁有美好的回憶比面對殘酷的現實不是好的多嗎?“

聽了沈依依的話,我更加迷惑了,我不解的看着他說道:“依依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以爲你會懂,會明白,萬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來,若不是愛他,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

“你們兩個人的事,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外人豈會明白?蕭灑,我跟你說實話吧,樑少攻現在究竟身在何處,我真不知道,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他沒有死,僅此而已。”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我轉身告辭,我要去找他,無論是天涯海角。

“蕭灑不留下來敘敘舊嗎?”

我說:“人的一生是有限的,匆匆幾十年而已,我要抓緊去找他,不然我們就真的沒有時間了。”說完,便帶着阿迪耐克走了。

我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越想越不對勁,我回頭對他倆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剛纔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阿迪耐克想了一下,齊齊點頭。

“是哪裡?”我又問道。

阿迪耐克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相視而笑,異口同聲道:“那個老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依依他會說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廢話。

我匆匆趕了回去,推開院門,直接無視沈依依驚詫的目光,示意他回屋,然後款款走到老者的旁邊坐下,說道:“還未請教老人家的大名。”

老者不語,只是費力的將身體調轉了一個角度,用後腦殼看着我。

我低語道:“我早該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你怨我嗎,怨我沒立刻把你認出來。”

低啞的聲音在耳邊想起,“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老朽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我哈哈仰天笑了幾聲,說道:“你明白,你比誰都明白!”我立即竄到他的面前,直視着他的面容,他的雙眼,擡手輕輕撫摸他沒有表情的左臉,幽幽的說道:“死了,我陪你,毀容了,我陪你,癱瘓了,我還是陪着你,何況,你既沒有死,也沒毀容,只是半癱而已,還是這麼英俊,還是這麼風流,頭髮白了,更顯得滄桑,沒有表情,更顯得深沉,”我握着他的左手說道:“這裡不能動了最好,省的跟我掙攻。”

樑少攻沒有被我逗笑,自己也覺得一點也不好笑,看着樑少攻哀傷的眼神和那沒有表情的面容,我只想哭,只想痛痛快快的放聲大哭,什麼他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都給我滾一邊去,我的樑美人,我的樑大美人,這個在我第一次見了就傾心的大美人如今爲了我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我還不該哭。

“蕭兒,蕭兒,”樑少攻用右手將我緊緊的摟在懷裡,說道:“‘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死,等我!’還記得你說過的這句話嗎?”

我點頭,說:“你聽得到?”

“是呀,聽得到。這兩年我就是靠着這句話支撐到現在,我知道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哪怕是見你一面也好。”

我聽的心裡直泛酸,泫然欲泣道:“你真相信我,你個丫的傻蛋。”

樑少攻,摟的更緊,笑道:“說過信你一輩子,就是說謊騙我,我也相信你。”

我在樑少攻的胸口噌了幾下鼻子,說道:“丫的,你就是個傻X,要是我剛纔走了不回來咋辦?”

“既然認不出來,何必苦苦糾纏,就算勉強在一起,也有分的一天,愛你就該讓你幸福。”

我噗哧一笑,沒想到樑少攻也能說出這麼感性的話,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一頭銀髮還真挺有味道的,就是這臉真不能治了嗎?

我正尋思着,卻被樑少攻往屋裡拽,“蕭兒天色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我一看天,太陽正當頭,分明是中午,丫的都這樣了,還動壞腦筋,我笑道:“你行啊,都急成這樣了,我先把話說明了,少爺我沒什麼經驗,一會把你弄疼了,可別哭。”

好在樑少攻沒有表情,否則這臉一定抽到扭曲。

“我左手不能動,可是還有右手呢。”說完,在我胸前戳了兩下,我就……

“丫的,樑少攻,你他媽竟敢給老子我點穴,你他媽不想……”

“蕭兒不說話的時候更動人!”說完便把我扛到肩上,往屋裡走去,可憐我蕭灑大少爺,被點了定身穴不說,還被點了啞穴。

行,你有種,我會報復回來的——的——的——我在內心咆哮道。

何謂瀟灑,你問我?我只能無奈的聳聳肩,搖搖頭,我雖叫蕭灑,但我並不瀟灑,只因有太多羈絆,太多的牽掛,瀟灑走一回僅僅是我的一個夢罷了。

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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