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橋斷沒有像蕭楚兒想像的那樣火爆和誇張,高義並沒有抱她或吻她,而是把那捧玫瑰塞到了她的懷裡,然後扔下麥克風,拉着她的手,在漫天的煙花中,逃離了衆人的視線。
蕭楚兒手裡除了那捧玫瑰,還有一架小提琴,身穿一席曳地的長裙,再被他的手牽着,其狼狽狀可想而知。高義也覺察到身後的蕭楚兒跑得磕磕絆絆,這才駐足回身,沒等蕭楚兒反應過來,他竟然一下子把她橫抱在了懷裡。
蕭楚兒突然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的世界瞬間變了另外一個角度,而身體上接觸的那種說不清楚的溫暖柔和的感覺,讓她更加的心跳加速,全身上下都像被什麼繃緊了一般,不敢稍動分毫。
蕭楚兒被嚇得閉緊了雙眼,連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止了。不僅如此,她感覺自己像被溶化了一樣,變得柔到了極點。
她還感覺自己突然像一隻遍佈吸盤的章魚,彷彿是連鎖反應,全無自制力的,整個人吸附在他的身上,緊緊的,分也分不開。
終於,蕭楚兒的心神稍定,她已經能夠聽見對方那劇烈的心跳聲,嗅到身體上散發出的好聞的充滿了男性氣息的古龍水的味道。同時她還感覺了他身上如火一般的灼熱,以及雙臂橫抱在身上那強健如鐵的肌肉。
這種感覺無法言說,無法表述,像是坐在春風裡,任花雨瀰漫,任陽光拂面,任春水流入心田。
而這時的天地已然被顛覆,夢與現實溶匯交織,淡淡的甜化成了濃濃的蜜,如火如荼的激情也在這一刻迸發。
恍惚中,火山口上早已奔流出熾熱的岩漿,一直到匯聚到漫天徹地的火海之中,濃烈的火焰早把所有一切燒爲灰燼。
而浴火重生的蕭楚兒就像一隻閃着耀眼白光的鳳凰,慵懶的伏在那個準備一生依附的人的身上。
儘管蕭楚兒閉着雙眼,但她的嬌羞,她的美,已經神化了,成爲他的懷抱中最珍稀的一件寶貝。
終於,蕭楚兒感覺回到了現實。
她怯怯的睜開了雙眼,看見面前停靠着一臺淡金色的豪車,有人上前替他們拉開了車門,高義輕輕的把蕭楚兒放在了副駕使位上。
身處在這個寬敞的汽車裡,蕭楚兒明顯感覺到這臺車不簡單,而坐在她身旁的那個他,像是變身了一樣,整個人多了一種普通人難以企及的貴族氣,無論是身上的那套筆挺合身的西服,還是腕上閃爍着寶光的手錶,都在隱隱的顯露着他的華貴和不同凡響。
蕭楚兒終於夢醒了,回到了現實。
蕭楚兒的父親身爲高中校長,也算是中產階級,她當然也見多識廣。
她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男孩,他那身純手工西服,至少價值十幾萬,那腕上
的名錶估計也得價值百萬。
尤其是身處在這臺豪車之中,蕭楚兒看到了方向盤上的標識,竟然是阿斯頓.馬丁,而這車毫無疑問是保底價八百萬的那一款。
蕭楚兒再回頭看時,只見後面車燈閃爍,很明顯那些汽車都在一直尾隨在這臺車的身後。
蕭楚兒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邊這個男孩,忍不住脫口問道:“你是誰?”
他面無表情,全神貫注的開着車,語氣生硬的說:“我是高義。”
“你不是!”蕭楚兒說。
“怎麼不是了?”高義的側面很有棱角,尤其那鼻子,高崇而性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高義在早晨的時候還是個窮人,現在爲什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蕭楚兒在心底掙扎着,想着把眼前的高義變回原型,她想至少眼前看到的是她曾經愛着的高義,而不是現在這個富貴氣十足的公子哥,她覺得這不是他,這個他,她不認識。
“爲什麼?你不知道嗎。”高義刻意不去看她,沉聲說道:“一個曾經的黑道大哥,出一次場就是五十萬。一個有着顯赫身世的官二代,祖輩曾是央央大國的軍隊首腦,你說,我可能是一個窮人嗎?”
蕭楚兒皺緊了眉頭,“可你當初爲什麼要扮演一個窮人?”
高義微微一笑,道:“原因我不能說,我只能說,我原來沒想要那麼做。”
蕭楚兒愣愣的看着眼前人,雙眸漸漸的失去了光彩,本來緋紅色的那張臉,轉眼間又變得黯然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生硬的問道:“所以,剛纔那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和你的身份一樣,都是假的對不對?你只是想找個樂子,拿我開涮的對不對?”
“你說的不對!”
高義把車速減慢了,似怒又怨的看着蕭楚兒,他好像要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高義又轉回了頭,一臉堅毅的表情,語氣淡淡的問道:“你不會是,把我看成了一個紈絝子弟了吧?”
“難道你不是嗎?”
蕭楚兒此時心境無比的矛盾,她喜歡他,而且本來這一切都該是水到渠成了,本來她可以全無顧忌的依偎在他身上,無比幸福的成爲他的女友。可現在,他的身份一下子讓她望而卻步了,讓她變得謹小慎微了。
這一切當然不是蕭楚兒矯情,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不是想着要大富大貴呢?猛的冒出個有權有勢有錢的金龜婿,主動的想和她交往,她又何必這樣推拒呢?
當然,這也不是蕭楚兒仇富,而是她本身對這類人心理上有陰影。
這其中的原因可以追溯到蕭楚兒的父輩身上,她的父親蕭俊傑出身就是普通平民百姓,而
蕭俊傑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和地位,也是他一步一步踏踏踏實實地打拼出來的。
當初蕭楚兒的媽媽何詩瑄,一直對蕭俊傑的出身報有成見,她認爲蕭俊傑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沒有任何發展前途,跟着這種人在一起註定一輩子受窮受苦。
最終何詩瑄紅杏出牆,愛上了一個風流倜儻的紈絝子弟。而那個紈絝子弟根本就不值得依附,他不僅又喜歡上了別的女人,還沒有人性,對何詩瑄像奴隸一樣虐待,所有恐怖的刑罰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最後何詩瑄差點沒死在那個人手裡。
蕭楚兒不僅同情媽媽的遭遇,也一直引以爲戒。在蕭楚兒看來,紈絝子弟閱人無數,從來就在脂粉堆裡遊蕩,早就見慣了奼紫嫣紅,因而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專心的去愛一個女人。雖然之前深情滿滿弄得昏天暗地,可一旦時間久了,人也舊了,愛也淡了,花也謝了,春也殘了,他們哪能還在乎對方曾經對他們的付出,肯定迫不及待的丟開手,馬上再去重啓另一段“愛情”。
這也是爲什麼當初蕭楚兒對蕭如意的決策認同的原因,在她眼裡,那個寧吉祥就等同於紈絝子弟。
而蕭楚兒一直幫襯着那個嶽海濤也是出於這個原因。蕭楚兒覺得,嶽海濤身上有她父親的影子,他的出身和父親蕭俊傑一樣,都是社會的最底層,都是沒有絲毫背景,都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拼。
在蕭楚兒看來,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會珍惜眼前人,纔會對愛情忠貞不渝。
所以,雖然蕭楚兒和嶽海濤之間即便不是那種關係,但蕭楚兒依然願意不求回報的去幫助他。
對於這個高義,蕭楚兒也是先入爲主的認定,他和嶽海濤是一樣的人,就算後來高義稍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沒怎麼多想。
其實憑着蕭楚兒這樣的冰雪聰明,早該在第一時間猜到高義的地位和身家。可身處於愛情中的女孩,往往智商爲零,從來蕭楚兒的眼裡只有那個土鱉似的高義,根本沒有心思想太多別的東西。所以直到最後,謎底揭開了,蕭楚兒這才恍然大悟。
看着蕭楚兒像一隻被激怒的小貓,在張牙舞爪,反倒讓高義覺得她很可愛。至少這證明了她跟別的勢利的女孩不一樣,同時也證明了她是一個無比純潔的女孩。
高義忍不住笑了說:“你有點以偏蓋全了吧?我覺得人的出身或是家庭背景,並不能說明誰就是紈絝子弟,應該看他具體有過什麼作爲,纔可以去下定論吧?我想,你還是把這個定義弄混淆了。”
他沒等蕭楚兒跟他爭辯,他又一臉嚴肅的說:“楚兒,我可以對天發誓,從來我只愛過你一個人,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我的心裡也只有你一個人,這一生永遠也不會改變!”
(本章完)